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卷五(1 / 1)
人曰:狐妖立于此便是一幅山水画卷。
那个“人”却追过去抓住易诚的衣袖,大声叫唤:“跟我回去!”
惊动了树上睡的正香的游梓涵,游大酒仙。
他纵身跳下,眼看易诚正在和“黑衣人”撕扯,于是忙上前狠狠给了黑衣人一拳,那家伙居然招架不住猛地翻到在地,蹭了一脸的灰。
“滚开,狐妖!”游梓涵说话时的气让狐妖哆嗦起来。
但他还是用手支撑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铿锵有力的冲着易诚:“我要带你走。”
易诚眼睛里的怒气似乎被这句话点燃一般,提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狐妖劈头盖脸揍下去。
当时场面可谓惨不忍睹,好好的一副山水画卷毁于一旦······
游梓涵负责把这个灾星带回客栈,扔到易诚的床上调养。
但是狐妖先生并不安分,昏迷之中还不断念着易诚的名字。
游梓涵脑袋青筋乱跳,巴不得将此狐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易诚,这狐妖是谁?”
其实酒半仙早就心知肚明躺在床上的是谁。
易诚皮笑肉不笑:“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原来是员外小妾所生的长子,地位不及易诚,“人”也没多大本事,总体就是个窝囊废。
对了,排除那“天生丽质”的容貌无可挑剔。
游梓涵生气是因为狐妖易理荣此行的目的。
果不其然,自从当哥的在易诚面前煽风点火之后,易诚改了主意。
“你要回京?”游梓涵坐在客栈那粗糙的木质椅子上,语气不稳。
“自然。”易诚的口吻淡然得很,像是不把游梓涵放在眼里那种淡然。
“为何?”
“父亲重病,接管职位,顺便···娶妻生子,不然为何?”
易诚仅凭一句话将此生最重的三件事,说得淡如饮茶。
游梓涵对易诚第一次产生了敬畏感。
即使他清楚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这个人,不是易清书。
他还是宁愿相信,是因为自己醉了。
哪怕他身为酒仙从来不懂什么叫做醉。
易理荣在床上哼哼唧唧半晌都没人管,他最后自暴自弃的走到楼下。
由于血缘关系,他很快就从坐在底楼饮茶小憩的人群中嗅出易诚的味道。
“易诚,终于肯回啦?”窝囊废易理荣脸皮厚也是他的优点。
“嗯。”不咸不淡的口气,易诚饮一口桌上沏好的龙井。
“那我就不算白挨打了。”易理荣夸张的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话说你为什么来乡下教书啊?京城多好的地方。”
易理荣不会念书,所以连简单的之乎者也都不会。
“再好,也不过良辰美景虚设。”
“切,真搞不懂你。上路!”易理荣精神振奋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镶金黑袍。
客栈中人来人往,已经有客官认出了这个名声在外的易理荣。
——朝廷易员外的窝囊废长子,空有一副皮囊,外形和性格严重不合的异类。
同一时刻,游梓涵已经回到酒庄,站在酒庄大厅里来回踱步,愁容不展。
徒弟青蛇悠闲的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喝茶。
荊擦擦嘴准备起身回房,他师父游梓涵的袖摆从他视线中扫过,带起一股强风。
“喂!师父!师父!····游梓涵!”
游梓涵早就直奔山下而去。
他来到易诚住的那家客栈门口的街道时,已是傍晚,昏黄色调渲染着屋檐和梁柱。
街道上稀稀疏疏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
游梓涵寻着狐妖的气味一路向北,果然是京城的方向,而且已经行了两里地。
游梓涵立刻慌慌张张用轻功攀上房檐追赶。
他还有很多话要当面跟易诚讲清楚。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易诚坦白。
就让他再做一次梦不可以吗?
“哟哟哟,游梓涵,见到我不打声招呼就走?”游梓涵追赶的步伐瞬间一滞。
一袭淡黄色长衫被房梁的强风吹得微微朝后飞舞,眼神犀利而有光,强壮有力的双臂以及短小精悍的碎发,腰间配着当初送他结果被嫌弃的玉佩。
不是赵川是谁?
“黄鼠狼,找我有事?”游梓涵在房梁上摆开架势。
黄鼠狼忙摆手:“你先别激动嘛,我这次不跟你打架,话说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赵川陪着笑脸,谄媚的笑,真和狐狸不差分毫。
“切,黄鼠狼。”游梓涵故意双手抱胸等着他放话。
游梓涵觉得他的长相也是要害之一。
赵川隐忍多时,揉揉太阳穴,十分不爽的警告:“游梓涵,有种再说一遍。”
······
妖怪揍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何况是妖,即使是他的旧相好。
所以游梓涵挡在马车前方,他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
全部是类似某种利器刮伤的伤口密密麻麻。
其实是黄鼠狼的爪子······
车队被迫停下,易理荣从繁复花纹的帘子后面探出半颗脑袋:“怎么,你还来?”
游梓涵鼓着眼睛,直愣愣的想望穿易诚坐的那顶轿子。
易诚没有任何反应。
游梓涵自言自语着:“我的酒你还没喝,你上次问我徒弟的事我还没说,还有你半夜盖在我身上的毯子我没还,我···”
他说的越多,周围士兵包括易理荣的脸就越扭曲。
易理荣扶额:“好了好了你够了!前面的,给我停轿!”
马车半天没动静。
“主子,二少爷他跑了。”负责守卫的士兵即刻汇报。
易理荣慌不择路的指着大骂那些士兵:“找不到他你们统统给老子自尽!”
要是带不回去,易理荣下个月的伙食费又要报销了。
梓涵于混乱之际折返客栈寻诚。
待梓涵达,诚坐于客栈前厅一角独饮。
无巧不成书。
“于此待何人?”梓涵遂落座。
“故人。”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