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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无感的一天好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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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大家陆续坐进多媒体教室,苏梨的担心果然应验了,扫射一圈等了一上午荀樊都没来,辛强反倒早早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俯看苏梨,苏梨不小心与他的目光碰上,他微笑着点了下头,苏梨立刻转过头不再回头,糟了,辛强一定以为是在找他,苏梨瞄了眼前排的刘莎和龚扬,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出双入对的,龚扬总是伴陪着她,好羡慕啊,如果是荀樊的话,他也会那样宠自己的女朋友吧。

她喜欢的颜色和她喜欢的书籍也都是他的最爱,不管去哪他都陪伴着她就像一刻看不见都会迷失自己那样不能忍受视线里没有她,毕业后,他会向她求婚,婚后他会是个好男人。

“你还要再呆一会儿吗?”

嗯?苏梨抬头看看他,一双精明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正望着她,嘴微微勾起泛着宠爱的笑意,他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随意扶在腰间,考究的紫色衬衣松散的落在裤外,手工刺绣的花边领口随性地敞着,他微欠着身体,这个角度苏梨很容易就看到那古铜色的结识胸肌,浅蓝色的牛仔裤更显风流帅气,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被这样一个鲜亮的年轻男人盯着瞅都会不好意思的。

哇,苏梨一惊,什么时候下课的,她转头四处张望了下,人都散了只有她和辛强了。

刘莎呢?走时候怎么没告诉她一声,哦,对了她好像跟刘莎说过她要睡一会儿,大概刘莎看她睡得太沉不忍打扰吧。

“你就那么喜欢我么,”辛强已经坐在她身边,一点不害臊地托着腮直视着苏梨。

明媚的阳光透过明亮宽敞的大玻璃泼进室内,给他金色的头发镀了一层金光,就像俄罗斯王子一样高贵美丽。

苏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金发,上次还是黑色的,不过他健硕的身体和欧洲人的五官配这个颜色确实很漂亮,苏梨承认他是她从出生以来见过的男人中最有魅力的一个,而那仅仅是外貌,至少现在是这样。

“做我女朋友吧……”辛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慵懒的眼神告诉她这并不是请求而是出于无奈。

苏梨怔了下,瞅瞅他,她不会又在做梦吧,私底下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指。

“你不是喜欢我么,你心里不就是想要做我女朋友么,我接受。”

瞧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德性,以为谁稀罕啊,气死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俄罗斯王子啊!可是转念一想,苏梨又不是为他而来的,有必要生他气么,他怎么样都跟她无关。

“是么,那你误会了。”苏梨起身离开教室,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怎么……”望着她头也不回地拒绝,他愣了下,转而眼角滑过一丝浓浓的笑意。

走出教学楼,苏梨看到龚扬夹着烟跟一个女人说话,这时龚扬也看到她了,不知跟那女的说了什么,两人转身进了对面的超市,而且他还搂着那女人的肩。

那个女人是谁?他们什么关系啊……苏梨很想上前替刘莎问问他,一溜号就看见辛强在超市门口正微笑着看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怪他不够专注,拉拉他的衣角,他才拉回视线,苏梨当什么都没看见快速走出校门。

叮——来了一条短信,刘莎:出来了吗?我在大门口等你。

她正跟韩雅和孙宽说话,看到苏梨出来了,就摆了下手:“在这呢。”

“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苏梨边说边走。

刘莎说:“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苏梨瞅瞅她,她也知道?

“荀樊的爸爸心脏病住院了,我跟韩雅孙宽他们去看看,你去么?”刘莎说。

“哦。”苏梨答应着,还以为她也看到了呢。

“到了。”韩雅进了鲜花店,几人买了一大束白色百合和几样水果。

荀樊的爸爸是老毛病了,前日过节心情好多喝了几杯酒就心脏难受了,医生说住院观察观察,没事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荀樊从刘莎手里接过百合,“谢谢。”

刘莎笑了下:“别客气,叔叔没事就好了。”

他久久看着她,感激而深情,估计谁都看出来了,他喜欢她。

苏梨知道现在不是表白的时候,理智却被滚烫的心冲昏了头脑,她不假思索地重编了好几遍短信,结果都删了,最终还是决定打电话把荀樊人约出来。

听刘莎说Wait For You环境优雅,咖啡香醇,是个约会聊天的最佳地方。苏梨家离这里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可慈爱医院打车还要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两个小时才能到,苏梨之前也没调查清楚就大老远地一个电话把荀樊遥控过来了。

坦白说荀樊也知道她没什么要紧的事,他只要说不方便就可以不用来的,可顾及大家都挺熟的而且苏梨还是刘莎的亲戚他怎么也不好意思慢待她。

都快二十分钟了,苏梨也不说正题,荀樊越听越糊涂,不知她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其实以苏梨快刀斩乱麻的性格是最不喜欢什么事拖拖拉拉的了,但是让这个一向爽快无所顾忌的女孩儿变得婆婆妈妈的人还不是他啊,对此智慧的荀樊却一无所知。

女人兴趣点男人听着都要睡着了,而男人感兴趣的话题女人觉得超无聊,所以两种生物凑到一块谈天说地就变成了既无趣又无聊的靡靡之音,不过荀樊是那种即使不感冒也能倾听的有涵养型男人,跟他说话你会觉得很舒服,他会在你需要认同的时候给你个认同的眼神,告诉你他在认真地听着并给你充分的尊重和自信,也会不失时机偶尔发表几句他的看法肯定你说的话。

而平时的他因为不怎么跟女生搭话也不爱聊天却被人误解是没有什么建树也不风趣的男人,后来苏梨去他家才发现他卧室的床头厨放着一摞杂七杂八的各类书籍和报刊杂志,什么《只有水能回答》、《天使与魔鬼》、《自然》等,看来看去,她好像对故事类的比较在行就借走了《天使与魔鬼》,可是通读了全书也不太明白反物质这词是什么东西,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他女朋友,而她只要开口就可以马上得到解释但她还是事先百度了下,里面解释得抽象而枯燥,可以说比之前还糊涂了,随后她憋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求教他,谁料在荀樊几句绘声绘色地解释后她不但茅塞顿开还发觉他的语言天赋也不是一般的好,把抽象的术语用生动地语言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使她彻底改变了对物理晦涩难懂的印象,从那后她甚至有意去了解更多这方面的东西。这些都是因为荀樊才启发了她另一片不曾涉猎的领域,苏梨多年后才了解一向不爱发言的他其实是那么广博和谦虚,而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不过就是漂亮的纸壳。

苏梨先是说起了她家餐具和这里的有点像后来又谈到一些她在学校的事,说了半天她完全抓不住重点,荀樊懵了。

他看看时间:“快七点了,有话改天再说吧。”他起身准备走。

“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说的……”乱了,苏梨看他着急走而她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就比谁都急于星火地表达她的想法。

短暂的停留中她想到会被当场拒绝五成可能,考虑他日再答复三成可能,接受并毫不迟疑地吻她二成的可能都是自我感觉良好,加一起来算,择日答复也不过是考虑到了她的自尊心其实就是拒绝,那么八成失败,二成成功率,好像她怎么算都要注定吃闭门羹了。

别看对一个没有目标的人表白是期待而兴奋的,对明知会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也还是要争取最后的渺茫希望、可就不再是期待和兴奋了,一件注定失败的事还要亲历亲为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承受能力且不说,她还要面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可见多么的懊丧和为难。

荀樊看看她,好像确实有不得不说的事儿,“是什么?”他也很想听听是什么事让她把他大老远的医院里拉来亲耳恭听,

荀樊的耐心已经够大了,苏梨非常清楚不管是哪种结果她都没有理由责怪他,是她自愿的,可是谁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事与愿违的结果呢。

“到底是什么事?”荀樊被她弄紧张了。

“你喜欢我吗?”她表情严肃而认真,容不得半点含糊其辞但也禁不起一点儿打击,这口气就像他握着人家的生死大权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让他难以置信。

表白是传达喜欢之意,而苏梨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内心所想反而问荀樊对她的看法,可见她还是很在意结果的。

“……”荀樊瞳孔放大,看着这个只有妹妹感情和印象里心理年龄只是高中生的女孩儿正站在同龄人的角度上跟他告白。

就在她问出这话前,他的手还是自然平放在桌子上的而现在微微蜷起来,对于一个从没想过会产生男女感情的他来说,这突然的表白无疑是一种烦躁和不适,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和苏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不能自拔了,我知道你喜欢刘莎,但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言外之意你没戏。

“我不是……”他即刻否认,差点就让她出说他的秘密。

苏梨情绪有点儿激动:“不承认也不能隐瞒事实,我早就知道了,但就算你现在还是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呢,她爱着别人,除非,除非你说你等她分手了再追求她……”

他不可能承认他对刘莎的感情,龚扬是他好哥们又是刘莎的男朋友,就算做不了恋人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刚才苏梨说等他们分手这种事他还真没那么想过,他只想把喜欢的女生默默留在心里,朋友还是以前的朋友,哥们也是好哥们,什么都没变,就这样安安分分的过完大学不是很好么。

荀樊干笑,觉得他自己好虚伪,大概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坚持的理由,没有必要非得向别人解释吧。

“让我考虑一下,我先送……”

“不要敷衍我,我现在就想要你的答复,我想知道你是因为她而不能接受我还是你不会喜欢上像我这样的人,告诉我。”

很多时候急于求成往往会把事情搞砸,而强势的口气和鄙人的眼神的确会吓跑男人,包括与心爱的人失之交臂。

荀樊有点烦躁,坦白说他喜欢的女人应该是善解人意的懂事女人,起码谈恋爱应该站在同龄人的角度上讨论这个事,而苏梨她太小了。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别把我当小孩看,我跟刘莎只差六个月,我和你是同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无语了,她心切得就像不给糖就争嘴尿炕的小孩子一样任性,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荀樊不跟她计较,“好,那我跟你说说我的情况,我现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所以不想谈感情,你明白么?”

他委婉的拒绝了所有女人也拒绝了她。

明知道结果是这样可她还是心凉了。

荀樊伸手示意服务员结款的功夫,苏梨就哭着跑了,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也忘了脚疼,脸上的眼影也哭花了,是她要人家立刻决定的她这是自作自受,她有病啊,从澳洲不辞辛苦地跑回来投奔爸爸,想安安稳稳地在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的房子里生活,可房子还是原来那个房子,爸爸依然是那个疼她的爸爸,家却不是原来那个家了,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三口之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对于这个家她才是外人,而好不容易找到了寄托和希望他却不要她,她感到好冷,心冷了连行人看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眼神,她好像一个大笑话,人们的嘴脸好恐怖好扭曲,街上越走越黑,连路灯都比印象中的要黑,她这是要去哪,她还能去哪,哪里才肯定收留她,夜深了,看到灯红酒绿的广告牌子和形形□□的路人她感到一切都很陌生,自己掉进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中,沧海一粟她找不到自己,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转头,一只黑色流浪猫五脊六兽地从垃圾桶旁走过,没有人能想起它饱了还是饿了,也没有人在意它要去哪,甚至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这只消瘦的影子独自融入在黑夜里,找不见踪影,郁闷已久的苏梨突然很想大哭一场,然而她没有她只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蹲在地上趴在双臂间,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梨,你没事吧?”荀樊拿着一把伞赶过来,看来是找了很久,还气喘吁吁的。

她摇摇头,平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看向别处,说了这句连挽回余地都没可能的话。

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感情是勉强不来的,道理她都懂却控制不住地想他,是她活该。

“不,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明白。”苏梨笑了笑,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看到她的脆弱,生生逼回懦弱的泪。

“我送你回去吧。”荀樊好像有读心术,什么都能被他看透似的。

她点头。

荀樊打了车,苏梨坐在后座,窗外湿漉漉的街,空无一人,黑乎乎的商店楼房是那样沉静,她都不知道就在她跑出去的时候下起了毛毛雨,十来分钟的路程对她来说就像过了一个通宵,好累,终于到家了,又落了雨点。

“等等。”他转身打开车门,跟着下来,“这个,淋雨会生病的。”他递来一把青伞。

荀樊手上落满了细雨,肩膀和袖子都洇了一片,她抬头看着他:“抱我一下。”最后的恳求,就让这最纯洁最真诚的爱在熟悉的体温里画上圆满的句号吧。

就算是同情也认了。

荀樊抱住她,苏梨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两人的头发,顺着雨水流进衣服里,丝丝冰凉如绝望的泪水,通心寒凉,忍不住叫人打颤。

苏梨回到家里无缘无故地发了三天烧,而她心里却冷得结冰,刘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感到自从她和荀樊回来后就心情一直低落,也不怎么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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