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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醒来的时候,奕仙河已经行至安阳城外。
“醒了?”奕仙河低头,看着怀中的宁致远笑了笑,“看你睡的这样熟,就没有唤你。”
宁致远揉了揉眼睛,这才发觉自己是被奕仙河护在怀中,觉得有些害羞,便推了推奕仙,“我……我下来走吧。”
“也可,前方就是大帐了。”奕仙河点点头,小心地将宁致远放下。
两人慢慢地行走了一段时间,果然见到前方戒备森严的魔教营地。
“来者何人!”见到二人这般没有防备,巡逻的教徒俱是一惊,以为是游人误闯了营地。
“告诉你们教主……额,不对,这会子应该是只有鬼女在营地里吧。”宁致远略微思忖了一下,“就说宁致远提前来和她会合了。”
教徒狐疑地打量着二人,还是回去禀报了。
不一时,一袭红衣就出现在二人面前,鬼女惊讶地捂住嘴,不住地打量宁致远:“哎呦喂,祖宗呦,你可真敢冒险!可有什么伤不曾?”
宁致远正想摇头说没有 ,一边的奕仙河却抢白道:“还是劳烦姑娘给他看看吧,他被人劫持了一下,我担心有什么差池。”
鬼女连忙点头,拉着宁致远就往帐中走,奕仙河也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
“我昨天接到信的时候吓了一跳。”鬼女一边检查宁致远一边道,“你也真是胡来,敢不敢提前跟教主商量一下?”
“不敢。”宁致远笑了笑,“他要知道,必然不会由我胡来。”
“你也知道啊。”鬼女撇撇嘴,“得了,怕是教主又要怪罪于我们这些手下了,真是活祖宗。”
“姐姐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
“谁要你赔不是,你若真知道错,记得跟教主说两句好话,就别苛责手下了。”鬼女拍了拍宁致远,“没有大碍,看来奕大侠将你护的很好嘛。”
奕仙河笑笑:“无事就好。”
鬼女看向奕仙河,挑了挑眉:“奕大侠体内真气诡异的很,不知师出何门?习的什么心法?”
奕仙河拱了拱手:“奕某本是天外人,习的是天外修道之功,不存在心法一说。”
鬼女点了点头:“如是,倒说得通了。你这功夫诡异的很,想来就是号称读遍天下秘诀的燕飞思也没见过。”
这倒是。宁致远抬眼看一旁的奕仙河,昨晚过招的时候,燕飞思问了他不止一遍究竟的哪派武功。
“依你之见,你和燕飞思谁更胜一筹?”鬼女好奇地看向奕仙河。
奕仙河摇头:“不好作比。我与他专攻各有不同,奕某有着天外之法能占些小便宜,可若是论起拳脚兵器上的功夫,奕某还是稍逊于他。”
鬼女点了点头:“燕飞思那厮,自小拜百家师,习百家诀。若是真的一对一论起武功,这江湖上能与他匹敌的找不出来几个。”
“那燕飞云呢?”宁致远好奇,“既然燕飞思有这身武功,他弟弟想来也不会差吧。”
鬼女冷笑:“燕飞思是嫡长子,而燕飞云不过是个庶出。孰轻孰重再清楚不过,燕飞云一直被他那个父亲藏在偏房养大,若不是因为家产的事情他出来,燕家上下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
“不过此人造诣倒是难得,他不似燕飞思从小习武,只在争夺家产失败后出家寻师,短短几年就敢回来设计陷害燕飞思,并在武林大会伤了他的左眼。”鬼女说着摇头,“也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秘籍,这般厉害,几年内就能练成。”
“伤了左眼?”宁致远一惊,“可是我见到燕飞思到没发现……”
鬼女笑了笑:“那燕飞思也是极要面子之人,那会让旁人知道他被自己不曾练过武的弟弟伤了左眼?所以特地寻来能工巧匠做了一个极像的义眼,不知情的人基本都看不出来。”
“当真是好工艺……”宁致远感慨,“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些。”鬼女点了点宁致远的脑袋,“你就等着教主这两日回来怎么教训你吧!”
宁致远噤声不语。
鬼女看向奕仙河:“奕大侠,教主让我务必留你下来,教主说事发后,安阳城必会加强警备,虽说我营地隐蔽性极好,可也难保万一,希望你能留下护他周全。”
宁致远闻言,有点不满地看向鬼女:“陆南离这是什么意思?”
奕仙河坦然地笑了笑:“无妨,奕某真有此意。”
鬼女点点头,又轻轻地拍了拍宁致远:“什么意思?自己去问教主不就好了?”
两日后,陆南离三人从安阳城全身而退,宁致远正与奕仙河坐在一起喝茶,听到这个消息正准备起身去迎,莫炯炯却已经跑进帐中,看到宁致远就焦急地扑了上来:“学霸!学霸!你没事吧?”
宁致远笑着:“没事。”
“天哪,学霸你真的是吓死我了!”莫炯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宁致远,“你知道吗,那天我睡着了,还没反应过来忘川就抱着我跑了,我还迷糊呢,就听见淮扬楼有人喊‘要杀了你——’,学霸,学霸,你真的吓死我了。你还好吗?没受伤吧?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宁致远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发懵,挥了挥手,慢慢地回答道:“我没事,那天有仙河护着我。至于为什么没跟你说,我也是临时起意的,真的,这事连陆南离都不知道。”
莫炯炯叹了口气:“你是算准了华仗剑那天会去淮扬楼?真的假的?怎么做到的?”
宁致远摇头:“不是,我只是猜到了华仗剑在城内。”
“咦?为什么?”
“城内戒备如此森严,你觉得是为什么?”宁致远笑了笑,“无非就是为了护着那半卷万花卷,而万花卷又在华仗剑的手中。”
“原来如此。”莫炯炯点点头,“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天能在淮扬楼里碰到他?”
宁致远苦笑:“那天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我在想,华仗剑的师门被灭,一定很消沉,燕飞思说不定会带着他到处散散心什么的,所以就问了小二几处人多的景点和玩乐场所,奕仙河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奕仙河在一旁点点头:“致远只需通过玉佩就能随时联系到我,他一早就将计划告诉了我,所以那日我一直在暗处跟着你们。”
“学霸,你真厉害!”莫炯炯不禁鼓掌,“算的这么……精确,真的,学霸,现在已经没有词语能让我表达我对你的崇敬之心了。不过,学霸,说实话我还没弄懂,你冒这个险究竟想干嘛?”
“燕飞云在暗处,这个形势对我们实在不利,可是以我们的身份,有没有办法正面去与燕飞思交谈燕飞云的事情,所以必须换个方式让燕飞思意识到燕飞云。”宁致远苦笑,“也是下策了,我在用自己的命去透露情报。”
“学霸,你太拼了。”莫炯炯说,“说你对陆南离不是真爱,谁信啊?”
此话一出,宁致远怔了怔,一旁的奕仙河也愣住了。
然而就在宁致远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陆南离却慢慢地走进帐中。
帐中瞬间变得冰冷。
莫炯炯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宁致远身边靠了靠。
陆南离扫视了账内三人,嘴角挂上礼貌性的笑容,对着奕仙河拱了拱手:“劳烦奕大侠,本座的人实在是顽劣了些。”
什么?说我顽劣?
宁致远嘴角抽了抽。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三好学生优秀团员幼儿园还得过最佳乖宝宝的奖杯的好吗!
莫炯炯也觉得这话不太对:“不是吧,顽劣?这词能用在学霸身上?”
陆南离眼风一扫,莫炯炯赶紧闭上了嘴,重新靠向宁致远。
奕仙河笑了笑:“无妨,奕某也着实牵挂致远的安危。”
陆南离点了点头,不在说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宁致远,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奕仙河苦笑,先起身说了声“有些事,你们先聊”,然后走出了大帐。
莫炯炯也早就想跑,这气氛明显容不下他这个第三者,可是宁致远却装作陆南离一副不存在的模样,没事就让莫炯炯喝口茶,吃些点心,还硬逼着莫炯炯讲些笑话来听。
莫炯炯头压得低低的,细声细气地给学霸讲笑话:“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去面包店买面包,第一天他问老板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
说起来古代人知道面包是什么吗?莫炯炯抬眼看了看陆南离,只见陆南离面不改色地也在喝茶。
“老板说没有,小兔子就很失望地回去了。第二天他又去问,还是没有……”
话说这个笑话超普遍的,学霸看过没有?莫炯炯又抬抬眼看向宁致远,只见宁致远在面无表情地在吃茶点。
莫炯炯眼睛一闭,一副寻死的模样继续说了下去:“第三天老板起了个大早做了一百个小面包,小兔子又来了,老板很高兴地告诉他有一百个小面包了。小兔子很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要两个!’。”
笑话说完,陆南离和宁致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莫炯炯还是头一次说笑话说的自己想哭!
他恨不得随便找个地缝钻进去,玛德这简直就是羞耻play啊有没有!尴尬癌病发要死了!
账外有个教徒轻声道:“莫公子?左使在寻你呢。”
莫炯炯突然觉得自己好爱东云忘川,他真的觉得再见不到东云忘川就要死了!
是真的哦!如果现在见不到他就在这里死给你们这两个人看!你们怕不怕!
等莫炯炯连滚带爬地跑出大帐,陆南离终于放下了茶盏,冷冷地开口了。
“说吧,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