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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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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想考护士学校的念头,早已有之。从湘潭老家回来,没有薛君山再逼着她相亲嫁人,那总得干点什么。把这念护校的念头一说,奶奶、爸爸都没异议,事,便这么定下来。每日里上午去学习,下午在临时医院实习,到得夜间□□点由小满接回来。这一日日,做着相同的事情,听着捞刀河传来的枪炮声。战争,已是深入心底。家人不再说撤离,湘湘也不去想。

只是,是真累。每日夜里躺下告诉自己要早起,可第二日睁眼醒来,总是天大亮。洗漱好下楼,奶奶站楼梯底端着蛋,妈妈又截在院门那托着饼,爸爸则站厅里说‘你们就这样惯着她’。唉,拿饼卷了蛋,边走边吃,丢下句‘你们看着点我姐’。姐夫薛君山要她帮着顾家看生意,可仗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哪来的生意。家么,爸爸、小满忙他们的抗战援助会,奶奶、妈妈、秀秀在家,听枪炮声多烦心,都去关注姐姐肚里怀的那个才好。

这日照常出门,蛋还没卷好,湘湘看到不远处灰蓝军装顾清明,他手里提着礼盒。笑意,立时溢满唇角眉间。紧走两步来到顾清明面前,柔声问句:“顾清明,你怎么来了?”

顾清明面色平静,话音也淡,问:“你这是去哪儿?”

湘湘面上笑意渐隐,平静回句:“我去护士班上课。”顿一下问句:“你有事啊?”顾清明说没事,就是来看看他们。湘湘脸上笑意又显,微羞涩回句‘我们有什么事啊’,随即压下羞涩来一句:“我们有那么好的交情吗,你过来看我们?”

顾清明不接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行,你要上课的话就快去上吧。奶奶他们在吗?”

湘湘直觉想起在湘潭老家口口相传的那句‘您一定要给湘湘择婿的话,是不是能考虑一下我’。只下一刻,便把这念头否定,顾清明不愿目光和她对视,话里话外又透着冷意。如若是反悔,那不登门,遇见也只作路人就是。这提着礼盒上门找长辈,莫不是姐夫出事了?再看眼顾清明军装,湘湘的心不住往下沉。

引顾清明来到厅堂,看着奶奶、爸爸、顾清明坐下,湘湘远远坐开,听着他们叙话。胡奶奶提话头,感谢顾清明对湘湘的救命之恩,胡家无以为报,就希望小顾不嫌自家宅陋人鄙,把这儿当家;胡父长宁接话尾,顾公子大家风范,小女顽劣,以后还请顾公子多多训教,不必迁就她。

湘湘一旁听着,嘟嘟嘴。人家顾清明不是为她来的,好不好?只是接下来姐姐问的‘顾长官,您知不知道我家君山在哪儿?’,又让湘湘提起心。姐夫虽有托人送信回来,但每回只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什么部队番号所守阵地是从不说的。他说这打一次仗,这团啊、连的就差不多要重组一回,他都不晓得他换多少回了,告诉她们也白搭,要她们相信他保命的本事。

顾清明面色微暗,将话在肚里过一遍,这才说:“几天前,我去前线找过他,薛连长有勇有谋。”

湘君面上露出微笑,静等顾清明下文,却不想他不说了。敛了笑意,湘君平静说:“顾长官,有什么,直说就是。”

顾清明看看胡奶奶,再看看屏息凝神胡父,视线落回到挺直腰身的湘君身上,缓缓说:“他现在正在前线打仗,我也是凭战报才知他的情况。我也去过他守得那块阵地,我相信,鬼子想过他那关,绝对不容易!”

小满不知从何处出来,摸到湘湘身边坐下,刚好看到姐姐湘君微扬嘴角笑说:“他十三四岁就出来闯荡,有勇有谋谈不上,但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可顾清明没接话。

胡父长宁开口:“听说战况非常惨烈。”

湘君接一句问:“那战报上可有提到笔架山?”不知丈夫守在哪个阵地,这是丈夫的体贴、妻子的失职。直接对顾清明问出来不妥,那就蒙一个阵地吧。收音机里说笔架山战况惨烈,别的阵地相对来说还好,只要君山不在笔架山,那……

顾清明哪里想得到胡家人不知薛君山守的是笔架山。薛君山的名字,已出现在军方阵亡名单,怕是今明两天就会贴出来。无法直言薛君山已死,顾清明委婉道:“现在没收到他的阵亡通知书,就说明他没事。”

湘君一下子萎顿下来。播给市民的战报说笔架山守军全军覆没,薛君山人在其中,怎么可能没事?!

湘君病了,即便是吃一口面饼喝一口水,也要吐得翻天覆地。请医生来,诊了脉说是孕事所致,拿药调理调理就是,可药吃了三四天不见好啊。给她轮番说开解的话吧,她又听不到耳里。无奈,奶奶便叫了刘明翰过来。湘君、明翰自小一起玩大,有些话、有些事,他们长辈说不到湘君心里,可明翰,应该是可以的吧?

唉,君山没了,谁不心痛?可就因为此,湘君才更应该坚强起来,平安要顾,肚里那个,也是要顾的啊!说不上啊说不上,还是多做些好吃的,一口口补吧。胡奶奶想着,给刘明翰交待说好好给湘君看看、说说,务必要把湘君治好了,这才带着秀秀下楼。

刘明翰看着湘君,好一会儿才说:“他会回来的。”

这句开解话,湘君听了无数遍。对着年迈奶奶,她不敢说出心里脆弱;对玩伴刘明翰,却可以:“薛君山不是好人,但他对我,对我们家人,却是掏心掏肺的好。没有他,我真不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办?”

刘明翰黯然,又隔好一会儿调整好语气,这才说:“别难过,他会活着回来。”

这个,怎么说呢?刘明翰说薛君山会活着回来,没想到薛君山还真的活着回来了。二层小楼都快被湘湘、小满的热情叫声给震塌了。湘湘抱着薛君山胳膊喊‘姐夫,我以为你死了呢’;小满差点跳到薛君山怀里叫‘姐夫,阵亡名单上都有你的名了。你怎么回来的?’;奶奶、秀秀一个拿着铲一个拿着勺从厨房跑出来,奶奶说‘回来啦’;胡父、胡母相搀着磕绊着从厅里出来;湘君手扶栏杆,满眼热泪。

安抚好楼下热情,薛君山是想飞跑上楼。只未及踏上楼梯,却看见刘明翰从他们房里出来,给湘君披了件衣服。他一腔热情顿时化作虚无,停住脚步,抿抿干裂嘴唇。奶奶解释说是请明翰来给湘君治病的。湘君脸色确实不好,人也瘦了很多。可是长沙那么大,请谁来看不好,偏请湘君的竹马来?缓慢上楼,到得湘君面前两步远站定。他等着她给他解释,却不想她走近一步要抓他衣服。薛君山闪身后退,避开了湘君前伸的手。

平安跑过来,薛君山一把把他抱起来,伸手摸向武装带。湘君低声喊他名字。薛君山摸向枪的手后移,摸出一拨浪鼓递给平安,随后看着刘明翰,沉沉说:“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湘湘能理解姐夫薛君山的嫉妒心,却不能理解他送走姐姐、平安的深意。不就是不喜欢表哥过来吗,不喜欢表哥给姐姐治病吗。他们胡家人知道了,以后再不请刘明翰过来就是,干嘛非要送人走?若姐姐、平安能安全到达汉寿也行,可偏偏半路碰上鬼子,姐姐躲那隐秘林丛里,怕平安出声,捂得太紧。结果平安没了,姐姐受不住疯了,肚里孩子也没了。她恨薛君山,恨日本鬼子,恨这战争。她搞不懂,昨天还鲜活的生命,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没了,自长沙那次全城大火,他们胡家的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没人,没的,都不需要过程,只有结果。

再次从战场上回来的薛君山,荣升少校军衔的薛君山,看着湘君,只沉沉吐出一句话:“你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这个家,我管!”

胡家长辈沉默。薛君山说管,可薛家没人了,独剩他一个,他不得传宗接代啊。要知道湘君不能再生了……

小满不稀罕这个‘管’,坐湘湘屋里,恨声说:“就这么着了,薛君山把姐害成这样,咱们什么都不说,不做?”

他们能怎么样?是打薛君山一顿出气,还是把薛君山赶出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抵不过姐姐喜欢他、爱他!若不是爱到心里,怎么会一说薛君山可能会死,姐姐会那般生无可恋?!

只是,他们都不找他薛君山麻烦了,怎么他还去找表哥麻烦?正要给伤员量血压的湘湘,听到金凤说薛君山去了刘明翰办公室,把手里活交代给金凤后,撒开腿就往刘明翰办公室跑。金凤知姐姐和表哥的旧事,特意过来跟她说,怕是那薛君山把事闹大了。

只到得办公室门外,听不见一个声音。小心敲门进去,刘明翰背身看窗外,薛君山坐那椅上正晃荡,有点主客颠倒,却不像有大事发生过,比如打架。但说不得刘明翰吃了暗亏呢,湘湘防备看着薛君山,嘴里喊表哥。

回看眼湘湘,薛君山从椅里起身,说‘刘医生,湘君就拜托你了’,一鞠躬,转身走过来。经过湘湘身边,他特意停步,来一句:“没看过你穿护士装,今儿一看,挺漂亮的。”只湘湘听赞美之词听多了,对这儿早已免疫。狐疑视线在薛君山身上疑瞟过,担忧看向刘明翰。

唉,人品不行啊,到底还是人家表哥亲!薛君山心里喟叹一声,径直向外走。

看薛君山走远,湘湘直接问刘明翰:“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刘明翰笑笑,摇头说什么事都没有。

那薛君山来医院干吗?带着疑问,湘湘退出办公室。到得院外,又看到薛君山,有疑问却又不想问他。遂扭脸装没看到,薛君山又不放过她,直接冲她喊过来。过去就过去,理亏的又不是她!

面对湘湘,薛君山姿态放得比较低,先说我带你姐来医院看了,大夫都说你姐的情况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定。湘湘配合点头,有些话明知是假,听的人难受,说的人也不见得好受。撕破脸说穿,谁面上都不好看。再说了,薛君山等在这儿,为的,绝不是说这安慰话,她洗耳恭听。

薛君山没迂回,再开口,无论脸上还是话语,都满含伤情:“反正,以后你姐,也怀不上孩子了。”

这个湘湘早知道,联想薛君山那句拜托,她激愤开口:“所以你想把我姐推给表哥,你一走了之!”

这什么脑子啊,湘君是他的,到死也是他的,别的男人休想碰湘君一根手指头!薛君山先否认过,这才循循善诱说:“你看姐夫对你很不错吧,当然这态度单说。你看姐夫为你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好。再有,你说,姐夫对你姐怎么样,好不好?可你姐,她喜欢孩子……”说着,薛君山转开视线,忧愁向外。

姐夫所做事确实为她好,对姐姐也是实心实意的好。只是平安没了,她也没那能耐让平安复活。谈这个,不徒惹伤悲么?

湘湘意动,薛君山适时回眸,似有难意却又直白问:“所以你也回报回报我们。这么说吧,以你对顾大公子的了解,将来他生的孩子,会不会过继给别人?”

顾清明的孩子会不会过继给别人,她不知道。但若是她生的孩子,为了姐姐,湘湘舍得。

嘿,爽快,就这么说定了。湘湘,姐夫没白疼你!到时你的肚子争点儿气,生的孩子难看了,姐夫可不认!抓紧时间啊,一家子人等吃你喜糖呢?!薛君山大咧咧说。

“小声点!”湘湘不客气喊回去。顾清明就是自荐女婿一次,再以后什么话也不说。抓紧时间,难不成要她主动打晕了顾清明,然后扔他在自己床上?羞耻!

薛君山走了。湘湘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环看四周,不意看到不知何时出来的刘明翰。他对她善意笑笑,但笑过之后脸上却有明显的失意。这么多年过去,姐姐都爱上薛君山了,怎么他还是敝不开胸怀去爱别人?

出了医院,薛君山直奔顾清明所在部队营房。到门前,收回惯性先敲门的手,双手用力一推开门,然后气势汹汹闯入坐于那一侧椅上,悲痛挟着愤怒来一句‘你知道吗,我真想打你一顿’!

顾清明丢下擦脸毛巾,给他一句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我没疯,我老婆疯了!薛君山愤怒喊道。顿一下,颓废说:“我老婆疯了,孩子也没了。她再也怀不上了,我薛君山,算是断了后了我。”

顾清明皱眉,怎么回事,他走的时候,湘君母子还好好的?

怎么回事?薛君山瞪眼反问过来,你问我啊?要不是你顾清明没事跑我家去胡说八道我死了,这事能会是现在这样?

这个,顾清明没想到会这样。他把薛君山当兄弟,才会在战报甫出之际去看他家人的。而且他在胡家,没说薛君山死啊;再有后续张贴在阵亡名单上薛君山的名字,这全长沙人都知道的事实,怎么算他顾清明胡说八道呢。但事实胜于雄辩,湘君疯了,这事要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薛君山要的是兄弟两字。你把我当兄弟,我也认你做兄弟。来,兄弟,这小日本是赶跑了,但说什么胜利,歼敌两万、三万的全是扯蛋。你我都知道他们是会回来的,他们回来,我就要上战场。可你不一样,你得留长沙供应军需。答应我,帮我照看我那一家子人。

薛君山这样说,有点遗言的意思。顾清明想想他的绝后,不愿答应。

薛君山再次瞪眼,说这是你欠我的。

薛君山这般,顾清明才答应,许是他想多了。

答应了,薛君山敛眉垂眼,扶住顾清明手臂,半伤情很认真说哥哥眼看着就要绝后了,湘湘说她舍得把你们的孩子舍给我。作为兄弟的你,舍不舍得?!

啊,他和湘湘的孩子?顾清明有些蒙。

啊什么啊,到底舍不舍得?薛君山逼问。

他和湘湘八字还没有一撇,哪就说到孩子了。顾清明有些着急。

薛君山更急,再问舍不舍得,还是得不到回答。攸然起身,恨恨丢一句‘你不舍得,老子还不想求人呢,走了!’。脚还没挨到门边,听到一句满含无奈的‘薛大哥’,薛君山知道,有门!但光有门哪成啊,他得要个准话啊。顾氏高门,又不是养不起孩子的贫家,哪会轻易把孩子给人。更何况顾清明是独子,这婚没结,孩子更没影儿,这当头要人孩子,谁敢轻易撒口?所以,他还得走,走的风风火火。

顾清明把薛君山拉去酒楼,端了酒杯说喝过这杯酒,孩子,他也舍了!

得偿所愿,薛君山是高兴的。只这心里,空落落的难受。阵亡名单大刺啦的贴在教育会坪的广场墙上,有眼睛的谁不会看!即便顾清明在自家说他薛君山被鬼子切成八块,可只要他回来,回到那个家,胡家人忘掉悲伤,一切仍能如初。可他偏猪油蒙心送湘君、平安走。两个孩子没了,湘君也疯了,他,似乎生无可恋。

夜深了,小满把湘湘从医院接回来。湘君仍在门边转悠,嘴里嘟囔‘君山,他去接平安,怎么还不回来’。双胞胎气闷,这姐夫出门,就不能用好的理由哄住姐姐再走。胡奶奶无奈,她在这儿看着湘君半天了,怎么劝都不走。唉,各自都有各自的委屈儿,在这乱世,也只能是和泪吞下了。

顾清明搀着薛君山跌撞回来。湘君迎上去问平安呢。薛君山瞬时清醒,推开顾清明,揽了湘君说‘走,咱们接平安’。顾清明转脸去看湘湘,哪里还有湘湘影子,人正噔噔往院里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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