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一、□□不谐方知沉疴难愈,风雪偶遇却引惑情剖心(1 / 1)
那几个早就到了,都捉住他道:“正主儿都到了半天了,偏你来得这么晚,可不该罚?”董信一边解衣一边笑道:“你看外面那雪,可教人怎么行车?”众人道:“谁不是大雪里来的?偏你的车就走不了了?”便捉住他要灌酒。董信忙打迭儿作揖道:“各位哥哥,为这一餐饿了两顿了,肚子里空着呢,且饶了小弟罢!”众人哪里肯依的,抱住就一顿揉搓。
幸好周苏白推了众人,拦在董信身前对众人道:“好恼!莫要借机调戏我家官人!”众人哈哈一笑,散回各位了。董信待要入座,周苏白却按住他胸口,道:“心肝儿,我虽疼你,但教奴家好等,空付了青春,却是不能不罚的。”他转身满斟一杯黄酒,笑吟吟先吃了一口,便学那戏中□□的模样浪起身子往董信怀中贴,口中道:“叔叔,若有心,便先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周苏白本就生的妩媚,此时更把那勾人的样儿一做,猫眼儿里仿若要荡出水来一般,倒真教人见之心痒。
董信却早见得惯了,知他惯以此为乐,最爱自演戏文,家中更养了一班小厮专司弹唱,便把手一推,学那武松横眉眦目喝道:“嫂嫂休要这般不识羞耻,为此等的勾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带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这话只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均道:“今儿西门庆转性了,潘金莲怕是要守活寡!”
那周苏白假作被他推得伏在个凳子上,此时便起身整整衣襟,道:“我自作乐耍子,不值得便当真起来!好不识人敬重!”说罢作势掩面而去,半路上教贵炯一把搂在怀里,作出色鬼样子道:“好嫂子,我来疼你罢!”双手便在周苏白身上胡乱摸,周苏白也哼哼唧唧地叫起来,一声高似一声。
众人又笑了一回。董信落了座,先与宋瑄吃了三杯酒,教石小鲤奉礼上来,众人吃酒不提。董信自上回断完官司还是头次见着张子懋,便道:“这些天忙甚么,怎没见你出来?”张子懋苦道:“还不是你?那么点子事非要谢我,那日吃醉了正教我娘看见,好一顿埋怨,不许我出来。”董信知他家教甚严,忙好语抚慰。
众人却问道:“还说别人,你自己不也是数月不见踪影,究竟耽误在哪个温柔乡里了?咱们可是将京城里数得上的都寻了个遍呐!”董信笑说一直在家中,众人只说不信,一哄而上地逼起供来。张子懋便敲敲碗道:“且听我说罢!在座的竟只有我知晓内情了。”众人皆奇道:“你教你娘管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小姐似的,怎就比我们知道了呢?”张子懋却卖了个乖,只笑向董信道:“你怕是忘了罢!咱们母亲已投名换帖成了异姓姐妹了!”董信恍然大悟,心思转了一转,已知他摸清了自己的底。他恐说出宋春身世惹人耻笑,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忙夹了一筷子鸽肉堵张子懋的嘴道:“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你的罢!”
不想斜刺里伸出一双筷子来,却是周苏白半路截了鸽肉去。他笑看了董信一眼,向张子懋道:“你说你的,别怕他!我倒要知道知道是何方神圣,竟教咱们董四爷收了心。”张子懋见有人撑腰,便溜到董信对面边说边笑道:“那日里我陪母亲过府与董家姨母一叙,半路里得母亲恩典放我出来,便想着去找你玩上一回,谁知竟扑了个空。只在你院门前见了个蒙头的丫头,说他们家四爷被个妖精迷了去,给掳到妖宅里去几个月没着家了!”
董信一颗心这才落了地,笑道:“杜撰杜撰,我家哪里有出门还蒙着头的丫头?”众人也都笑,张子懋辩道:“你家丫头,我哪里知道?满手是泥的扯个布袋子跑出来,撞了人也不说话,先把那袋子蒙头上了,问了好几句才回嘴的。”
那边宋瑄便两手一拍道:“呀!我知道了!”贵炯也笑说:“我也知道了。”周苏白没去过董信家里,不明就里,问道:“甚么你们就‘知道’了,快说快说,没得留半截吊人胃口!”
宋瑄便笑道:“我知道这蒙头的丫头,便是顶顶有名的木丹!”张子懋和周苏白方恍然大悟。他几个常来往的,都曾有家人仆役在木丹手里吃过瘪,知道董信院里有个管事的,行事拖沓、丢三落四,说话又古怪刁钻,不好惹。董信忙以酒向张子懋赔了罪,才苦笑道:“应就是她不错了。”
众人吃了一回酒,贵炯向宋瑄道:“今日庆你高升,哥哥便送你几支小曲儿乐乐。”宋瑄忙道:“多谢。”便拍手唤进戏乐来,却只有三人,衣着神色不似教坊中人,问了才知是上京讨生活的父女。那父亲的琴倒还罢了,那对双生女儿可真了不得,十四五岁的年纪,声音如宝珠落地不说,长得也是面白如玉,双翦如水,顾盼之间真真是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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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