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实的梦(1 / 1)
(三)
【记忆深渊】
【斯界】
“呵呵,你的母亲真是漂亮呢,可惜堕落成了人类,哈哈。”他耻笑着,cubao地用沾满血腥的手抓起喏靈的衣领,将她高举在空中“你的血一定很美味吧。”
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流出,小小的喏靈因愤怒得把嘴咬破了,血腥味立马充满口中。她亲眼看着,看着眼前这个残暴的男人轻易地杀了自己的母亲,看着他如何挑拨其它吸血鬼们围攻父亲。
“你要不就马上杀了我!否则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杀掉你!”七岁的孩子,过早地认识到什么叫残酷,她倔强地说出这不合年龄的话,憎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容貌俊美心地却邪恶至极点的人。
哧哧……
烈火吞噬着这个满是死尸的城堡。
“你长得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何况,你的利用价值大着,呵呵。”他笑得越加邪恶,眼里满是无尽的野心“可爱的小宝贝,我等着你来杀我,记住,我叫翼寮绰,寮界的原血之王。”
【寮界】
幽静平旷的天空,寂静的夜色里,一间简单朴素的民居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是住着原血吸血鬼的一家。他们甘愿放弃至高无上的地位,隐居于人间的小角落,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温馨,快乐。
“请问您是翼寮诺铭先生吗?”优秀快递员训练有素,尊敬地问。
“嗯,是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淡淡地回答,有谁会给他们寄东西?肯定又是长老们又再催促父亲回去,真的,他不喜欢回到那,做什么事都要很拘谨,总有一群穿黑衣的“保镖”跟着他,美名曰“保护”,说到底,那只是换种形式的“监视”。
“请您签收,这是您的包裹。”快递员从身后车上搬下个包装得很精致箱子。
诺铭惊讶地看着这个几乎可以装下自己的箱子,这会是谁寄的?平常长老们利用人类的快递寄来一大堆信也就算了,这个……
“先生,请您签收。”快递员不厌其烦地再提醒了一次。
“哦好,不好意思。”诺铭尴尬地回应到,拿过笔签下名字。
“谢谢。”快递员拿过单子离开了。诺铭见他走远,转身把箱子搬进屋里,特殊的体质让他搬起这箱子几乎毫不费力,况且并不重。
诺铭的母亲看着儿子搬进个如此大的箱子一脸疑惑“铭儿,这东西?”
“妈妈,刚刚有个快递员送来的。”诺铭轻轻放下箱子。
“奇怪,谁会给我们寄这么大的东西呢?铭儿,拆开看看。”诺铭的母亲容颜绝美,淡蓝的长发披散在胸前,温暖的笑容看不出她也是一原血吸血鬼,从翼寮族分出来的另一原血族公主,路德雨。
诺铭开始拆着箱子上的胶带,撕开外包装纸时,一封信落下,上头印着一只倒挂的黑蝙蝠,诺铭疑惑着取出信,倒挂的蝙蝠……翼寮绰?
“这!”诺铭突然扔掉还未看完的信,焦急地拆着箱子。
路德雨看到儿子这反应,低头捡起信看着,不由得脸色大变。
“咔。”箱子被缓缓地打开。
一个穿着白礼服的小女孩静静地蜷缩在箱子里,如人偶般漂亮精致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唯一的不协称的,就是她的手脚均被布条绑着,嘴也被胶带封着。
“你没事吧?”诺铭急急忙忙解开缠在她身上的布条,撕下胶带。
她仍一动不动,眼角的泪珠静静淌着,那眼泪,竟然是银色的。
“妈妈,我先把她抱出来?”诺铭抬起头望着忧心忡忡的母亲,伸手却又不知能不能碰她。
“嗯,快点。”路德雨有些发抖,翼斯族唯一的公主竟被装在箱子里送到这来,那翼斯族……
诺铭轻轻抱起这个似乎在一瞬间便会碎掉的女孩,她好轻,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流着眼泪的人偶。
她静静地,由诺铭把她平放在柔软的床上,泪水打湿洁白的床单,留下银色的泪印。
“妈妈,她……”
“铭儿,我,我想让她以你的未婚妻身份留下。”路德雨坚定地说,这孩子,我们翼寮族欠她太多了。
“啊??”诺铭惊讶地睁大了眼。
“你不喜欢她吗?”
“不,不是,喜欢,很喜欢。”说不喜欢是骗人的,从第一眼看到她便喜欢上了,看到她孤独的身影,诺铭从心底里突起一股保护她的愿望。
“那就好,那就好……”路德雨有些茫然地走向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望着她惨白得可怕的脸色,心中一阵愧疚,杀害她的双亲,毁灭翼斯一族的人是诺铭的叔叔——翼寮绰。把她绑在箱子里的人也是翼寮绰,这实在是……
路德雨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不想让诺铭去当君王,娶另一个原血,既然让这个女孩拥有这个“未婚妻”的身份,不但可以保护她,也可以以此让族上那些长老们明白他们再怎么催促也是徒劳无功。
淡淡的月光洒在走廊光洁的地板上,凄清宁静。
诺铭缓缓地走着,俊美的容颜上映出他此时心中满满的忧心,孤单的影子随着他缓缓移动。
“绰把那孩子送到这来,他到底想干什么?”走过父母的房间,诺铭听到母亲的声音。
“这个混蛋!他恐怕是想把斯界和炼界一齐吞并……”
诺铭偷偷站在门口听着,他颤抖着不敢相信父亲所说的一切。
翼寮绰故意把斯界的公主送给诺铭,为的是警告他们不要插手他的事,他现在已经吞并了斯界,势力巨大。则斯界的公主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我想,让她作为铭儿的未婚妻留下,让我们好好保护她。”母亲抚了抚淡蓝色的头发,有些失神。
“嗯。是该这样做。”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弗莱族有一个魔法师叛变了,估计和绰能占领斯界脱不了关系,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唉。”叹息的声音传来“当初我真不该把王位让给绰……”
诺铭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看着床上这个悲惨的女孩,他有些哀伤自己为什么也姓翼寮,如果可以,他真想只做个人类。
弯月依然美丽,但不久以后,它也只能被会被太阳取代。
好渴……好渴……
母亲不在了,要怎么办?
嗜血的欲望充满她的身体。
好难受……
白色的礼服上印着斑斑泪迹,床边的水晶杯被碰落,晶莹的碎片像花一般绽放,
“你怎么了?!”诺铭听到声音跑过来却见到她蜷缩着抱头哭泣,一双血红的眼突然对上他。
像发疯般,她扑过来,小小的尖牙毫不留情地咬在诺铭白皙的颈上。
血红妖艳的花绽放……
诺铭静静的,任她吸食自己的血液,听着她一口一口吞咽的声音。
你也无法摆脱这命运吗?
尖牙刺进皮肤里疼痛的感觉暂缓下来。
诺铭突然被推开,疑惑地看着她缩在床上不断颤抖着。
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鲜红的血沾满她的双手,银发上点点血痕。
“你怎么了?!”诺铭看她越来越不对劲,伸手想按住她,却被她一把抓住。
“我……我喝了你的血!”她沙哑着说到,眼里是无尽的恐惧。
“我没事的,只是一点点没事的,你不要这样。”诺铭好不容易才让她平静些。
“可是,母亲说不要喝血!不要和父亲一样,很痛苦。”她傻傻地望着诺铭,祈望得到一丝宽恕。
“是,很痛苦,但是我们是吸血鬼,我们无法摆脱的命运。”诺铭把双手搭在她肩上“你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
“妈妈不是吸血鬼。”她一语惊人。
“可你不是……不是斯界的原血吗?”诺铭也感到她的不同,纯洁到不像吸血鬼气息,但却有原血的气质。
“我有一半天使的血统,你可以杀掉我。”对死亡毫不畏惧,谁会相信她只有七岁?从她出世那天开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杀她,多得都数不过来了。
“我……我不会杀你的,如果可以,我们……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叫诺铭。”
“喏靈”
寒冷的冬天里,沉睡的种子悄悄发芽了,命运逼迫她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或许,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这颗种子会变得坚强。
“喏儿,你的仇人——翼寮绰,他是我的叔叔。”
“我会杀掉他!他既然是你的叔叔,你是不是要阻止我?”
“是的,我会阻止你,因为,我怕失去你。”
……
(四)
【寮界——人界】
月光透过窗帘细小的间隙,洒在喏靈苍白的脸上。
月,对于吸血鬼来说真是个不祥的东西。
只是梦,只是梦。
喏靈暗暗念着。
她迷迷糊糊看到自己小时候被送到诺铭家,然后经历作为吸血鬼的第一次嗜血,最后又与他交上所谓的朋友。那时的朋友,不过是想找个住处,为复仇做准备罢了。
仇恨的种子疯长着的同时,一颗叫爱情的种子,萌芽了,静静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天朦朦亮,漆黑的木门被打开,早晨清新的空气穿过门缝逸散进来。
诺铭深蓝色的发丝被昨夜的雾气染湿,纠结成一块块。
“那几个长老真是啰嗦个半死。”颜诺愤愤地说道,喏靈刚好走出房门,“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还去不去学校?”喏靈冷不防地问。
“嗯?去,当然去,你不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吗?”颜诺直接坐倒在沙发上,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落在他白皙的脸上,平静,祥和。
喏靈一声不响地拿了校服扔在他旁边,自己返回房里,颜诺自然也识趣地换上校服,我现在又不是诺铭,她又怎么会问我呢?
清晨暖和的阳光照在少男少女们焕发着青春的脸上,他们显得光明,健康。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个人,披着黑色风衣,连衣帽紧套在头上,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薄薄的布料覆盖得紧紧的,如果说是天冷所致,那件风衣未免有些太薄了。
喏靈拉了拉帽子,虽说天使是很喜欢阳光的,不过她从小到大用的都是吸血鬼的能力,既然是要复仇,何来洁净的心灵去掌控天使的力量?这一半的血统,也许早就被黑暗的心灵给吞噬掉了。
“诺学长!!!”还没到校门口,女生们的尖叫早就可以听见了,喏靈脱下风衣,快步走向校门,完全不理会被重重女生包围正悲哀求救诺铭,反正每个早上都这样,眼不见为净,况且昨天还惹了她一身麻烦,这什么“未婚妻”的,不干了。她别过脸跑向树林,力图找些清净。
人类的校园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说眼前这座中世纪古堡。喏靈抬起头。
阴暗残破的墙壁,厚厚的土尘覆盖在石制的台阶上,阳光照不到这里来,如同死了一般,黑气弥漫,散发着腐败的气味。即使如此,曾经的奢华依然可见。
腐败的气味令人厌恶,也有些虚假,她懒得理会,这里难得的安静很也不错,喏靈随处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她早就习惯孤独一人的感觉。
离开诺铭家逃去炼界的五年里,孤独地修炼,为的就是复仇,想起来,自己七岁遭受失去父亲母亲的痛苦,又被仇人当做工具送到诺铭家幸运地得到照顾,平静地过了五年,直到诺铭的父母被翼寮绰用杀害自己父母同样的方法毁灭了这个家,诺铭也不知去向,醒过来时,已经在炼界了。
也许,有一天,我会堕落,会失去一切特有的能力。
苟且偷生躲了五年终究逃不过一劫,炼界被翼寮绰吞并的那一天,差点被围攻致死,诺,你现在怎么样了?我遇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
“喂喂,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突然搭在喏靈的肩上,惊醒了沉思中的她。
“诺!”喏靈突然叫出来“不是!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他真的好像,好像。
“呃,没事,我到处找不到你就……就找到这来了。”多久了?多久没听到她这么叫我了,不由得,颜诺有些失神。
“嗯,不好意思,走了。”喏靈感到脸一阵发烫,低着头快步跑了。
看她这样子,颜诺心中竟是满满的开心。
校园和谐祥和的气息让人感到舒心,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课室内,课室内越加暖和,喏靈越想睡觉,迷迷糊糊的,她似乎看到了诺铭,当年离开时那个十七岁的诺铭,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都看不清他的脸……
“颜洛银!你睡够没有?”上了年纪的班主任涨红了脸指着喏靈喊“这里是贵族学院,不是你睡觉的地方,出去外面站着!”
随即,坐在门口边的女生幸灾乐祸地打开门。
喏靈闷闷地走出去。
为什么?我竟然会忘记他的样子……
“老师,我!我也在睡觉!所以你也叫我出去吧。”隔着墙,喏靈听到颜诺的声音,随后,一个人走出来。
“能好好睡干嘛不睡?”喏靈闭上眼问,这阳光明媚的早上总让她感到昏昏欲睡。
“听着那老班主的课睡也睡不好,所以,出来睡。”
颜诺这种无厘头的回答引得喏靈一阵发冷,这是什么理由啊。
清爽的风吹来,带着绿草淡淡的清香,吹动着他们柔顺的头发;他们精致美丽的容颜,年轻,迷人,岁月的流逝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刻痕;他们永生,美丽,却又悲伤,痛苦。
“如果,梦里和现实都是残酷的,你选择生存在哪?”喏靈轻轻问到,记得,九岁的时候我也问过诺铭,那时,他说——
我选择生存在现实,因为,我们可以改变现实,改变不了梦。
“我选择生存在现实,因为,我们可以改变现实,但改变不了梦。”颜诺闭着眼说到,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你……”怎么会这样?喏靈睁大了眼睛盯着他。非常相似的声音,相同的回答。
我们可以改变现实,但改变不了梦。
我们可以改变现实,但改变不了梦。
我们可以改变现实,但改变不了梦。
……
风依旧缓缓地吹,下课清脆的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