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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丽拉还是照常去上班。班还是要上的,只是早上起来方德根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或者他是真的喝醉了发了一通酒疯而已。可是丽拉看着镜子中还稍微有些红肿的脸颊、红肿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做梦。
丽拉中专毕业后,在一个小广告公司做了个小出纳,兼文员。在一幢还算高的大楼里,楼上楼下几个单位合拼一个食堂,包吃早饭和午饭。她一夜没睡,吃了午饭,在餐厅里趴着餐桌睡着了。
醒来时,昨天来她家的那个女客人坐在她对面。丽拉擦擦口水,抹了一把脸还以为自己做梦。她想起来,女人叫江葵,昨天陪她来的男子叫贺柏舟。她看过昨天王金辉放在她床头的两张名片,今早上她按照名片上的信息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两人来头不小!
“拉拉……”江葵叫了她一声,眼中泪光闪动,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打量了她半天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是不是你爸……”
“不是!”丽拉摸了摸脸,道:“刚才睡觉的时候胳膊压的。”
江葵踟蹰地“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只顾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丽拉长得很漂亮,别人都说像王金辉,但比年轻时的王金辉还要好看的多。但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会比王金辉好看,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江葵,丽拉更像她!
正如方德根所言,从小就浸泡在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和方德根的谩骂殴打之中,她心里确实是有数的。但此刻她亲妈真的出现在面前,她却不敢相信。她拿手指头划拉着餐桌边缘,油腻腻的,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污渍,正如现在的她。
江葵伸过来一双手把她的手包裹住。“拉拉……”话未说先有泪,丽拉没有动,只是低着头。
“妈妈对你不起,拉拉……”她探过身子来,想跟丽拉近一些,但是看着女儿却只有不住地抽泣,“拉拉,当年妈妈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还是妈妈的错……拉拉,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个错。就像你爸爸说的,我知道给钱是不能弥补的,我欠你的永远不能拿钱能买到,丽拉,妈妈都清楚,所以这么多年,妈妈很想见你可是却不敢来找你。因为妈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现在难道知道怎么面对我了么?丽拉心里腹诽。
江葵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一块精致的手帕来擦眼泪。她的手指根根如葱,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却比丽拉的手还嫩。无名指和中指上都带了戒指,钻石宝玉的辉光映衬之下,可真称得上书里描写的玉指纤纤。
“你现在有钱了?给他们一点也应该。”丽拉把目光从她手上转开,小声道。她不知道对面的人听不听得见,听见了好,听不见更好。
想不到她耳朵到是挺灵敏的,立马道:“给,我会给的,拉拉。他们把你养大,我应该给。”。
丽拉抬起头来看着她,真像,真像她的妈妈。可是,她的妈妈这么漂亮这么年轻……
她拔下自己一根头发,抽了一张纸巾包好了递过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江葵显然有点错愕:“拉拉,你不相信我是你妈妈?”
丽拉笑笑,把包着头发的纸巾推到她面前就起身:“时间到了,我上班去了。”
江葵叫住她,捡起了桌上的纸巾放进包里。“你心里有疑虑,我理解,亲子鉴定我会去做的。今天晚上,我请了你爸妈吃饭,你一定要来,好吗?”
丽拉略微偏了一下头,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当晚,江葵在全县最高档的酒店里宴请方丽拉一家子人。妹妹丽莎从来没有进来过这种高档场所,东摸摸西看看的,咋咋忽忽地叫:“哇,真厉害啊!”
请客的人还没到,在点菜。江葵亲自去安排的,贺柏舟在开视频会,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点好了菜,她进去看见方家夫妇坐在休息室里,德根翘着二郎腿在看一本画册,他看不懂但装的很有研究一样。妈妈王金辉正拉住上串下跳的小女儿,叫她别乱动乱摸。大女儿方丽拉坐在餐桌前,拉着桌布角扯来扯去地抽丝线玩。
席面开了之后,贺柏舟还是来了。
江葵招呼大家吃菜,德根看见桌上的高级红酒早就迫不及待了。服务生打开了给他先倒了一杯,他一口牛饮喝光了,还招呼服务生说:“来来,再倒一杯。”
王金辉拉拉丈夫的衣角,小声道:“你悠着点,这是人家请客。”
“怎么着?这好酒难得喝到的。人家爱请我就爱喝,怎么着了?”
王金辉尴尬地扯扯嘴角,服务生又给他倒了一杯,这回他一口气只喝了半杯,砸吧着嘴,闭着眼睛直呼:“好酒,好酒。”
丽拉和妹妹羞得连头也不敢抬,只顾扒拉着菜,小口小口地嚼着。
江葵给女儿夹菜,贺柏舟叫了一碗米饭顾自吃完了,就到休息室里貌似休闲喝茶看画报。方丽拉觉得自己肯定给他留了不好的印象。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葵从包里拿出一张yin行卡,推到王金辉面前。
“这里有五十万。”她看王金辉眼睛都瞪大了,急忙解释,“您别误会,完全是因为你们养大我的女儿,我尽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王金辉故作为难,一旁的德根抢过yin行卡翻来覆去看了看,随手一丢:“你还真当我卖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