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靖苏HE)魂兮归来 > 36 第三十四章/牢中真相

36 第三十四章/牢中真相(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论仙侠大神如何混娱乐圈 男神,你掉了个女朋友 废墟之上[末世] (HP同人)he Gambler/赌徒 神雕侠侣后传之青山泪垂 [龙腾世纪]六尺之下 [ 剑三+小李飞刀 ] 剁手系统 那堪别后长相忆 [青丘狐传说]云追月 嗣活

他问我可曾听过连命之法?

我暗敛神色,“……不曾。”

“当年,我奄奄一息,魂魄几乎离体,是他的一位老友以所谓的连命之术救回了我,此后,我不仅性命无虞,而且神智恢复清明,与常人无异。呵,听来似乎好得很,不是吗?可是啊……在古书的记载里,连命之法有个弊端。那就是还魂者——不一定是原魂者,而是世间游离的恶灵。如此,你……可懂?”

“你是说……你不是原来的叶悬?”

如此,到可解释他为何会聪颖过头,而且性情大改。

他看着我,又是一声冷笑,神色难测,“梅长苏啊,我原以为你与他人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终究只是个凡人。呵。”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可知魂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知他想说的定然不是我头脑中的那些答案,就算说出口也只会平白招来他的讥讽,故而本不欲答他。但见他那两眼灼灼很是想要嘲笑我的模样,心里忽觉好笑,也就出了声。“人有三魂七魄,附体则人生,离体则人死。魂乃阳气,魄乃阴气,阴阳协调,则人无病。其中,魂有三类,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而魄有七类,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幅度地点头,“对,对得很。哈哈哈哈……”

你看,如先前所料,他每说一句话都得先踩扁我一番。真是性情古怪啊。“你笑什么?”

他停罢笑声,眼露讥讽,似笑非笑,“梅长苏,你说的不过也是个虚幻玩意,这些记载,恐怕也是你从古书上看来的吧?”

“魂魄本就是个虚幻概念,吾言虚幻,又有何错?”

“呵,行,没错。那我问你,魂魄在尔等眼中,可是记忆与性情的集合体?”

我微微颔首,“或可言之。”

“那么,我与原叶悬性情大相径庭,处事截然不同,可否认为我与叶悬非同魂同魄?”

在他出口的那一瞬间,我就已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恍然大悟的背后,一种不确定感如蚁残噬着开始涌上了心头。“可。”

“可是啊,我又拥有原叶悬的原有记忆,往事历历在目,记忆鲜活如初,你说,这又可否认为我与叶悬是同魂同魄?”

我知自己已然中计,最后一字还是只能无奈吐出,“……可。”

他欣赏着我面临自相矛盾的困境时的丑态,“既如此,那你说,我究竟是不是原来的叶悬?”

虽明知这话题与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毫无瓜葛,但我不得不承认,叶悬是个聪明至极的对弈高手,三两下就可把人拉入棋盘中心,再难退离。我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把问题抛回给他,“这种事,不是你自己最知道吗?”

他眯起眼,没回答。

兴许是他不想回答,又或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毕竟,魂魄是多么虚幻的东西,连人类自身都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又如何能确定己魂究竟是不是原魂?

叶悬,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幼时还是成年时,不过都是个可怜人。

他别开眼去,“这问题,其实本该是没答案的。但是……”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充满了戾气,还有,暗藏于底的隐约悲哀,“老不死的和救我的那家伙,都认为,我是占据了叶悬身体的恶灵孤魂,是为祸世间的怪物。碧妹和母亲已逝,唯一存活着的叶成云费劲力气救回其子,却弃他、叛他、不要他,想来呵呵呵,可真是讽刺的很!……”

我知他心结难解,只得无奈转开话题,“可你在兖州之时,强占民女,掠夺良田,犯下桩桩命案,手染数条人命。如此残暴性情,又是为何?”

“为何?”他反问着,“那是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倒是有趣。“你的意思是说……苏醒后的你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是说,原有的叶悬本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看着我,讥诮意味更浓,“有何区别么?原先的叶悬,恐怕连所谓的‘性情’也没有罢?迷迷顿顿,痴傻无知。梅长苏,在你们眼里,残暴性情便是所谓的恶灵习□□?可是,你觉得恶灵附身的还魂者,真的是所谓不容于世的怪物吗?”

“难道不是?”

“我问你,鬼魂从何而来?”

“人死后魂魄离体,称为鬼魂。”

“那么,恶灵又从何而来?”

“鬼魂因执念留恋不去,无法投胎,妄念渐深,性情渐戾,遂成恶灵。”

他一笑,明明肮脏不堪的面容,倒显出一丝看透世间的超脱来。“你看,就算是恶灵,与世间之‘人’,其实也为本源。如此,你可还觉得恶灵是怪物?”

他玩弄言语伎俩,的确让我消除了几分偏见。但是,“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顿了顿,“与我无关。”

听罢我的话语,他轻咳了咳,站直的身形轻晃,许是劳累过度,“我只是不满与好奇罢了……为何每每世人提起恶灵,总是闻之而色变?所谓恶灵,原先也可能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所爱之人和所恶之人的普通人……恶灵一词,实在太过严重,让世人不明真相,心怀偏见,以至弃亲情仁德不顾。殊不知,‘恶灵’,其实也不过是‘他魂’罢了。而所谓的残暴性情,究竟有几分是他魂原有的?”他呼吸渐促,又咳了咳几声,却仍强忍着继续说道,“兴许,原本天性良善的孤魂在世间游离之时,妄念渐深,性情渐戾,一朝附体,便变得嗜血如命。有几分,是他甘愿为之,又有几分,是天意弄人?”

我转过头去,“你本也说了,魂魄乃虚幻之物。如今尔之所言,亦不过是自我猜测罢了。这些怕是,信不了真。”

他眼眸变红,面目狰狞,与我发病时的丑态不相上下,“是了,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想罢了。只不过……”他大咳了一两声,我眼角余光竟是瞥见了一两点血沫。

当时只以为叶悬被严刑拷打,身体不佳罢了。后来方知,我想得大错特错啊!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似是要被肺叶也给一并咳出来才好。虽如此,他仍断断续续地开口,“我只是……咳咳,不甘罢了。这一生……儿时,他们咳咳咳并不把我当成人……而后大病初愈……他们更是不把我当成人咳……咳咳……性情、记忆、命运,可是我想选择的?”他的眸光渐渐涣散,踉跄一下竟是倏地瘫倒在地,身形佝偻弯曲,双腿乱蹬乱颤,似是痛苦至极。这时,我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心头开始涌上不安。

“你怎么回事?”

他咬着牙,上下牙相互碰撞,发出咯噜咯噜的诡异声响。可明明到了如此境地,不知为何,他却还笑得出来。

“许是……咳咳,快要死了吧。老不死死了,那家伙也死了,而今,我也终于可以死了。”他穿着残破褴褛尽是褶皱的牢服,蜷缩着躺在污暗的牢地上,虚弱又眉目飞扬地笑着,似是他仍旧是兖州那作威作福的小霸主,而不是如今落魄的阶下囚。

纵是我,也没料到会突发如此事故,眼皮一跳一跳地,声音虽还冷静,心中却已半慌,“哪有突然便死的道理?”

许是老天故意与我作对,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和身体内部汩汩流出,像是被挤出来压出来渗出来般,一点点地外溢外露,染红了身下稻草和污尘大地。

“倥偬半生,回首前程咳咳,皆成梦幻……”他的瞳孔涣散得似是在瞬间就可蹬腿死去,嘴边却仍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倒真像是被妄念摄住了所有心神。“此世,不负吾志,不负吾心……不负天下,不负帝王……却独独负了吾儿你。”

大片血泊自他身下慢慢洇开,像极了黄泉路畔绵延绽放血红欲燃摇曳如火的彼岸花。呼吸早已乱了,我不顾脏乱地跪倒在地,想要救他却无处着手,徒惹得双手染红,两眼发黑。

“……今夜中迷迷顿顿,忽有浮思感悟……方知所行乃为末路,悔也无用……”他笑容清朗,似是无憾又似是讥讽。

“莫再开口了!”我对他大斥,“你振作些,我唤人来救你!”

若是死囚被发现猝死狱中,不仅于我徒添麻烦,而且那满载的迷惑,恐怕也将终生不得解答。可哪料到,许是被这突发事故一激,我竟是在此刻,发病了。

……现在想来,犹觉该死。

眼前天地骤然变色,稻草的土黄与跳动的火光开始慢慢退去,只剩下牢壁与大地的沉黑,还有,面前那一大片蔓延开来荡漾如影草的的无边血色。

物影人影开始交错重叠,甫一站起就因无法辨别方位而再次摔倒在地,我只能隐约听到他呼吸渐弱的声音,似是连轻咳都没了力气,“自当年一事起,吾已虽万死难赎其罪……而今,尘埃将定,不知汝,是否亦心事了罢?”

那时我才略微想透,他口中执着念着的,莫非是他父亲的绝笔遗书?

“……只是,悲叹过往难溯……咳咳!……”他最后一大咳后,无尽的血液从嘴里涌出,染红暗黄牙齿,染红苍白双唇,染红半边脏脸,染红污暗牢地,染红残破牢服,染红我的素白衣摆。

于视线晃荡中,我似见到了他如冷云于天角暗卷重叠,黄叶于寒风枯落吹逝的悲凄一笑,“吾,咳咳……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又岂可得乎……岂可得乎!……”

心跳铿铿急鸣如鼓,直至此时我终知晓,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他。

“你还未答我,”尽量摇头使自己清明,我一把抓紧他被鲜血濡湿的衣领,竭尽全力盯住他同样涣散的双眸,低吼出声,“那一事,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

他的笑意越扩越大,像是要把整张嘴都笑裂了般,更像是,油灯将枯之时啪啦爆裂的灯芯,“可怕的……不是秘密……”然后,笑意停顿,眼神凝固,似是死神的鸣钟最终敲响,一声声震荡入耳,固结眸光,“而是……人心啊……”

竭尽余力说完这句话后,他整个人都在刹那虚脱,嘴边只剩下最后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似在唤着阿爹,又或是,什么都不曾呼唤。

在那一刻,眼前的沉沉黑暗已然盖住了大半眼帘,明明神思恍惚着,我却清醒的感知到了那人生命的终止,就像是陈旧的帷幔在等待已久的期盼中终于缓缓落下,盖上了身下这人逐渐僵硬的身躯。他的嘴角仍是讥诮的笑意,似是在笑这浮世之人,似是在笑这无端命运,又似是,在笑他自己。

他整个人生,都是在不断被人抛弃,可笑,可悲,又可怜。生了,活了,最后,死了。

命运玩弄着他,于是他也轻狂地玩弄着命运,玩弄着世界,玩弄着他人。

就如同到最后,他都没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不知他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告诉我答案,还是,事故发生得太过陡然,他没能来得及告诉我心中的回答。

虽然什么也不曾吐露出口,可真论起来,我也算是从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回答罢。

这世上,亲眼看见的,不一定可信;亲耳听到的,不一定可信;亲身体会到的,亦不可信。哪怕叶悬告诉了我一个答案,我也不一定会全信。

既如此,答案又有何意义?

若我想守护景琰,想守护他的偌大天下,要防的,不是这个秘密,而是,人心的涣散。

只是……

团聚民心,说来何其容易,做起来又何其难啊!……

“嗒、嗒……”耳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许是巡逻的狱卒,我坐于原地,浑不在意,意识仿若飘忽在虚空里,思索着他也思索着那未解似解的谜题。

眼中又是一刺痛后,我方才隐隐回过神来。

面前天地黑红两色交错重叠着,一闪一灭如烛火在噼里啪啦中乍燃乍熄,“嗒、嗒……”那人,竟是走近了牢房。

呼吸一滞,未曾转身,未曾对望,未曾言语,我竟是在刹那间就知晓了来人是谁。

我僵硬转头。明灭间看见的是绣着龙纹的玄色软鞋,还有飘曳晃动的墨色衣角。顺着视线一点点往上,映入半暗眼帘的是那人微乱的衣领,涨红的面庞,瞪圆的双眼。

景琰。

抗拒死撑的大脑终于在得到证实后不得不接受现实。

仅是一霎,慌乱就伴随着粗重的气息呼啸席卷而来,把一叶之心吹高又吹低,吹远又吹近,吹刮到天涯海角去。我盯着他,竭力维持涣散的眼神,自作丑态地勉强勾起一笑。

现在想来,我当初那副样子,双眼泛红,手染鲜血,嘴角含笑,肯定骇人得很。

可是当时意识也因发病而昏昏沉沉,神思涣散如云烟柳絮飘荡飞舞,恍惚间脑内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让景琰担心。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心上,踏乱我早已打成死结的呼吸。

我笑着,出口的声音却像是滚石轮轮般干涩粗哑,难以听清,“景琰……”

所有欲倾泻出口的话语竟只吐露得出一个称呼。

他走至我的身边,似覆着压眼钱般渐沉的眼皮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隐约记得他似是扬起了手,想要扶我。

神思晃荡中,竟是如魂魄将散般,意识渐渐归于虚无,白光飞散,游离四溢。有什么温热的触感抚上了脖颈,而后把我箍在怀里。

虽想一笑,黑暗却在刹那内彻底降临。

恍惚间唯一记得的,只剩最后脑海中那残留若无的念头。

景琰,别怕……

我能守护好你的天下的……

别怕……我没事……别怕……】】

萧景琰颤抖着合上书,轻闭上眼,耐不住地悔叹了一声。

他当时是怎么看的?

那安慰宽抚的笑,他以为是恶灵的恶意嘲弄。

那视觉暂失的眼,他以为是恶灵的发狂征兆。

那一声声的轻唤,他以为是恶灵的深重执妄。

可笑,可笑得很啊!

叶悬那句话真没说错,可怕的从来不是秘密,而是人心。

当人心已忍耐不住地恶意揣测时,所看见的一切景象都会经大脑加工朝自己的预想靠拢。

他,正是因为相信了梅长苏是恶灵归来,才会看得见一切与恶灵有关的征象啊!

【——亲眼看见的,也未必可信】

书中话语,竟是一语成谶,道出了他而后自堕深渊的根源心因。

夜已深重,萧景琰揉揉眼,实在疲惫得无法再想。

只是,踏足梦乡之时,迷迷糊糊地,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在营帐里初看这一段的那一刻。

那时,他早已哭得没了力气,无声抽噎着,案头一片水渍泪影。

嘴中不住地喊着“小殊、小殊……”,可喊着喊着,不知为何,竟喊成了长苏。

一声比一声悲戚,一声比一声哀恸,一声比一声后悔。

也是从那时起,他改口了。

这一生,他不负林殊,却独独负了个梅长苏。

哪怕这两人并无差别,但他再也无法对着梅长苏那张脸,却毫无心悔,毫不心痛地喊出“小殊”这两字。

那可是他的长苏啊……

是历经万般磨难从地狱爬至他面前,咬牙忍着所有苦痛却仍旧笑着宽慰他,以一己之身担起偌大天下繁重责任的长苏啊!

也是……

他心悦已久,辜负亦多的,长苏啊……

梅长苏梅长苏,这个名字,这三个字,成了他的执,成了他的劫,成了他的念。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在未来的每个日子里,他都不会让他独自一人默默忍受苦痛,无言承担责任,他会陪着他,守护他,与他一起看那浩荡天下。

今后,那人不会再是一个人。

他自己,也不会再是一个人。

世间虽冷,但他们,却仍可身贴身、心贴心、魂贴魂地,怀抱在一起取暖。

第四日时,战事已商量的差不多了,萧景琰便整日待在院子里头,伴长苏看着众人打闹。

他们是看着开心,飞流却是惨了。被蔺晨打趣嬉弄得整张脸都黑了,却逃不出蔺大魔王的手掌。

“苏哥哥!苏哥哥!”最后,飞流急了,跺着脚转过头朝梅长苏求救。“大肥鸟欺负我!救我!”

大肥鸟这声称呼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后都是噗哧地哈哈大笑。

吉婶这会儿刚端上她细心熬煮的红豆汤,暖烘烘的,连空气中都勾扯出如丝连绵着的隐约甜味。

她转过头随意地上下打量了下蔺晨,“嗯,是胖了些。”

蔺晨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扑过去把飞流的脸往两边捏,磨着牙霍霍开口,“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大爷我好鱼好肉地伺候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还敢说风流倜傥的本阁主是大——肥——鸟?!”

飞流微微吃痛地眨眨眼,见蔺晨并不是想下死手,便放下心地抖出了幕后主使,“唔不似(是)我……似(是)殊(苏)哥哥!殊(苏)哥哥!”

梅长苏含笑的嘴角就这么凝固住了,哪怕看不见,但面前那气势汹汹扑涌而来的威压,他还是感知得到的……

“梅——长——苏”蔺晨踏着步子缓缓走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唤他的尾音还微微上扬,“你,曾私底下偷唤我,‘大肥鸟’?”

“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他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萧景琰眼见着蔺晨那双魔掌渐渐靠近梅长苏的脸,却并不阻止,只忍不住地低低笑了笑。

“等,等等蔺晨!有人在呢,把手放开唔唔唔成何体统!……”

笑着闹着,这个下午倒是很快过了去。却又过得,太快了些。

入夜时,萧景琰和梅长苏因用不着调气,难得有一宿安歇。

两人躺在算不得大的床上,解了束着的纱帐,同缎枕,共锦衾,倒是有几分两人已如此过了大半辈子的错觉。

虽则二人其实并不是多话的人,但若想谈,还是有无尽的话题可供对谈。

他们谈了霓凰,谈了她即将出生的孩子。

他们谈了庭生,谈了他今后该何去何从。

他们谈了蔺晨,谈了他半生操劳白去半边鬓发实是辛苦。

他们还谈了战局朝局,家事国事,私事公事,天南海北,九州四海,昆仑弱水,星象历法,旧朝旧例,稗史轶闻,无所不谈,无所不聊。

最后谈累了,梅长苏抵着萧景琰的额头,轻声说了句“早些安歇”便不再说话,似是累极,忍耐不住地想要睡去。

萧景琰知晓这是他离别前的最后一晚,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千般情思,却也不好打扰身旁人入梦安眠。

他轻轻在那人眉心吻了一下,吻出千朵万朵于梦河中飘浮绽放的花朵,声音低沉。

“好。你也好好睡罢。”

若他没记错,《梦醒录》只剩下最后一段了。

而那一段讲述的,恰恰又是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目 录
新书推荐: 八零带球跑,四年后孩亲爹找来了 欺负烈士遗孤?七个司令爹杀疯了 穿成假冒失忆大佬女友的恶毒女配 咬朱颜 尚书他总在自我攻略 渣夫用我换前程,我转身上龙榻 妾室日常:茶茶茶茶茶茶茶爷超爱 挺孕肚随军,被禁欲大佬宠坏了! 雾夜藏欢 衔春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