38 面谈(1 / 1)
白子凡睡到半夜觉的口喝的不行想起身喝口水,睁眼一翻身还没去伸手够水杯,就看到身边睡着的不是林文艺而是周姨娘,白子凡楞了一下,长期在军营养的习惯让他脑子立即清醒过来,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睡的地方,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回家后的事,也就猜到这是醉到母亲院里,睡在母亲这边了。
白子凡这一觉睡的时间挺长,刚才这一思量事又赶跑了睡意,静静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后,白子凡判断时间还早,若是这会子起来,一定搅的一院子人睡不成觉了。为了不打扰母亲的休息,白子凡干脆又躺下身子,可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于是白子凡干脆就睁着眼盯在黑暗中的一处,借着这安静的片刻想想事情。
这次北伐胜利皇上太高兴了。三天前的朝堂上,皇上看着他与肖国公奉上的军报,少有的舒展臂膀,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战事大捷,铁勒的大患已除,朕该好好地轻松一下做些其他的事情了。”这说明天下大定后,皇上会把注意力放在治理国家的其他事上了,白子凡想了想后判定,以后的朝堂该是文臣们的天下了。
在回京城的路上肖国公与他分析,这次收回的那些地方,朝廷肯定会建几个新的藩镇,这些地方多少都要驻军,以后北面的驻防大军可能会被拆分,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建制了,他这个西北军帅的权力会被削弱。
今后几十年北面都不会再打仗,只要在边地熬到年头,回来多少都有封赏和晋升,总要给京城中其他勋贵人家的子弟们留些机会,就是他这个军帅位子想争的人一定也不会少,不如趁机就交了这个帅印,谋个其他的地方。
白子凡回想一下这两日与诸位大臣们的接触,他也看出对他封侯之事祝贺的不少,泛酸不服的照样也有,白子凡知道自己是一位力能抗鼎的将帅,却不是个玩权谋的政治家,朝堂上的事以后还是多听听肖国公的建议吧。
在西北边地已有五年,若他猜的不错,最多三年他就可以回京城,想清楚这些事后白子凡心里有了底。这次回来领赏,皇上最多再让他在京城待十天就得让他回西北,那个时候有些事也许会更加明朗了。
一想到肖铭哲,白子凡心里又透出些担心,这几天还得去肖国公家里看看,一连醉了三天,也不知肖国公身体能不能吃的消。肖铭哲是他白子凡今生的恩人和知已,这次北伐两人合兵后,看着肖国公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时时咳嗽还带着些气喘,肖国公说这是他家传的病,过了四十就犯的利害,白子凡这会一细想就更有些担忧,当年大公主就是这病早早去的,以前从没见肖铭哲的病犯过这么重,这两天过去一定得问问肖国公需要什么好药,以后自己也要多留意找些药材。
脑子里过完公事和肖国公的事后,白子凡又想想家里的私事,打量了一会睡在身边的周姨娘,怎么往日两个单独相处时的美好感觉一点都没了,几年不见,这会白子凡心里连伸手抚摸一下她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有些陌生。
五年前,处处觉得周姨娘好,因为周姨娘满足了他年少时对女人的所有想象。当年她婀娜的身姿倚靠在窗框一侧,就像一幅忧郁而美丽的风景画一样嵌入他年少的心里,以至于听到她新寡后,不顾一切的想纳她回家。即便纳回来后,发现周姨娘的性情与自己想的许多地方不一样,可也处处迁就满足她。如今分开五年,她就躺在自己的身旁,可原来的感觉却荡然无存。
想过这些,白子凡又看了一眼周姨娘熟睡的脸后,轻轻翻了下身背过周姨娘躺好就又开始想想林文艺,以前刚娶了夫人回来时,觉得夫人虽然年轻漂亮但是长年在宫里生活养成的性子,让她干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缺些情趣,可随着两人走过一年又一年,直到现在儿女们一个个长大,才发现当年的夫人优雅成性,如今的夫人霁月风光。本来想的挺好,这次回来与夫人好好亲近一下,可一想昨天这一醉酒之后干的事说不得又得罪夫人了。想到这里,白子凡心里多少又有了些懊恼。
终于熬到五更天,更声“梆梆”的一响,白子凡马上起身。周姨娘听到动静也忙跟着起来,用双手缕了一下自己头发,觉得不太乱了,就赶忙帮着白子凡平整衣服,上下打量了一遍白子凡比以前还要魁梧颇带着武人气质的身材,周姨娘说道“侯爷早已醒了吧,多年没跟侯爷睡在一张床上,如今都不会照顾人了,侯爷昨晚睡的可好,昨个你醉的可真利害,老夫人作主让你睡在这里了,我去叫人端水过来你直接就在这里洗漱吧,昨个没脱衣服就躺下,这衣服已揉的不能穿了,不如我再让人去夫人那里取几件你的衣裳,换好衣服一会正好陪老夫人吃饭。”周姨娘一边柔声柔气地对白子凡说着话,一边伏下身子整理白子凡发皱的衣服,低头的衣领中露出了白子凡以前最喜欢的那长白的脖子。
白子凡因为刚才那一通想,早就盼着天亮了回夫人那边跟夫人陪个不是,听完周姨娘说话,直接说了句“不用了,我还是直接回夫人那边,天还早你再躺会,一会你陪着老夫人吃饭吧,我跟夫人吃过饭再过来”说完也没再看周姨娘委屈的脸色抬脚出了门,撂下一脸惊讶望着他的周姨娘。
白子凡回到文艺的院里时,文艺还没起床,只有几个早早起来打扫院子的仆人在干活,白子凡悄悄进屋看了一眼文艺后又退了出来,陪在偏房的松枝听到白子凡回屋的动静后就跟了过来,白子凡于是轻声交待去打洗漱水再去拿他换的衣裳,虽然白子凡尽量放低声音,可他这一进一出的动静还是吵醒了文艺。
昨天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时文艺是有些动了气,可一路走回来文艺又不气了,活到了三十多又经历了生死,如何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自在舒心才是她应该追求的东西,老夫人和周姨娘愿意张罗就让她们忙去她正好省心了。所以回了自己的院内,看过两个小的,又跟两个大的聊了几句,文艺什么也没多想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
文艺这觉被白子凡吵醒,睁开眼看了看天色比平时起床的时间早了些,即然已经醒了还是起身穿衣服吧,文艺这边一有动静,洗漱过的白子凡就又进到屋里,有些尴尬地跟文艺答腔“没想着昨天回到家反而醉的利害,后面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母亲留我在她那里,你怎么就真的把我撂到那了,我一觉起来看睡的地方不对,赶紧就回来了。”
“还有,我一直想听你讲讲守城的事情,全上郡都在传夫人的事迹,你这里皇上的封赏都到家了,可我还没听你亲自讲过,不如今天你就给我讲一讲。”
听完白子凡说话,文艺坐在床上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白子凡一眼,只当未见白子凡脸上闪过的尴尬,一边穿衣服,一边语气平平地开口道,“这几天不是你正忙着朝廷的事吗,即然今天有时间,我也有许多事与你商量,你看是等一会我洗漱后说那,还是你今天忙完了找时间说?”
白子凡见文艺不似以前那样每次周姨娘当着他的面挑衅她后,她对自己立刻就冷下来的态度,忙说道“我今天上午不出去,这会起的早又没事,你一会就说说吧。”说完白子凡就叫松枝几个丫鬟过来照顾夫人穿衣梳洗,自已又出去换衣服了。
早饭还没准备好,趁着等早饭的这个时间,两人坐在饭厅,又让服侍的人都出去后,文艺就与白子凡好好讲了一遍他们大军离开后的事情,白子凡听着也是惊心动魄,没想着文艺一个女人还有如此胆识,怪不得皇上皇后都夸赞她还给了她丰厚的赏赐,看着都够摆满一间房了。
白子凡听过文艺的讲述,对春杏挡箭这事也挺感慨,“没想着她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即然她的骨灰你已带回来了,这几天我就派人送到老家的墓地安葬了吧,将来也让孩子们好好祭奠一下。”
这事文艺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见白子凡说了这话也挺心慰,接过白子凡的话说道“你这样安排最好不过,我也能心安了。还有一件正事就是静好这孩子,我想把她记在的我名下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魏夫人感念春杏的救命之恩,当着春杏的面许了魏家老二与静好的婚事,这事虽说与你在信中说过,……”
白子凡没等文艺说完这事就直接表态了“这婚事你定的挺好,魏家老二本来我就喜欢,看着长大的孩子,人长的好,脑子又活泛,能给我家作女婿真不错,回到上郡我就与魏大哥交换婚书。静好记你名下的事我也没意见,趁着这两天我们祭祖时,也把静好记你名下事的给办了吧。以前我们这哥几个就说将来孩子们大了做亲家,没到是我家跟魏大哥家先定的婚事。”说完这话,白子凡就嘿嘿笑了几声。文艺想了想这一路上魏二知道这事的表现也跟着白子凡笑了一会。
等两人笑完这事,文艺喝了口茶,对白子凡又说了件打算好的事情“这次回京城来我不想再跟你回上郡了,孩子们都已长大,但凡世家大族,对孩子们的培养都有规章,咱家的孩子也该带出门熟悉一下京城的生活学些东西,我想留下来陪陪孩子们,再过几年几个大些的孩子们都该娶妻婚嫁,现在也到了该相看的时候了,别到时候错过了好人家。”
说完这话,文艺看白子凡没什么大的反应,就又接着说道“有几句话你可能不好开口,今天还是我说了吧,上次去上郡时就说过,我与周姨娘换着过去,没想着我一待就是五年,我知道你与周姨娘有情,这次你就带着她走吧。”
略停顿一下,文艺又说了“若是你不想带周姨娘,家里或外面你看上谁纳了也行,带着新的走就是了。”文艺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双眼平静地直视着白子凡,等待着白子凡的决定。
白子凡听完文艺的话后没有立即回答,躲过文艺的眼神稍微犹豫了一会,待文艺心里带着几分失望,以为白子心里就要默认了自己的意见时,白子凡才说话了“周姨娘别去了,你在那里能替我周旋一下当地的世绅官眷,她去能干什么?我本来也没打算这次再让你跟着去西北的,你刚才说的这些事都在理,的确该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将来了。我估计,这次去西北最快一年,最晚三年我就能回来。在西北这几年,我也过惯了军营生活,不需要人来照顾。”
白子凡又接着说出自己刚才的思量“这次回军中,我带兴恒走,我们家封了世袭三代的侯爵,他将来能继承爵位,用不着考科举,趁着我还在西北军中,再带着他在军中历练几年。三年过后,他也十五六岁了回来正好可以定亲娶妻了。”
不等文艺表态,白子凡又说道“当年,急着纳周姨娘那事有些对不住你,如今孩子都生了也长大了,现在才说这话有些矫情,可这话我想说了许久总开不了口,今天即然提到了周姨娘,我还是说出来吧,如今我们都上了岁数,纳妾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说完这几句话后,白子凡脸上已呈现出了几分难为情。
今天这些话能从白子凡口中说出,真是让文艺感到意外,五年的光景,不光自己的心思有了变化,白子凡也变了不少,文艺细细品了一下白子凡刚才的话,不管白子凡今天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可文艺还是长吸了一口气后,伸出手握了一下白子凡放在桌上的手后,一字一句说道“今天你能说出心里的这些话,我还是挺感动的,夫妻结合本是缘分,千年难遇这一回,从嫁你那一天起我就十分珍惜这千年难得的机缘,我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了。”
正如白子凡预料的一样,十天之后,皇上命礼部的官员带着圣旨和大批的财物与白子凡一道去西北封赏,只是令白子凡没想到是这次回军中,端王又跟着去西北了。出发那天,林文艺带着一家人送别白子凡和白兴恒,只是这一别还真是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