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一、□□不谐方知沉疴难愈,风雪偶遇却引惑情剖心(1 / 1)
董信吃多了些酒,此时不免有些困倦,便合眼睡了过去。醒来时已到了,薯蓣前去叫门,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听得门里喳喳脚步声传来,宋春光着两手提灯开了门。
此时已过二更,往日里早该睡下了。宋春却仍穿着早前那身破烂棉袄,包头布巾也扎得齐整,应门又快,董信便知她是特意等候。一想到她从午时直等到现在,心中的气便去了大半。难得她眉眼比往日低服许多,低头立在门内,侧身让出路来,董信只觉五脏六腑都通畅了。刚要如往常一般黏上宋春的身去,偏这时小鲤从车里取了他落下的那截头发,宋春见了,便将脸扭到墙那边去了,他又一口气憋在胸口,冷哼一声,撂下脸子便进了正房。
屋中火盆烧得正旺,床上铺着里外三新的绿锻棉被,瓶口台面一尘不染,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扫过的。董信便道她是刻意讨好,脸色缓和不少。心中暗道这小村姑历来软硬不吃,今日却下了这番功夫,想也是知道错了。这几个月斗得鸡飞狗跳,任谁也腻烦了,不如我借坡下驴,给她这个脸,便能缓和些个也未可知。等处得时日长了,自然能捏到她软处,到时她岂不任我为所欲为?玩腻了再将她踹出门去,才不枉我在她身上花的这许多功夫。他心中如此作想,不觉便嘿嘿笑出声来。
正出神时,宋春过来说水烧好了请他梳洗,他便问道:“你洗了没?”宋春摇头。董信便道:“那一起罢!”薯蓣小鲤正在旁边等着伺候,听他这话都低了头,大气儿不敢出。宋春腾地一下红了脸,扭头便要出去。董信便一把拉住她道:“大晚上的,你再折腾,让他俩甚么时候能睡?”宋春也知他二人劳累一天十分辛苦,不答应心中不忍,答应罢,却怎么想怎么别扭。正犹疑时,不提防便教董信拉进屏风后除掉了内外衣裳。
两人这才真个叫“坦诚相待”。宋春教董信赤条条地围在怀里,身上犹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也不敢抬头,只将双掌抵在他胸前,低声道:“快放我出去!”董信手快,将两人的衣物掷到屏风外面,宋春去抢,被他横身一拦,倒像她自己投怀送抱一般。董信便噗哧笑道:“娘子别急,为夫这便与你同洗。”
宋春再受不了这话,也忘了早先告诫自己“一切隐忍”的话,使劲儿甩开他手,真要这样身无寸缕地就出去。董信忙将她牢牢抱著,哄道:“不说了,不说了,是我错了。”不等她答言,又揭了她包头的布巾,将头发放了下来,只得及肩长短了。董信摸着她头发道:“怪可惜的,这么好的头发。”
宋春身子登时便僵了,也不挣了。董信趁机将她抱进浴桶,两人前胸贴后背地坐了。董信低头瞧见她后背上的疤痕,虽平整些了,但颜色依旧狰狞。他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疤痕,不由得叹道:“你怎么总是自找苦吃?我的钱烧手么,你碰也不碰。”
宋春不吭声。董信自叹道:“送衣服也不穿,浑身只这头发能看,竟也剪了,多久才得养回去?”宋春仍不答。董信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听,当我没说罢!你爱做甚么便做,只记得出去时多穿些个。”说罢竟拿了布巾帮她搓起背来。
他从没服侍过人的,下手没轻没重的,几下便将宋春后背搓的红一道紫一道的,宋春不叫疼,他也不知道停,只给她浑身上下都擦了个遍才罢手。他将布巾塞进宋春手里,道:“快给我也擦擦,水看要凉了。”宋春起身道:“我叫人添水。”董信忙按住她,笑道:“这个样子怎能出去?还是快些洗罢。”宋春忸怩得很,勾着头,不管擦到哪儿,两眼只敢摆在他胸口下一寸处,当真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
不多时擦完前面,宋春教他转过身去,董信却不动,只笑道:“你就这么擦,我说擦净了才算好呢!”宋春无法,只得倾身过去,两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替他搓背。水早不如方才那般烫人了,宋春耳根后颈却愈发红了,董信便捧起她脸,果真面上也已如熟透的桃子一般。董信还是头一遭见她这模样,不觉情动,便低头在她嘴上密密实实地嘬了一遍,只将宋春嘬得上气儿接不上下气儿才罢手,又将上下轻薄了一番,直闹到水凉才出来。
宋春一上床便打了两个喷嚏,正巧小鲤来送糖醋姜汤给董信醒酒,董信便教给宋春也盛一碗,眼看她喝了,又递过去一碗,挨在她身上,道“你喂我。”
这却把宋春弄得愈发糊涂了。若按他的脾气,今日见了自己出去揽活、卖头发,早就发作起来,有多少手段不使出来,哪里会又搓背又喂汤的讨贱撒娇?宋春不由皱起双眉,暗暗董信打量一番,怎也猜不出他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她提了一天的心,只怕教他看破了年后出逃的计划,因此上告诫自己凡事忍耐,尽量顺着他。这时心里虽奇怪,却仍取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董信喝了一口,道:“太烫。”必要等她吹凉了再喝,宋春无法,只得照办。如此等喂董信喝完了汤,也将要三更的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