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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大学(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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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婶婶果然还是独自一人坐公共汽车去城南看望她的母亲了。她父亲已经去世好些年,家里就只有徐母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城南的老屋里。

又到了午睡时间,父亲看我推门进来,就赶紧把我赶了出去。

“不说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后来你婶婶毕业就和小叔结婚了,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没了,故事说完了。你赶紧去睡午觉吧。”关上卧室的门,父亲局促的低声同我在门外说道。

“不对!这听上去中间省略了一大段。你还没说,婶婶的性格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没那么多为什么。”父亲面露悔色,不耐烦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和你开这个头了。”

“覆水难收。你要是不把故事说完,我就跟我妈把这个故事再讲一遍。”厚着脸皮要挟人可是我的专长,我想了想,又说,“不对,我就直接跟小叔和婶婶去说你告诉我的这些事!”

“你!”

父亲扬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心想不至于吧,就为这点小事。

结果父亲的手轻轻落在我脸上,揪了我脸蛋一把。

“唉,现在也敢威胁你爸了。你妈在睡觉,别打扰她了。去你房里说吧。”

为了让婶婶尽快读完大学,爷爷和徐父想尽办法把婶婶先弄进了山西路百货商店里当售货员,然后又搞到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指标。也是巧了,婶婶居然可以去哈尔滨上哈工大。虽然不是那个什么哈军工,但毕竟是和她的小哥哥到了同一个城市。

因为父亲那时候还在沈阳空军,离着哈尔滨更近一些,婶婶去哈工大的时候,还是父亲坐火车送她去上学的。

那个时候,哈工大几乎和清华、北大齐名,是前苏联帮助援建的大学。走在哈工大的校园里,教学楼都是那种规整、庞大的苏维埃式建筑。校园里铺天盖地的是迎接新生的横幅标语:“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校园里萦绕的是高音喇叭不断在广播着的《工农兵大学生之歌》。往来进出的年轻人个个都意气风发,他们才是祖国的天之骄子。

婶婶兴奋又自豪的走在校园里,好奇的四处张望着。一股自由的空气吹过她的胸膛,她就像走在喜马拉雅山的顶峰,世界的光明都铺呈在了她的面前,为她而闪耀。

当父亲穿着飞行员帅气精神的皮夹克衫、蓝军裤,陪着婶婶走进哈工大的校园时,明显能感受到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他刚把婶婶送进了宿舍,婶婶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给推了出去,说自己能安顿好一切。看着婶婶如同挣脱鸟笼、飞向高空的金丝雀一样,父亲苦笑着走下了楼梯,心想这丫头一个人远离家里,竟然还那么开心。他不知道究竟应该是高兴还是担忧。

当父亲走出宿舍楼时,看到宿舍楼外面有好几个男学生正扒着墙往里偷看。他们见父亲出来了,都围了上来,你看我我看你的磨蹭了半天,才有一个男学生红着脸问道:“这位解放军同志,刚刚你陪着进去的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系的?”

“同学,你问这些做什么呢?”父亲警惕的问道。

那个男学生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旁边另外一个学生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手帕,在手里扬了扬,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刚才在路上捡到了这位同学掉的手帕,想亲手还给她。”

父亲接过手帕看了看,说:“不用劳烦你们还给她了,我给她就行。”说着父亲就头也不回的返回了宿舍楼里,丝毫不理会那群男学生在他背后的咒骂声。

父亲走进宿舍楼里,路过一个垃圾桶就顺手把手帕给扔了。他又回到了婶婶的宿舍。

“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婶婶惊奇的看着他。

“凯玲,有些事情我刚才忘了交代你了。你一个人,离家那么远,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和大哥说。哈尔滨离着沈阳不远,大哥很快就能过来的。”

婶婶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这么说,她当父亲只是分别前的客套话,点了点头。

“还有,若是学校里有什么男同学要和你做朋友的话,你可别和这样的人走的太近。”

婶婶脸一下红了,她当然明白父亲在暗示什么。

“大哥,我都是大姑娘了。这些我都明白,你就别唠叨了,赶紧回沈阳陪大嫂吧。”

“唉,大哥也是担心你。这学校里什么人都有,你自己要多长点心眼。”父亲看着她,忍不住又说道,“你可要记得,你在宁海许下的承诺。”

谁知,这最后一句话让婶婶的脸色霎时就冷却了下来。她有些心烦意乱,将父亲推出了宿舍外面,说:“我记得。你不用再和我强调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误了火车了。”

父亲叹了口气,就这样离开了。

可是没过两天,父亲意外的接到了婶婶的电话。

婶婶站在学校的传达室里,手捧着电话,捂着嘴低声说道:“大哥,我想问你,你知道这哈军工在哪吗?怎么我在哈尔滨没找到这所大学呢?”

“你问这个干吗?”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人。我有个中学同学,好像就是去哈军工上学了。我在哈尔滨这也没什么朋友,就是想找找以前的同学。”

“哈军工早就被拆分成好几所大学,迁往内地去了。你这个‘同学’,怕是上的别的学校吧。”

“啊?怎么会?”婶婶惊叫了一声,语气里尽是失望,“那……那就算了,可能是我搞错了。”

挂了电话,婶婶拖着步子,慢慢的走回了宿舍。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那一个人。满心欢喜而来,如今却是坠入孤寂深渊。现在,她在这个城市里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挂了电话,父亲拿起手边的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走到了外面阳台上抽起烟来。他望着楼下的军营球场上正在生龙活虎的打篮球的战士们,眉头紧锁,吐了一口烟。他将烟蒂摁在栏杆上,使劲的碾了又碾。

当小叔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又惊又喜。可是听完父亲在电话里所说的话,他的脸色却骤然黯淡了下来。他从窗户望了出去,极目之处只有茫茫的戈壁,寸草不生。在这里长久陪伴着他的,只有那几尊高高竖立的巨型天线,配上这样荒凉的背景,显得异常荒诞。

婶婶还是没有死心,她不相信王卫风会骗她,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她想起王卫风曾经说过他上的是海军工程系,就去问了教务的老师。

当婶婶走进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的大门时,被门口持枪站岗的解放军给拦下了。

“我找海军工程系的王卫风。”婶婶怯生生的说道,“我是他妹妹。”

“同志,请你先去旁边传达室登记。然后打电话让他下来接你。”

等到王卫风走进传达室的时候,婶婶一个步子迎了上去,惊喜的拉着他的手,说:“小哥哥,总算是找到你了!”

王卫风却远没有婶婶那样欣喜,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还冒充我的妹妹?”

婶婶愣住了,松开了手,委屈的说道:“我现在也是工农兵大学生了,我在哈工大的机电专业上一年级。”

王卫风这才注意到她的胸前别着哈工大的校徽,脸色慢慢舒展了开来。他缓和了下语气说道:“那我们就算同窗了。哈工大算哈军工的小弟弟吧。”

“小哥哥,你的学校不是哈船舶吗?”

王卫风有些鄙夷她不合时宜的提出这样的问题,正色解释道:“哈军工太大了,大到哈尔滨这一个城市都装不下那么多的教学楼。于是就分成了几所学校。我在的这所船舶工程学院,是全中国最好的工科学校,比清华还好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怎么也没有找到哈军工。小哥哥,你带我去参观参观你的校园吧。”婶婶娇憨的一笑,说,“到时候,我也会带你参观我的校园的。”

他们走在哈船舶的校园里时,正值秋风瑟瑟、黄叶漫天。王卫风昂首挺胸的,嘴角挂着笑,带着婶婶走在这满天满地的黄叶中。

哈船舶是军事院校,部队子女也就更多一些。如果学校里也分阶级的话,这些部队大院出来的子女便是那阶级的金字塔尖上的人。

此时,一群穿着不戴肩章的军装,腰间扎着棕色皮带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学校的大道上呼啸而过,经过王卫风和婶婶时,一阵口哨声适时的响起了。

领头的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刹住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其余的自行车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将王卫风和婶婶围在了中间。

“王卫风,这位同志是你什么人啊?”领头的是一个黝黑瘦高的男生,军帽子歪歪的戴着,嘴里还叼着一根干烟。他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婶婶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小哥哥……”婶婶有些害怕的躲在了王卫风的身后。

“哥哥?她是你妹妹?”

“陈西平,你要干什么?!” 王卫风护着婶婶直往后缩,眼神躲躲闪闪的。

“你别紧张啊。不干什么,就是想和你妹妹交个朋友。”

周围人听到陈西平这么说,都哄笑了起来。

“她不是我妹妹。”

“不是你妹妹?那是什么?革命战友啊?还是你对象啊?”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婶婶更是满脸通红,羞的无地自容。

王卫风的脸色都快憋紫了,猛然一把搂住了婶婶的肩膀,鼓起勇气冲着陈西平说道:“她就是我对象!怎么着?你管的着吗?”

陈西平刚刚还是嬉皮笑脸的脸色慢慢僵住了,但是很快又恢复成戏谑的样子。他转头对后面的一群跟班戏谑的笑道:“这年头,妹妹就是革命战友,革命战友等同于对象啊!啊哈哈!”他扬了扬手,示意这群跟班都散开,“王卫风,下次带你对象一起来玩。”他打了个响指,看着婶婶吹了一声口哨,便带着人马呼啸而去。

王卫风松了一口气,搂着婶婶肩膀的手也放开了。

“小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啊?”

“就是一帮纨绔子弟。”王卫风看着那帮人远去的方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那你……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对象……是当真的吗?”婶婶低下头,手里摆弄着自己的麻花辫,羞赧的问道。

“刚才那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说的,你别介意啊。”王卫风急忙澄清道。

“我其实……不介意的。”婶婶说完,就往前快跑了两步。

王卫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婶婶站在前方的漫天黄叶里,慢慢的转过身来,对他含情脉脉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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