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浮生流连几回笑(1 / 1)
萧靖之刚想动手,余顺尧就对着他阴险一笑,向窗外窜去。萧靖之快步跟上,翻出了窗,身后传来古辰叮嘱的声音:“万事小心!你的安全最重要……”萧靖之微微一笑,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余顺尧身手不错,又是先发制人,几个起落间,就已经窜出了山寨,来到山后的密林。萧靖之来到这里,却放缓了脚步。半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告诉他,敌在暗我在明,不能轻举妄动。小心的行走在密林中,突然脚下一轻,一个绳结套在自己脚上,渐渐拉紧,眼看自己就要被吊起。
萧靖之手腕一抖,一把锋利的匕首飞旋而出,斩断了绳子,自己稳稳落在地上。萧靖之皱着眉,看这陷阱不像是余顺尧设的,倒像是捕猎的猎户。前后左右放眼望去已经没了余顺尧的踪迹,但萧靖之知道,他就在附近,就像猎人一样,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他再出击。
又往前走了一段,碰到了不同的陷阱,显然是捕获山里的动物用的,却被萧靖之撞见,有些还差点着了道。萧靖之暗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想办法引出余顺尧。
就在他想办法时,陡然问到一阵紫丁香特有的幽香气味。萧靖之心道不好,只防着陷阱,却忘了余顺尧也是个用毒行家。身体起先麻木,随后浑身酸痛,欲动不能,萧靖之脚下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看着脸色苍白,狼狈地靠在树上的萧靖之,余顺尧大笑着走出:“哈哈哈……枉古辰还夸你是个用毒大师,居然连索魂香都没闻出来!”
萧靖之惊慌失措,眼里全是惊恐,嘴唇颤抖地道:“你……你别过来!我师兄马上就来了,不想死的话就快走开!”
余顺尧被这样的萧靖之给吸引住了,少年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恐,中了毒的身子软绵绵的,无力地靠在树上,一动都不能动,给人一种想要欺凌的欲望。余顺尧感到浑身火热,一股□□自体内焚起,说起来上次就想要了。
淫邪地一笑,余顺尧看着萧靖之道:“管他天王老子来,都阻止不了……乖乖的从了爷罢!”余顺尧向萧靖之扑去,思绪被□□折磨的他却没发现,惊慌失措的少年古井无波的眼神,和嘴角勾起的微笑。
“一步……两步……三步!”细弱的数数声自萧靖之口中传出,看着扑过来的余顺尧他抬起了头,笑得自信又迷人:“倒!”
余顺尧应声倒地,手指动了动想要爬起,却浑身无力。萧靖之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瞬间角色互换,猎人想要抓捕猎物,却被摆了一道。余顺尧心道完了,自己也是太大意了,竟忽略了这看似文弱的少年可拥有着古辰也无法比拟的医术与毒术!竟在解毒的瞬间,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周围下了三步倒!
这次换余顺尧害怕了:“你想干什么?给我解毒,我把寨主的位子给你!”
萧靖之微微苦笑:“侯爷的爵位我都不稀罕,还在乎什么寨主吗?”
看着萧靖之苦涩的笑容,余顺尧也想起来上次在齐云山寨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时笑出了声:“不在乎?是抢不到吧?哈哈哈……我看萧侯爷压根没把你当做儿子,你只是捡来的吧?”
一句话戳到萧靖之心里的伤口,不是不心痛,不是不抱怨,只是他没表现出来,想一个人在黑暗里,静静地舔舐伤口。快乐光明留给别人,悲痛黑暗留给自己。萧靖之手腕一翻,那把匕首直直的□□余顺尧心脏的位置,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圣者,修罗,只在一念之间。我能救人,亦能杀人。
回到山寨,看到古辰抱着昏迷的谢翎干着急,看到萧靖之来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小师弟,翎儿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昏迷了……”
“师兄别急,这是蛊毒解了的症状。余顺尧……已经死了。”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死有余辜,但萧靖之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随便杀人的事实。
古辰这才镇定了一些,萧靖之看着二人,无奈之下,只好先把他们接到雪庐。安瑞远远地就看见萧靖之三人,蹦蹦跳跳跑来,拉住萧靖之胳膊:“公子,怎么今天有空来雪庐了?”
“想小瑞了呗……”萧靖之用手亲昵的刮了一下安瑞的鼻头,然后领着古辰来到里间。“师兄若不嫌弃,就先在雪庐住下,等翎儿姐姐彻底好了再说。”
“我……”古辰想拒绝,因为这个地方让他觉得愧对萧靖之,哪怕萧靖之不再提,他也忘不了那场纯粹的刑虐。
“哼!他不嫌弃我还嫌弃呢!公子你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安瑞噘着嘴瞪着古辰二人,他知道上次萧靖之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养了月余才好,正是拜古辰所赐。
“小瑞!”萧靖之拉着安瑞出了门,对古辰道:“师兄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没事的时候偶帮小弟去看看病人哦!小弟先告退了。”
出了门,安瑞不解地看着萧靖之:“公子,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小瑞,如果一颗心都用来憎恨的话,我们会失去很多东西……”萧靖之难得严肃的看着安瑞,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一定要放下,因为未来的路在前方。“再说,师兄也是有着自己的难处。”
几天后,京城的疫情已经得到控制。萧靖之回到太医院,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来到御书房。跟门口的李公公也是熟识,通报后就让他进去了。皇帝正坐在书桌前埋头批阅奏章,见萧靖之行礼后,叫他起身:“小神医今天来有何事啊?”
“回禀陛下,臣已处理好本次瘟疫事件,伤亡共计三百余人……”萧靖之还没说完,皇帝挥了挥手上的奏折,打断了他:“如果你只是来汇报工作的,可以回了,奏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陛下……”萧靖之重新跪下行礼,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嗫嚅了一会,鼓起勇气道:“臣恳求辞官。”
“混账!”皇帝将奏章扔到萧靖之身上,不疼,但足以看出圣上的怒火:“你以为做官是你过家家?想来来想走走?这个尚医监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除非……”皇帝危险的眸子看了看低着头的萧靖之,“除非你想朕追究你毒害冰凤公主的罪责!”
“陛下!”萧靖之抬起头,略带委屈地看着皇帝:“一罪不二罚,这件事上次不是已经罚过了?”说着萧靖之脸色发红,上次,也是在御书房,大概就是这个位置,被爹爹当着皇帝的面行了家法,还是用手……
“哦?罚过了?”皇帝想了想,好像是罚过了,上次自己有心促成他们父子和好,才出此下策。“上次罚的是家法,不是国法……”皇帝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了,但多年养成的厚脸皮面上自是看不出什么。萧靖之担心皇帝追究萧家责任,也不敢再说什么,闷声吃了暗亏,谢恩后退了出去。
看着萧靖之吃瘪,皇帝笑了笑,朕可不傻,眼看你这么好的医术还放你走。父皇当年要是再坚持再无情一些,也不会放景川走,结果没几年自己病殁。医是天下医,但天下,可都是朕的……
回到萧府,刚进自己房中,就听到一阵笑闹声。推开门,看到萧承德和安瑞二人的样子,萧靖之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只见二人脸上都贴着白纸条,不过萧承德是满脸的纸条,而安瑞只是额头上有一些。见自己回来,他二人也只是瞥了一眼,自顾自地继续玩着。
“石头剪刀布!”二人同时出手,安瑞是石头,而萧承德则是剪刀。
“耶!我又赢了!老头子,我就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安瑞大笑着,抓住萧承德的头,把一张纸条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萧承德气得直吹气,纸条忽上忽下的飘,很是好玩。萧靖之无奈地看着这两人,尤其是萧承德,都这么大了,还陪安瑞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萧承德瞥了一眼萧靖之,心念一转笑道:“老夫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儿子可比你强!靖之,这小子太嚣张了,给我教训教训他!”
萧靖之苦笑,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但父命不可违,尤其是看着萧承德一脸的纸条,萧靖之也有些于心不忍,不,是忍俊不禁。见萧靖之接手跟自己玩,安瑞切了一声,无聊的撇撇嘴:“公子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教训我?我一个打你们两个!”
萧靖之也被挤兑出了脾气,二话不说,撩起袖子就开始出拳。
“石头剪刀布!”刚一出手就后悔了,自己是布,而安瑞则是剪刀。这小家伙在这方面可真是打败天下无敌手啊……萧靖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萧靖之就输给了安瑞无数次,比萧承德还凄惨,脸上,身上都是纸条……看着在一旁开怀大笑的二人,萧靖之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家人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