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重案来袭(1 / 1)
一路慢悠悠地走,快到山脚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打埋伏,摆出鬼子进村的造型左右打探了一下,觉得自己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刺激的都有点魔怔了。
其实想开了,别人有什么可在意你的?不过是恰好出了个头,恰好碰到了些喝多了的小混混,恰好还打不过,恰好逃跑时闯进了人家思绪的小园地,恰好被人搭把手,恰好被人英雄救……你妹!
算了,想不开,还是很郁闷。
顺着来时的路线返回步行街,夜排档热闹依旧,占座的纠纷也时有发生,但很快就像扔过一颗石子的水面恢复了平静。
站在公园和广场交界处看着这般景象,眼前又浮现出刚刚那个男人坐在月光下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恍惚,突然就想先不去找胖子,这么站在热闹的边缘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没错,去不去找被打掉的眼镜,胖子这家伙必定不会想到这种事的。
广场上的音乐声清晰地传过来,我静心听了一会才觉出不对劲,要使用这种节奏就不能叫跳舞了,得叫触电,这才发现是自己手机在响。
即使干的是警察,板凳一坐久,连当初反扒时的警惕性都没有了,真是安逸会谋杀,以后绝对不能只在全警运动会上才提个水桶活动活动了。我甩甩头掏出手机,活动到肩膀让我疼得直抽气,来电显示胖子的手机号。
真是,这家伙跑哪去了,也不见来找我,莫非买了东西就自己开小灶去了?我一边东张西望找人,一边划开电话接起来,“你搭档光荣负伤了,你在哪儿呢?”
奇怪的是,那边胖子竟少见地压低了声音:“赶紧回来,出大事儿了。”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还以为在说刚刚的打架,“怎么?他们又惹事了?”
“不是,唉,先回局里来吧,现在我也在路上,一时说不清楚。”
胖子语调中透着一股严肃,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的心不由地提起来了。一个景点城市能出怎样的大事,莫非是城隍庙上的对联被人摸走了?
***
穿过热闹的夜排档和拥挤不堪的停车场,一路往北过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从小巷子奔市局后门。推开刑侦支队的门时,我立刻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熏了出来。
都这样了烟雾报警器还没响?一看建筑质量就不过关。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开烟再次走进去,和几个平时关系好的人打了一圈招呼也没看见胖子,就听一旁脆生生的一声“就是他!”
我和旁边几个人闻声抬头,见刚刚夜排档偶遇的那三个姑娘,正跟在大奎和六姐身后,从里面招待室走出来。其中那个高个妹子指着我两眼放光,不像要道谢倒像是阴魂不散来讨命的。
看来她们是报警后被接到了这里留笔录,但这眼光也太凶了些吧。我心说我当时是光棍跑的啊,又没抢你手提包,你像狼一样盯着我干嘛?就见高个妹子不符合她打扮的蹦跳着过来,一边道谢一边拽着我,一定要我留了手机号才肯走。
看来在百花衰败的季节,也可以走桃花运的嘛,我把手机交出去任她摆弄着,探望眼看满屋子烟雾,心中倒颇有些桃花岛主之感。
“没事吧,小三爷?”大奎在一旁满脸担心地看着我,可能是看我一脸惬意担心我的精神状况。
我摇头打发了他,目送着这个大块头送三位小女子出去,极为不协调。
说起来,大奎的身世也辛酸坎坷。他本来是防暴支队的,在四月那阵全警警械演习上,被三叔要过来扮演拘捕的嫌疑人。在被我们以各种姿势擒了几次之后,终于让过意不去的三叔借调过来。
“挺厉害啊,见义勇为,这要不是警察就能领奖金了。”六姐拿着笔录本子,也跟我打趣道。
我摆手假意谦虚,一时很希望胖子在场,最好能帮我问问市民见义勇为奖的奖金能发多少。
“出啥事了?”刚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三叔的老部下——潘子就捞着胖子的椅子走到我旁边,一看他就刚从外边跑回来,鬓角还带着汗。
“没啥,混混找茬,干了一架。”
潘子用“你确定你的表达没有问题”以及“以你的实力能干一仗而不是吵一架” 的眼神瞪着我,我无奈挽起袖子给他看了看伤。
他看了两眼后,起身从别人那里弄到了一个简易药箱,回来后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恨恨地道:“我跟你说小三爷,警察还是少,在后院都叫不到人——”
“这话要给别人说也就罢了,要传出去是咱们说的,又该有人骂警察国家了。”不知跑哪儿去了的胖子跟在大奎后面进来,正听到这句就接了话。
潘子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按说他是部队转过来了,跟没正行的胖子总不对付,在这种问题上一般也很强硬,当即就回嘴道:“警察国家个屁,搁老美七八十人就能分一全副武装的,在咱们这儿?哼,三四百人撑死能分一大盖帽,命不好的还只能捞个城管。”
胖子没搭茬,只是随手抄了他的凳子一下,扭头冲着我贼兮兮地笑道:“行啊小同志,干得漂亮!胖爷给你记一功!”
“功劳我不在乎,好处不能全让你得了,快,手机号交出来不杀。”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一准是跑出三叔视野外,蹲点大门口留了人家妹子的手机号。这倒积极,平时有个蹲点行动他可不爱干呢。
屋里渐渐满员了,不是有人过来打趣两句,看得出大家都还轻松,像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潘子收拾起药箱正要走,我叫住他问道:“对了,我三叔呢?”
潘子用下巴点点三叔办公室的方向,我和胖子转头看过去,正巧看到三叔办公室的门打开,那找我麻烦的光头像是酒醒了,跟在三叔后面摇摇晃晃地从办公室出来,一边还拉扯不清。
“三爷,你看看那我这眼光!我们真不知道那是您侄子,要是知道的话,还能不请他吃一顿——”
“走吧,走吧!我们有事,懒得再看见你!”
“至少给做个笔录吧,您别放弃我啊?”
“快滚吧我们有案子!”
“哎哎,就滚了,就滚了!”
我一路目送他们出门,听这语气像是认识好久。这也不稀罕,当警察当得久了,总会认识点社会上三六九等的人,有时候他们还能帮上忙。
等三叔把那光头支出去,我凑上去问他道:“这谁啊?”
“就一混混。”他摇了摇头,看是不想说,我也没问,没准是合作过的线人,这不能问太细,也就识趣地换了话题。“叫我们都过来,这是怎么啦?”
“你怎么搞的,还跟人打起来了?”
没想到我们俩同时开了口,我学他摇了摇头表示没啥事,“您先说,到底怎么啦?”
“杀了个回马枪,那小子。”三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同时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刚刚烧烤摊前的对话,顿时感觉后背一凉,“真的?他不是,往西边走呢吗?”
“他娘的这种人的心思谁知道?!”三叔满脸的无奈,“这回咱们可是被烤在火上了。”
“案发地在哪儿啊?”偷听我们谈话的胖子也凑了过来。
“南边,B区,一过河中兴花园那儿,联通大厦对面。”
我闻言一愣,咦,那不是,小花之前的地盘吗?
我和胖子同时在屋里寻找我们副支队长的身影,果然,他不在。回想起来,自打我回来就没见着他,应该在我接到胖子电话前就过去出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