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抉择 三（1 / 1）
月光皎洁的照射在后花园的水池上，天上的月亮和人间的月亮在此时相见……一个人影如夜半的一缕花香，伴随着闪烁的微微荧光，慢慢的来到水池边！
“哗啦~”一声跃进了水池！
“什么声音？”不远处，正准备离开的小四和孙羽笑听到了水声。二人互望了一眼，向水池边寻来……
“哗啦~哗啦~”水池里水声潺潺……就在小四和孙羽笑走近的一瞬间——一个人从水中渐渐浮了出来……那长长的黑发紧贴脖颈，转身间，海蓝色的眼眸闪着月亮的光辉！
“默然？！”
于默然从水中走了出来，而身上墨蓝色的纱衣却似从未碰到水一样，不沾半点水珠的在夜风中微荡。
“你……你的腿……”孙羽笑发现她就站在那儿！早时残疾的下肢，此时完好的呈现在月色之下。
于默然盈盈一笑
“我们进去谈吧！”
……
收拾停当，三人坐在客房之中。
“那花园中的池水乃是彼岸为我准备的海水！我虽以变换人形，可毕竟实属鱼类！一旦离开海水，下肢便会干扁，从而无法站立和行走！只有月圆时浸泡海水，才能变换为腿，过几日常人的生活！”
见二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于默然歪头淡笑说：
“你们这是……趁夜逃跑吗？”
孙羽笑和小四面面相觑
“我们是准备离开！因为……”孙羽笑心下拿定主意“因为我决定不需要你们的帮忙了！生死有命，一切随缘吧……”话虽自然而然的说出，可心上却仍是一痛。
于默然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了闪如水的蓝色，富有深意的抿嘴含笑：
“不救那个陈渺……你不会难过吗？”
“会难过……难过的控制不了自己！好像整个世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颜色也看不到，连呼吸……都用尽所有的力量！……可是我不能用你的心！……真的不能！”深深换气，想缓解又涌上来的疼痛。
于默然脸上温柔的笑意没有了，她深深的、深深的看着身边这个女人！那眉宇间掩盖不住的悲伤是如此的熟悉！那忍住不让泪水掉下的坚强是如此的熟悉……
“我要怎么救他！！我要如何才能救他？”
脑海里显现着五百年前哭跪在父母面前的情景
“放弃吧！他只是个凡人！不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
“不——！他是我丈夫！是我最爱的人！只要他能活着！幸福健康
的活着……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我的生命！甚至我的灵魂来交换！”
傻吗？或许吧……于默然不自觉的，那温柔的笑又爬上了嘴角
“你不是说一切随缘吗？”于默然握住孙羽笑颤抖的手
“或许是上天注定了要我救你朋友一命！……人鱼的心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必须那人死去不超过七日！我的心……却偏偏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恢复！难道这不说明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于默然轻轻的擦去孙羽笑脸颊上悄悄滑落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一切都会好的！别让悲伤……赶走了幸福——”
“……谢谢……谢谢”
除了感谢……别的词汇似乎都已忘记又或是……被哽咽掩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的云彼岸悄悄的倚在门边……鼓励的向一边的小四，会意的……点了点头。
翌日——
小四将陈渺从隐藏的冰窖安置到“今日药铺”后院隐蔽的密室里。
“呼——！半日赶这么远的路还要提防不让人发现还真累啊！”小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茶。
“你还是老样子！几百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云彼岸帮他倒满茶杯，小四斜了他一眼，径自喝自己的茶。
孙羽笑轻轻抚摸着陈渺安详的脸庞，那喜欢紧皱的眉……紧闭的双眼……高耸的鼻梁……和冰冷的唇……
于默然走至她身旁，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
“还有些事我要交代给你！”
“恩！”孙羽笑转身看她。
“一旦他接受我的心，魂魄就会从无极之门被叫回来！他就可以复活了！”
孙羽笑难掩欣喜，于默然却面有愁容的话锋一转：
“可是……复活之后，他就变成像彼岸一样，永远不会老、不会死！而你……却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最心爱的人离开的痛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这样……可以吗？”
是啊……那永无止境的孤独……陈渺能够承受吗？……
她犹豫了！这么多天以来，放弃让陈渺复活时都没有如此的困扰！于月影的几句话，却让孙羽笑迷惑了！
死去的人是一种解脱，而活着的人才要承受所有的痛苦……这种痛……她怎么能让陈渺去承受？
一边的小四看着一脸矛盾、手足无措的孙羽笑，上前两步对她说：
“你不应该犹豫的！你忘了在亭子里你理直气壮的和我说过什么吗？！”
“我……说过什么？”孙羽笑对上小四的眼睛
“你不是说：‘人类可以厮守的时间确实太短太短，或许不能像承诺里那样的天长地久！但是就因为它很短暂，所以才珍贵！才会让活着的人永远铭记！’你还说，活着的人可以做的是好好的活下去！五十年，六十年，用剩下的所有时间！记住离开的人们！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如果你可以做到！你又怎么知道陈渺做不到呢？！”
“对！……你说得对！……就算我自私！我也要他回来……就算只能和他再相聚一天！我也满足了！”
于默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运功调息，将右手按住心口的位置……灵光一闪——一团五色的发光体从胸膛钻出，悬在她的手心之上，慢慢的随着她的动作向陈渺的身体送去……与此同时，头上方的异时空间隐隐出现，无极之门渐渐打开……
“一旦复活，他会因为心的能量而灵力突变，从而衍生出新的灵能力！”云彼岸目不转睛的看着妻子，不敢有一丝疏忽。
“就好像云大哥你的‘落笔成真’一样吗？”小四问
“每个人的灵力属性和特性不同，所以突变的转向也不同！我是复活一年以后才衍生出灵能力的！这个陈渺，本来就是灵能力者，应该很快就会显现出突变的新能力！……希望他不要把这种能力用在帮G残害生灵才好！”
“你放心！他不会的！他和G其他的人不一样！”
“但愿如此……”云彼岸的心头仍有顾虑。
五色的心慢慢的溶入陈渺的身体，光芒淡没……头顶的无极之门慢慢隐去！
“啊……”于默然浑身一软向后一倒，正倒在早就守候在身后的云彼岸怀里
“小心！……你怎么样？”擦拭着爱妻额上的汗珠，云彼岸满脸的心疼和关心。
“没事……”于默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我没事……成功了！”
小四和孙羽笑忙凑到陈渺身旁
“陈渺？……陈渺！……”
在陈渺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片金色鱼鳞印记，胸膛里传出心脏的跳动声：
“……怦怦……怦怦……”
“醒醒！你听得到吗？你醒醒！我是羽笑，我是羽笑！”
“……羽……笑！”
陈渺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