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2 一人两面，一套连环（1 / 1）

“我要鱼我要鱼我要吃牛肉面面！” 终于等到渺渺的手机铃声响起，萌得不道德，放在现在听……更加萌得不道德。

嘉澍“噌”一下从阳台蹿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里昂跳过沙发，率先夺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懒得理这两个家伙。

“喂？” 里昂接起电话，一边对另外两人示意性地指指里屋。于鲤他的意思：拿电脑过来定位来电方所在位置。但这未免太莽撞了些。万一对方发现，可能当即就把渺渺撕票了。

“她不在。” 里昂看了一眼于鲤后回答。大概是对方要她接电话吧。

接着对方又说了句什么，拿着话筒的里昂脸色立刻暗了下去。“好吧。” 他说。

然后把手机递给于鲤。

“带你手上的那套棋来找我换人。自己来。舜天街晶苑国际大厦C座17211室。” 一个女声从话筒中传出。

于鲤抬起头瞥一眼，里昂已经快速记下了地址。

记下也没有用。这地址怎么可能是真的。

“好。但是为了确认渺渺还活着，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于鲤担心这是另一个陷阱。她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渺渺是不是健康、完好无损，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有意识、能思考，以后总是来日方长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于鲤问。

里昂露出一副“你傻啊问这种能蒙的出来的问题！”的抓狂表情。

事情才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小猫咪。片刻以后，来电方得到了答案：“你们第一次见面时，方渺渺没穿衣服。”

回答正确，一百分。

嘉澍从杂物间取出花梨木箱子。“你到底从哪里弄到这东西的？” 里昂打开盒子，取出一颗黑子仔细观察着，突然皱了皱眉，拿近了仔细嗅起来。

“是简筠给我的。怎么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嘉澍不解地看着里昂，似乎不明白其中含义。

在并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的情况下，他在离开方渺渺家之前还能把满地的棋子一颗颗拾起来带走——嘉澍骨子里还是以前那个善良正直的人呢，于鲤欣慰地想。因为这是别人交给你保管的东西，所以一定要好好保存，对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是他们所说的‘药’”。里昂已经放下黑子，拿起另一颗白子认真闻起来：“只是这两种不一样，不知道是两种不同的药，还是一真一假。”

简筠将制成棋子状的药交给齐嘉澍保管，却不告诉齐嘉澍这是何物——反正这棋子看起来价值连城，齐嘉澍这样一个踏实稳重，又没什么钱得年轻人，肯定不敢弄丢的。事后再从齐嘉澍那拿回来就好。

但是4月1日的命案发生了。而且是比预想更为糟糕地，发生了。

对方应该也到齐嘉澍所在的旅馆找过，却没能找到；出于对《白玉星经》的更强烈的渴望，对方后来已经完全没精力去猜测和验证：齐嘉澍会把这套棋子放在于鲤家。

直到方渺渺中了盛欢的嘲讽，拿棋子打了盛欢。这回运气糟的是他们了，来救盛欢的夏乐之却知道棋子就是药。

但即使知道了棋子就是药，落败了的学生会长也只能带着受伤的盛欢仓皇逃遁。

接着就是方渺渺的消失，过度自信的四个人没一人想到对方已经计划周密，只为了收集足够的筹码来换棋子。性格天真，同时又忙于工作的渺渺自然成了最好的猎物。

他们就不应该回剧组的，是自己和眼前两个家伙的莽撞害了渺渺。——或许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于鲤心里承认，嘉澍、里昂，甚至是她自己，没一个不是奸的流水儿，滑的冒油的东西。

但相比起对方，他们实在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里昂和嘉澍的坚持，三人一起拿着东西到达指定大厦。17211室门锁上插着一把钥匙，于鲤打开门进去了。意料之中的，房内没人，地上放着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的三个视频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的渺渺，另两个一近一远，都是她自己现在六神无主的表情。一个摄像头在笔记本上，而另一个——于鲤正面只有一扇落地窗，她看向对面的写字楼，从10层到30层的那么多房间的窗口，每一个都可能安装了摄像头。

“渺渺，你还好吗？我这就去接你。” 她对视频中的渺渺说。

嘴被胶条封住的渺渺先是点点头，接着流着泪摇摇头。看来没大问题嘛，那就好。

“三件事：第一，把你的男人们叫到这个房间，然后把你的手机留下。第二，现在把身上的无线跟踪器摘下来。第三，带着东西，一个人来我所在的地方。” 电话里的那人说。

无线跟踪器？我没带啊。

然后她突然想起，早晨嘉澍去楼下开车时，里昂突然从背后抱住她。这傲娇货突如其来的主动震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傻站在原地，任由那只滚烫的手解开了自己的内／衣。

“呆呆的，真没意思。” 绿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对她的不解风情表示出嫌弃。

然后帮她重新挂好了排扣，匆匆跑掉了。

于鲤脱下黑色蕾／丝，从排扣后侧取下一块小磁片，放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

坐在地板上的里昂和嘉澍纷纷展示出逆天的国骂技能，于鲤突然不用担心他们以后的生计问题——合伙搞个相声组合，一定能发大财。

对方不用再给她发第二个地址，因为于鲤从渺渺所在之处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装饰判断出，那是渺渺家。

她到达渺渺家时，一位体型瘦削的女性已经等在一楼大厅。

“很高兴见到你，于鲤小姐。” 可以看得出，岁月的流逝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但另一方面，也给了她与之对应的优雅与智慧。

“很高兴见到你，简筠小姐。” 于鲤使用了和嘉澍同样的称呼。

上了年纪的女性轻轻鼓掌。

“不，称呼人的假名是不礼貌的。” 于鲤又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纠正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这么说——”

“久仰了，喻泰来小姐。” 直视着那双已经因岁月的风霜而略显晦暗的妩媚凤眼，于鲤恭恭敬敬地说。

简筠——喻泰来露出稍微意外的眼神，随后发出略带神经质、却显然颇具xing吸引力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响亮地鼓掌。

“鲤鱼妹，你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说：“像你这种人竟然埋没在剧组当演员助理，实在暴殄天物。”

“过奖了，您不也在剧组当剧务吗？这么说来，咱们也算同行一场。” 于鲤与她客气了一句，然后拍拍花梨木盒子：“东西我带来了，渺渺呢？”

“不着急。” 喻泰来说：“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因为很奇怪。” 于鲤回答。

“奇怪？”

“对。在里昂和嘉澍对整件事的描述中，他们都提过某种奇怪的感觉。有什么是对不上的，感觉很奇怪。——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想到，有一个术者骗了他们。

那个术者大概有改变外表的能力吧，但我想，她大概只能改变成某个特别的样子——简筠的样子。

我看了嘉澍手上的资料，确实有关于贵公司重要成员的一些信息。但是77局的工作明显有失误，那就是：资料上既没有照片，也没有写性别。

对方利用这一点欺骗嘉澍帮她做伪证。本身喻泰来和简筠这两个名字就容易给人错觉，而你们的工作性质更加深了嘉澍的这种错觉——谁会想到叫喻泰来的机要秘书是女性，而叫简筠的生活秘书是男的呢？更好的一点又来了，在嘉澍向夏乐之询问关于简筠与喻泰来的情况时，夏乐之模糊不清的说明也同样具有误导性。

所有这些导致嘉澍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直接称你为‘简小姐’。但他也提到——这个简小姐当时看起来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猜不出我会认识他——嘉澍虽然人过于正直了，但他碰巧是个极端仔细的人，总会记得这些小事。”

“他是处／女座的吗？” 喻泰来问。

“不，双子座。他上升处／女。” 于鲤回答。

“哦。” 喻泰来表示可以理解。

“那是因为你没想到他会把你错认为简筠，不过这真是帮了你大忙了，你接着就扮演起了柔弱的女秘书‘简筠’——而真正的那位简筠先生却是因此倒了大霉。

4月1日当天，你故意让嘉澍看到你，但是对于嘉澍来说，你确是‘简筠’而非‘喻泰来’。所以嘉澍对天之索的证词是，他看到了‘简筠’——

真正的简筠却已经在前一天被你杀了。我想你这样做大概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你需要使用他的身份，他活着的话，你的一人分饰两角就有可能穿帮；第二是齐嘉澍已经知道的太多，为了更容易地回收你托他保管的药，也为了把嫌疑引到齐嘉澍身上，破坏77局对他的信任，你杀了简筠。

所以嘉澍就因为受到你的欺骗，成为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你没想到，在你带着东西逃离千夜会所时，却遭遇了不速之客，还被人开了一枪，当然开枪的人也表示你看起来有些怪，对于你的外表来说，举动过于娘炮了——里昂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后来盛欢发现了方渺渺在剧组之后，你就通过证人保护计划，安排来到剧组，成为了所谓‘新来的’剧务。

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绑了渺渺，我不会怀疑到剧务就是喻泰来，但是我听人说，这个剧务的手腕有伤，出现的时候又太过合适。”

“非常精彩，很有想象力，也很有逻辑性。” 喻泰来表扬道：“但你又是怎么看出是剧务绑架了女演员呢？”

“除了你以外不会有别人啊。那个空中密室很精彩，不用这种方法，大概仅凭你，确实也没法把渺渺带出剧组吧。

你先变成简筠的样子，吸引里昂的注意，然后在房间把门反锁，诱导他追到拍摄现场，还在地上洒血，继续把他引到有炸药的地方，你不想执行计划的时候有太多碍事的，运气好还能除掉他——毕竟他不像嘉澍，嘉澍至少还能帮你背着黑锅。

渺渺和我刚来时，她吃了剧务带过来的食物，那里面应该是下了什么东西吧，毕竟渺渺从来不恐高的。然后你借口上楼给她送药，送的却是麻醉药。”

“没有那么快的麻醉药，我用的□□。” 喻泰来纠正她。

“哦，好吧。这时候你把渺渺藏起来，然后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紧身衣，在烟火师燃起烟雾时向我们打手势。接着你引爆炸／弹。等人群开始慌乱后，你又引爆第二个。这时候你把套着黑色衣服的假人——剧组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从屋顶上扔出来。然后再引爆第三个藏在假人里的炸／弹。那时候天上正下石头，大家的耳朵也半废了，根本没人听得到。

所以我们看到的就是，女演员掉下来了，或者在空中失踪了。

而‘受伤’的场务已经带着猎物去看医生，而夏乐之大概就在医院等你的吧。

只有剧组成员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好三个炸／弹，而唯一可能实现这一系列事的，就是那位新来的、手腕有伤的剧务。然后我想，还有什么人手腕有伤？——答案就是简筠－喻泰来。”

“我说的对吗？” 于鲤问眼前的人，却看到脸上还带着胶带痕迹的方渺渺从二楼一路连滚带爬跑下来。那狼狈相让于鲤忍不住又哭又笑，真是久违了。

“咱们走吧。” 于鲤牵起渺渺的手，她细细的腕子上还带着被绳子捆出来的深深印记。

喻泰来打开花梨木盒子：“药的数量不够。”

“少的几颗大概是夹在盛欢衣服里了。” 于鲤回答。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 已经决定离开的于鲤还不甚放心，只好抬头看着另一只美人鱼，补充一句，“如果我们死在这里的话，某些人大概会跟你鱼死网破吧。你最好不要逼他们，否则你不惜搏命也要完成的什么事，可就不一定有命去做了。”

喻泰来露出了邻家大姐姐般的温柔笑意：“放心吧，鲤鱼妹。咱们曾共事过，你又这么理解我，作为对你的褒奖，我也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