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1)
【第二十二章】
“萧何,我们走!”几番打斗,楚骁均占下风,便叫着让楚萧何跟他离开。
可楚萧何杀独孤易的心一直都有增无减,根本不在意楚骁的话,楚骁居然一个人先跑了。
独孤易突然停下手,楚萧何一剑直直刺入他的胸口,我脚步凌乱的奔了过去,一把推开晃神的楚萧何,将独孤易扶住。
独孤易自己点了穴道,封住不停流出的血,忍着气息问他,“你可有解恨?”
被我一把推到跌坐在地上的楚萧何,已经被萧孟平钳制住了手臂,无法逃脱,他望着师父,一言不发。
“良玄,你与我师徒十年,我未曾亏欠与你,但我亏欠你父亲的,今日已经还了!”独孤易最后还是要放楚萧何离开,“放他走吧,自从天涯,永不相逢!”
萧孟平松开手,楚萧何整个人失了魂般的往破庙走,师父脚下一软,压的我胳膊一酸,我跌坐在地上,手臂枕住师父倒下来的肩臂,师父眼睛缓缓合上,我心里没底,萧孟平上前替他号了号脉,说道,“还活着,去叫马夫来帮我将他扶上马车!”
我未曾想过萧孟平会救独孤易,他们明明那么大的仇怨啊,我跑到庙门外,叫来马夫,和他一起将独孤易架起,萧孟平突然弯下身体,把独孤易背了起来,大步往庙门外走。
师父的伤口被萧孟平随身携带的创伤药简单的处理一下,才勉强止住了血,马车也不敢驾太快,怕让师父的伤口裂开。
萧孟平后背的衣服染尽了独孤易的血,他的目光从独孤易的面庞移到我脸上,他突然问我,“雁芙她还活着吗?”
“十八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我没必要对他隐瞒。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萧孟平的声音黯哑,带着哭腔,突然跟我说道,“若不是当初,我不愿她与独孤易走,本要袭向独孤易的掌,被她挡下,她也不会死!”
我震惊之余,萧孟平突然惭愧道,“想我萧孟平一生名声响亮,最重仁义,到头来,唯一的两个亲人,一个改姓他门,一个死在我手,实在罪孽啊!”
他没在说话,只是背向我与师父,望着侧帘外的风景,怔怔出神。
那个叫雁芙的女子,自幼与容景婚约相系,青梅竹马,却偏偏钟情与浪荡江湖的独孤易,为之逃婚,与之私奔,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天人相隔的命运,无法与心爱之人厮守到老,可我想,她为独孤易挡下那要命的一掌时,定然也是深怀着爱的。
到了溪州客栈,萧孟平将独孤易背起走进客栈,我紧跟其后,他要了二间上房,让小二去请大夫,许是没有表情,语气又厉害,吓得小二脚步凌乱,满头大汗的往外跑。
毕竟背着受重伤的独孤易,客栈里的人都纷纷侧目过来,大师兄本和容君御坐在隔间,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快步上前,要从萧孟平背上将独孤易扶到自己背上,被萧孟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收了手。
“大师兄,萧盟主没有恶意,小二已经去找大夫了,先送师父去房间吧!”我怕大师兄乱来,急忙劝住他、
大师兄怔怔的望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师父,问道,“可是公孙下的手?”
我低下头,不言语,大师兄也猜出几分,双拳紧紧握着,咬牙切齿的吼道,“我们师兄弟十载,他居然对师父下此毒手,我他娘的决不饶他!”
我们跟着萧孟平进了房间,他将独孤易放在床上,一副不准他人靠近的样子,大师兄担心师父,开口问道,“师父可有性命之忧?”
“有我在,他死不了!”萧孟平的手一直搁在独孤易的脉搏上,对我们不理不睬,听了他这话,我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和大师兄退出房间。
大师兄从腰间将玉佩拿出,递到我面前,问道,“玉佩可是公孙良玄之物?”
“是他早就赠与我的!”我从大师兄手中将玉佩接过,同他说道,“大师兄,师父同我说,日后,他若被良玄所杀,让我们不要替他报仇,他欠良玄一条命!”
大师兄替师父一生而挽叹道,“众人只道师父恶贯满盈,无人知其至善恩情!”
我潸然泪落,半倚靠住大师兄的手臂,大师兄用另一只手替我抹泪,原来一切早已不复往昔,大师兄有他的江山要守,二师兄有他的良人相对,三师兄满存仇恨要报仇,再也没有鬼海崖那般快乐日子了。
独孤易足足烧了三日才慢慢恢复气色,我整夜和大师兄轮流看护在他身侧,萧孟平自从三天前找来大夫看过独孤易,确认他无大碍之后,就离开了,我想他怕见到独孤易,可我想,师父也怕见到他,因为他们均不愿再见面之时,提起那个早早逝去的女子。
大师兄推开门,还未走近,便问道,“师父醒了?”
“还未!”我回了话,挪过身侧的凳子给大师兄落座。
大师兄突然问我,“倾芙,你可曾想过,师父或许是你亲生父亲?”
大师兄的话令我费解,我忙问道,“你怎么如此想?”
“是你不记小时候的事,你说你还在襁褓之中被带上崖,可若是没人教你说话,三四岁的时候,你怎么会叫他爹呢!”大师兄突然提起,而我浑然不知的那段记忆。
我很是诧异的问道,“可我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师父的呢?”
大师兄叹道,“大概是我来之后吧,你听我叫他师父都有好吃的,也渐渐改了口!”
“可他说,我是被他捡来的,而且萧雁芙死了十八年,我才十七岁,怎么会是他的女儿?”我坚持不信,眼泪都快被急了出来。
“我没骗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大师兄坚信自己的说法,抽出腰间佩戴的匕首要给我证明。
独孤易不知道何时就醒了,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从床上猛的直起身体,指着大师兄破口大骂道,“卧槽,你个小犊子,老子失血过多都要挂了,你还来扎老子指头!”
“师父?”大师兄也是一愣,半响才问道,“你醒着?”
而我还一直纠结着独孤易是不是我爹这件事,忙问道,“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倾芙,你确实是我的女儿!”独孤易说出那句话之后,顿了顿,又说道,“十八年前,雁芙替我挡下那一掌,身体虚弱,那时你已在她腹中,我带她一路逃亡,到了断壁山,也就是鬼海崖,我耗尽内力,查看所有医书,都未能使她身体好转,后来她……生下你,不久便走了!”
“那你为什么刻在墓碑上的年号,是十八年前呢?”可我明明见过萧雁芙的墓碑上刻着的年号,与我年龄不对。
“在鬼海崖的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日子,我也不愿被你们看到,猜出倾芙与我的关系!”独孤易语气悲怆,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道,“你这个丫头,三四岁之前你叫我爹的时候,也是我最快乐和最痛苦的日子,我和雁芙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很像她,可我又不想你叫我爹,我怕日后被仇人所知,你为我失了性命,和雁芙一样,离开我!”
原来,他真的是我父亲,那个与我肖像的萧雁芙,真的是我娘。
独孤易感叹道,“后来,承禹上了山,脾气很倔,我对他照顾要多一些,你生病烧了几日,醒来就把以前叫我爹的记忆,都忘了,而你也突然跟着承禹叫我师父,我也就这么认了,一骗就是十几年!”
原来,一直都是我忘记他是我爹这回事。
我心情激动,上前抱住他的颈脖,大声叫了声,“爹!”
他也应了声,“哎,倾芙!”
“师父!”大师兄突然扑过来,想要和我们一起拥抱。
独孤易大手一挥,把他推开,不留情面的说道,“你给我滚开,我跟我闺女重逢之拥,你休想趁机占她便宜!”
大师兄强调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徒弟!!!”
独孤易回击道,“又不是我生的!”
“……”大师兄沉默的推门离开了,整个屋子,只剩下我跟独孤易二个人,四目相对,不知说些什么。
我问他,“爹,我娘以前很漂亮吗?”
独孤易半倚靠着床边,夸道,“当然,跟你一样,都是武林第一美人!”
我不禁好奇道,“那你是怎么追到她的?”
独孤易开始津津乐道,“那会儿,我刚到萧府帮萧孟平治伤,她在芙蓉花从里扶琴,曲子我很熟,便用萧与她合之……”
我突然打断说道,“二师兄就是学的你这招,才追到苏映淮的吧!”
“他比我幸运,我和你娘虽然有情,但她那时已经在准备嫁给容景了,而且萧孟平是个好面子的人,她跟我私奔,自然抚了他的面子,所以他围下我跟雁芙,要一掌打死我,却被雁芙挡了去!”独孤易说着说着,有提到伤心往事。
想到萧孟平是我舅舅,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那番话在我耳边回想,跟独孤易说道,“他也很后悔啊,在救你回来的路上,说了好多悔恨不已的话!”
独孤易叹道,“雁芙临终前,还惦念着他,说他是她世上最亲的人!”
我虽未见过我娘,但从他们口中,已然知晓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她一生无怨无恨,有的只是对亲人,对爱人无比坚定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