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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0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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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口飘进来,甜甜的,有花的味道,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深灰的石头墙壁,高高的铁窗,手上和脚上的重重枷锁,连着拖不动的粗粗铁链子,眼前只有生锈的铁栅栏,和占据屋子中大部分地方的阴森森黑暗。

幸好还有一点阳光。

几缕窗槛筛下来的白色阳光,在他手触摸不到的地方。

手。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惨白惨白,瘦得青筋突出,指甲缝里满是黑红色的肮脏血垢。

血……他突然觉得很饿很饿,本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饥饿的感觉,但是他依然很饿,他饿得想要挠开自己的身体,大口喝下身体里的血液。但是不行,他四肢都被牢牢固定住,没办法挠到自己,他想张开嘴巴,想去咬近在眼前的手,可是头伸到一半,就被脖子上的枷锁给卡住了。

饿,好饿,好饿……他饿得心慌意乱,只能不断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被掐烂的掌心散发出甜美的血腥气,但是掌心的伤口片刻间就愈合了。啊啊,又闻不到那令他直咽口水的血腥气了,他焦躁地反复掐烂自己的手心,只为了闻一闻这美味的血气。

铁链子因为他的扑腾而发出沉闷的响声,屋顶上的蛛网和灰尘簌簌地落下来,掉了他一头一身,他停下来,抬头看去,头顶只有暗沉沉的石壁,屋子里散发着闭塞的陈腐味、血渍的铁锈味、肉类糜烂的腐臭味。

四周都是石头砌的墙壁,整个屋子被一道铁栅栏一分为二,他就被关在栅栏的一边,幸好,窗户在他这边,虽然,他很少有机会能解开身上的镣铐去到窗子那边。窗子……他看向窗边的蓝色花朵。这是他的花,唯一属于他的花。

这些,都是那个人告诉他的。

那个人还说,他的眼睛就跟这花一样美丽。

他忍受着日复一日的饥饿,躺了下来,躺在冰冷粗粝的石板上,他没有被褥,也不知道被褥是什么,他没穿衣服,一直是光着身子睡在这狭隘的黑暗里。现在大概是“夏天”了,他其实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人告诉他,夏天就是这样闷热有阳光的时候。

这样闷热的日子里他不断地出着汗,全身黏糊糊的,痒得他想要不断抓挠自己,以前能抓到的,但是自从他饿得乱抓乱咬自己后,他就被戴上了结实的镣铐,乱蓬蓬的头发长长的拖在地上,他有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就会痛得脑袋一抽。不过没关系,都没关系,他习惯了,他以为自己活着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天气热的时候他企盼着天气快快凉下来,等到不那么热了就他就会好过一些吧,但是当天气真正冷下来以后,就会越来越冷……风从窗户里和墙缝里透进来,简直无处不在,这间锁住他的屋子根本锁不住那剜心刻骨的寒风,像有看不见的刀子直接扎进骨头缝里,冷得他觉得自己的关节都在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有时候甚至会把他冷得直接晕睡过去。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会稍微有些冻,他肌肤上会冒出细细小小的疙瘩,窗外阴雨绵绵,没有阳光,让他感觉自己也要跟石壁一样长出冰冷滑腻的苔藓。

他不太会说话,只会说几个零碎的词语,他第一个学会的词是“饿”。

他没有衣服,没有名字,没有朋友……他是高塔里的囚鸟。

是的,高塔里囚鸟。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在这间屋子里,这间石头高塔顶端的屋子。

这是他小小的、贫瘠的、只有自己的王国,从出生开始,他就驻守在这个王国,这里有甜美的蓝色花朵和带刺的蜿蜒藤蔓,有黑黝黝的粗粝石板和上面滑腻的青苔,有纤细的蛛网和很多只脚的猎手,还有偶尔撞进来的灰扑扑肥肚子的飞蛾,他驻守于此,并认为自己会永远驻守于此。

他不能离开这个国,他脖子上拴着枷锁,手腕和脚踝上带着镣铐,只能站或者躺,不能蹲下来,没办法摸到自己的脸和身体,偶尔被解开镣铐的时候,他就会开心雀跃地爬到窗子旁,虽然窗口很高,他没办法看到外面的光景,但是这足够他高兴好长时间。

窗户外那大片鲜艳的玫瑰海,那芬芳的葡萄园,闪着银色光芒的湖水,湖水上漆黑的、雪白的长颈天鹅,那些笑容美丽的年轻女仆轻巧的步伐和纤细的腰身、高耸的胸部,那些自由挥洒着汗水的葡萄园工人爽朗的谈笑和热情的勾肩搭背……这些,都与高塔里的狭窄王国毫无关系。

这些跟他都毫无关系,他也从来不曾知道。同样的,别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还是有的,饲养者们知道的。饲养者每个礼拜会给他送来一顿吃的,浅浅的一杯血,只有一杯。

然后饲养者会检查他的身体,扳开他的嘴巴查看他的牙齿,或者是掀起他的眼皮,有时候会从他身上抽走一些血,饲养者谈论他的时候会称他为“参照组”,但是他们并不会用这个词叫他,这不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名字。

参照组,他只是一个实验里的参照组。

参照组,他是一只实验动物。

一只被生物研究者发现,并且养大的实验动物。

实验动物不需要名字。

甚至不需要会说话。

他不喜欢饲养者们。

虽然他们是他唯一能见到的人。虽然他们会给他带来维系生命的食物。

但是他实在无法喜欢这些戴着手套和口罩,把他绑起来,塞住嘴巴,用薄薄的小刀和尖尖的剪刀剖开他的肚子,让他痛得泪流满面。这疼痛如同一万根铁钉打进他的骨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腔被打开,肚子被打开,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如同他无声的嘶喊,他的喊叫从被捂住的嘴里漏出,成为无力的呻-吟,连绵不断。他平常都很喜欢血腥的气味,只有在这个时候,他闻见满天满地的血腥气息,难受无比。

饲养者们有时候打开他的肚子检查,有时候折断他的手脚观察,他不断流出的眼泪、他拼命发出的细微声音、他哀求的痛苦眼神……从来没有任何用途。渐渐地,他就不会哭了。痛苦是可以习惯的,他对疼痛的抗性与日俱增。

反正不会死,怎样折腾都无所谓了。

饲养者很少跟他说话,他也不太听得懂两个饲养者相互之间说的话,不过他也不太关心,反正他不喜欢饲养者。

如果你像他这样被囚禁起来,那么你大概不出两年就会完全疯掉,这样的生活里不止是没有自由,只有日复一日的饥饿和黑暗,还有那些无法抗拒只能默默忍受的残酷痛楚,而最难以忍受的是孤独。没有任何人会跟你说话。更别提会有人陪伴在身边。

他躺在地上,不断抠挖着自己的掌心。他太饿了,饲养者给他的食物控制得恰到好处,只能刚好保持他还活着,却十分虚弱,无法做任何反抗。

闷热的、甜腻的风,味道突然变了。

清凉。

一种古朴镇静的清凉香味,像是绿洲里的巨大湖泊,湖畔种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沙椰枣树,让人像长途跋涉在沙漠里的旅人,霎时间产生宛若被救赎的激动与滂湃,明明这香气淡得让人几乎可以忽略掉,但是对他来说,却穿透所有的气味,不管是风里的花香还是屋子里沤烂的腐臭,让他的世界只剩这个拯救般的清凉味道。

他用脸贴着地面,极力靠近铁栅栏,这样他就能从门底部那一丝丝的缝隙里见看见外面的世界,轻盈的脚步声很急促,哒哒哒的带着欢快地节奏,香味越来越浓,清洌悠然的香气越来越接近,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最后清脆的脚步声和清凉的香气都停在了那扇沉重黑暗的大门外。

从门缝里他看见一双靴子的底部,沾着湿润的新鲜泥土、几片花瓣、青绿色的草叶,看着就让人想到明媚的夏天和美好的田园。

“猜猜我是谁?”

门外那双靴子的主人发出愉悦的问句。

这个声音清朗,尾调有柔滑的上扬,听起来是个年轻男子。

这个声音让他欢欣雀跃,就算他听不太懂这句话,他也认得这个声音。

——那个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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