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不堪回首忆往昔（1 / 1）
据史书记载，明德帝在位期间爆发的瘟疫，是有史以来扩散最快，京畿受影响人数最多，控制得最快的一次瘟疫。但也是有史以来损失最小的一场灾难，财产损失不足千两，人员伤亡不到百人。而这一切的功绩，都是因为太医院有个好尚医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萧靖之一大早就来到太医院，出示了诰书，早有小太监候着，拿出萧靖之的官服伺候他换上。所谓人靠衣装，穿上官服的萧靖之整个人气质立马不一样了。
几个太医徐徐走来，看到萧靖之，眼前一亮：“陛下真的把小神医挖来了！”
“咳咳…”一旁的小太监尴尬地咳嗽一声，拿出诰书展开给他们看：“各位大人们，这位是新任的尚医监，萧大人奉陛下旨意，负责此次疫情的诊治善后。”
“萧大人？不是叶大人么？”一个老太医疑惑地看着萧靖之。
“萧大人是萧侯爷的儿子，当然姓萧。咱家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各位大人慢聊！”
萧靖之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旷的屋子里弥散着清香的药味，里间摆着满满十余排书架，萧靖之从没见过这么多医书，一时好奇，走了进去。细看之下，才被这里的典藏惊住。很多只听过没见过，或者压根没听过的医书，这里都有收藏，不愧是太医院啊，好大的手笔。
压抑住心中想要立刻翻看的欲望，萧靖之对几位太医道：“我已经研制出对付瘟疫的药方，烦请几位在城中东南西北四个地方设立取药点，让得了瘟疫的百姓能及时就医。”
说着拿出了几张药方，分发给几人看。低头琢磨了一会，几人恍然大悟，看着萧靖之，心里大赞，不愧是陛下看重的神医。他们有的人看出了瘟疫中混杂的□□，有的压根没看出，只以为是普通的瘟疫。而萧靖之却在来到京城短短两天就研制出解药，这份医术实在是令人难以企及。
太医们分头去布置领药点，萧靖之在太医院待了一会，百无聊赖，坐在书房里看起了医书。好的医书对医师的吸引力不亚于珍稀药材，从古辰对毒经的渴望执着就能看出。想到古辰，萧靖之略微皱眉，这次的事情，不会跟师兄有关吧？一定不会的，他答应自己了。
午后，萧靖之正津津有味的品着茶看着医书，一个老太医急匆匆跑来，对他道：“萧大人，不好了，很多百姓喝了咱们配制的药，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
“什么？”萧靖之大惊，放下医书，拽着太医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吧……”
萧靖之到了城南的取药点，看了几个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病人，眉头紧锁，独自思索着。疫情，不，应该说掺杂的□□，已经发生变化。而且下毒之人很是精明，利用自己破解出的上一张毒方里的药性，激发出了这次的□□，使毒性更加猛烈。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萧靖之当场配解药，为几人解毒。
解了毒，萧靖之眉头皱得更深了。下一种毒解一种，治标不治本，如此被动，还怎么医治百姓？不行，一定要尽快找到幕后黑手。
累了一天，回到侯府，先去给萧承德请安，萧靖之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午去看了安瑞，小家伙闹别扭，仍是不肯跟自己回萧府。睡得迷迷糊糊，猛然感到一股寒气，萧靖之抬眼，只见一道黑影站在窗外。笑了笑，萧靖之扬声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古辰推门而入，看见萧靖之，也笑了笑：“半年不见，小师弟功力见长啊，我这才站到窗外，你就察觉到了。”
萧靖之坐起身，走到桌边，给二人倒了两杯茶水：“出去了才知道，闯荡江湖是多不容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学得机警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萧靖之说得轻松，但古辰能想象到他这半年在外闯荡的艰辛。
古辰坐下，喝了口水，抬眼盯着萧靖之清澈的眸子，认真地道：“你……你不怀疑我吗？”
“不啊，师兄不是已经答应师父和我了吗？”萧靖之温和地笑了笑，古辰看着哪怕被深深地伤害过，对自己信任如以往的萧靖之，心里既愧疚又感动。
“可是……我宁愿你怀疑我，因为……我自己也不能接受真相。”
“究竟怎么回事？师兄告诉我吧！不管是何恩怨，都跟京城的无辜百姓无关啊……”看着萧靖之期盼的眼神，古辰终究是忍不住，和盘托出……
几年前他下山，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谢翎，可这个女孩也十分不幸。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家族却因为得罪了一个江湖势力而被灭满门，自己侥幸得以逃生，却发现已身中剧毒。
“牵机梦”是一种很霸道的□□，毒性很慢，会在几年时间里，逐渐侵袭人的意志，让人丧失本性，变成一个杀人机器。古辰想了无数办法，都只能缓解毒发时间。唯有毒经，才可能有这种奇毒的解法。
古辰找到害谢羚全家的凶手后，以眼还眼，下毒将他们害死。自己却因此被逐出师门，古辰不想解释什么。身为治病救人，妙手回春的医师，他手上沾满了几十人的鲜血，早已不能回头。就算师父仁义原谅了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后来师父去世，他只能从小师弟这里打听毒经的消息。当时的谢翎已经到了毒发之时，古辰不得已，才用了些卑劣的手段。可得到解药后，谢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一个月前突然独自离开，再见时，她已经跟姚余顺尧结在一起，暗中下毒残害京城百姓。古辰不知道想不明白，原本那个温婉善良的谢翎，为何会变得如此歹毒……
古辰带着萧靖之来到一个地方，谢翎藏身之地，正是齐云山寨。上次萧承德带人围剿齐云山寨，却是被余顺尧侥幸逃脱。萧承德主要的目的是来救儿子的，派几个人守在周围，也就离开了。余顺尧却一直藏匿在这里，直到遇见谢翎，两个同样想报复社会的人勾结在一起，后果很严重。
同样的地方，不同的心境。萧靖之收回散乱的心绪，跟古辰一起推门进去。莺歌燕舞中，一男一女坐在上首，男的自是余顺尧，萧靖之看了看那国色天香，姿色上乘的女子，想必那就是谢翎。难怪师兄会对她痴迷至此，确实是世间极品。只是跟冰凤比起来，还差那么几分。想起冰凤，萧靖之突然觉得心跳加快，面皮发热，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翎一挑柳眉，瞪着古辰：“不是让你走吗？又回来做什么？”她举着酒杯优雅地品着酒，甚至没看身边的萧靖之一眼。
“翎儿……收手吧！就算你毒死了全京城百姓，又有什么意义？你的家人，也不会死而复生啊……”古辰上前几步，想劝劝谢翎，谢翎却突然将酒杯砸过来，古辰直直的看着谢翎，不躲不闪。萧靖之大吃一惊，在酒杯即将砸到古辰脸上时，忙运劲接过，手掌一片麻木的疼，心里暗惊，这谢翎的内力之强竟不亚于师兄！
“死而复生？呵呵……没错，我就是要复活我的家人，只要我集齐一千具尸体，抽取他们的血液，我就可以复活我的亲人！爹爹，娘亲……翎儿想你们……”谢翎流下了眼泪，痛苦地嘶喊，面目狰狞，仿若入了魔道。
萧靖之偷偷拉过古辰，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兄，翎儿姐姐这是中蛊之状，被人迷失了心智。”说着他又看了眼上面的余顺尧，真看不出来，这位毒术不行，却会使苗疆蛊毒。
古辰心中大惊，他一直以为谢翎是因为仇恨被迷失了心智，可谁知竟然中了蛊毒。面上装作波澜不惊问道：“可有解法？”
萧靖之犹豫了一下道：“苗疆蛊毒我了解不多，但基本上只要破了母体，蛊不攻自破。”
“你是说杀了翎儿？不，这不可能，我宁可看着她屠戮京城，也不会对她动手。”古辰握紧了拳头，有任何人想要伤害他的翎儿，哪怕是萧靖之，他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萧靖之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古辰不肯。不过，不杀母体，就只有杀了控蛊之人！萧靖之凌厉的眼神望向余顺尧，身上杀气弥散，令古辰侧目，发现他的目标不是谢翎，而是余顺尧时，才舒了口气。这个杂碎，他也早就想动手了！
就在古辰想动手之时，萧靖之却拉住了他：“师兄，你保护翎儿姐姐，余顺尧交给我，他跑不了的。”
余顺尧，上次毒打我兄长，害我爹爹伤心的账，这次就好好算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