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1 / 1)
再见到她是十多天后,蒋言灵考完期末考试,和冯家约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片子。影院里多是一对对的情侣,不时还有监察员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出了影院冯家大呼:“真没意思!每次最激动的时候,那老大爷的手电筒chua地一下就射过来了,我啥都没看到!”
蒋言灵也不懂大好的暑假时光,为什么要在影院里度过,给旁边的一对对情侣做陪衬。而且跟冯家风花雪月的爱情片,让她坐如针毡。
冯家拍她肩膀说:“走走走,咱们去吃冰。”吃冰是当时学生间很流行的事情,一口炒锅竟然能炒出冰沙的效果,淋上五颜六色的果酱,一个下午就这么愉快度过了。冯家挑的店家很热门,两人排队排了十多分钟,外头太阳正猛,两人捧着冰在里头找位子。由于附近大学云集,很多放假的大学生熬过期末考试都出动了。
冯家挑了个好位子,蒋言灵一坐下就看到冬箐一个人坐在对面。
冯家说:“你发什么呆呀,被太阳热傻了?”
蒋言灵改口:“没事没事,你先吃。”冯家在旁边说女主角的演技如何如何,男主角长得又如何如何,蒋言灵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并没有在看冬箐,而是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她,生怕被她发现的偷瞄。冯家说:“我说话,你怎么不听?”
蒋言灵说:“哪儿有,我听了!这部电影太烂了,导演拍的太差了。”
冯家说:“对,所以我说……”她的注意力又飘走了,为什么冬箐一个人来?她和那个女的分手了吗?还是原本两人就不是恋人关系?是谁先甩了谁?她是因为难受才一个人出来吗?
蒋言灵用勺子搅碗里的冰,看冰化成了水,和果酱混在一起成了果汤。
有人走到她们对面的座位,说:“请问这里有人吗?”冯家说:“没人,你坐吧。”
那人坐在蒋言灵对面,她一抬头就愣住了,因为来的人正是她。
蒋言灵拉着冯家说:“我吃完了,换个地方续摊儿吧。”冯家说:“你一口没吃呢,你瞅瞅,都被你搅化了。”
蒋言灵说:“走吧,这里人太多了。”幸好冬箐没有拦住她,冯家看不出异状,说:“好好好,你是大小姐。”她走的时候悄悄回头,冬箐坐在位子上看她。那眼神让蒋言灵回家了,心还如乱麻一样。
她想跟我说什么?蒋言灵知道,如果冬箐想找她,一定会找到她的。
暑假只有十天时间,老师公布完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关键是十天里还要完成几十张卷子,冯家拿着厚厚一沓再生纸说:“听听……听听!你听见森林哭泣的声音吗?”
蒋言灵沉默地收拾书包,回家就开始写题,她心里竟有一丝感激这堆成山的作业,只要埋进题海里面,她便心无旁骛,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有的没的了。
十天里冯家提出的所有娱乐活动她都拒绝了,最后一天时间她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脱掉拖鞋换上凉鞋直接去画画班报到,只有文钊那半吊子能让她开心一点,顺便还能吃点水果。
文钊说:“你长得挺斯文,怎么慢慢慢慢我就不懂你了呢。”
蒋言灵说:“那是你从来没懂过我。”
前台告诉她今天文老师不在,蒋言灵问她文钊去哪儿了,得到的答复是“她去参加比赛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蒋言灵挺失落的,高三开始她就不学画画了,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她刚准备悻悻离开,前台留住她说:“还有一个老师时间是空的,也是一对一,价钱是一样的。”蒋言灵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听一趟专业的美术课再走吧。
前台报了教室号,蒋言灵找过去,拉开推拉门,里面坐着一个人在看书。听到门的响动抬起头,蒋言灵得知她是谁后,想跑也晚了。
她说:“你怎么来这儿教画画了。”边说边将自己的小布包放到座位上。
冬箐摘下眼镜,说:“找工作之前,赚点外快养活自己。”
如果说人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冬箐显然是她破碎的心脏写照。
蒋言灵的呼吸都是痛的,她不想再逃了,她要全神贯注对付学业了,在此之前,要将心里的杂念移除。既然躲不过,为什么不迎头而上?
以前冬箐是她的执念,现在要亲手将她移除,真残酷。
冬箐走到她身边,说:“灵灵,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蒋言灵说:“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了,告诉我你说你等我,等到了却移情别恋了是吗?”
冬箐愣神,很快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因为你。”蒋言灵呆住了,抬头看她,说:“你的承诺就这么不值得吗?”
冬箐的表情很痛苦,她这副样子让蒋言灵更痛苦。她承认了她和那个女的过往,而蒋言灵以为,冬箐的等,是没有前提的。
冬箐说:”我跟她之前真的只是同学……我不知道她……她喜欢我。”
蒋言灵说:“她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还在等你啊!”
冬箐说:“那天我们去滑冰,之后遇见你了……没过几天她表白了。”
蒋言灵愣住了,果然是因为柳靖。
蒋言灵莫名地气愤,她说:“你看到我跟他一起滑冰,那就代表我们在一起了吗?你为什么不亲口问问我!为什么啊……”
蒋言灵慌了,她觉得眼睛湿湿的,似是想哭,两年来消失的冲动却被冬箐引燃了,这是她最不想为之付出眼泪的人,泪水却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冬箐说:“我看到你在笑,灵灵,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你有笑过吗?”
她接着说:“他是个能让你笑、能让你幸福的人,这点就足够了。”蒋言灵说:“你……你也能让我笑啊……为什么……你连替我争取一下都不行吗?你为我争一下都不行吗?”
冬青焦虑的说:“灵灵,你要讲道理……”
蒋言灵说:“讲什么道理!我不要道理……我就要你……这点你是知道的!我不听你讲道理!”
这场景似曾相识,多年前她和冬箐在楼道里的对峙,和现在如出一辙。她那时候还小,冬箐要她讲道理,那时候她应该知道,蒋言灵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根本不需要道理。
她只要冬箐能爱她,她能听到冬箐将爱说出口,令她死而无憾。
蒋言灵说:“你不是要等我毕业吗?我现在……只有一年了……还有一年,你等得起吗?”
冬箐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们这类人……活得多痛苦吗……那时你还小不懂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走了弯路,你跟我在一起被别人知道了,你父母会怎么想,你的同学会怎么想?你能忍受他们恶毒的言语和无时不刻的折磨吗?”
“我比你更明白这点,灵灵,我不忍心看你……为我经历一样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开心地长大……这就够了。”
蒋言灵颤抖着翕合的唇,说:“所、所以你说等我……是你骗我的……?”
冬箐说:“我怎么舍得骗你,我爱你,我从你十二岁那年就爱上了你!那时候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让你背负这么重的压力!”
蒋言灵说:“那你为什么吻我?你为什么不打我,把我赶走?你吻了我就走了!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说我也等你,冬箐,我也在等你!”
冬箐愣了,蒋言灵说:“你爱我,管我父母什么事,管我同学又什么事?你神经病!你亲完就走了!你走了又在懊悔!你躲着不见我!活该你说我不懂什么叫失去!你错过我一个对你死心塌地这么好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我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人,你就躲着哭吧!”
蒋言灵边哭边骂,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复杂的事情,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在一起,有比这儿更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和另一个傻瓜你进我退玩了这么多年。十二岁!老天,那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冬箐,在那个圣诞派对上,从那时候冬箐就爱上她了?整整六年!六年!她们浪费了多少时间?蒋言灵边哭边喊:“冬箐!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彻头彻尾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大傻瓜!我怎么会等你等了这么久……到头来你说祝我开心幸福?幸福?幸福你的大头鬼!”
说到泣不成声,蒋言灵的嘴唇被堵住了。冬箐用力地吻她,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激烈,蒋言灵还在骂,她从来没骂过人,却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给一个人。冬箐似是要把她所有的情绪都吃进去,她的手探入了蒋言灵光洁的后背,少女的胸罩搭扣紧紧地扣在一起。
冬箐的手指在她背上犹疑,这个决策是从未有过的艰难。蒋言灵边哭边呜咽,只觉得泪水咸咸的,她学不会接吻,笨拙的用舌头迎合冬箐,她想让冬箐拥有她的全部,为了两年的等待,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她曾听说情人的舌头是世上最柔绵的事物,而爱情和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差,反之与讨厌的人接吻如同刮砂轮。她迷醉了,觉得全身如同被热流覆没,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蔓延全身,她的骨头是酥麻的,四肢早已失去直觉,像一滩水、慢慢变热的水。
朦朦胧胧,冬箐将她抱起来,放在美术教室的大桌子上。她一路吻过蒋言灵的额头、眼睛、鼻子和下巴,从脖颈往下滑,轻轻啮咬她的锁骨,解开她衬衫的前几颗搭扣,在她两胸之间甜蜜亲吻。她一边吻着一边说“我爱你……”,蒋言灵的身体从没这么□□过,她将世界都抛之脑后了,全心全意迎接她的情人。
教室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外有人说:“冬箐老师,马上要到下课时间了,请你准备一下。”蒋言灵迅速坐起来将衣服扣好,担心外面突然有人进来。结果那个人离开了,她反应过来是虚惊一场,立即又被冬箐吻住了。
冬箐轻轻舔咬她的耳朵,说:“去我家吧。”
那天晚上她在冬箐的公寓里成为了女人,初尝禁果的乐趣,和与爱人重逢的喜悦让她快乐,她在冬箐身下疯狂颤抖、将唇舌的□□哽咽在喉头,泻出的一两丝气音是从未有过的性感。她少女的胸罩和内裤被剥离,她在情人眼前展露少女的胴体却心甘情愿,冬箐狂乱地耗尽全力去爱她,直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如同分离已久的恋人,在床头轻轻摩挲。
浑身地热度消散了,蒋言灵的身体有点疼,她拉住冬箐吻她,问:“你还是处女吗?”
冬箐说:“不是。”蒋言灵早就知道,她也不在乎。
她说:“你和她做过吗?”
她指的是那个跛足的女生,冬箐点了点头,不避讳的说:“做了。”
蒋言灵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说:“以后你只能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