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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阳春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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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小姐近来有些无趣,跟着观琴溜出去听了几折戏,专挑才子佳人的那种。一听之下未免惭愧得很,戏里的佳人个个都懂琴棋书画,还做得一手好女红。什么隔帘一曲定终身啊,什么绣帕香囊诉相思啊,薛枕水深深感受到才子们在娶妻上高度统一的狭隘审美。

痛定思痛,她决心在家好好修炼一番。琴,被路过的薛相无情嘲笑了一番后就此放弃;棋,根本就没有有空和她对弈又能让子让得不露痕迹且可以忍受薛大小姐棋品的人存在;书,本来就是这几样中好一点的,可练来练去钟体王体颜体柳体都是薛大小姐体;画,不能说薛大小姐画得不好,只是在本朝缺乏对印象派乃至抽象派的广泛认同和欣赏能力。

现在,薛大小姐正在学习刺绣。凉亭飞檐上悬着的风铃丁零当啷响得欢快,凉亭里坐着薛大小姐。她半靠着朱红的柱子,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放好,右手拉着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缓慢而优雅。

“只是小姐,这绣的是什么呀?什么都不像呀。”薛枕水的贴身丫头中,抚画年纪最小,口没遮拦。

观琴在小姐身边待得最久:“依着小姐画的那些画儿看,还是很像的。”

薛枕水懊恼地丢了绣花针:“你们也来笑我!”

“小姐还是好好学学诗吧,逸国公来了帖子,说半个月后要办‘悼花会’,长安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都有请帖。奴婢私下问过送帖的小哥,莫大人也有请帖。介时小姐若作得一首好诗,谁敢说小姐无才?”听棋苦口婆心。

不料薛枕水欣喜得把帕子都丢开了:“你不早说!找沈青瓷帮我写几首备着便好了呀!何苦折腾呢。”

小姐唉,你还知道是折腾啊。

熟门熟路地进了沈府,却见阿临阿凛像门神一样守在卧房门口:“薛大小姐,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客。”

此时房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阿临,烦请给你家公子拿件干净的里衣来。”

阿临应了一声去后院拿洗好晒干的衣服去了,薛大小姐怒了:“她能进我不能?沈青瓷是这么吩咐的?”一把推开门之后才意识到那个女人刚才说的是:干净的、里衣。

薛枕水低下头,脸都红了,该不会沈青瓷白日宣淫被自己撞见了吧……

“薛姑娘既然进来了,就赶紧把门关上,他向来受不得寒,此刻不宜吹风。”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不仅是音色的悦耳,更是有一番如歌的韵律在里头。正是如意阁的沁娘。

薛枕水乖乖关上门,关好之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把自己关在外头。

沁娘丢出一样物什,薛枕水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了过去。

一块染血的纱布。干涸的血迹几乎完全盖掉了原本的白色。

薛枕水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

沁娘把昏迷不醒的沈青瓷扶着坐起来,一点一点拆了原来的纱布,用沾水的帕子细细擦拭着那些伤口。胸前的伤最深,一夜过来到现在还有血渗出来。沁娘温柔地擦去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像是对待最名贵的古瓷。

不一会儿干净的帕子上便满是血污,沁娘把帕子浸在水盆里洗了洗,颜色才淡了些。再看盆里的水,早已是浅浅绯红。

沁娘纤长的手指在伤口处换上新药,再裹上新的纱布。阿临拿着件素白里衣进来,薛枕水就这么看着沁娘给沈青瓷换上干净衣服。原来那件带血的衣服,她叠得整整齐齐交给阿临。整个过程沈青瓷一直安静地闭着眼,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身受重伤的关系又白了几分。

薛枕水这才意识到,那个仿佛有无限精力和她笑闹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是这么一具孱弱的身体。他睡着的样子很温和,看起来十分板正。

“辛苦姑娘了。”阿临客客气气,仿佛昨晚连夜去叫沁娘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和阿凛手笨,做不来这些细致活。待伤口都结了痂,我和阿凛来也无妨。只是这几次要辛苦姑娘了。药快熬好了,大夫说喝下去好得快呢。”

“他、他怎么了?”薛枕水只觉自己喉咙发涩,像是咕噜从嗓子眼里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自己紧紧交缠的手指上,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松开,看到浅浅的红色痕迹又状若无意地挡住。

沁娘轻笑一声,里头嘲讽的意味将沈青瓷学了个十足十:“昨儿个撞见强盗了。”斜睨了薛枕水一眼便走了。薛枕水看见她下巴微微抬起,竟带着一种她这个相府千金都没有的高傲,因为她是有能力助人的人吧。

“阿临?我饿……”沈青瓷的声音。

“公子你醒了!你昏迷了这么久总算醒了!谢天谢地!”

“昏迷?明明是睡着了……”

“不对,大夫说的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

“阿临,我饿。”沈青瓷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可是一挪身子便是一丝儿一丝儿的疼,他索性放弃折腾,把阿临手上的衣服垫在身后,略闭了会眼睛才道,“要清蒸鲈鱼酱肉丝四喜丸子三套鸭,还要白糖糕。”

“大夫说,要吃得清淡些。你看你刚刚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不大够……”阿临鼓起勇气,犯颜直谏。

“那是在想菜单。”沈青瓷刚准备翻脸不认人,威逼利诱阿临去给他弄饭菜来,却看见薛枕水站在一边,不仅胸口疼,头也疼得厉害,“我似乎看见了薛大小姐?”

薛枕水正在谴责自己只知道找沈青瓷帮忙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的小人行径,听了这句话立刻答道:“你要什么?我去做。”

沈青瓷秀眉微蹙,略一沉吟:“看不出来你会做菜。”

“……有眼光。”

“那你会做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会。听说面条最容易做,那么……“会做面条。”薛枕水昧着良心回答。

“一碗阳春面,最后用漏勺滤掉葱花。谢谢。”

薛枕水乖乖去厨房,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沈青瓷使唤自己使唤得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见薛枕水走了,沈青瓷把阿凛又叫了进来。

“阿拎那边有消息么?”

“他来信说,莫成玉时常飞鸽传书到长安城方向。我们截了几封抄下来。请公子过目。”

永念兄,驱虎吞狼,人亦难逃虎口。

永念兄,良禽择木而栖,惟君思之。

永念兄,事成否?

沈青瓷记起那日莫名来堵他的程益怀,和那句顺风而来的“说是这儿”,把纸条缓缓揉成一团:“那五个人招没招?”

“没招。”阿凛摸了摸鼻子,“他们不怕痒。”

沈青瓷毫不意外:“放了他们。一个一个放,最后放那个大胡子。找人分别跟紧。”

“是。公子,逸国公来了帖子请您去参加‘悼花会’,在半个月后,这是收到请帖的客人名单。除却这两件事,一切正常。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阿凛,”沈青瓷认真地看着他,“你的字太丑。”

厨房里,薛枕水把水倒进锅里煮开,又把面条丢进去。记起沈青瓷说葱花?薛枕水努力了一把,只能切成葱段,不过他反正要捞出来,也看不见原来是个什么样子。薛枕水想开后直接拿着一整根葱从沸水里过了一遍。想想阳春面的模样,似乎要再放些酱油吧。为自己的天资聪颖深深折服的大小姐拿起瓶子一倒,不小心倒多了些,嗯,这个量应该也无妨,沈青瓷兴许是个口味重的……不过这味道怎么这么像醋?好吧真的是醋……

怎么办?薛枕水亡羊补牢迷途知返,顺手抓了四五块冰糖丢进去,滚烫的水溅到她手背上,惊得第一次下厨的大小姐赶紧跳开。

不敢靠近的薛枕水在一旁找了找,总算找到了酱油。她伸长了手,人却离得远远的,酱油入了锅,没有溅到身上,她才挪了过去,观察自己的厨艺处女作。

生性乐观的薛大小姐也不由得长叹一声。

为自己可怜的厨艺,也为即将吃下这碗面的可怜病号。

她挑了只好看的青花碗,试图整理出一个不错的卖相。毫无疑问是失败的。善于变通的薛大小姐将自己的审美标准一降再降,最终成功。

房里正苦着一张脸准备去练字的阿凛一开门,就看见同样愁眉苦脸的薛枕水。

“呃,阳春面。”薛枕水犹豫着开口。

阿凛看了看那碗名叫“阳春面”的东西,想象了一下自家公子吃它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此时不走会被灭口!相比之下练字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嘛……阿凛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门,留给房内二人一个同情的眼神和一道决绝中又带着一丝负罪感的沧桑背影。

阿临没注意阿凛复杂的小内心戏,沈青瓷看在眼里,瞬间领悟。

薛枕水磨磨蹭蹭把面端过来。

阿临同沈青瓷不约而同地“嗯?”了一声。

阿临:“这是面?”

沈青瓷:“比我想象的好一点。”

薛枕水分外感动。

“糖醋面疙瘩汤的确比炭好一些。”沈青瓷深吸一口气,对阿临道,“我要清蒸鲈鱼酱肉丝四喜丸子三套鸭和白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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