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泪（1 / 1）
徐锐和丁晓岚住的双人间离丁木的、宁隋阳的房间并不远，双人间在两个男人房间的中间。
两人回到房间后，也许是因为心情都有些沉重的原因，并没有过多的交谈，洗了澡、洗漱完，两人就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徐锐看着头顶的彩灯，脑袋里疲惫得一片空白，身体也越来越沉。
“徐锐姐，你说，我们能帮助到孩子们吗？”
丁晓岚的语气低沉窒闷，不再似之前的古灵精怪，想来小丫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中很是不好受。
“当然能。”徐锐语气坚定地道。
一大早就跟着丁木来到S市，又在幼儿园附近走动了一天，身体已经是十分疲累，此刻躺在床上，脑袋越发昏沉，徐锐闭着眼睛，在一片昏沉中，渐渐沉入梦乡。
……
她恍恍惚惚地走着，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周围的景致却有些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有一道铁门，铁门两边是围墙，她站在铁门前，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推开了铁门，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
铁门里面，是一座灰白色墙壁的三层大楼，大楼旁边则是一栋独栋的两层矮楼。
前方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她应声看去，看见几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在灰色大楼前嬉笑打闹，那些孩子脸上天真单纯的笑容，似也感染了她，她心头一松，正要跨一步向前，但眼前突然一白，场景一转。
这是一片白色的空间，白色的走廊，白色的墙壁，走廊尽头，有嘤嘤嘤嘤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站在走廊这头，不知为何浑身发冷。
尖细的隐约的哭声传来，她心口一跳，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往前跨出一步。
嗒——皮鞋的鞋跟敲击在走廊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嗒、嗒、嗒，清脆的响声，还有走廊那头的嘤嘤的哭声，在这静悄悄的走廊里，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她硬着头皮快步向前走，走了几十步快要到尽头，果然看见一个孩子蹲在墙角，埋头在膝盖里发出嘤嘤的哭声。
“小朋友！”
她喊了一声，那孩子立即抬起头来，她浑身一颤，急急倒退两步，一阵凉意瞬间散步到全身上下。
那白嫩的脸上，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睛，鲜血从那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来，顺着眼眶流到脸上，那空洞的眼睛像一个黑暗的深渊，那双眼睛竟是没有了眼珠子。
“你……”剩下的话哽在喉咙，冷汗从她的额头上大颗大颗冒出来，她打了个冷颤，看见那孩子突然站起身，转身跑了。
“等等！”她大叫一声追上去。
嗒、嗒、嗒的脚步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她追着跑在前方的孩子，没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浑身发凉。
那孩子速度很快，眨眼间跑到了一扇大门前，然后停住，她往前追上去，抬头一看，看到银色的铁门上方，写着“手术室”几个大字。而那孩子空洞的、潺潺不断流着鲜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铁门里面。
铁门突然一开，一辆盖着白布的病床被一双手推了出来。咔哒，病床在铁门处卡了一下，那双手使劲往前一推，病床一颤一抖，床上的东西一震，掉了下来。
啪嗒。
一双白皙的手躺在地上，手腕的截肢处，隐隐渗出鲜红的血。
她捂住嘴大步后退，背靠在墙上才免得让自己倒下。呼……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吹开病床上的白布，白布之下，露出一张青白色的女人的脸来，冷风吹来，女人脸上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那女人直直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啊！”
……
！
徐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出气，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转头，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窗帘被风吹得一阵飘动。她抬头一看，头顶的灯还亮着，却在她抬头的一刹那，呲、呲两声，灯光闪了闪。
呲……
灯光暗下，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徐锐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床头的对面，房间的角落里，多了四个小小的、矮矮的影子。
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在那些小小的影子上，小小的影子靠近，一张张白嫩的脸暴露在灯光下。这些孩子，都用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那四双空洞的眼眶里，却少了原本晶亮的眼珠子，鲜血从他们的眼中淌出来。
“啊！”
“徐锐姐，徐锐姐！”
“徐锐！”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她睁开眼睛，看到三张担忧的脸。看到她醒来，丁家兄妹明显松了口气，就连宁隋阳，也淡淡地收回目光坐了回去。
“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丁晓岚低声道，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满满担忧的神色。
噩梦？徐锐抬头，看进丁晓岚晶亮的眼中，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一张张白嫩的小脸上一双双流着血泪的空洞眼睛来。
“怎么了？”觉察到她突然的颤抖，丁木问道。
“不，不是噩梦，我看到了。”徐锐抬头，越过丁木看向床头对面的角落里，此时，一片空空荡荡。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丁木和宁隋阳心头同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看到了什么？”丁木在床边坐下，声音缓缓地道，他的声音低沉平缓，给徐锐一种安心感，徐锐抬头看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鼓励的神色。
“那些孩子没了眼睛。”她将自己在梦里所见一一说了出来，丁木一直坐在一旁，他就像面对病人的最专业的心理医生一样，似乎正在以自己的能力，给徐锐说出可怕梦境的勇气和力量。
听着听着，丁晓岚和宁隋阳的脸上，渐渐露出震惊的神色。
……
S市，城中心。
徐锐从车上下来，看着手中拿着的纸条，边走边寻找纸条上写着的地址。
“瑞金路35号，那里！”
丁晓岚指着前面一栋灰色陈旧大楼。宁隋阳锁上车门，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走进那栋大楼里面……
“罗斌？他已经辞职了。”
秃头男人看着惊讶的几人，“就在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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