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回 被美人绝对压制（1 / 1）

寿仙宫内，妲己问原心：“你为何要与我做对？”

四下无宫人，原心不再执礼，问：“我不明白妲己你的意思。”

妲己挑明了道：“你不要给我装糊涂，昨日在摘星楼。”

原心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不明白你要伯邑考做什么，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是西伯侯姬昌的长子，我们都认为周室指的是姬昌，那伯邑考的利用价值就很大，与他交好不是坏事。”妲己撩了下长发，声音开始变冷，说道：“再有下次，我们之间的协议无效。”

这句把原心所有想说还未及说出口的话全打回肚里，最后只好嗫嚅着答应，一向引以为傲的赖皮术在看到妲己冷若冰霜的表情后瞬间破功，这世上确实有一物降一物之说。

琵琶一直在边上，见此情景只好开口引入别的话题道：“你们说这姬昌要如何处置？我们要想办法相救吗？”

原心知道琵琶是想缓和气氛，便接过话题回答道：“伯邑考难逃一死，看纣王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放过这对父子，但是姬昌人望甚高，朝臣中以比干为首好几位都开始上书请命，纣王有点动摇了。”

琵琶听后说道：“既如此，我们不如顺水推舟，先去和姬昌结盟，为救他尽一份力。”

原心道：“此事我早就开始着手，明日纣王就会摆宴试一下姬昌的态度，若是姬昌肯配合假意悔改，纣王也许会放他回西岐。”

“你前几日在里城走动，情况如何？”妲己问。

原心立刻答道：“我已经取得姬昌的信任，不过我听他所言虽不满纣王所为，但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这简单，若是纣王杀了他爱子，我看他反不反。”琵琶说道。

原心说道：“还不够，姬昌号为圣人，说他能明祸福，善识阴阳，况且伯邑考是纣王定罪的，按照大商律法来讲并无过错。他若造反，师出无名。”

“把伯邑考烹了给姬昌如何？”

“诶？”原心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妲己说话时无所谓的表情好像这并不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想利用伯邑考吗？”琵琶问，并不像原心一样觉得吃惊。

妲己道：“伯邑考文弱，以后怕是不能继承大位，而姬昌膝下虽有百子，受宠的也不过几个。”妲己的意思已经不需要再多加赘述。

原心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妲己的无情，忧的还是妲己的无情。

第二日，妲己面见纣王道：“ 妾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将邑考之肉，着厨役用佐料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昌竟食，此人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说。庶可赦宥，以表大王不杀之仁。如果不食，当速斩姬昌，恐遗後患。”

纣王道：“美人所言言，正合寡人心意。速命厨役将邑考肉作饼，赐与姬昌。”

纣王原想让姬昌进宫见驾，奈何原心道姬昌囚在里城，身形憔悴，恐惊了驾，又道宫内新纳了一批美人，何必与罪臣同食，便差人把肉饼送往里城。

原心被点为命官，拿旨来到里城，姬昌缟素接旨，口称：“犯臣待罪。”姬昌接旨读毕，原心将龙凤膳盒摆上，道：“大王见贤侯在里久羁，圣心不忍；昨日圣驾幸猎，打得鹿獐之物，做成肉饼，特赐贤侯，故有是命。”

姬昌跪在案前，揭开膳盖言曰：“大王受鞍马之劳，反赐犯臣鹿饼之享，愿大王万岁！”伸手欲取，原心阻止，小声道：“想必侯爷已经有数，假装吃过便罢。”

姬昌摇头道：“ 命官大人，犯臣不能躬天谢恩，敢烦大人与昌转达，昌就此谢恩。”说完，连食三饼，这才把盒盖上，倒身下拜道：“感大王之德光。”

原心不作逗留，收拾完后回宫复旨，纣王在显德殿，与费仲、尤浑弈棋。原心回道：“小人奉旨将肉饼送至里城，姬昌谢恩言曰：「姬昌罪当万死，蒙圣恩赦以再生，已出望外。今大王受鞍马之劳，犯臣安逸而受鹿饼之赐，圣恩浩荡，感激无地。」跪地上，揭开膳盖，连食叁饼，叩头谢恩。又对臣曰：「犯臣姬昌不能面觌天颜。」又拜八拜，乞命转达天听，令小人回旨。”

纣王听原心之言，对费仲道：“姬昌素有重名，善演先天之数，吉凶有准，祸福无差。如今观子肉，食而不知，人言不可尽信，寡人念姬昌七载羁囚，欲赦回国，二卿意下如何？”

费仲奏：“姬昌定知子肉，唯恐不食又遭屠戮，只得勉强忍食，以为忍食可得脱身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也。大王不可不查，误中奸计。”

纣王道：“姬昌知其乃子肉，决不肯食；传言说姬昌乃大贤，岂有大贤食子？”费仲奏：“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世人皆为彼所瞒过；不如禁锢于里城，似虎投陷井，鸟入雕笼，虽不杀戮，也磨其锐气。况今东南二路已叛，尚未降服；今若姬昌回西岐，是又添一患矣。乞陛大王念之！”纣王道：“卿言是也。”

原心见纣王心意已决便趁机退了出来，找到妲己，将前后道明。

数日后，纣王在摘星楼与妲己对弈，纣王连胜了二盘，大喜，传旨排宴，费、尤侍于左右，换盏传杯。

正欢饮之间，妲己忽言起伯邑考鼓琴之事，又道：“姬昌自食子肉，所论先天之数，皆系妄谈，何尝先有定数？”

原心乘机道：“小人听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前数日亲往里城探听虚实，里城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朔望之辰，焚香祈求大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永昌宁，宫闱安静。大王囚昌七载，并无一怨言。据小人看姬昌，乃是忠臣。”

纣王言道：“费卿前日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非是好人，卿如何看？”

费仲奏道：“据人言姬昌或忠或佞，入耳难分，一时不辨。因此臣暗使心腹，探听虚实，方知昌是忠耿之人。”

纣王听完道：“尤大夫以为何如？”

尤浑启奏：“依费仲所奏，其实不差，据臣所言，姬昌数年困苦，终日羁囚，训里万民，万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节义，不知妄作邪伪之事，所以西岐皆称姬昌为圣人。大王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方才不奏，臣亦上言矣。”

纣王道：“二卿所奏既同，毕竟姬昌是个好人，朕欲赦姬昌，二卿意下如何！”

费仲道：“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张。但姬昌忠孝之心，久羁里城，毫无怨言，若大王怜念，赦归西岐，必感戴大王再生之恩。臣量姬昌此去，必守忠贞之节，效犬马之劳，报德酬恩，以不死之年，忠心于大王也。”

尤浑出班奏：“大王天恩既赦姬昌，足见大王英明。如今东伯侯姜文焕造反，攻打游魂关，大将窦融，苦战七年，未分胜败。南伯侯鄂顺谋逆，攻打叁山关，大将邓九公亦苦战七载，杀戮相半，刀兵竟无宁息，烽烟四起。依臣愚见，原公忠心耿耿，又有才智，何不封个将军以报社稷。”

纣王道：“寡人早有此意，只是小家伙平日陪寡人玩耍，此后寡人要寂寞了。”当即封原心为镇北大将军，守卫朝歌，随后又下赦令，赦西伯侯姬昌回西岐。

原心拿旨出朝歌，百官闻之大喜，竞相前往里城，可见西伯侯人望。原心见西伯侯下旨，西伯侯领旨谢恩，原心上前扶起，在姬昌耳边道：“侯爷此去，莫要忘了小人。”姬昌回答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原心又道：“侯爷一路向西，必有活路。”姬昌何尝不知，自先占一卦，高人在西，遇水而往，没曾想这原心也有此大能，当下不敢再轻看。

原心与纣王回旨毕，竞往寿仙宫，妲己见人，命左右退下。

原心道：“事情都办妥了。”琵琶问：“那费、尤二人为何改口？”

原心道：“此事简单，不过使了点奇珍异宝。”琵琶笑道：“为了点小利就断送江山，当真是天要亡商，不过这两人到还为你谋了个差使，这钱花得值。”

原心摇头晃脑道：“此乃大势。”

妲己同意道：“如今朝中大多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也不过是见势而为。你觉得姬昌此人如何？”原心道：“你若不提，我也想说的，姬昌不简单，他早有谋取天下之心。”

琵琶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不都说姬昌是大圣人吗？”原心摇头道：“此乃计策，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乃计一。再说第二计，故作阶下囚，他姬昌一地之主，为何远赴朝歌谏言，因而被囚七载，毫无怨言反歌功颂德，更是显得他仁慈，纣王暴虐。这最后一计最狠，圣人食子，何等悲怜，纣王确实昏庸无道，上天命姬昌取而代之。这三计，层层推进，纣王愈加残暴，姬昌愈加圣贤。”

琵琶点头又问：“若没有圣人食子这一出呢？毕竟这是临时起意。”

原心道：“你不要忘了，姬昌有上百个儿子，就是没有伯邑考代父请罪，那些儿子也总有用处的。”

妲己道：“依你之见，姬昌可用否？”原心沉吟道：“尚可用，只是需尽早除之，此人难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