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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到了傍晚,天将黑尽,容景便派人来邀我去大厅用膳,我把面纱裹的紧紧的出门就和容君复遇到,他是来找我一路的,见我此状,不禁笑道,“你这面纱裹的也太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蒙面人,要来行不轨之事!”
“那些同门师弟个个武艺……算不上高强,但至少敌得过我,我哪有什么机会行不轨之事啊!”我自己也摸了摸,的确太厚,说话都有些阻碍了。
“我给你机会,跟我不轨!”他粲然一笑,伸手搭住我的肩膀,言语流氓起来。
我不理睬,对待会见到容景还是有些担心道,“你爹要是知晓你把我带回来,还好吃好喝的待了大半个月,会不会掀桌啊!”
容君复玩笑道,“掀桌不会,他习惯摔杯子!”
我埋着头跟在容君复身后,小心翼翼的朝大厅走,容景和苏云戈已经落座,其他的穿云派弟子也相继落座在主席旁边的桌子上,对我和容君复一起进门,开口调笑道,“大师兄好福气啊,光看眼睛就知道我们准师嫂是个美人!”
“咳咳!”容景轻咳嗽二声,弟子察觉失礼,立刻都噤了声。
我坐在苏云戈和容君复二人中间,和容景侧面相对,他先是端详了我几眼,才伸手动筷子夹菜,说道,“上官姑娘,远来是客,前段日子一直养伤,我都未曾与你交谈,今日你这面纱可比之前见面时,带的更厚了,这天气炎热,生了疹子可不好!”
“劳烦容掌门关心!”我见他把菜夹到我跟前,我连忙递上碗去接,他又夹回去喂到自己嘴里,容君复看出我此刻的尴尬,伸手帮我舀了勺汤放在碗里,我又悻悻的把碗端回自己面前。
我用汤勺搅了搅碗里的汤,香味诱人,可我总不能把面纱掀起来喝汤吧,我正腹侧该怎么办之时,容景又发话道,“上官姑娘,你确定不把面纱拿下来喝复儿舀的汤,莫非姑娘能用鼻孔进食!”
我用脚踢了一下旁边容君复的脚,他没反应,也没开口替我解围,我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正恼火的时候,容景皱着眉说道,“上官姑娘,恼我刚才所言,也不用这么用力的踩我的脚吧!”
我低头去看,桌子下面就我和容景二个人的脚伸在中间,苏云戈和容复都规规矩矩的把脚收在凳子下面。
“上官姑娘,我知晓复儿与你情深,可俗话说,丑媳终要见公婆的,你虽没有婆婆,但我这个公公,你总该以全脸想见吧!”他依旧孜孜不倦的劝我摘下面纱,甚至还说出丑媳终要见公婆这类话来。
我不搭理,他又继续说道,“上官姑娘,你这样呼吸不困难吗?”
我当时还害怕他掀桌,如今我倒是很想掀桌,我用眼神跟容君复交流,你老爹属唐僧的吧。
“容伯父,来,我敬你一杯!”苏云戈突然端起杯子跟荣景碰杯,容景才暂时放过我。
可偏偏邻桌的容君莫和容君羽又挑起另一个话端,我跟他们是见过面的,他们每往这边看一次,我都要把脸往另外一个方向躲。
容君羽从凳子上起来,端着酒杯跟容君复碰杯,说道,“大师兄,你之前可是发下毒誓,不抓到那妖女百里倾芙,誓不娶妻的,说话也忒不算数了!”
容君复往我望了一眼,我撇过头不望他,容君莫插话道,“说到那百里倾芙,江湖中人已有数月没有她的踪迹了,莫不是躲到哪山野丛林避难去了!”
容君莫脾气一向很爆,这话题一引起来,他拍桌而起,宣泄道,“啊呸,我们跟她第一次见面,她就偷苏小姐的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冒充苍山派的弟子,冤枉苏少庄主对她图谋不轨,欺骗大师兄的银两,真他娘的不要脸!”
“君莫,注意影响!”容景开口制止,他才停止对我的咒骂,容景转过脸对我笑道,“君莫是北方人,性子急又直,上官姑娘,你多担待些!”
我假笑了几下,一双眼睛瞪着一直没发话替我辩解的容君复,他憋着些笑意,半侧着身体拍了拍容君莫的肩膀,说道,“我与苏兄多次与百里倾芙逢面打斗,独孤易似乎只教授她轻功,倒是她同门三师兄精通偷盗之术,许是他们合谋,而萧盟主只看见她,所以才误会!”
“独孤易这个老匹夫,徒弟做事的手段,跟他果真是一样一样的,偷盗,骗人,无耻,贪财,好色!”容景在容君复提到我师父独孤易的时候,把手指慢慢收紧掌心,骨头错响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听到他诋毁我师父,我故意揭他伤疤,说道,“哦~容掌门莫不是因为大婚之际,独孤易拐走了你的准新娘,萧盟主之妹才如此所言吧!”
“雁芙不愿嫁我,我已然认下,可这十七八年来,她没有一点音讯,定是被独孤易害了性命,不然怎会不与我通信,如此可恶之人,还有什么恶词他担当不起!”说起往事,容景的恼怒已经跃然在面容上,握着酒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容君复伸手揪了揪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再提这件事,我只好埋下头,尴尬的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
一场宴席,我滴水未进,容君复送我回来途中,还专门嘱咐丫环在备些食物送到我房间。
还未到我房间,容君复便被几个师弟拉去做事,回到房间,我急忙拆下面纱,拿盘里的糕点吃起来,门外传来三下叩门声,是容君复,我应了声,“进来!”
自从上次容君复突然进来吓我一跳之后,我们就约定,他进来之前连敲三下门,我就知道是他。
可万万没想到,容景就那样走了进来,我塞着糕点的嘴怎么也合不上了,容景看到我的真容,马上就变了脸色,黑着脸质问道,“你就是百里倾芙,难怪江湖人都找不到你,居然躲在我这,说你来玉山有什么目的,难道也是来偷我穿云派的秘籍?”
他手上没有剑,但单单这语气已经威慑到了我,我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只怕自己下意识的就跪下跟他说大侠,饶命了。
许是我脸部没在因为塞的肿胀,他对我与萧雁芙的样貌相似,也震惊不已道,“你……跟雁芙,是什么关系?”
“长的很像母女这关系!”我朝窗户边退了退,企图趁他不备,翻窗逃走。
他功力深厚,轻功更是比我过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从门口嗖的一下到了我跟前,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子,没用力,但我已经被钳制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仔细端详着我的容貌,半响叹息道,“罢了,不过是跟她有些肖像,你这幅恶毒的性子,怎么会是她的女儿,独孤易养你,怕也不过是觉得你与雁芙像吧!”
容君复从敞着的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禁喊道,“爹,你别伤她!”
“复儿,我平日是如何教诲你,自古邪正不同路,现下江湖中人都在寻她,你却把她带回玉山,还欲瞒着我,娶她为妻,你太令为父失望了!”听到容君复替我求情,他有些恼怒,扼住我脖子的手,突然加深了力道。
容君复替我辩解道,“萧盟主的秘籍不是她偷的,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与邪派之人,沾不上边!”
“她既是独孤易之徒,便是邪派之人,今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难保明日不会,我自会把她交给萧兄处理,你无须再提她说话!”容景听不进去,一心想着要将我交予萧盟主处理,我整个喉咙被他扼紧,发不出声音,几乎气撅。
“爹,我从小到大,没求过您什么事,今天我跪下求您,放她走,好吗?”容君复突然跪了下来,跟容景磕头,替我求情。
“复儿,你竟为这妖女如此,那我就更留不得她,再来祸乱你的心智!”容景更加生气,抬高手掌正欲一掌打死我。
容君复突然抽出自己的长剑,搁在自己脖颈之上,威胁容景说道,“爹,你若是杀她,孩儿就与她一起死。”
“复儿,你别犯傻,把剑放下,我放她走,还不成,她出了玉山,是死是活,全凭她自己的造化,我不许你再下山护她!”容景终究是心疼容君复的,软下口气,扼住我脖子的手这才松开,我大力的呼气,跌坐在地上。
容君复丢下剑,快步过来将我扶起,询问道,“你可有事?”
我摇了摇头,容景把容君复从我身边拉离,叮嘱他说道,“复儿,我会派人送她下山,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容景不想事情闹得整个门派都知晓,让我依旧戴着面纱,派了一个熟悉下山路的弟子与我同行,容君复没来送我,应该已经被容景关了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