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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被爱着的人伤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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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莎又来了,今天是陶悦的班,刘莎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听周围的人都管她叫克丽丝,本来想跟她打听下庄静的情况,可她好像不太爱聊天,或许是不爱跟她(刘莎)聊,就算没有人要酒,她也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擦杯子,总是带搭不理的样子,好像有意躲着她似的,刘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反正她不像那时那么热情了。

刘莎写了一张纸条给陶悦,下班后,陶悦把纸条给庄静了,“她真的很担心你。”

庄静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苦笑,看来她是要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全天下吗。

“我要是你我就跟她说清楚,这样大家都好过。”

“别说这个了,说点儿别的。”

“以后你想搬出来跟我住还是……”

庄静笑了笑:“我不是已经跟你住了嘛,你还担心什么啊?”

“没有。”

“没有就高兴点儿。”

她硬挤出个笑容,庄静笑了,可是陶悦知道她不是真的开心。

她对庄静总有种亲切感,从第一眼看见庄静就觉得她像自己的表姐,但表姐在五年前,也就是她出来打工那年就溺水死了,五年里她经常梦见她们俩在一起玩,还都是小时候的样子,可是庄静出现后,她就再没梦见过她了,这件事她没向任何人说过,连庄镜也没有。

她跟庄静不同,不是蕾丝,之所以来这里工作是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女人,安全保证了,从这方面看,她算是众多菜鸟中比较幸运的一个了,不用颠沛流离地到处租房子也不用为生计换工作,虽然挣得不多却很稳定。而她自己也是十分满意的,每当说起她的工作她都会笑着说还好,话言话语里透着欣慰和满足,要是问她以后想干什么,她会不暇思索地说就是现在这样,有时候庄静觉得她挺可爱的,一生只做一件事,记得这是某品牌创始者的人生坐标,是谁说的她忘了,人生在世就难莫过于执著一个目标,往往不是事不成,是心不诚。

可是对于一个人太执著,恐怕受伤最深的还是自己,她真的好希望她能嬗变些,起码不会累,大家都会活得轻松些!

“想什么呢?”陶悦晃晃五指。

“没有。”庄静淡淡地笑了笑。

每当这个时候,陶悦是不会打断庄静的,可是看她的眉越皱越深,就知道她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所以她会用最简洁的话语中断她的负面情绪,庄静会配合她,回之一笑,但眼神里的温柔太刻意,她知道她是装作故意无所谓的,然后她会陪着她喝酒,她们一不小心就喝到二半夜,默契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的,非常不易,却很牢固。

刘莎已经找了她一个星期了,只要不上课她就会来这里,从一个陌生的顾客变成了一个常客,只是今天没有来。

“太好了,这些天都快憋死了,有没有威士忌?”庄静从兜里拿出烟,叼在嘴里。

“嗯,等一下。”陶悦给她倒上酒。

“咱俩碰一杯吧!”庄静一手举起酒杯,高兴地看着她。

“为什么?”

“庆祝一下,我重获自由。”她笑着说。

她们刚碰完杯,转身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脸上的笑容退去,庄静坐正,把酒杯放下。

陶悦不认识罗佳,她问:“她是谁?”

“……”

庄静还没说话,罗佳就坐在她身边:“庄静,跟我回去。”

“怎么是你啊,你来这干嘛?”庄静有点不耐烦。

罗佳抓起她的手:“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找你找疯了,你妈还以为你在韩雅家,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到底怎么了?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

她把她的手解开:“你听不懂话吗,你怎么那么烦,神经病。”

“庄静——你跟不跟我走!?”罗佳大喊。

她像没听见一样,转过头喝酒。

“刘莎一直在找你!”

“……”她不动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你太自私了,凭什么让别人都围着你一个人转,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想过吗!?”她大声说。

很多人转头看着她们,以为是闹分手呢。

庄静使劲放下酒杯,黑红色的酒溅到手背上,她火了:“你有完没完,不喝酒就滚,站着好人地儿……”

罗佳红着眼睛对她大喊:“庄静——”

庄静跳下椅子,走进舞池,跟着摇滚乐乱蹦乱跳,又笑又唱,样子相当颓靡。

罗佳不甘心地跑过去抓着她的胳膊往外拉,“跟我走!”

庄静使劲甩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大声说:“凭什么!走开!”

罗佳被她吓了一跳,气得哭着大喊:“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吗!?”

“愿意,我愿意!”庄静掰开她的手,挤进人群里更加肆无忌惮地扭腰、乱跳。

罗佳被气走了,庄静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满是落寞和愧疚。

陶悦说:“你对她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庄静转头看看她,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也帮她说话,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陶悦看着她,两个人都憋着气,十秒钟后陶悦被顾客叫走,她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感觉很不好,昨晚回家跟爸爸大吵了一顿,哭着跑出来的她觉得活着没意思,但骨子里最瞧不起那些以自杀为解脱的懦弱的人,所以她不会自杀,绞痛矛盾的心把她折磨得无比痛苦,而一想起这些,她就胃疼,说实话自从搬到陶悦家后,她已经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好像得了厌食症,一看见饭食就无明地恶心,胃真的好难受,她疼出一声冷汗,转头瞅瞅,陶悦正跟别人说话,距离这么近,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说话,捂着胃,趴在桌子上,脸和脖子都变得青白没血色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仿佛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支撑着身体,抬头看看门口,眨眨眼,眼看孙宽朝她走来。

“干什么?”庄静抬头看着他。

他大声说:“干什么,跟我走,现在。”他立刻抓起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下来。

庄静拼命跟他撕扯,却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情急下她用膝盖顶了他的那里,就听见,“啊——”他痛叫一声,弯下腰。

后面上来三个打手,他们架住他的胳膊,要打他。

庄静赶紧说:“别打他,把他轰出去就得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跟不跟我走——”他大喊。

“……”

孙宽使力推开他们,跟他们打起来:“庄静,你回答我——”

“你快滚吧,我不喜欢男人,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她转身搂过一个蕾丝吻上去。

他顿时傻了,放弃了攥紧的拳头,惊怔而失望地看着她们接吻,随即被打手连拖带拉地架出酒吧。

都怪她疏忽大意,多躲几天就好了,这些个人真是讨厌,一个比一个烦人,庄静推推她,“刚才对不起啊。”

她微笑着摸摸庄静的脸,表示不介意。

刘莎站在她们身后,全都看到了。

庄静的笑容定在脸上,转过头看向别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样吗?”刘莎怨恨地说。

妈的,今天她是中了什么邪,怎么每个人都看她不顺眼,她还想问问自己怎么得罪他们了,让他们所有人都来指责,她捂着灼伤感的胃痛,将日积月累的恨意一股脑儿地爆发了。

她怨怼地看着她,大嚷:“你有病吧,你们一个个都吃枪药了是怎么的,我怎么样关你们屁事,闲着没事干吃饱撑得管我,你们谁也管不着我!!”

刘莎没想到她会发那么大火,皱着眉看了她半天,心情十分矛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有点转眼圈。

“哪样?”

她上前拽住她的袖口:“庄静,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吗?”

“不好,你走吧,别再来了。”

她低头看着她抓紧的手。

“庄静……”

“我不想看见你。”她掰开她的手。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她说着,瞅都不愁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你说过要在一起的……”

“我随口说的你也信,忘了吧。”她用余光瞄着刘莎,看到她明亮的眸子不再有温度。

“我做错了什么——”她突然大喊。

庄静倒是被吓一跳,从来没见过温柔的刘莎这么生气,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你都欠你的,那你呢,你为别人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多伤心,你再不回去学校就要开除你了,你觉得那样就好了,那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是不是啊——你说。”

“是!我讨厌你们!!”

“……”

她抹了把眼泪跑出酒吧,镁光灯将沉尽在纸醉金迷的脸孔切割成恐怖的妖怪,走出酒吧也仅仅是短暂的五分钟而已,却像走入炼狱般煎熬,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拨开人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心痛得几乎将她击垮,暗淡的街灯和陌生的路人都让她感到无力和茫然,她看看天空,默然一片漆黑,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没有一个星星的夜是那么孤冷无助,想要寻求暂时的解脱也只是一种奢望,也许这无尽的夜正是她此时绝望的心情的归宿。

不知站在那里多久,她的腿都麻了,是因为太过伤心都忘记了该往何处去,这时,一双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身看到荀樊在身后朝她微笑。

她发愣的空当他已将她搂进怀里,轻声俯在她耳边说:“别哭了,我会陪着你的,忘了她吧,让我爱你,好吗?”

她矛盾地看着他,他搂紧她,吻了下她的额头,“她是暂时想不开,不是愿你,,要给她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闭上眼睛,痛苦地倚在他身上。

耳边重复着他的,“我喜欢你……”

许久之后,她才想起问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的,荀樊说是韩雅告诉他的,可他来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女性场所,男士止步,所以他只好在外面等了。

荀樊单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看:“已经八点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刘莎摇摇头,“什么都不想。”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去我那吧,好吗?”

她低下头。

“没胃口也得吃点。”

“……”

“我给你做炸酱面吧,呵呵,你不知道我做的炸酱面跟外面的可不一样,你还没吃过呢,跟你说,吃了我做的面不但吃不够还会心情好,怎么样,机会难得,试试吗?”他微笑着说。

她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他恳求着带着一点调皮地说:“我也饿了,就算陪我还不行吗?求你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他高兴地抱紧她,然后垂头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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