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最终话】（1 / 1）
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真选组、巡回组、幕府、将军的事情全部打点好，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土方十四郎仰头看了一下满明的月亮当头，记忆慢慢回到那夜，尹粮与高杉的对话，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太刀，随后一声不吭的从衣服里面掏出烟来打火机将其点燃。
此时手机突然间响起来，皱了皱眉将香烟用两只手指夹下来，左手掏出手机大拇指翻开手机，打来电话的人是山崎退。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有什么事么？”
“喂？副长，欢迎小粮小姐回来的派对开始了哦！你不来参加么？”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嗓门最大的就是尹粮劝酒的声音，土方十四郎努力竖着耳朵才听清电话那头山崎退究竟说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无心在说下去，土方挂断电话把手机又戳进口袋里，吸了一口烟后转身就朝着真选组走去。
有些事情，也需要当面问问她。
拉开拉门，土方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只脚踩在小茶几上，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拿着一个白色的小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的尹粮，随后把小酒壶往地上一扔袖子直接擦过嘴角，不满的大声抱怨道：“你们武士喝酒还真是不行，来来来！我之前存着的那些好酒呢，都给姐姐我抬出来！快来和我喝个不醉不方休！”
这种不雅的举动竟然完全没有人阻止，暂且不说冲田总悟那个家伙，作为大将的近藤勋竟然还拿着小酒杯乐呵呵的点头称赞：“小粮小姐真是好酒量啊！”
真是乱了套了。
扣了扣门吸引了各位的注意，土方看了一眼转头面向自己的尹粮，脸颊泛红应该是喝酒上个脸的缘故。见自己来了，尹粮向后退了两步离开小茶几，蹲下身子拿起地上装得满满的白色小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到土方跟前，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你终于回来了呢！来，我们喝一杯！”末了还打了一个酒气熏熏的嗝。
“啧！”一脸嫌弃的青色眼睛瞄了一眼尹粮，后者一脸抱歉用勾住土方肩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土方并未等着她开口继续说话，率先夺过她手里的白色小酒壶一饮而尽，然后被辛辣的酒水呛得够呛真是不理解这个女人是怎么一口气喝下去的。清了清嗓子抓住尹粮的手腕拖着转身就走出房间。
“拉着姐姐干嘛去啊！”
“喝得差不多了就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愤怒的声音驻足，回过头怒视着尹粮，看着她映照月光微红的脸颊，以及那一双已经不再朦胧的眼睛严肃的看着自己。
“你昨天和高杉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土方单刀直入完全不拐弯抹角，尹粮震惊的瞪圆眼睛也无非是几秒的事情，很快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脑袋向左偏手指触到手掌不久之前的贯穿伤，口吻带着几分无奈和坦然：“有什么想要确认的么？”
“你究竟是谁？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加入真选组。”
刚刚还在开派对，门半拉开，争先恐后的一排脑袋探了出来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注意到那边的一排脑袋，土方十四郎眼神朝着那边一瞪，脑袋们瞬间齐整的收了回去然后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问题还真多，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呢。”
尹粮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土方再次看向她。
“尹粮！”
“我知道！”
打断土方的话，尹粮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想起来了有关于‘前田由’的记忆‘攘夷志士’的记忆……所以呢？土方！我就是我自己，在遇到你到现在，我没有撒过谎。我就是尹粮，我记起来的无非是存留在这个身体里的记忆而已，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是你在看一本小说，你知道主人公发生的所有事情，你也会为了主人公高兴、难过甚至是愤怒，但是你自己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有你自己的评判标准和价值观，你决对不会完全变成主人公。”
土方十四郎应对着月亮看着尹粮的眼睛，情绪仿佛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一成不变的，没有任何变化的，她……应该还是自己认识的尹粮吧。
然而土方仅仅只是在这么想着，还未等他再开口，尹粮大步向前了几步，单手搂住他的后颈歪头直接吻在自己嘴巴上。近在咫尺能够闻到尹粮身上散发的酒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法忍受。
仅仅只是在自己嘴上印了一下，然后她慢慢的退后，笑的有点出乎意料：“早就想跟你说了，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答案，我留在……真选组的理由。”
“你……”
尹粮脸上的表情不变，然是明亮的月光却将映照她心情的眼神完完全全的摆在了土方十四郎的面前，眼眶闪烁的银白色挣扎着不掉下来，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自信和开朗：“你跟我说你听到我和高杉的对话的时候，我几乎就能够意识到了……在真选组的这段时光我很开心，如果你真的让我走我不会留。”
说着，尹粮抬起头看着明月。
“今天月亮很美，让我再喝一杯再走。”
说完，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的土方十四郎还在慢慢回味刚才发生的一起，手指慢慢的擦过嘴角，尹粮独特得到酒香味回荡在鼻尖。
“你是怎么打算的？”耳边突然响起近藤勋的声音，突然间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被某个人看到了，突然打了个机灵扭过头，近藤勋身着便装和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酒杯：“不要总是发呆啊，既然小粮小姐都坦白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想走的话，就走好了。”土方十四郎用些不自然的随口说了一句，迎来的却是近藤勋一阵爆笑，随后无可奈何的口吻道：“十四啊，你还是这么拙劣的保护自己爱人的方式么？”
“哈？”
“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是你没有发现么，她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进来，再把她置之度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吗。”随着近藤勋眼睛看向的地方，灯火通明的派对里还传出真选组成员的欢笑声传了出来：
“啊，小粮小姐还不回来么？”“我已经把厨房的酒都拿过来么！”“什么时候才能谈完？”“队长，等等！不要喝，这是小粮小姐的酒啊！”
土方十四郎慢慢握紧了拳头，仰起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保护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十四。而且尹粮小姐，也是一个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人。你觉得把她排除出去就安全了么？与其这样，倒不如……真正按照自己心意做一件事吧，比如说好好的保护住手边的这个宝贝。”近藤勋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了一张照遍，手指怜爱的抚摸着照片中的人：“就像我如影随形的保护好阿妙小姐一样。”
“不，完全不能混入一谈，你那是跟踪。”
“啧！”近藤勋不满的皱了皱眉，把照片收了起来：“总之应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厨房外门对面的小桥上，我刚刚看着她往厨房那边走了，应该是拿着酒顺便去那边喝了吧。”毫不犹豫的说出准确的位置，近藤勋朝着土方拍了拍手：“好了，‘黑鸡卡他桑’你就不要再黑怂黑怂的了，勇敢的上吧！麦当劳叔叔会在暗处慢慢鼓励你的！”
脑袋上出现了十字路口，土方十四郎暴怒的喊道：“为什么连你也要叫我‘黑鸡卡他桑’，黑怂黑怂又是个什么鬼？哪里蹦出来的麦当劳叔叔啊！”
……
粉红的樱花随风飘落，明月当空。
背靠着小桥，尹粮抬起手慢慢伸开掌心，慢慢飘落的樱花花瓣落在掌心。
宛如不切实际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美景……
此时脚步声渐近，走到自己跟前慢慢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双手撑着栏杆。沉默了十来秒，没有一个人开口，似乎实在是耐不住尴尬的气氛，土方终于还是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有点话想对你说。”
“我在听着。”抿了一口酒，尹粮开口。
“我就是想说……”土方觉得自己做不到面无表情的说再见，面对尹粮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似乎除了她之外没有谁能够把自己逼得这么狼狈了：“我刚才说的话可能过分了，其实……啧，怎么说呢。”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到的无非只是三个字而已！”尹粮站直了身子歪头看着身边的土方，仍然保持背对着自己的姿势土方，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留下吧。”
“不是这三个字！”
“不要走。”
在土方看不到的角度，尹粮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
“不对，你语文是郭岩教的么？和刚才的那个有差别么？”
“跟我走……！”
“某些方面差不多，不过不是理想答案。”
尹粮的得寸进尺，土方的脑袋上爆出十字路口真相揪住她的领子或者直接把她退下桥淹死了事好了，终于冷静下来以后他郑重其事的开口。
“喜欢你。”
一瞬间心脏仿佛漏拍了一般，尹粮慢慢抿着嘴隐忍着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究竟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三个字，土方十四郎已经没法考究。他只是转身面对着尹粮再次开口：“我爱你。”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喜欢这个不修边幅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第一次见面的乌龙；第一次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却听着她毫无胆怯的哇哇大叫；第一次被她叫做“黑鸡卡他桑”；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的蠢兮兮…………第一次意识到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第一次担心她；第一次知道关于她的事…………
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无所谓。
握紧了，不松手就好了。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
……
几年后，真选组已经不存在了。
歌舞伎町……甚至整个世道也变得物是人非。
V字刘海黑色大马尾的小姑娘，一只手拉着一个大人，左手腕带着蛋黄酱瓶子的可爱手链，右手腕带着草绳编的小酒壶手链。
“幸亏孩子不像爸爸青光眼。”
“但是跟妈妈一样不修边幅的邋遢也真是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