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水落石出(1 / 1)
医院里,周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左木像是陷入泥里,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每一口呼吸都极为沉重。
“齐铭,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左木把人抵在墙上,当年的事历历在目。然而今天左澈居然令白玉显形,难道是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
当年的事情如今想来疑点重重,尤其是周澈的始终,左木虽疯了一样找过周澈却茫茫无音。一直以为周澈背叛了众人,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今天白玉的反应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可能有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年的检测报告有问题?当年的检测报告是原溪亲手给自己的,难道——被人调包了?
该死,杨郁!她对自己的感情!左木恼得锤墙,他怎么忘了杨郁对自己的心思!
“杨郁!”
左木和齐铭异口同声报出同一个名字。
当年的事太过蹊跷,为什么最后周澈会莫名消失、木群炸死?所有的事不可能都是巧合。该死,当年怎么没想到。
当年若想到,悲剧也不会发生!
“齐铭,快,快去找杨郁!”事情太不对劲,若真是杨郁就太可怕了!
“左木,小心杨郁!”
“什么!”
原溪气喘喘吁吁,今早终于有反应的木磊让她欢欣雀跃可木磊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小心杨郁’。一直重复直到又陷入昏迷,研究室里一片慌乱还处于欣喜中的原溪回想木岩的话才觉得不对劲便直跑来找左木。好在双方都在研究室。
“杨郁有问题,当年的事是杨郁干的!”
齐铭、左木相视一眼知道大事不妙,两人拔腿就跑。
“原溪,操控室在哪?”
“左边!”杨郁和左木风一样的向操控室跑去。
“杨郁,重验孩子们的DNA!派人保护周澈!”
“什么?发生什么回事?”
“别问,先验!”
不再抱任何希望的杨郁阴笑的从麟场飙车至左氏集团。白玉显形,当年的事肯定暴露。既然纸已包不住火,就让火烧得更旺些。
“童帕多死了,老头带人去了泰国,你们动手!”
杨郁把电话丢在一边踩死油门,马达轰鸣的声音奏响血的乐章。进入云氏的总办公室,杨郁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近年来凌天受损未恢复,左木又意在漂白大部分的资料都放在了左氏。查找、点击、输入密码,左氏的商业机密一一呈现在杨郁面前。
杨郁修长的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跳跃,嘴角露出冷邪的笑:左木,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到左氏的商业机密泄露、左木崩溃,杨郁就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左木青筋突起,杨郁竟然打算泄露左氏的机密:这个该死的女人!及时赶到操控室的左木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意图阻止杨郁。
杨郁好看的柳眉拧成一团:是谁?谁会来阻止自己,难道是左木?左木发现了,怎么会这么快?杨郁手指飞速操纵着,叠影重重,俨然走火入魔!
“快!”
齐铭从楼梯直奔27层:该死的女人居然破坏了电梯装置。
“快找!”齐铭指派人东南西北的找,自己也疯狂地找起来:该死,总办公室!齐铭向总办公室奔去,果然有人。
空旷的楼层上皮鞋踏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杨郁注意到走廊上的动静争分夺秒地敲打键盘。
“杨郁!”齐铭看到人后打出一枪,子弹击碎玻璃发出巨大的声音。‘咣’的一声,杨郁矮身躲如办公桌后。
“杨郁,当年的事都你做的,是不是?”齐铭怒吼,这个女人好狠的心!这么多年,自己是瞎了眼才没有发现她的所作所为。
杨郁仰天大笑,声音刺耳:“是我!齐铭,要怪就怪周澈,为什么左木爱他不爱我?”
“你个疯子!”齐铭咬牙切齿,所有的事都是这个女人做的。
“齐少,当家的让你一定要抓住杨郁!”
“贱人!”齐铭摔了手机,看来不仅血液报告的一件事,父亲死亡的事也是她干的。一个滚扑,齐铭换到另一张办公桌后向杨郁开了一枪:“杨郁,我要杀了你!”
杨郁靠着办公桌冷笑,子弹打中了她的小腿也毫不在乎,回手也开了一枪。
红色的血液从小腿汩汩地往外流,流到地面上像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水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流着,不知要流到哪里去。阴冷的办公室里似有一张大嘴要把剑拔弩张的二人吞噬,而最终谁又会被吞噬?
周澈感到自己的身边是无尽的黑,黑暗像一张大嘴不停地咀嚼。从大嘴里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周澈的脸上,周澈想跑可脚却使不上力。想要用手,手也软趴趴的挂在自己身上。身体有千斤重,抬不起来。脚好痛,手也好痛,后背也好痛,整个身体都好痛。有谁在踩自己的脚?有谁在扯自己的胳膊?身后的又是谁?他们在对自己做什么,不要!走开!出去——为什么要那么对自己,好疼好疼……
周澈面色森白,汗珠水流似的头上淌下。原溪看着病床上的周澈,神情复杂,手上报告刺目的结果让他难以面对周澈。
汗在流淌,血液也在流淌。
齐铭看着地上一点点淌出的血液,眯了眯眼,办公室右侧果然有人。齐铭瞄准,射击。
杨郁清楚,自己是逃不了可她没有想到会死在齐铭的手里。瞪大眼睛,脸侧是她熟悉不过的红,小蛇一样地爬行。自己猜到了开头却没看透结尾。子弹贯穿杨郁的头部,打穿进入到墙内。杨郁缓缓向后倒去,左木的脸、左木的眼、左木的一切,为什么得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想到自己年少时,白花飞舞,有一个少年从街角走过,可一切却已成往事。
杨郁倒在地板上,眼角的泪混着血流下,一双大眼里再无神彩。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杨郁看到了木群的脸,也许只有这个男人才是世间唯一爱自己的人吧!杨郁还看到……周澈!不,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齐少,福伯遇袭了!”电话里的保镖语气仓促。
“撑住,我这就过去,当家的知道吗?”冷眼瞟了下杨郁,齐铭转身离去。
“当家的已派人过去了!”
左木从椅上站起,机密文件都保住了可福伯却突然被人袭击。杨郁,是我小看你了!抓起桌上的钥匙,左木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现在的时间可一点都耽搁不起。
“当家的,事情解决了!有一波人解决了对手!”
“什么人?”
“不清楚,他们速度很快,打完就走!”
打完就走,是什么人?
“左木,孩子是你的,没有错!”
“什么?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
左木一个急刹车,停下脚步往后退去。
澈!
周澈、木岩一个个都脑电波不正常,研究室乱成一窝蜂,左木焦头烂额:是什么人帮了可自己?病房内的人他要如何面对,孩子们又该如何面对?左木在病房外踱着步子,脚步凌乱。
“哥,杨郁死了。福伯那边如何?”齐铭接了电话往回赶,到底什么人袭击了福伯?
“福伯没事。”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小人儿,所有的事都要查清楚,必须查清。
“你去查查袭击福伯的人是不是杨郁派去的!”
“父亲,大哥哥怎么样了?”揪着左木的衣摆,周木抽抽搭搭。他有些害怕,当时的大哥哥像死掉一样。
左木蹲下来抱住周木,他该怎么说?他该对孩子们说什么?告诉他们当年他们的父亲是怎么不相信他们爹爹的?是怎么欺负他们爹爹的?左木胸口抽痛:“宝宝,他不是大哥哥,他是你和哥哥的爹爹!”
“爹爹?”不仅周木,左澈也惊了。晴天霹雳,两个小男孩难以接受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病房里的人居然是他们的爹爹?父亲傻了吗,大哥哥怎么会生孩子?
左木点头!
两个小男孩纷纷扒着窗看着里面的人,这个人居然是他们爹爹,是生他们的人。
“怎么这样?”
“宝宝们,他才是生你们的人,他是你们的爹爹……都是父亲的错,否则你们的爹爹也不会受伤,你们也不会和你们的爹爹分开!”左木搂着孩子们,眼睛干涩。原来一个人痛到一种地步时眼中会无泪,心脏也不会痛。
“父亲,进去看看吧!”左澈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管发生什么父亲永远都是父亲。偌大哥哥是爹爹,他们四人在一起也不错。至少,大哥哥很疼弟弟。
握着周澈的手,左木将当年的戒指又重新戴回宝贝的手上:“宝贝,宝宝们……”
“爹爹,你快醒醒吧!阿木好想爹爹。”
“爹爹——”
“他怎么样了?”
“醒了!”
“嗯!”左木坐在宾利内,一身黑色西装崭新发亮。挂断电话,知晓周澈已醒的左木鼻头发酸把手机放在唇边亲了亲。
“哥,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这些年做错了太多的事,我要用剩下的时光来补偿他。今后,凌天、左氏就都交给你了。”
宝贝,后半生都给你,对不起!
会议室。
“各位,从今天起凌天交给齐铭打理,众位有什么疑问?”铁眸扫过,霸主的气息碾压众人。
众人在威压下纷纷点头。
“散会!”
“齐铭,凌天交给你了,别让大家失望也别让齐叔失望!”
“哥,你真的想好了吗?即使……”即使当年错怪了周澈也不至于放弃凌天呀!不过后面这句话齐铭没有说出口。
有些情,难言。有些爱,难舍。
他的宝贝受了那么多罪,如果因为凌天而舍弃宝贝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更况,他的心不能再离开,也再也离不开周澈了。
“等你今后遇到就会明白!”
遇到什么,齐铭抿唇不语。
没想到会议如此轻松就结束了,左木松松领带。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见周澈:不求重头再来,不求前缘可续,只求能够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