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宇智波斑死后,木叶的力量就在不断失衡。经过了五影会谈,分配了尾兽平衡了各国实力,扉间没有明说,但他的担忧柱间心里清楚。现在的和平还是建立在个人力量之下,究竟好还是不好,柱间不能断言。与各国的同盟遭遇百般阻挠,暗箱操作者依然没有查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模糊的人选,可也都心照不宣的选择缄默不言。
她已经死了,就别给她染是非了,所有的罪让活着的人承受就好。
正如当初很多人都清楚明白,千手柱间活着一天,木叶就安全一天,他一旦死了……
平衡打破的后果不堪设想。
木叶村民们茶余饭后总会聊聊今天在街上看到柱间大人了吗,他的气色如何。柱间尚年轻,待遇却比谁都快进化成颐养天年的老年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每天都要装着一副元气满满精神十足的样子安抚众人,开朗的笑容一贯乐天,像个傻瓜一样。
柱间捂住脸,苦笑出声。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下床,双手撑着窗台向外看。阳光明媚,天空透明,初冬时节少有的好天气。
病房门的开了,回过头一见是南贺进来,后面跟着水户的女儿良梨。
“是南贺和良梨啊。”
“爸爸。”
千手南贺先是看到柱间,身边的漩涡良梨悄悄扯他的衣袖指了指着病床的方向。拔下的针头还在不停的滴着液体,本该乖乖躺在床上休养的父亲正站在窗前朝他们招招手笑了笑。
“您不是应该老实的在床上待着吗?”
南贺脸上黑了一片,成为二代火影的叔叔事务繁忙,整天不是在火影楼就是在外边忙得脚不沾地,为大条父亲操心的事落在身为人子的他身上。
“都躺很久……”柱间想要辩驳,话还没说完就被南贺推着往回走。
“如果让叔叔他知道您又想逃跑的话,一定会骂您的。”
柱间听儿子一说就很有意见了,怎么听起来扉间才是他们两兄弟中年长的那个。再来,谁说他要逃了?柱间十分大度的忽略了他趁着医务人员手忙脚乱就从医院偷溜的事。
“喂喂,我可是长兄,你小子……”
作为父亲的威严,柱间想想自己上次用‘生为人父’技能是多久以前,大概南贺还是个光着屁股的小屁孩的时候吧。
“封印班早就得到命令提前待命了。”意思是你再逃就真的把你封起来接受治疗。
“南贺你小子到底是谁亲生的?”柱间沉下脸,头上阴云罩顶。
千手南贺终于把自己的父亲重新赶回病床上坐好,漩涡良梨出门去叫了值班的医护人员过来。
“我当然是您的儿子!”南贺认真的看着柱间道:“……母亲大人她走了,我不能再失去您了。”
望着儿子那双像极了斑的漆黑眼睛,恍然间如同斑就在身边。柱间一时不出声,末了翘起嘴角。他哥俩好的攀住自己儿子的肩膀,“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过你一直粘着你老爸真的好吗?良梨都笑话你呢。”说完用眼神一指站在门前抿嘴笑的漩涡良梨,南贺当即推开柱间闹了个大红脸。
他迅速站直,咳嗽几声拿出成熟大人的样子。
千手南贺严肃的解释道:“我爸他就那样,你别误会。”
漩涡良梨点点头,声音清脆充满笑意。
“嗯,亲生的嘛。”
……
近邻的人都在奇怪,明明搬来一年了,可谁也没有见过那家人的面。除了入夜屋里亮起的灯,以及偶尔能看见后院晾晒的衣物,房子寂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人。
斑侧身倚坐在窗后,漠然听着几个咋舌的村妇指指点点踮起脚越过矮墙望进院内。她捻起几粒圆滑白石子一颗颗丢进鱼缸里,欣赏着金鱼刹时的惊慌失措,搅动平静的水面。
松散的衣衫下隐约可见隆起的弧度,她微微皱眉,忍住胎动引起的不适。抬手轻抚上腹部,铁链晃动的清响声似乎愉悦了肚里的孩子,圆润的肚皮鼓起一个小包。
屋内悬挂的苦无晃了几晃,一个人影出现在屋内。
斑看了来人一眼,附又转过去继续盯着鱼缸里游来游去怡然自得的鱼。
千手扉间静静地走到斑的身旁坐下,用手帮她按摩浮肿的双腿。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屋里空气沉寂。
“行了。”她缩回来,换了个姿势双腿缩进长长的和服衣摆里盖住。
扉间倾身亲了她一下起身去到厨房准备做饭,低头洗菜过了很久才说:“大哥他去墓园看你了。”
“……”
“以往配的药对他的病不太起作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
“他一直沉浸在对你的自责中……”还有千手一族抹去她的身份,宇智波斑甚至连千手柱间的亡妻都当不得。
“你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忍耐良久,斑硬声打断,深吸一口气。“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每一个词艰难的从口中挤出来。她‘死’了几年,第一次从千手扉间口中听到去看她的字样。对着一个衣冠冢,忏悔有何用。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后悔,只是在回想以前的自己是多天真,跟一个不值得他付出的人相濡以沫十几年。
扉间手下顿了片刻,低声道:“随便你怎么误解他,不要恨他。”
斑嗤笑,她说:“误解的帽子我可承受不起。那你呢,恨我?”
正是因为恨她才让她过如囚徒一般的生活,散尽骄傲,身怀六甲,躲在没有铁窗的阴暗笼子里偷生。
“比起恨你,我更相信你恨我入骨。”他没有正面回答,轻描淡写的一声带过。
谁恨谁都不重要,谁跟谁也不重要。他们之间岂是单单一个恨字就能了结。如果真要论,那得追溯到很久以前,斑回想她其实不要去那条清澈的南贺川前,捡起那块石头发誓要扔到对岸去。或者是在看到那个故意炫耀的西瓜头少年后不理他撇撇嘴转身利落的人走,又或者及早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家伙,一块大石头砸过去。
真能倒回去的话,往后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宇智波斑不会认识千手柱间,也不会认识千手扉间。彼此当个单纯普通的敌人,不会夹在两难中进退不得。
若要说恨的话,就怨他们生不逢时,落错了时代。
☆、47
近邻的村人们第一次看到那户家人是在一个傍晚,一个高大身穿蓝衣的白发男人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缩在他怀里,扣住他肩膀的指节泛白,隐约能听到忍痛的呜咽。
村人们好奇的望,结果被男人的一个眼神吓退不敢靠近。他们就见他抱着女人很快离开了村子,看方向是临近的镇上。
镇子的医院里接受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她怀着孩子即将临盆,痛得全身紧绷警惕性却高,手腕上戴着特制的手镣。
医生的目光在病人和照顾她的男人身上来回打量,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并不简单,多年的经验提醒他只顾眼前就好,多余的事莫要想莫要管莫要看。
千手扉间单身了这么多年,族人眼巴巴求他就算不结婚也请哪天失控酒后乱性之类带个孩子回来延续他的好基因。天不随人愿,他们的扉间大人理智如铜墙铁壁,堪称火之国的柳下惠,就算一个美女在他面前脱的一丝圜不挂百般诱惑,千手扉间也能淡定喝茶看文件,跟他亡了妻的哥哥一样面对女色心如止水。
千手族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眼中无欲无求的快要改行去修道的扉间大人再特立独行也只是个凡人,长久以来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要实现了。
扉间和斑的孩子是个女孩,跟扉间一样是白头发。孩子才生下来还没睁眼,看眼尾微微上翘,十足十的随了斑。
斑起初不愿,后来还是接过襁褓轻柔的抱在怀里,孩子安静的睡着,白嫩的小脸软软滑滑非常好捏。斑盯着自己的女儿,苍白的脸庞漾起笑意,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扉间轻手合上门来到母女俩身边,他俯身用一个手指小心的点了孩子的鼻尖,侧过头吻住斑的唇,没有深入纠缠,只有温柔的触碰。
一吻过后松开,认真地盯着斑的眼睛。他的目光柔和像极了海面上日初之下温煦的海水。
“她叫茶茶。”
千手茶茶。
温馨普通的名字寄予了扉间的希望。他想让斑能好好活下去,他想茶茶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不用太优秀,可以幸福平淡的过完一生,不要像她的父母一样,生命里充满太多伤感遗憾。
千手茶茶四岁的时候,她的大哥千手南贺娶了漩涡族的良莉为妻。婚礼那天她被自己母亲抱在怀中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着,她英俊的大哥握着美丽新娘的手宣读着两族交好,相携一生的誓词。
母亲的身体在颤抖,茶茶懵懂的抬头,就看见她母亲微红的眼眶。那时候她并不懂母亲欣慰又哀伤的眼神。
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感叹着,少有的为了两族关系而联姻的年轻人之间存在着真实的爱情。
从南贺和良莉相视而笑中,他们看到了真情。
千手茶茶五岁的时候,她的侄女出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在父亲带来的照片上见过。
“我能去找她玩吗?”茶茶问。父亲摸了摸她的头,摇摇头。她失落的低下头继续用手摸摸照片上婴儿的脸。
她八岁的时候。一天她和小伙伴们在村口分开后回了家,看到沉默寡言的母亲打翻了她喜爱的金鱼缸,纤长手指不停的流血,散乱长发下瞪大的那只眼里全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