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春雨化田(电影龙门飞甲同人) > 1 一

1 一(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综福尔摩斯]夏洛克驯养手札 先吃后爱 忻然思杖藜 腹黑尊宠 黄大仙 病入膏肓(gl) 总裁文的正确实践方式 执子之手之前尘过往 逆天福运之农女青青 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无声的睁开了眼睛。

安静,没有风声,也没有人声。这是一种让人心慌的静谧,什么动静都没有,安静的让他觉得仿佛置身死地。

不,不是仿佛,这里确实是个死地。

四周很暗,但也只是暗而已,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有微弱的光映在整个大殿里,单薄的莹绿的光,大概是明珠一类的东西,他想。

这样微弱的光线本来不足以视物,但是仅仅瞬间他就适应了这样的光线。

借着四周单薄的光线向上看去,是高远的穹顶,和日日都会见到的大明皇宫的金顶一样,眼前的穹顶是一色的金黄,琉璃玉瓦,富丽堂皇,即使在一片死寂中也透着扑面而来的威压。

他禁不住冷笑一声,却牵动了脖颈处的伤口,一阵刺痛,然而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兀自将嘴角扯得更大,咧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笑,明明锋锐刻薄,带着凌冽的仿似刀锋的寒意,却又无限旖旎,几乎要让人深深地陷进去。

——多像啊,仿佛是很多年前,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四周是深沉的黑,只有被水侵蚀的岩隙间会透过一点光线。

那个时候自己多大?好像是七岁,也可能是六岁?

当时是因为什么被关在里面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那种黑暗从四面八方逼迫而来的感觉却一直刻在他的骨血里。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却在时隔多年之后的这一片死地里被唤醒。

“放我出去,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他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当时的哭叫声,六七岁的孩子,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所以除了哭叫哀求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有什么用呢?没有人会听到,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在那种几乎要把人逼疯的黑暗里呆了十天,扶着岩壁一路摸索,仅靠岩石上渗出的水滴维持生命,直到他找到了一条地下暗河。

终于沿着暗河出去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任何人,无论是父母、伙伴、兄弟、甚或是师父,都不可仰望不可倚靠,他必须靠自己。

他只能靠自己。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所能相信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多么可笑,即使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掌握了生杀予夺只手遮天的权势,他还是不得不陷入这样的境地里。

天煞孤星。

那个可笑的妄参天机的老头子曾经断言他“命不过七而终。”还说什么“天命所定非人力可改。即使活下来,也注定一生孤绝。”他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冷淡的,讽刺的笑。

没关系,不论那所谓的命运是怎样的都没有关系,他走到今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虚无飘渺的命运。

命运注定他在七岁那年就会死去,可他却活到了现在,活到成为西厂厂公,活到成为雨化田。

而他还会一直活下去,既然那个可笑的命运没有在他七岁的时候带走他的命,那他今天也必定可以活着走出这座坟墓。

要活下去。

他在心里默念,用肯定的不可辨驳的语气,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绝不是他的结局。

※※※

他落下来的时候是仰躺着的,身下是冰凉的地砖,有什么东西硌在他的腰间,突兀的抵着他的椎骨。他想要伸手拿走那个硌在背后的东西,却惊讶的发觉双手都没有知觉。

不只是双手,整个身体都没有感觉。彻骨的寒气隔着他单薄的衣裳透上来,冻住了他的血液。

他的意识无比清醒,但身体已经麻木。

然而那样的惊讶只是一瞬,眨眼间他便冷静了下来,没关系,只是太冷了,缓过来就没事了。

深深地呼吸:吸气,冰凉的干燥的空气从口中窜入,肺叶被冻得发僵;呼气,喉管在颤动,颈部的伤口又牵扯出一阵疼痛;吸气,淡淡的熟悉的血腥味,久未进食的他竟然有甜美的错觉;呼气,胸腔的骨骼被挤压的发出细碎的克啦声,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几乎可以听到回响……

鲜血缓慢的回复流动,四肢渐渐的有了些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积蓄起足够的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

那个瞬间有光从他背后透出,一室莹亮。他挣扎着探出手去,触手微凉,是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之前一直硌在自己背后的正是这个东西,此刻明珠静静的躺在指尖,泛着淡淡的光。

这座被埋葬的宫室里,宝贝还真是不少呢。

原本莹润白皙的双手在莹绿的微光下泛着可怖的青白,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长时间的血流不畅造成的。

脖颈处的伤口很深,已经被割断了血管,然而因为殿里极低的温度,竟然冻住了伤口,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不过血虽然暂时不流了,伤口却没有愈合,他刚刚一番动作,血流加速,已隐隐又渗出血来。

这样不行,他摸索着掏出一方锦帕,——在那一场黑风暴里,他的头巾外衫都被吹走了,倒是这方锦帕因为收在怀里没有丢。挣扎着拿锦帕裹了伤口,他又喘息了好一阵才恢复体力,捡了明珠站起来。

身上的火折子也在黑沙暴里遗失了,好在还有手里的这颗明珠可以借一点光。当时和赵怀安一起被沙暴吹到此处,醒来后就是接连的谋算争斗,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细细检视这座被风沙埋葬的地下王城。

这座白上皇宫虽比不得大明的宫殿极尽奢华,倒也算得上大气辉煌。黄金砌就的大殿即使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也反射着权势和财富惑人心目的光。

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必须尽快出去,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样残破的躯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不尽快出去的话,就会和那些散落的枯骨一起被永远的埋葬!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唯一的出口肯定已经被黄沙覆盖了,六十年出现一次,出现后一个时辰就会重新被沙海淹没,不只是出口,整座白上皇宫应该已经都被黄沙掩埋了。

黄沙覆城,要从沙海里翻出去,即便他在全盛之时也是千难万难,何况此时他身受重伤,所能使得力量也不过十之一二,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那么唯一的机会,只能寄希望于这座宫殿中有不为人知的,与外界相连的密道。不!他几乎可以确信,这座白上皇宫中必定有这样的密道!

——自古以来,皇家宫苑作为天子的居所,除了富丽堂皇之外,必定隐藏并埋葬了无数的秘密,密室和暗道不过是其中最寻常的部分。只因为天子看似威仪无限,生杀予夺,其实却是世上最不得安宁,最可悲叹之人。

一个人得到的东西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天子手握天下,也就时时刻刻害怕会被旁人夺去天下,所以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他们虽然可以召集千万的护卫,却难求一刻心安。所以他们必定会备下最后的退路。

这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此刻他唯一的机会正在于此,只有找到逃生的暗道,才有出去的指望。

他细细的查看殿中的一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座大殿和当时他和赵怀安恶斗时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只是更加静谧,也更加昏暗。破碎的木头碎片散落在地上,穹顶上被哈刚他们弄穿的洞里落下的黄沙已经将那座金像掩埋住,粗砺的黄沙堆成一座小山直到穹顶,也将那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空气几乎是静止的,随着他的走动带起微弱的紊流,是极干燥的空气,好在并不浑浊。万幸,之前的黑沙暴虽然把这座地底的宫殿又埋了起来,到底也算是换过一次空气,也幸亏这座宫殿够大,才没有让他在昏迷的时候就窒息。

绕着沙堆,每一步都迈的极慢,黄沙和金沙混合在一起,在脚步落下去的时候会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仍然是无边的静谧,除了脚下每一步踏出时的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而这簌簌的脚步声也没有能够打破这一片死寂,反而越发衬出了死寂的厚重。

但是,他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种感觉很奇怪,难以形容,几乎可以说是野兽的直觉。

停下脚步,放缓呼吸,凝神倾听任何可能出现的动静。簌簌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驻而消失,仍旧不间断的响着。

——在那座黄沙堆成的小丘里,有什么挣扎着想要出来,顶上的沙子因为下面的动静而滑落,发出连绵不断的声音。

那是什么?!

终于,黄沙滑落的势头渐渐减缓,掩在里面的人也露出了全貌。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或者,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素素?”

长发逶迤着盖住了那个人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肤色惨白若怨鬼,胸前的方寸之地钉着三枚尾部倒钩的长镖。右手横在胸口,左手却反折在耳后,这样诡异的角度,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禁不住想要离得越远越好。

但他连一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上前两步。

素惠蓉腰部以下都还埋在沙丘里,露出的上身也浸在血泊中,那样多的血,几乎已经流干。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已是不活了,——她胸口的长镖并没有伤在要害,但中镖之后一路下落,锋利的西域金蚕丝却将她切成了碎片。

她死在自己布下的蚕丝网中。

他心中一恸,一直冷漠讥诮的面上终于露出了几许沉痛的表情,伸手想要合上素惠蓉兀自大睁着的双目,却发现那已经晦暗的眸子几不可查的动了动!

“督,督主……”眼珠转动了半分正对上他的眼睛,亮了一亮又瞬间转暗,枯萎花瓣似的双唇翕动。

竟然还有一口气么?!

他敛了双目,又换回那副冷静漠然的神色,只是唇畔的讥笑已经隐去,微微叹息,“你还有什么话,说吧。”——她撑着一口气不死到现在,必定是有话要说。

“对不起……督主,是……是我……对不起……”

“我不怪你,”知道素惠蓉是在说之前没有及时给他们报信,导致他们这一次满盘皆输的事情,雨化田淡淡的打断她,“今日之败是我自己轻敌,何况,是我命令你不得轻易暴露身份。”

素惠蓉却强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是我的错……督主将我养大,还、还教我武功……若没有督主,惠蓉活不到今天,可我,……可我却害死了大哥……还有……”她伤重至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虽然强撑着一口气说话,但是气若游丝,断续难继。

但那样轻的话语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好像响彻九天的惊雷,在他的心里炸开。

什么?!

素惠蓉还在断续的说着话,他却再也不能安定下来仔细分辨她含糊不清的词句。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在意那个人的生死,那个一直沉默着跟在他身旁的人,那个武功并不比他高强,却奇异的会让他觉得安心的人。

即便位高权重到他今日的地位,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身死的一日。他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依仗万贵妃的宠信和那个御座上大明天子的恩宠。但是君恩难测,他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也许有一日他们不高兴了,随手丢弃了也并不会有丝毫不舍。

何况于他而言,他们本就只是互相利用。皇帝和万贵妃利用他的手铲除异己,收拢权利,而他则利用皇帝和万贵妃得到自己想要的富贵权势。他从不曾对他们有过半分的真心,也不求他们对自己会有些许真意。

他从七岁开始就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七情断绝,一生孤寂。只是这些年在这肮脏的尘世中挣扎求存,心底总还存着一分安慰。无论如何,他总陪在他身旁。

可是如今,连他也已经先走一步了么?

“……还有二哥……和三哥……是我的错……督主,对不起……”说到这里垂死的人忽然激动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含了一丝尖锐,“杀了他……杀了,杀了赵怀安……”

“赵怀安!”熟悉的名字让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是赵怀安杀了进良,鲁子他们?”

血泊里的女子没有回答,她曾经灵动的双目再也没有了神采,无声的凝望着不可见的远方,眼角却沁出一滴泪来。

他在素惠蓉的尸首旁站立良久,双手握紧了又松开,连颈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素白的锦帕也没有发觉,耳中只回荡着一个名字。

赵怀安!

※※※

目 录
新书推荐: 重生95流金岁月 半岛白金时代 SSSSSSSSSSSSSS满级神医 1950年的机械师 直播买股:给五个大佬当金丝雀 撕夜 爱情公寓:我的女友秦羽墨 夫人要离婚,陆总想父凭子贵 第五年重逢,驰先生再度失控 稀土:大国锁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