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1 / 1）
姜薇动作利落，很快帮靳颖搞定了一切，周六晚上，是靳颖第一次被安排去陪酒，现在她站在姜薇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前后打量看着镜子里那个漂亮妩媚而又陌生的自己。靳颖既然已经决定来做这件事，从前左右为难的思绪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能不能做好的疑惑，心底满是不确定与不自信，她只好不停的催眠自己：我是裴熙琳，我是裴熙琳……姜薇还在帮她挑拣衣服，听她自言自语便笑道：“怎么了，裴小姐，还没适应角色吗？”
“姜薇姐，我今天这身衣服合适吗，我觉得很不舒服啊。”靳颖身上是一件一字肩裸色小礼服，脚下一双相称的十公分细高跟鞋，淡雅的妆容恰到好处的修饰脸颊，搭配一套雅致的首饰，还真别说姜薇挺有一套的，这样从镜子里看来靳颖倒有几分明星气质了。靳颖低下头：“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高跟鞋，走路都走不稳，而模特都穿惯了恨天高，我这样一迈步会不会立刻穿帮？天气这么冷，咱们穿成这样会不会冻得慌啊。”姜薇一袭修身玫瑰红抹胸短裙，室外只有几摄氏度的气温让靳颖想想就觉得冷。
“我的大小姐，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儿，你不对自己狠别人就要对你狠，那个来得划算？这身衣服是我所有的礼服里面款式最保守的，这鞋子还是崭新，一次都没上过脚的。既然你担心走路不稳，这样吧，到时候我搀着你，慢慢走好了。”说着拿出一件黑色长大衣递给靳颖，道：“穿上吧，这件衣服出自裴熙琳喜爱并且代言的一个品牌。”
靳颖扫了一眼这个品牌的logo，不认识，应该价值不菲，她接过来边穿边问：“姜薇姐，你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姜薇神秘一笑：“秘密。”说着，手机响了，姜薇接起来连连道：“什么，车子已经到楼下了？我们这就好这就好，裴小姐，抓紧点，咱们该出发了。”
靳颖很自然的接过话茬：“马上，这就来。”
姜薇挂了电话笑道：“你现在接的挺自然的，很好，继续保持。”说完自己飞速穿戴好，又把两人的妆容发型检查了一遍，靳颖顺手拿自己的包，姜薇一把夺过塞给她一个别致的亮色手包：“你那个包太廉价了，这是今年的最新款Minaudière晚宴手拿包，托人刚从国外买的，拿这个，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你加油，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像我一样有很多的名牌。”靳颖不置可否，她自贫寒中来对名牌没有概念，大学时期宿舍一起在网上翻看网络炫富女晒的照片，除了人民币靳颖别的都不认识，更谈不上喜不喜欢。靳颖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只要还完债她就立马脱离这个圈子。
电梯到负一楼车库，姜靳二人出了电梯没走几步，便有一个年轻男子迎上来：“我的小姑奶奶，你们再不快点儿就迟到了。”
姜薇端着架子道：“知道了知道了，让他们等会儿不要紧的。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闺蜜，裴熙琳，裴小姐；熙琳，这是我的经纪人兼助理，你就叫他小张好了。”
小张面像尚可，眼神眯缝着，讨好般的笑容满面，眼睛却是沉静的，透出奸邪之相的同时还带有一股猥琐劲儿，靳颖乍瞧见他就浑身不自在。小张陪笑道：“裴小姐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裴小姐今天没带助理啊，我们的车子小，倒让裴小姐委屈。”
靳颖尽量做出高雅的样子来，略略点头道：“张先生辛苦。”
姜薇道：“好了好了，别废话，催命似得把我们喊下来，你倒在这里说这些。裴小姐今天来看我，我们姐妹说说悄悄话，有外人在反而不方便。熙琳，咱们上车。”说着挽着靳颖的手向前走去。
车子在市区里左拐右拐，靳颖心里忐忑，强迫自己在后座上看风景以平静心绪，身边的姜薇拿出手机后不停地刷网络动态，谁都没说话。车子开到一家酒店门口，靳颖不操心只跟在姜薇后面走，进酒店大厅后便觉得温热气息兜头兜脑扑来，周身暖和了不少。在这里面靳颖分不清东南西北，姜薇倒是很熟悉的样子，小张在前头领路，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廊里地毯柔软，靳颖云里雾里的仍有一种不真实感。到达一个包间门口，自有侍者引入，极大一个房间，内里装饰奢华，满眼都是不认识的人，看样子他们是聊了一会儿了，四五个年龄不等的男子都站起来，两个女子谈笑晏晏对她俩视而不见，想来同行是冤家啊。姜薇靳颖脱下大衣，便有侍者上前接着，姜薇笑道：“任总，你想见的裴熙琳小姐我可是给你请来了。”说完一闪身，露出靳颖来，任总一步上前握住靳颖的手连连道：“裴小姐你好，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今天终于见面了。这一见面只觉得本人比照片上更年轻呢，哈哈……”刚刚踏进包间门口时，第六感让靳颖察觉这席上有一道目光射过来，她还来不及探究，任总的热情就过来了，她一时有点儿懵，除了微笑做不出任何反应。姜薇不动声色推开任总的手，笑道：“任总，今天第一次见裴小姐，见面礼都还没送怎么就如此热情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反而把我给忘了。熙琳，这是任总，你以后称呼他任大脑袋就好。”仔细看过去，这位任总脑袋确实不小，靳颖忍不住微笑了。
任总笑道：“聂筝啊聂筝，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这矫情的毛病可是一点儿没改。大家别都站着了，坐坐坐。我们为等你们，可是黄花菜都凉了，先坐着，我让服务生上菜。”靳颖不由得脸上肌肉一跳，姜薇怎么又叫这个名字了？
座位早就安排好了，靳颖右手边是任总，左手边是姜薇，这让她放心些。靳颖秉着高雅理念，端着架子微笑不语，在任总看来自是一种诱、惑所在。靳颖只觉得那道目光不曾离开过，这让她很不舒服，循着目光看过去，是坐在主宾位上的年轻男子，这年轻人看上去很面熟然而目光锐利充满敌意，靳颖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裴熙琳”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是动人，任总便笑着在靳颖耳边道：“裴小姐工作这么忙，还愿意出席我们这个宴会，任某人满心感激，现在诸位都在，感激的话说多了太浪费大家时间，待会儿我要专门好好谢谢裴小姐，裴小姐一定赏光啊。”靳颖回过神来笑道：“任先生客气。”任大脑袋陌生的男人体味让靳颖很不舒服，她边答话边不由自主的挪开了身子。席上有人笑道：“任总与裴小姐聊得热闹，可见是有缘分啊。”
年轻男子忽然冷笑道：“裴小姐最近忙些什么啊？”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靳颖忽地心头一颤，这人不是王超又是谁？完了，两年不见想不到会在席上碰见了解底细的人，自己这不是作死吗。王超的眼神特别足，靳颖不敢久看他，姜薇打圆场：“王总就爱开玩笑，我们熙琳今天这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上来，诸位不帮衬着也就罢了，怎么还忍心吓唬为难呢。”王超笑道：“姜小姐说笑了，我这也是关心裴小姐，生怕她又忙着工作又忙着陪酒，累坏了身子。说起来我还是裴小姐的影迷呢，据我所知昨天裴小姐还在国外拍广告，怎么现在就在这里了？”
靳颖越发窘迫，脸蛋儿红红的低下头去，姜薇生怕她穿帮，在底下捏了她一把，靳颖吃痛抬起头来轻声道：“我昨天确实去拍广告了，今天下午才赶回来，护照什么的还在包里呢。”说着就从包里翻出来，一旁的任总盯着看得格外仔细。
王超继续冷笑：“裴小姐实在是大忙人啊，今天我们大家难得凑在一起，本想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可是裴小姐这样奔波劳累，不知道会不会不胜酒力？”
任总笑道：“王超你别闹了，往常请你也是个难，今天好容易来了，又有裴小姐在场，你倒话这么多了，注意点，在女士面前不该失了风度。不过，有一点儿你说对了，今天咱们该开怀畅饮。”
靳颖知道推不过喝酒，这一步总是要走的，那就不要试图挣扎了，她不说话算是默认，王超再次按捺不住道：“任总，我知道你对裴小姐钟爱已久。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天见了裴小姐也是十分喜爱，不知道任总肯不肯割爱？”
任总吸了口气很是不忍，王超笑道：“任总跟我谈的项目一切好说，可是……”
话说到这里，任总连忙接话：“好说好说，来，咱们换换位子。”这样，靳颖被安排到了王超身边去，初来乍到身边大都是陌生人，离了姜薇靳颖更是坐立不安，推杯换盏间，王超神情自若。既然“裴熙琳”已经是王超点名的人了，包间里其他男人也就识趣的不去招惹她，两个陌生女郎里其中一位似有敌意频频对靳颖敬酒，王超都给推了。最开始姜薇不时投来问询的目光，后来喝高了就忘了这回事儿了。酒席进行的差不多了，人人脸上几分醉。任总又起身招呼着大家到酒店的夜总会包厢里继续娱乐，不知道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呼百应，各种昏招儿频出，几轮下来房间里几位女士已经半裸，几位男士红着眼涎着脸，王超也包含在内，想灌靳颖酒的那个女郎对王超很是在意，时不时就把自己年轻妖娆的身体贴过来，王超虽没有主动迎合，却也任凭女郎对自己放肆，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各种招数玩得差不多了，男女基本一对一散在房间的角落里亲热。王超对“裴熙琳”十分照顾，旁的男人不敢染指半分。虽没有人为难，不过靳颖今晚上算是开了眼，见识到这些成年人在酒后的各种放浪形态，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躲到包厢里间去，王超却摁住她，坏笑道：“你以后就是在这风月场里混的，看不惯这个怎么行？”靳颖满腹委屈愤懑，只不好表达出来。
筵席散尽，靳颖忙不迭奔出去，姜薇这时候倒跟在后面低声道：“你今晚跟王总走，你小心些，这个人是最近刚起的新贵，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对他不熟悉不能给你建议，不过这人看上去性格比较孤僻，任大脑袋肯卖他面子说不定这人很有来头，他注意到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靳颖本想着游戏结束了赶紧撤，以后再也不干这营生了，自己压根不是这块儿料，姜薇这话如同把她推进地窖里，周身黑暗，空气压抑却逃不出去。一行人出了门，靳颖想趁着众人不注意离开这里，反正在席上看着王超喝了不少，说不定他这会儿脑筋昏昏沉沉的就忘了自己。她这想法太天真，王超看上去眼睛红红的却没醉，他生怕众人听不见似得大声喊道：“靳小姐，请往这边来，车子在这里。”忙乱中没人计较他是不是说错了，这群男人各自拥着女伴离去，姜薇跟任总走了。
靳颖站得远远地，王超把车开到她身边：“靳小姐，上车吧。”靳颖不理他，自顾自向前。仲冬的风凛冽，光着的小腿开始发紫生疼，王超不耐烦：“靳颖，别吊着了，你给我上车。”靳颖扫一眼，车是一辆崭新的4座加长Individual版辉腾，靳颖拉开后车门要坐进去，王超又道：“坐到副驾驶来。”这已换了命令式的语气，这一次靳颖没有违拗。
跟两年前一样，王超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飞快，靳颖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然而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在沉默中车子开出市区向野外冲去，王超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车里的空气也越来越凝重，终于王超开口了：“一别两年，靳小姐还真没闲着。肖建德的女儿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当年你怎么就肯给她当家庭教师，说穿了你是看上肖建德的钱了吧，到最后没有达成所愿是吧。是了，人家肖建德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怎么着，你想给人家做二房？二房算什么，只要肖建德愿意，三四五六七八九房都候着呢。”
靳颖气道：“停车。王超，停车！我要下去！你可以不停，那我自己跳了。”王超不屑一顾，靳颖打不开车门，于是伸手去夺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歪歪扭扭，终于靠着路牙子停下来，靳颖跳下车直接按来时的方向走去，王超这厮真狠，他把车开到山上来了，这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啊。不过这个高地挑选得很好，俯视即可看见这个城市的流光溢彩。山风像刀子，靳颖使劲缩着身子像个虾米，王超也不追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车子静静看她的背影，如果这真的是熙琳该多好！
王超忽然道：“你要模仿谁不好，偏偏要模仿裴熙琳，而且还是顶着她的名字去做这种污秽事，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种事情爆出来，熙琳的名誉要受多大的损害？”讲到这个名字时王超的声音异常温柔，仿佛倾注了所有感情在里头，靳颖禁不住停下回过身来看着他。
借着车灯的光，靳颖的正面容颜中断了王超的想象，他继续用刚才刻薄的声音道：“出来卖就该坦诚点，你自己也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啊。冒名顶替算什么本事，有多大能耐端多大饭碗，麻雀就算穿上五彩羽毛也成不了凤凰，画虎不成反类犬，以为骗得过一时就能骗得过一世，这点儿小算盘打得让人恶心。”说完嫌恶的把脸转过去不再理她，“污秽”“卖”这些字眼深深刺激了靳颖，她一直清白做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这些东西沾上边，她索性一甩手返身走回来，上前紧紧迫着王超的目光，王超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轻蔑，靳颖的血轰的一下涌上头来，她毫不犹豫抬起手“啪”的给了王超一个耳光。想必自己力气用的很大，王超的脑袋偏了过去，靳颖几乎是在吼：“是，我是见不得人，我是出来卖的！如果你妈妈出了车祸受了重伤躺在床上，医药费付不清医院就不给用药，如果是你家的房子被抵押了，还不上贷款你就要流落街头，王超，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你以为我没想过其他法子么，我成晚上睡不着觉，就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你知道每前进一步路就被堵死一条的那种绝望感受吗？我没有本事我没有能耐，我护不住我的家里人，除了出来卖我一无所有。王超，你可以站在这里不嫌腰疼的说风凉话，可是刚才在酒席上，那些女人的投怀送抱你有拒绝过吗，如果没有男人的需求怎么会有女人出来卖，同样都媾合，如果说下贱，我不知道嫖客跟***之间哪个更下贱？”
靳颖越说越生气伤心，反手又要给王超一个耳光，手举到半路颓然停下来：“算了，我的情况你不了解，我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你造成的，我不该对着你发火。今天到酒席上我就后悔了，我不是这块料，银行如果要收房子那就收吧，大不了流落街头，我们母女到现在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说着转身继续走去，山风吹得人头脑特别清醒，靳颖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她茫然地看着黑暗的四周，心里安慰自己，天黑看不见路可是等到天亮就看见了，自己穿的这么少如果在这里等一夜说不定就冻死了，还是慢慢走着活动着的好。即使生活再艰难，人总是要活下去。靳颖缓缓走着，眼泪风干在脸上，皮肤紧的疼；修饰性的高跟鞋很不好穿，走路歪歪扭扭磨得脚踝很疼，脱下来脚心着地又被冰得生疼，可是无论哪里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自己差一步就堕落了。
靳颖边走边流泪，在这个黑夜里在这个寂静的路上没人看见她的窘态，她可以尽情释放这两个多月以来昏天暗地的悲伤，骨子里残存的那点儿坚强烟消云散，哭吧，哭吧，把这一生的眼泪在这里流完，等天亮以后以后银行收了房子自己还要带着妈妈继续生活下去。自然的力量真强大，靳颖放开声量的痛哭被山风席卷而去，很快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湮没在山风的呜咽里。今天王超的话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靳颖自筑的防火墙，在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追名逐利，有的人找到门路成功了，有的人则没有。没有成功的人便会找到许多理由自我安慰，其中之一便是追求品德，再是追求尊严，这是多可笑的精神胜利法。靳颖啊靳颖，你看看你活得多失败，你没有丛林虎的能力，又没有姜薇的媚力，终你一生只是一介普通女子罢了，连那上百万的贷款都没有法子凭自己的本事还上。靳颖哭累了，双手环肩蹲下来，这个世界给不了自己安慰那就自己给自己安慰，原本别人就是靠不住的，自己要变强大才好。
这里没有镜子，可是现在的靳颖一定是最狼狈的，手脚又冰又干，平常日略显厚重的大衣在山风里变得不堪一击，靳颖只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她慢慢站起来继续向前走，一只手拉住自己：“靳颖，跟我走。”
靳颖撇开这只手，赌气道：“我不去，你的裴熙琳会误会的。”王超不跟她争一时口舌，拖着她一只胳膊向后走，靳颖使性子时力气出奇的大，王超拽不过她干脆整个人横抱起来向前走，靳颖靠着这个温热的躯体忽地万分疲惫，于是她不再说话不再挣扎，已经有多久自己不曾这么倚靠着一个人了？仿佛还是年幼时候，在外公外婆或者妈妈的怀里撒娇，那时候的自己有安心的依傍，可是现在的自己脆弱如昔，依傍却没有了，自己从此以后该如何生存下去。
虑及以后，靳颖仍想流泪，却发现泪腺枯干了。走到车子旁，王超放下靳颖，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王超的态度没有好转多少，淡淡说了一句：“月黑风高的，咱们这样子太像凶杀现场了，我把你送回家吧，这样我的责任也算结束了。”
到了温暖的环境里，靳颖都没有力气再动一下，把脸勉强撑起来：“谢谢你。”
王超忽然道：“不用谢。如果你有麻烦就来找我吧，我不见得有多大能耐，不过帮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靳颖暧、昧的笑了：“你干嘛要帮我？是了，因为这具跟裴熙琳有点儿相似的躯壳，如此说来我该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了。”
王超沉静打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你跟她一点儿都不像，任总分不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么！我跟你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旧相识，明天是周日，你打电话给我。”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如果有心找我的电话还不是易如反掌……算了，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靳颖有点儿恍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低着头思索了半天忽然抬起脸来笑道：“咱们去你家如何？”
王超脸一撇：“可以啊，我不介意有女人送上门。不过你先看看你的鬼样子再做决定。”说着把后视镜转过来，靳颖对自己的容貌是做了心理准备的，现在看镜子里才知道什么叫“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妆容全部花了，整张脸就是调色盘，头发衣服凌乱，真真的鬼是什么样子靳颖就是什么样子。靳颖觉得脸上发烧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就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想不到这一靠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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