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然后茶茶永远无法忘记,母亲周身弥漫的死寂,她头上戴的清玉色头钗断成两节落在脚边。那一刻,茶茶忽然觉得母亲离她好远好远。
屋外的信鹰飞远,写着短讯的信笺在火焰下燃成了灰烬。
那一天她的父亲没有来看他们。
后来她才知道,就在那天,她素未谋面的大伯去世了。
在街上每走过一处总会听到伤心的哽咽,他们自发为去世的初代火影大人守灵,祈祷他平安走过前往三途河边的最后一段路。
几个月后,千手扉间带着一个女孩回了千手本家,告诉族人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却对孩子的生母只字不提。
茶茶紧紧抓着父亲的裤腿藏在他的身后眨着绯红的大眼,不懂那群大人惊讶疑惑过后的欣喜。她只觉得脑里好像缺失了一块,具体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记不起自己母亲的样子了,脑海里没有关于母亲的一点记忆。
……
宇智波斑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上卷轻颤。阴暗的墓室里,深灰色的冰冷墓志铭,上面只简单的刻着名字身份和生卒年。名字的主人再也不会深情温柔的看着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斑。”
解除结界掀开棺盖,千手柱间双手合在胸前安静的闭着双眼,穿着黑色忍服红色的战甲,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梳理在脑后。俊逸的脸上不再扬起温暖笑容,因为仙人之体的缘故他的容貌依然年轻,眉目安详,一如睡着时天真如孩子的睡颜。
手指伸出竟不可抑制的发着抖,犹豫始终不肯触碰他的脸。
斑倨傲的抬起下巴,苍白的脸上笑容还是聛睨一切的态度,只有漆黑的眸中凝满深刻的落寞不幸。幽暗的烛光下,消瘦的人影孤寂的如风中残叶。左胸上旧伤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你终于死了。”
斑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眼前的视线模糊,她看不清他的名字。时间太久,或许是她衰老的太快,记忆中似乎连他的面容也同名字一样变的模糊,无法与眼前的人重叠。
“我还没死,你怎么舍得去死?”
她质问。
几十年岁月,一朝拂过,归于尘土。
破碎的话凌乱的散落在空气中,无人听见。她想要那个人听见,可那个人却再也听不见了。
斑转过身,木屐踏在台阶上静静回响,一声一声犹如撕心唤回亡人的呼唤。
她走了。墓地里寂静的仿佛刚才并没有人来过,只有初代火影墓前插花的竹筒里,静静的盛开一朵洁白的花。
千手柱间死后,忍界平衡逐渐分崩离析,不满火之国木叶独大的国家比比皆是,规模甚大的战争一触即发。
近来木叶和云隐之间边界大小摩擦不断,双方派小股忍者深入对方国境进行骚扰,虽然没有造成重大伤害,但苦于持续时间长,两方与其他国家矛盾也日益尖锐,内忧外患突显。
木叶只想保存自身实力不愿轻易开战,云隐也对陆陆续续来的麻烦有苦难言。僵持之下,只有和谈一条路可走。
汗湿的额发贴在脸上,斑咬住被角堵住即将出口的呻圜吟。她转过脸,眼角挂着极度欢愉过的生理盐水,朦胧眼神中看到的是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却又暗含复杂的脸色。
情圜事过后,斑被扉间紧紧抱在怀里。他的不寻常引起了斑的注意,鉴于如今越来越不太平的世道,她就算再与外界隔绝也还是听到些风言风语。
“木叶出事了?”
嗤笑一声,斑从来不会好好表达她的关心。
回答她的是扉间咬破自己的手指带血在她的胸口画出一道血印,留在体内的封印被解开,查克拉瞬间涌向四肢,久违的力量盈满整个躯体。
她狐疑地坐起身用棉被圈住自己。
“你怎么了?”斑问。她可不认为扉间会在这个时候放开对她的禁锢,即便他在柱间死后就取下了锁着她双手的手镣,可依旧是没有一点放她离开的意思。
宇智波斑是木叶潜在的最大威胁,关一辈子才是明智之举。
而今,扉间突然解开对她的封印,不用想也知道跟与感情冲昏头脑这种事绝对搭不上边,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和平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村子开始预防可能会发生的战争,往后我不会常来了。”
他整理好衣服,握了握斑的手说:“按照你的意愿,茶茶会作为纯粹的千手族人生活下去,南贺良梨都会照顾好她。”
顿了一会,扉间继续对她说:“村子的防御术式没变,记得回去看看他们。”
说完这些后,扉间便离开了。
斑看了窗外,没有月色,夜幕里繁星格外黯淡无光。
桌上放着的玻璃鱼缸里,一条龙睛鱼跃出水面摔在桌上甩着鱼尾徒劳挣扎了数下,翻了白眼渐渐僵硬下来。斑移到桌前,目带惋惜的看了眼死去的鱼,连着剩下的一起扔了。
养了这么久,三条最后只剩一条了。
☆、48
与云隐的会谈并不顺利,进行到一半遭遇金角银角部队的截杀,木叶带来的小队一路且战且退,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连千手扉间只剩最后七个人。
幽暗的森林,阳光透不过茂密的枝叶,草地上潮湿一片消弭了踪迹。
卓越的感知力告诉扉间他们已经被金角部队完全追踪包围,想要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要活着走出这座森林必须要有一个人出去佯攻吸引敌军注意,而这个人的结局已经注定——死。
秋道取风道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判断后,大家都沉默了。扉间没说话,不作声色的观察六个年轻人的神色。
面对死亡,无人可以轻松地说能够义无反顾地赴死。死前的窒息,记忆走马灯般回溯,最难摆脱的还是以往回忆带来的无尽牵挂。
没有一个人可以无牵无挂,也就没有一个人能坦然面对死亡。
志村团藏的犹豫和猿飞日斩的决心扉间都看在眼里,年轻的他们作为忍者都早有决意要光荣的死在战场上,不论他们做何打算,他都不会让他们牺牲。
毕竟,距离木叶新一代的长成还需要时间,他们的最好的年华不应该像他一样留在堪比炼狱的残酷战场。
风啸肃杀,腥红的地面,溅进眼眶的温热血液顺着眼角留下来,童年的记忆只有不断的将手中的忍刀捅进敌人的身体收割性命。懦弱害怕在一次次杀戮中木然减淡,跳动的心在目睹亲人早逝后冰冷。
“同盟真的不存在吗?”
“大人们都是傻瓜,想要结束战争与敌人缔结停战协定不就行了。今后忍者只要制定严格的规则压抑感情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都想结束这个乱世,但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
大哥柱间的梦想,注定在他们这一代无法实现,仇恨让敌人相见只有想要杀死对方的怨憎。他们要背负从先人流传下来的罪孽,将信任希望交给下一代。
身死魂灭,梦想会继续传承下去,总会有一天梦想会实现。
为了那一天,柱间几十年的忍耐,扉间无谓赴死。
芭蕉扇挥出的大火烧光了周围所有的树木,飞鸟草虫胡乱打转无处躲藏,千手扉间手握雷神之剑冷然扫视围着他的二十名云隐忍者。
“木叶已经落魄到让你这个火影出来送死了吗?”金角狞笑,脸上的六道杠扭曲地搅成一团,随意挥舞几下捆在左臂上的幌金绳,法器的冷光尽放压迫。
千手扉间从不会轻易受人挑衅,他的无动于衷以及眼里毫不掩饰的轻蔑,激怒的只有金角银角。
野兽的本能。
金角银角作为云隐的两道光芒,谏言要与木叶全面开战,可优柔寡断的二代雷影却直言议和。体内天生戮杀的因子在叫嚣,所以他们杀了二代雷影,还要拿眼前这个火影抵命。
反正千手柱间宇智波斑都死了,木叶强弩之末的疲态显露殆尽。
对付一个以感知能力和第一神速闻名忍界的忍者,又有何惧?
何况他们人数众多。
千手扉间的光芒长久地掩盖在柱间的阴影之下,他心甘情愿作为心腹忠心辅佐。接任火影之位后,世人皆知的是他的精明头脑跟铁血手段,对他在战场上的作风倒是传闻甚少。
作为千手一族的人,他的父亲和四个兄弟还有不少族人们,到后来只有柱间扉间走过了乱世,强大的水遁辅以高超的剑术,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强悍。
因此才有此时的云隐忍者,颈间喷薄出鲜血,来不及感觉一丝疼痛,目光中残留着恐惧。蓝色的残影,手中闪着电光的刀刃劈开人体,血肉横飞。
长刀一挥,洒下泠泠热血。
一把森寒的利刃刺穿胸膛,扉间垂眼看下去。
“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二十个人,呃……”
身穿蓝色铠甲的人化成白烟模糊了视野。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刀刃哐啷落地,来人身首分离。
“天真。”
扉间以手指抹去刀上鲜血,紧皱的双眉间凝满煞气,周身杀气四溢。
他太久没有上过战场,一次次厮杀勾起体内深藏的嗜血欲望。忍者本就是为战而生,杀是本能。
烈焰燃烧冒着烟的战场上,粘稠的血液压断了地上杂草,染红了枝叶。无数此起彼伏的惨叫奏响了亡魂的送葬曲。
麻木的收去一个又一个性命,扉间杀红了眼,感知到猴子他们的查克拉离战场越来越远,他微微勾起嘴角。
敏捷的躲过又一波围攻,不断地近身打斗牵动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