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谈判（1 / 1）
靳颖这一夜睡的很沉，她应该承认这是她三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早上大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她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发觉是睡在自己家里，坐起身来看清楚自身的处境后就满腹怒气，原来她就这样和衣睡在沙发上的。靳颖家的沙发是那种很老旧的双人沙发，压根儿躺不下一个人，自己就在这上面蜷了整整一夜，搞得脖子酸腿酸，怪不得一直梦见爬山砍柴呢。这该死的王超，自己把地址告诉他，也是他把自己扶进屋里来的，难道就缺那点儿时间把自己送进卧室里，不过看在他给自己盖了床被子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一想到王超她就想起昨晚的对话，他好像约自己在今天见面，可是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老实讲昨晚自己在他面前可是出了个大糗，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见面了。不过两年不见，王超身上的年轻气盛减了很多……只是俩人还有联系的必要么，若说故人他称不上，若是把他当做陪酒的“客户”，他势必不领情，更何况他还是知道自己老底的人。算了，不必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每个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何必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这么一想靳颖就释然了。
家里拿不出开暖气的钱了，因此空气冰凉如水，靳颖找出暖和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小礼服换下来。经昨晚一事靳颖去做这个兼职的热情大大降低，没了这项收入来源自己势必还不上银行贷款，或许自己就要被赶出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了，靳颖的目光留恋的看遍房间每一个角落，这里有自己跟妈妈最好的回忆。
正在思索间桌上的手机响起来，靳颖拿起来一看是姜薇打来的，靳颖甫一接通姜薇在那头急急问起来：“熙琳，昨晚上怎么样？”
靳颖有气无力地道：“不怎么，姜薇姐，我穿帮了。”
姜薇不意会有如此回答，停顿了一下安慰道：“也罢，穿帮就穿帮吧。怪你运气不好，更怪那个姓王的眼睛忒毒了。不过你放心，这个人很少在场合上出现，以后没什么机会遇见他了。对了，昨天晚上你没有被他怎么样吧？”
靳颖觉得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就道：“你放心吧，姜薇姐，我没什么。对了，咱们什么见个面，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这样一说就想起来昨晚的包了，她在客厅里一通乱翻，越翻心越凉：包呢，怎么不见了？饶是她对奢侈品不了解，她也知道自己又要多背一笔债务了。姜薇还在那头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靳颖已经听不进去，她忙道：“姜薇姐，我这里还有点儿事，改天约个时间我去找你。”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慢慢坐下来仔细想着包的去向，昨晚从酒店出来包还在手里，然后自己上了王超的车，后来自己跟他大闹一场，下车的时候自己的手里是空的。是了，一个耳光甩完之后自己连自己都忘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记一个小小的手拿包，这个包一定还在王超的车上。知道了包的去向后靳颖的心里安慰了一些，王超说过今天要自己跟他联系，他想必不会食言，等急了说不定就会给自己打电话，那就等见了面再提这事吧。
等来等去王超那边迟迟不见动静，难道就干等着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当下首先要联系上王超。王超是开网络公司的，那公司肯定有网站，可是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靳颖在电脑上翻腾，没多久就找到了王超公司信息，看来他的事业确实做得很好，搜索几个关键词都是排在前几位。靳颖按照网站上的座机电话打过去，前台小姐声音温柔，但言辞里把靳颖当成诈骗的，拒绝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靳颖耐心解释了自己跟王超的关系，话说出来才发现连自己都不信；拨打网站上的所有手机号，对方听了靳颖的解释之后无一例外当她是怪物，甚至在挂断之前靳颖清楚的听见某个人了嘟囔一句“神经病”。靳颖踌躇半晌，蓦地想起王超曾经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只是这小东西她当时浑不在意，又经过了这些年不知道还有没有留着。想到了就去做，她回到自己房间里把从学校搬回来的东西都打开细细翻检，终于在收纳盒底发现了那张已经泛黄的名片，这收纳盒是一直放在宿舍的书桌上的，平日放些笔和护肤品，不经心的东西就放在了不经意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自己有心只怕就找不回来了。
收纳盒里还有一本精装版现代诗歌选集，内里有靳颖很喜欢的一首现代诗，“生活多么广阔/生活是海洋/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和宝藏”，可这诗跟靳颖的生活可谓南辕北辙，靳颖的人生之路就走越窄，越走越无奈。无论靳颖是有多不情愿再见王超，这一次也不得不行之。她试着拨通名片上的手机号，搓着手焦灼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电话那头没让靳颖失望，接通之后是熟悉的一声“喂”。
靳颖小声道：“王先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看看我的包在不在你的车上。”
王超毫不犹豫道：“在啊，现在你的包就在我的桌子上。你比我想象的给我打电话的时间要早，昨晚我故意没有留电话给你，果然按捺不住了吧。”
靳颖大喜过望，把不中听的话过滤掉，声音大了起来：“那麻烦你能不能尽快还给我，我有急用。”
“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女孩子，条件不允许还对奢侈品厚爱，这是你攒了好久的钱买来的吧，紧张成这样。”
靳颖生气道：“你不要乱说话，你说个时间我去找你。”
王超不客气：“那就今天下午吧，两点在湍石咖啡厅见面，早点儿过来不要迟到。”说完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靳颖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洗漱完毕穿上外套草草吃点儿东西连忙出门去坐公交车。湍石咖啡厅位于商业街的尽头一端，这个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隔出了一个大院子，修剪整齐的草坪已经枯黄，靠墙跟扎了一圈儿篱笆，一些枯黄的树藤伏在上面，一条鹅卵石子路通向正厅门。咖啡馆设计独特，从外观看是一个暗色巨型玻璃圆锥。靳颖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背后一个声音：“嗯，到得很准时，进去吧。”
靳颖回头，王超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靳颖招呼声“王先生”之后就没有话了，王超上前走进咖啡厅去，靳颖连忙跟上，咖啡馆装饰简素，植物倒很多，随处可见盛放的鲜花。王超径直上了顶层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桌上的百合与香槟玫瑰怒放，清气幽幽，色泽雅致，有服务生来熟稔的问道：“王先生还是要一贯的的口味吗，这位小姐呢？”靳颖不愿意被看扁忙道：“跟他一样好了。”一面惴惴不安的想道，今天算是有求于人，自己请客会更加理直气壮些，只是这里看上去那么贵，自己兜里这几个钱只怕不够消费的。靳颖决定速战速决：“王先生，昨晚的事情很不好意思，如果有冒犯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的包还在您那里，这个包包对我很重要，麻烦您还给我吧。”
靳颖觉得自己够卑躬屈膝了，王超态度倨傲道：“是了，靳小姐确实有难言之隐。只是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挨过那么狠的巴掌呢。”说完用手摸了摸脸，靳颖如何不明白，连忙堆笑道：“是是是，王先生说的是。我昨晚糊涂失手，让王先生受委屈了，王先生若是不解恨，就打回来吧。”说着把脸亮出来。王超转脸看着窗外，悠然道：“这怎么敢，我从来不打女人的。”靳颖挂不住：“王先生实话说吧，要怎么样才肯还给我包。”
王超对这话似乎没听见，神情邈远的看着窗外，靳颖终究脸皮嫩，她等不来回答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一时尴尬在当地。这时服务生端上来两杯深色咖啡，靳颖讪讪的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一皱，一个“哇”字没吐出口，连忙把嘴堵上了，这咖啡太苦了，要不是觉得公共场合失礼自己就吐出来了。靳颖甚少喝咖啡，这种苦咖啡更是从没碰过，简直比中药还难入口。她抽出纸巾擦擦嘴角，王超开口了，表情严肃了不少：“怎么样，觉得这个苏门答腊咖啡很难喝吧……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没别的意思，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谈。”
靳颖立马端正态度听王超怎么说，王超道：“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现在的社会风气不是很好，对于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跟着聂筝那种人混了，否则你以后只有两种出路，要么变成聂筝那种人，要么被聂筝那种人吃的渣儿都不剩。”靳颖自知阅历不足不会看人，因此没有反驳。王超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我不知道你昨晚说的欠银行的钱是否属实，如果是真的你把证明拿来，我替你还债。”
靳颖喃喃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还债？”
王超哂笑道：“我自然不是白替你还的，咱们之间当然有交易。”
靳颖警惕道：“你要我帮你干嘛，我可说好了，违反犯罪的事我可不做。”
王超没换表情：“以你目前的智商看就算我有违法犯罪的事，你也做不来。你很年轻，长得也不赖，这是你目前唯一可以仰仗的东西，不然你也不会出去坐台。我就看上了你这一点儿，你陪我两年时间，我负责帮你还债。”
靳颖不肯定的问道：“这么说你是要包、养我？”
王超道：“如果你愿意这么说我也没意见，我给你时间考虑。今天是周天，这样吧，如果你答应了，到周二晚上你带着房产证、房屋他项权证或者还有什么其他证明证件的到这里来等我，还是这张桌子。如果你不答应，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这样我就知道了……我已经买单了，如果你想多坐会儿那请便。”说完不待靳颖有所回应便起身离开了。
靳颖怔怔坐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最近这几个月从肉体到灵魂真是折磨人，发生的所有事情总是让靳颖处在左右为难之中。靳颖自封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在接受的认知里她是瞧不起那些为了钱为了享受而被包、养的年轻女人的，可是自己若是答应了是不是以后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答应呢，自己昨天为了钱都同意去坐、台了，今天比昨天又高尚到哪里去。自己今天上午刚刚决定不走堕落的那条路，下午又有诱、惑来袭，从世俗的眼光来看，王超倒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脾气各色了些，不过被他包、养总比陪那些面恶臃肿的老男人好一些。
服务生上前道：“小姐，这是刚才那位先生让我拿给你的。”靳颖接过来，正是自己借的包，贵重东西还是赶紧物归原主的好，打电话给姜薇，本来她是想请教姜薇自己该如何做，可是王超对姜薇的评价让靳颖乱了心，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更该相信谁。
电话通了，靳颖只字不提王超的事单说自己要去还包和首饰，姜薇睡眼惺忪的说道：“靳颖，我在家补觉呢，你直接到我这里来吧。”
湍石咖啡馆距离姜薇的小区不远，靳颖想安静一会儿就慢慢走过去了，姜薇一开门就抱怨连天：“你打电话过来我就等着，我生怕你中间过来敲门我听不见就一直躺在床上醒着，结果你这么久才过来。”
靳颖抱歉道：“对不起啊，姜薇姐，我想着你在睡觉，就想晚点儿过来不打扰你的清梦。”
姜薇便道：“算了，咱们俩都是好心结果弄坏了事。赶紧进来坐着，外面挺冷的。”
靳颖走进来坐下道：“姜薇姐，我是来还你的东西的，顺便跟你说一声，以后找个兼职我不再做了，我想我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姜薇倒也不恼，笑道：“我知道，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心理障碍，以后慢慢来就好了。既然你觉得适应不了那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过阵子再说。”
靳颖便道：“衣服还在我那里，等我送去干洗店弄干净了再给你还过来。”
姜薇关心道：“靳颖，跟姐姐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看你失魂落魄的。”
靳颖勉强一笑：“姜薇姐，我没什么，天快黑了我就不多逗留了，我该回去了。”
姜薇把靳颖上次留在这里的包取出来还给她，道：“我今晚还有应酬就不送你了，不过你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联系我，别自己一个人撑着。”
看着姜薇关切的眼神，靳颖真想和盘托出，可是看姜薇一副很忙的样子，她什么都没说默默走了。
靳颖走在大街上，最近的经历太荒唐，心里憋屈得很，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姜薇不可靠，顾安琦太稚嫩，另外几个大学室友不在身边。靳颖想起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丛林虎，她成熟妥帖，想必能给自己中肯的建议，如此她便拨通了丛林虎的电话，说要请她吃饭，当面感谢她的照顾。丛林虎笑道：“靳颖，怎么这么客气了，还是我请客吧，你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商业街周围的餐馆比较贵，靳颖想了想，便道：“学姐，我毕业之后就没回过学校，咱们到学校南门汇合，在南门那里吃吧。”
丛林虎答应得很痛快：“好，那先不聊了，一会儿见。”
商业街有一趟公交车直达学校，半个多小时靳颖就到学校南门口了，正是晚饭时间校门口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的，他们中间不少人手里还拿着书，看来是刚下课。南门口的小吃摊前堆满了人，看着他们，毕业不足半年的靳颖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学生与社会人还是很容易区分出来的，学生们的眼睛特别干净，身上透着一股子纯劲儿……又等了一会儿，靳颖无意间看见丛林虎竟从校园里走出来，她连忙走前去招呼，丛林虎笑眯眯道：“刚才我早来了一会儿，估量着你还没到，我就去找同学去了，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母校读研，快毕业了来看看他，平时难得见一面。”
靳颖于是问道该去哪里吃饭，丛林虎眼咕噜一转笑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家常菜做得不错，好吃不贵，很久不吃了很念那个味道，就是位置偏些，在小巷子里，公交车不通，如果走路过去就显得远，如果打车过去就没必要。”
靳颖道：“没关系的，学姐，咱们走路过去吧，我习惯走路，顺便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丛林虎高高兴兴的在前面领路，靳颖低着头在思索该怎么开口，丛林虎发觉身后静悄悄的就转头问道：“靳颖，你怎么了，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
靳颖为难的开口：“学姐，我本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只是这是羞于启齿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丛林虎道：“你我之间没什么隐瞒的，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么。再者说，从毕业后大家越散越远，我在这个城市的真心朋友越来越少，上次你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在心里是很看重我很仰仗我的。你说不好开口，是不是你妈妈的伤病又不好了需要医疗费？我刚刚做了一项投资手头没有很宽裕，不过我能帮你借到，我这里你不必有担心顾虑。”
靳颖轻轻道：“学姐，我妈妈身体好了很多，医疗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丛林虎刚要问如何解决的，话未出口又想到靳颖家在本地，说不定是有什么得力的关系帮了她，因此就沉默了，靳颖道：“我把房子抵押了，这才凑够了治我妈妈的钱。”丛林虎了然于心的点点头，靳颖继续道：“我现在每月欠银行一大笔钱，光凭我的工资我还不起。”
俩人并肩行走，走进一个小区里，丛林虎仍旧没有插话，靳颖道：“我于是想去找个兼职，可是什么兼职能让我有足够的钱去还债呢，都没有。我找到了从前咱们学校艺术学院做过模特的一个女生，她带我去陪酒，我没有办法就去了。”丛林虎平静道：“你说的那个女生是‘外围’吧。”靳颖不知道这个词是啥意思，不过肯定不是好词，她没有反驳。丛林虎突然停下来，上下打量靳颖：“靳颖，你没有吃亏吧？”靳颖摇了摇头，丛林虎放下心来，在这个小区里她带着靳颖左拐右拐，突然在一家很小的店面前停下来，说道：“到了，进去吧。”靳颖观察了一下四周，叹道丛林虎眼睛厉害，不然怎么发现这家店的，店小名字大——“四季湘菜馆”，牌篇被太阳晒得褪了色破了洞，已经很陈旧了，丛林虎熟门熟路的进去，店主人像是迎接久违的亲人道：“你可来了，自从你毕业就很少见你了。”
店面只够摆得下几张小方桌子，有两桌上已经有客人了，丛林虎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连菜单都不看就说道：“姐，我要梅菜扣肉，蚂蚁上树，干锅茶菇，手撕包菜，酸菜鱼……靳颖，你要什么？”店主人送上菜单，靳颖慢慢翻看。店主人边给她们倒水边笑道：“你们就两个小女孩子，吃的完这么多吗？”
丛林虎笑道：“这不是好久不来了，馋么，姐，上菜快点哈。”
靳颖点了两个青菜，店家收走菜单去了后厨，靳颖淡淡笑道：“我是要多吃点，不然怎么有力气撑下去。”
丛林虎道：“你是该多吃点，我看你比两个月前又憔悴了。刚才你说咱们学校一个女生带你陪酒，这个女生是谁，说说看我认不认识。”
“她本名王悦，艺名姜薇。其实我不确定她的名字，她好像有好多名字。人很豪爽，待我很好。”
“当然，干这一行的忌讳用自己真实的名姓。她待你好不一定是真心，你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学着分辨。”
“可是我不会分辨所以才忧虑。学姐，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我去陪酒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我以前打工的时候见过他，他似乎对我还有些印象，他很直接的说可以帮我还债，条件是要包、养我。”
“什么？靳颖，我无意跟你讲那些假大空的道理，那些道理你自己都明白。我只问你，你对那个男人有把握吗？你怎么确定他可以帮你还债，你简单他深沉，不在一个段位上，万一他只是欺骗你的青春，却并不帮你做什么呢？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换了工作了，在一家私企做业务，我们公司的老总五十多了，外面有无数女朋友，真正得他好处的寥寥无几。”
靳颖看王超不像是个品行不端的人，笃定道：“学姐，他的人品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丛林虎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你不要说他是包、养你，就当你们是在谈恋爱吧。这样旁人听上去顺耳些，你的心里好受些。有一件事还得提醒你，姜薇那里没让你签什么合约卖身契的吧，没签还好，如果签了我担心她事后拿这个要挟你。”
靳颖道：“姜薇姐不是那种人，她对我很好，更何况大家都是校友。退一步说，陪酒这种事是违法的，就算他们有心要诈我也不方便明目张胆吧。”话虽这么说心里不免惊慌，签合同时她可没有把条款仔细看过。
丛林虎摇摇头：“靳颖，你这样想就天真了，他们干这一行的都很专业，合同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暗地里是违法行当，摆在台面上的合同都是合法的。当然，你的应该是兼职合约，这个要求不严的……其实我对这一行不熟悉，我本科是学材料的，法律方面的东西就是当年考法硕时接触过，我回去帮你查查，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店主人用托盘把所有的菜都送上来了，笑道：“饿了吧，赶紧吃，小心烫。”
丛林虎扒拉了一筷子菜，又道：“关于你谈恋爱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只能给你建议，不能替你做主，不过我说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条路。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比较特殊，你还不起钱就要失去家，谈恋爱不失为一条捷径，若是这条路好走，靳颖，我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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