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9.星野之变（1 / 1）

“主人，我还记得我刚投奔到诗柳斋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是你的剑，剑不可能杀死主人。最近，我又听到了这句话，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别人说的，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主人，你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这次也一样。我不应该以为我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叶焚琴闭眼，那柄刺入她心爱之人的剑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哪怕那只是幻象。

西楼枯离转过身来，脸上屈子的面具触目惊心。

叶焚琴直接跪倒在地上：“诗柳斋叶青牙参见诗柳斋主人。”

西楼枯离脚边的一丛兰花静默生长。

那天晚上，枯离在月下折花送她，她随意打掉了。她本不该如此大意的，那天，枯离送的是兰花啊。

黑衣女人送的也是兰花，连老铸剑师的茶都是兰花，现在看到的还是兰花。主人喜欢的是兰诗柳剑，金盘赠枯兰又有那样的典故。他难道不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姐姐来过怀殇，可店小二口中的传言又说她来过，这分明就是主人多年前就制定好的计划。一个繁华酥骨的洛城，居然有铸得一手好剑的铸剑师，他说铸剑的人愿意花大力气去塑造一柄好剑，他说的不就是斋主吗？

主人要给她大喜大悲，人生无常，就如同炼剑要火烧水浇一样来把她变成绝世名剑。主人的意思算是终于明白，别的都是谎言，只有铸剑的说法才是真实。

姓西楼的男人走近她，眼神复杂，让叶焚琴觉得意外陌生。

“青牙，你让我不高兴。”西楼枯离说。

叶焚琴颓废问：“为什么？”

“青牙，难道你没有意识到我并没有对你说谎言吗？”

叶焚琴仰头，主人苍白的面具似笑似哭，非笑非哭。

“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就像喜欢路边的一朵花一样喜欢她。你知道吗？”主人抚摸叶焚琴的长发，目光哀敛。

“很久以前我就决定了要让她好。无所谓她到底能否给我什么。我不需要她理解我，也不需要她爱我，只想真正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小叶，你知道吗？她和小倾不同，不同的。”

叶焚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不想问，我这种人要知道你喜欢谁干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是你杀的，我的姐姐也是你害死的。主人，您的目的不是炼剑吗，我这把剑知道杀人就行了，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呢？”

“嗯？”感觉到叶焚琴的哭泣，西楼枯离身体一怔，然后抱住叶焚琴：”小叶，你……”

叶焚琴从主人背后刺入的钢针打断了他说话，针刺入他第二块脊骨，让他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那个老铸剑师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对不对，我记住了。所以主人，无论你说什么，我还是想杀你。我从第一眼看你时就想这样做了，那么多年的执念我放不下。”叶焚琴看着血滴到盛开的兰花之上，鲜艳得惊心动魄。

月光好冷啊，让人好害怕……

主人笑得很凄惨，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音节：“小，小……”

“什么？”

“小倾……小倾……”

有什么声音从脑海深处回响起来了。

“小倾……小倾……”

小倾……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呼唤啊，她想起来了，那个女孩真的是她，那个时候他倒在她家的后院里，也是说着她是他喜欢的女孩，却在昏迷之际一声声唤着小倾。

小倾，倾墨月，西泠未亡人。原来如此啊，那应该是个风华绝代能够与主人这样的人上之人比肩的女子吧。不像她，她和主人的关系向来都是一厢情愿，她恨他是一厢情愿，他说他喜欢她可她这么多年可曾睡过一次好觉？

只有小倾……

真是的，提到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嫉妒呢，叶焚琴苦笑，眼泪却终究落了下来。

“枯离……谁给谁采莲，谁为谁涉水，谁又共谁白头，你可能……告诉我？”

人生一世，何事为空，何事为实，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