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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久咏篇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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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赵恒过了乡试,要进宫面圣,待殿试上由当今天子钦点官职。这对于赵家上下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赵恒少年天才,又一表人才,赵氏夫妇都觉得儿子此举就算得不到前三甲,但做个翰林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阖家上下欢天喜地的商量着,待得赵恒高中回来,便给赵恒和久咏摆酒,也算双喜临门了。

久咏自然也替赵恒高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幸福的时刻都是短暂的。

赵恒殿试的一个月前,赵氏老宅莫名着了一场大火。

那夜久咏在赵家别院布置新房,等她听说老宅起火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得半个夜空皆是一片火红。

待她气喘吁吁的冲进火海将赵恒背出来来的时候,他已然全身烧得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夜,赵老夫人在火中丧生,赵老爷子变成了残疾。

原本赵老爷子在朝廷供职,赵老夫人娘家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富商,赵氏在长安城是很显赫的存在,可是现在因为赵老爷子残疾赋闲,赵老夫人去世没了娘家人的帮衬,一下子整个生活便变了模样。

平日里欢声笑语赵府,突然就显得衰败下来了。

曾经车水马龙的赵府,一下子便变得门可罗雀了,快的让人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久咏请了从城外请了好大夫来给赵恒看伤,可是每次赵恒都将她挡在房门外,不肯见她。

她委屈的站在他的房门口,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他了。

接连三日,他连喂药都不肯让她进门,只是让屋里的丫鬟从门口将药接了,便打发她回去。

后来久咏是在放心不下,便趁着一次丫鬟送药的时候,使了隐身术偷偷溜进去看看究竟如何了。

红衣的小丫鬟跪在帐子外面将药碗递入蒙的密不透风的白纱帐内,只听帐内传出一声轻声的疑问,“久儿她还是每日在外面等吗?”

小丫鬟嗯了一声。

帐中又传来赵恒的声音,“夏日天热,你们多留心,小心她中暑,晚间多熬些解暑的豆汤给她送去……不过别说是我的意思。”

小丫鬟不解的问,“少爷既然担心久姑娘,为什么不肯见她?”

帐内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听到低的弱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她本就该是个无拘无束的命,我现在这个样子,赵氏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理由强求她在身边,不放她走呢——”

久咏终于还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按耐不住的掀开了床前的白纱帐,在见到赵恒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赵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烧得近乎溃烂了,脸上更是如此,细细密密的爬满烧伤后的疤痕,丑的吓人,丝毫看不出曾经的那张完美俊俏的脸的痕迹。

“傻瓜——”久咏在他面前消了隐身术,哭的梨花带雨,“你以为我留下只是为了你的样貌吗,为了赵氏显赫的门庭吗,只是因为你啊,因为你爱我——”

赵恒想要抬手帮她拭去眼泪,可是严重烧伤的右臂还没有恢复,微微抬高一些便疼痛难忍,并无法如他所想一般轻触她的脸庞。

他固执的将脸侧到一旁去不肯看她,隔了半晌,只是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我知道……”

这句话倒把久咏说愣了。

她从未想过,原来他什么都懂。

他懂她心中仍对修仙的渴望,他懂她留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她好。他不会成为她最后的归宿,可即便这样,他也愿意倾尽所有,让她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能够快乐。

而当他觉得自己现在配不上她了,他便愿意还她自由,他将她挡在门口,借此让她灰心,放她走。

这一天,久咏愣在赵恒床前,久久不能回神。

或许这一天便是久咏此生的劫。

第一次她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比赵恒更重要的。

自此,她沉下心来,开始学着一个妻子应该有的样子,里里外外的操持家事。

这是她才意识到,原先是赵恒将她保护的太好了,每日陪她游山玩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以为最初的时候忍受一些赵氏夫妇的冷言冷语便是不易。现在她才懂,想要做一个凡人,原来有这么多的琐事。金钱、人情、世故、名望,每一点都颇费思量。

走在街上的流言蜚语,失势后身周人突如其来的白眼,每一寸关系要如何打理,原来处处是学问。

这样鸡毛蒜皮,这样世故凡尘,虽则艰难,却让她觉得过的多了一丝人情味,觉得脚踏实地。这便是她以后要和赵恒过的日子,家长里短,麻烦的让人头疼,可回味起来却莫名的甜蜜。

那时久咏面临的第一个难题便是如何给赵老夫人风风光光的发丧。赵氏遭此巨变,若是赵老夫人的丧事处理不好,便是真的在长安城颜面尽失。

可是这类事情,久咏并不明白。她托丫鬟去请教,去请教了赵氏几个远亲宅子中的女主人,可是得到的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讽刺和一顿白眼。

她既然决定要陪在赵恒身边,便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她厚着脸皮再三请教询问,将老夫人生前的嫁妆铺子变卖,虽则亏了些银子,可事情着实处理的漂亮。

头七过完,她将宅子中的最后一片白绫拆下,最后一张零落的纸钱打扫干净,她深吸一口气,往后一个有一个的难关,她会和赵恒一个一个的度过。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容貌尽毁,给赵恒带来的伤害,并不是她陪在他身边就可以弥补的。

那年的殿试,赵恒本应该有十全把握,可却意外的落了榜。

放榜的那日,久咏提着大红的灯笼站在赵府的门口等赵恒回家。本是夏日姹紫嫣红的热闹景象,可是微风吹在久咏的身上却让她觉得有些冷。

月上中天,赵恒才出现。

细细窄窄的影子在小巷中被月亮拉的老长。

久咏马上迎上去想说什么安慰他的话,然而赵恒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地道了句,“我没事,夜凉,你早些休息。”

说罢,便径直的回了房。

看着赵恒的背影,久咏站在宅子口微微发愣。

她情愿他冲自己发脾气,情愿他生气,发怒,却不想他将一切闷在心里。

他们都明白,赵恒落榜,并不是因为才气不够,只不过是因为那张毁了容的脸。

虽说世人并不以容貌论品行,可谁又能免俗,不以容貌断才华。

对于赵氏巨变,赵恒的落榜,城中哪里免的了有些爱嚼舌根的坐在街头巷尾说些风凉话,赵恒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了这样的气。

可是面对久咏,他什么都不说。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

可是,久咏的手揪着衣角,她如何能不担心。

第二年殿试,结果依旧。

那夜赵恒回家一身的酒气,久咏觉得他脸上应当是有泪痕的。他二话不说到头栽进床帐里便睡,可是一夜无眠。

久咏知道他没睡着,一睁眼睁眼看着他;他知道久咏知道他没睡,可却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两人,不止相顾无言,赵恒现在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每日按时去书房,上学堂,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世人看他的眼光变了,纵使他乐观努力保持心静不受外物所影响,可是人言可畏,他只有一颗心,又怎么抵得过众口铄金。

他是一个废人,一个丑八怪,一个失去了可仰仗的家庭依靠,此生再无法翻盘的失败者。

可是他心中有一处一直跳动着,翻腾着,不肯服输。涓涓的热血怂恿着要再试一次,他要证明,他可以养活妻子,供养老父,他依旧是那个值得她倾心的人。

只是,第三年,依然落榜。

赵恒便是一个再乐观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自小便是才子,那是他最自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不能靠其安身立命。

人生最大的不幸便是少年得志,中年失势。况且,赵恒的失势,来的也太快了些。

同年,赵氏原来的积蓄用尽,不得不将老宅变卖,遣散了半数家仆,阖家搬入城郊的赵氏别院。

搬家的那日,赵恒对她说,若是你现在想走,我不拦你。

失去了所有的赵恒,已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久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固执的提了所有的包袱,陪赵恒搬进别院。

只不过赵恒却变得日益阴郁了起来,他不再像从前那么爱笑,不在爱说话,更多的时候,他常常将自己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天,有时久咏想去看他,他也不让她进,晚上出来的时候,往往带着一身的酒气。

久咏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但是她想让赵恒开心起来。

她心知遭此巨变他还能做到如此已经不易,可是这不够,她想让他像从前那样快乐。她小心翼翼的陪在他身边,力不从心的看他一天天阴郁下去。

第四年殿试之前,赵老爷子将赵恒叫去屋内密谈,久咏不放心,在屋外偷听。自从前些年火灾之后,赵老爷子便变得格外怕光,因此屋内的窗子都是那暗色砂纸糊起来的,透不进丝毫光线,黑的让人心生抑郁。

屋内只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久咏在窗外看着赵恒,昏黄的烛光照不清他的表情,久咏只能看清黑暗中他一个单薄的身影和他说话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

赵老爷子说,“恒儿,这次若再不中,便去从商吧,你娘当年陪嫁的铺子还有几间,若是好好打理,应当足以维持家用了。”

赵家没有资金来源许久,坐吃山空总不是长远之计。

久咏心中一紧,长安重文贱商已不是一天两天,若是真的弃笔经商,那赵恒便是从最辉煌的顶点低落泥潭,他那么骄傲,怎么受得了。

赵恒在黑暗中默了许久,出乎她意料的缓缓吐出一个好字来。默了半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又有几分认真,“有的时候我也想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这样不堪的性命,想起还有爹在太过不孝,便又放下了这个念头。哪天若是爹去了,大概恒儿便去了——”

久咏一惊,她不知原来赵恒早已有过千百次轻生的念头。长安重文贱商,经商是最被瞧不起的行业,赵恒从小饱读圣贤书,若是真的让他弃文从商,那便是让他抛弃此生的信仰,从此不仅外人瞧不起他,可能连他自己都会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若真是这样,久咏不敢想,她不知道会对他有多大的打击。

从赵老爷子的屋中出来,赵恒便径直去了酒馆。

月半时分,久咏从酒馆中将烂醉如泥的赵恒拖回家。

醉的不省人事的赵恒第一次在久咏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口中呢喃着,“久儿,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废人啊,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世上呢——”

抱着怀中的赵恒,久咏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曾经是多么自信而骄傲啊……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如何。自己放弃自己,甘愿沦落成别人口中那不堪的样子,认同那是自己该有的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那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三天后是赵恒的殿试,她来到赤珏的疾风小筑,对赤珏道,“赤姑娘,我要三天之内开出花来。”

她早听说疾风小筑的赤珏是个身怀异能的貌美女子,然而在看到赤珏的第一眼,她依旧被惊艳了。

那日黄昏,赤珏坐在扶苏花中央抚琴;不论容貌,单说琴音,她久咏成精了这八百年,便没有听过能胜过她的。

她白衣飘飘,映着身后残阳如血,便将久咏看呆了。

待看到她的容貌之后,久咏便更加确信,老天是不公平的。

没道理将绝世的容貌和惊世的才华同时赋予一个人。

然而,面前绝色的白衣女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说了一句,“五年内,你定会后悔的。”

雪梅千年开花,梅花瓣是治伤的奇药,可以治愈一切外伤。然而凭她八百年的修为想要逆天命而开花,那结果就只能是修为散尽,重新变成一棵不会说话不能动的梅树,从头修行。

不过她不在乎,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不过是八百年苦练而已,她耐得住寂寞,只要此世赵恒可以开心,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坚定的对赤珏摇了摇头,每一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姑娘放心,久咏决不悔。”

*********

赤珏方在屋内打坐,觉得今日匀桧分外的安静,想这厮不是打着坐又睡着了吧,便喊了他两声,可是屋外安静的出奇,心下一沉,不免担心起来,这厮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院子里不知何时飘满了沾着引魂香的梅花瓣,香的吓人。她为匀桧扶了脉,才发现这家伙魂魄被引魂香勾走了。

雪梅香……

赤珏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捕捉的惆怅。

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三年前看到那个白衣女子时的场景,那时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姑娘放心,久咏决不悔”

或许,姑娘家犯傻的时候都是这样,以为自以为是的爱情,便比天地都大。可是,终有一日,遍体鳞伤之后,才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一直付出而不求回报的漏斗。

赤珏弯腰捡起一片梅花瓣若有所思的在指尖轻柔,久儿你,还是后悔了的吧。

黄昏时分,天阴,淅淅沥沥的落起了小雨。

赤珏提了一把墨绿的六十四节油纸伞,踏上四十六级青石白玉台阶,叩响了赵家的大门。

三年前她治好了赵恒脸上的疤痕,算是赵家的恩人,因此赵家上下对她分外客气。所以,当她提起说要去后院看看那棵梅树的时候,管家什么都没有问,分外殷勤的将她引到了后院中。

天阴的压抑,枯死的梅树枝楞着干瘪瘪的枝干,似是要将枯枝伸到云端深处,引出瓢泼无垠大水。

赤珏收了伞,提起白裙,慢步走到树下,手掌温柔的轻扶上树枝,声音轻柔,又似在自言自语,“久儿,赵家要与林家结亲,林家花轿下个月初过门,你、是知道了的吧。”

梅树枯枝如虬龙在空中微微颤动,细细雨幕在天地间织出一张白色的大网,仿佛戏台上的幕布,倏尔之间便是尘世一世繁华落尽。

雨幕之间,隐隐绰绰显现出一个同样白裙的女子。因着雨大,赤珏并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能听到淡淡的一声叹息落在雨声中,“赤姑娘说的对,我后悔了——”

顿了顿,那叹息中有微微的委屈,“他说他此生只爱我一个,只娶我一个,他食言了。”

赤珏眼眸微垂,这两个人,久咏和赵恒,没有谁对不起谁,若说要怪,便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才修出神识不久,你不知道的关于赵恒的那些事情,我讲给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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