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逃离上海的广州（1 / 1）
周德彪顺利拿到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录取通知书，林誓听这名字嘲笑是野鸡大学，周德彪则很生气地与林誓解释，表明自己是多么的优秀，才能进入这经济学排名前20的高校。
而林誓则在被校长拨穗的那一刹那，真实感受到了生命成长的喜悦，分别在香港和上海拍完毕业照后，便要开始自己的工作生涯。不想依靠家人的林誓靠着自己租了房子，每天做地铁上班要一个小时，房子自然是在偏远的城中村，环境差，没有空调和热水器，胜在价格便宜。林誓倒觉得无所谓，每天下班了回到自己的小窝，才觉得有生活的味道。
柳茵当然希望林誓可以回上海，但也明白她那颗想独立的心，便也不再多话。反倒是林誓取笑柳茵，白天打一份工，晚上就自己做老板，柳茵便无可奈何地说道“你饶了我吧，要不是为了帮家里还债，我才不用这么浪费自己美好的青春。”“那是你有家庭责任感，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萧道跟着你真是可怜啊。”柳茵望着萧道，笑着说道“这倒是真的，萧道跟着我，还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林誓笑了笑，对着柳茵和萧道说道“想当初你俩刚见面的时候，彼此都不怎么说话，现在怎么能这么好呢？”柳茵一把推过林誓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萧道请我们喝奶茶，你不要，我跟着买，结果买完一回头，你人就不见了。”萧道想起往事，也不禁笑了起来，“我和柳茵当时一边骂着你一边喝奶茶，结果骂着骂着发现彼此有不少相同的爱好。”
林誓笑着说道“所以啊，你们两个注定是要一起开奶茶店的。”“哼！”柳茵对着林誓故意怪罪道，“你当初要是把我扔给周德彪，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把债还完了。”林誓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望着萧道，“内部事情自己内部消化。”
林誓独自一人徜徉在街头，想起柳茵曾经的陪伴，而今的寂寞无依，未免有些觉得自己是否做得太过，为了逃离家庭而放弃了连带的所有的幸福。周德彪夜里跟林誓发消息，也说自己在国外的新鲜劲过了，开始有些缅怀上海的生活。
“我突然意识到你给我菜谱的含义了，这儿的东西太难吃了。”林誓收到周德彪发的信息，回复道“你可以去中餐馆啊。”等到周德彪的回复，已经是第二天了，“中餐馆的也难吃，以前他们抱怨国外吃饭是难题，我不当回事，现在自己在这儿真是度日如年，幸亏我只呆两年，真不知道秦沧是怎么活的。”林誓回复道，“没事，你辛苦熬半年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周德彪发来一个笑脸表情，“那你在广州好吗？”林誓同样回复笑脸表情以作回答，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现在自己居住的环境，免得被周德彪挖苦。两人隔着13个小时的时差，聊天也只能断断续续地进行，往往是今天的问题明天才能收到回复，今天的回复明天才能传达到对方那里。
林誓基本上不对周德彪作过多的解释，周德彪也心知肚明，以她微薄的工资对应广州的物价不会有太好的环境，让她尝试一下求助无门的状况也好，或许这样她就会试图理解曾经她所认为不幸的生活是何等的优渥。周德彪苦笑了一番，现在的自己不也是在怀念上海的生活吗？住在集体宿舍的周德彪需要去适应与他人共享房间的环境，虽然只有一个舍友，但总觉得怪怪的。好在周德彪很快融入了在这的华人圈子，加上一些老朋友的陪伴，渐渐也就开始习惯在美国的生活，上课和玩乐构成周德彪的生活常态，便也渐渐开始少了与林誓的联系。
周德彪差不多是在高考后就跟秦渔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为什么说很自然，周德彪自己也不清楚，从四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秦渔，只不过秦渔上完小学后就去国外投奔上高中的秦沧，彼此间的接触与感情建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但事实就是很自然地在一起了，这件事情周德彪没有告诉林誓，加上林誓对周德彪的生活接触浅尝辄止，以至于在杨太子的生日宴上，这件事才被戳穿。周德彪当时在游泳池里见着林誓想哭却装作坚强的样子，误以为她是伤心，心里本还暗自庆幸了一番，谁知晚上就被秦沧泼了一盆冷水。
等周德彪满心欢喜地去香港找林誓时，眼见着她与沈迪之间的眉目互动，联想起高三岁月里林誓对沈迪的那份细腻心思，全然明了林誓到底眼中看中的还是像沈迪那样的好学生。林誓若是眼里看中了什么东西，便容不下别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总是被困住，逃不出自己的心魔，才会在这么多年里一直对林应诚与周晓的事情耿耿于怀。
秦渔虽说在国内时舍不得周德彪，但一旦回了意大利，在艺术之都里生活就全然将周德彪给忘了，基本上不怎么跟周德彪有联系，也自然不管周德彪跟着狐朋狗友们去喝酒泡妞。杨承聪为此还专门跟秦渔打小报告，秦渔只是淡淡回复一句，想玩就玩呗。杨承聪反倒自讨没趣，周德彪知道后便笑道，秦渔的个性就是这样，随意惯了。周德彪笑着说道，“我觉得她是看得开，毕竟你老爸、她老爸不都是这样么？”杨承聪则说道，“但阿姨可不会这么想，难道她就不会教育小渔好好管教你么？”周德彪笑了笑，饮了口酒，“或许是女儿随爸，儿子随妈呢？”杨承聪一拍脑门，”你说得有理啊，秦沧那小子就十足的长情啊。”
周德彪盯了一眼杨承聪，“什么叫那小子，秦沧可比你小子大多了。”杨承聪笑了笑，“是是是，我不跟你说了，旁边那个姑娘挺漂亮的。”周德彪瞧了一眼，“是不错，你玩归玩，多注意点，别仗着年轻就随意。”杨承聪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这话里有话，我知道了。”
周德彪夜里玩乐的时辰正是林誓上班的点，在干了一个月的校对后，林誓开始了版块轮流实习，先是被分到了政经版块，主编便安排林誓跟着尹倩，尹倩已经工作了两年，学会计出身，所以干起这份工作很得心应手。“听说你是从上海过来的？”尹倩笑道。林誓点了点头，“上海到广州坐动车不方便，回去都是坐飞机吧。”见林誓点了点头，尹倩继续说道，“跟我差不多呢，我回去也是坐飞机方便。”尹倩长得很漂亮，眼窝微微凹陷，越发衬得眼睛大而闪亮，配合高高的鼻梁与鹅蛋脸完美结合，身材也是恰到好处的高大与曲线，带着一份淡淡的俄罗斯风情，林誓便问道“你是混血吗？”尹倩笑了笑，“算是吧，我妈是维吾尔族的，我爸是汉族。”
林誓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认真听周德彪吹水是一件多么傻的事情，几乎对经济方面的了解为零，尹倩没有办法只好让林誓跟着尝试写一些浅显的稿件，可想而知结果都比较惨淡。好在尹倩这个人很善于调剂，在征得林誓的意见后，很快将她送去了社会版块，这才让林誓感受到什么叫如鱼得水。林誓心里很是感激尹倩，虽然不在一个组里，两人常常会在食堂一起吃饭，慢慢也就熟络了起来。
快带中午的时候，林誓见负责自己的刘致远走了过来，便站起身来，“政经那边的尹倩想跟我借借你，你过去找她一块出去采访吧。”林誓点了点头，便收拾好东西过去。尹倩一见林誓来了，便说道“路上再跟你说吧。”
上了出租车后，尹倩对林誓说道“增城在建的梦·情公馆说是有一部分塌陷，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情去的。”林誓知道梦·情公馆是秦梦园旗下的楼盘项目，出现塌陷或许是件大事，但跟政经部的关系不大，预计尹倩是想借此事写一写秦梦园的相关经济事宜，便问道“你打算怎么写这篇文章？”尹倩笑了笑，“所以我才去跟刘致远借你啊。”林誓有些不解，尹倩便继续说道“我有过了解，这次的塌陷问题不大，但问题是这次的项目是秦梦园集团董事长儿子秦沧主导的，这个才是我去采访的方向。借用你是希望你帮我完成塌陷部分的段落，这方面你比我厉害。”林誓知道尹倩是希望集中精神调查自己需要的素材，但总归出来一趟对自己有利，心里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一想到这件事情是秦沧主导，难免担心他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于是林誓对尹倩说道，“即使这个项目是秦沧主导，也算不上什么呀？”尹倩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你就不知道了，名义上这个项目不是秦沧主导，出了事似乎也跟秦沧没关系，但一旦事情推到他头上，情况就不一样了。”林誓倒吸了口气，“这不就是故意制造事端吗？”“怎么会呢，我这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啊。况且我并没有将责任推到他身上，只是想知道他的看法是什么，作为秦梦园未来的领导者，他的思想很有可能决定整个集团的走向啊。”
林誓心里觉得尹倩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尹倩下车后对林誓说道，“你去了之后多问问工人的看法，查清楚坍塌的原因，顺便看能不能挖到他们对于项目等方面的看法。对了，记得找司机要□□报销。”林誓点了点头，便继续坐车到增城工地去，而尹倩先行到秦梦园集团的广州分公司去了。
林誓眼见着有几栋大楼已经差不多可以完工了，塌陷的是新起的一栋，便对着正在制作混凝土的小哥问道，“这大楼怎么塌陷了，那我买这儿的楼盘是不是不安全啊？”小哥望了林誓一眼，紧接着一把大铲将沙土扔入搅拌机中，“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买什么房啊？”林誓便笑了笑，“是我爸妈想买，我听说这塌陷了，就有些担心。”小哥倚靠着铁铲，“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后达标不就行了。”
林誓便只好再去问问别的工人，有几个工人不耐烦，对着林誓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去那边的活动房里面找人问吧。”林誓工作经验尚浅，被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气馁，但想着还是再多问几个人之后再去活动房。正准备朝里面走一点的时候，感觉头发被什么东西压了下来，红色的帽檐出现在眼前，“刚塌陷了，你就敢这么走进来，也不怕被砸死么？”林誓回过头来，看着带着安全帽，穿着脏乱衬衣的秦沧，不禁笑了出来。秦沧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什么好笑的？”
“没见过你会这样子而已。”林誓钱钱笑了笑。秦沧则说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该跟周德彪一样对吧，但是我俩情况不同，他是要光鲜走在镁光灯下，而我只能在这凄惨搬砖。”林誓一听这话便笑了出来，“你要是凄凉，这工地上的工人们要怎么办？”秦沧望了望周围工作的人群说道“不说这个了，你来这想必是为了塌陷的事情吧，我知无不言。”
林誓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沧便说道“这次塌陷主要是工程结构设计上不合理，在设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部分土质结构的问题，所以采用了错误的承重方式计算。我们已经派出专家重新检测，会反复论证得出最终的结论，所以不用担心建筑的安全性。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愿意全部推倒重来，安全才是第一位，何况不能毁了我们秦梦园的招牌。”
“谢谢你啦，”林誓点了点头，想了下，继续说道“可是，一般来说在建造开始前会有严密的检测，怎么会出现土质结构问题呢？”秦沧笑了笑，“你说的对，按道理的确该有严密的检测，地基出问题是很严重的，巧的是问题在建设的过程中出现，可以采取弥补措施，也就是相关人员避免了经济损失，更不会面临牢狱之灾。但事情就是这么巧。”
秦沧望着有些不解的林誓笑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写这篇稿子。”“为什么？”“事情有些复杂，写出来未必是件好事。而且，”秦沧压低了声音，“我们会把这件事情想办法压下来，毕竟这也没出什么事。”“这篇文章是我一个同事想写的，她让我来查塌陷原因，我可以说没有查到。她以为你在公司里，去那找你了。”秦沧笑了笑，“那她就要失望了。”心里却暗暗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秦沧问道。林誓笑了笑，“既然事情弄明白了，为了装一装自己认真，今天就不用回报社了，我打算回家去。”秦沧问道“介不介意晚上一起去吃顿饭？我早就知道你在广州，但忙着没时间见你。”林誓想了想，点了点头，秦沧便带着林誓到了活动房中的工作室，“不好意思，我还要跟着他们勘察一番，现在还早，你不介意在这儿等会吧。”林誓点了点头，便在活动室中玩起手机来。
到了六点钟，秦沧带着林誓离开，“车还是飞度，不过我没改装，在这也呆不了多久，代步而已。”到了店里，秦沧征询林誓的想法后，点好了菜单，两人在包厢之中，略显尴尬。秦沧便说道“我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研究生专攻结构方向。”林誓点了点头，“你学的专业倒是挺符合你家的生意。”秦沧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家族生意才学这个，我爸也是学这个出身的，我从小跟着他跑工地跑惯了，也就自然而然读了这个。不过读下来，还真是辛苦，好在自己也不差。”
林誓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不选择读建筑学呢？在大学时听说学土木的专业课难，妹子少，工作只能去搬砖。当然了，你会不一样些。”秦沧笑了笑，“人们往往只记得华衣的设计者，忽略为制造它而费尽心血的裁缝。”林誓听着秦沧的话语，顿时觉得他并不像自己日常所熟悉的公子哥形象，不免多了几分好感。秦沧紧接着举起自己的手臂露出肌肉来，“谁说我不用搬砖，周德彪的肌肉都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我的这些都是搬砖搬出来的。”林誓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可你不会一辈子搬砖啊。”“那些努力的人也不会一辈子搬砖呀。”秦沧淡然地说道。
林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夹起菜来缓解尴尬。秦沧便问道“听说你来广州是为了逃避家里？留在上海有那么艰难吗？”林誓停下筷子，“很难说，我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秦沧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或许你会介意，但，”秦沧停顿了一下，“父辈有他们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作为后辈应该祝福不是吗？”林誓笑了笑，不言语，对她而言，根深蒂固的感情难以割舍。
“就快国庆了，有什么计划吗？”秦沧笑道。“我打算在广州逛逛，来了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林誓笑道。“那不介意带上我？”“好啊，有人出钱又出力，我为什么不乐意。”“在上海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爽快。”秦沧笑道。“我只是遵守我和周德彪之间的规定而已，互相不窥探和打扰。”
“虽然知道你住得偏远，但没想到会住在这种地方。”秦沧将车停好后，对着林誓说道。林誓笑了笑，望着小小的巷道和周围城乡似的风景，“我没什么，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秦沧笑了笑，“你完全可以住得好一点，你爸的收入也不算低啊。”“我正在过经济独立的生活，唯有经济独立，才是真正的独立。”林誓笑了笑，谢绝秦沧下车，便自己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林誓便收到了尹倩的消息，“林誓，我不打算写那篇稿子了，今天辛苦你去跑工地了，你也不用替我整理啦。”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刘致远简单问了问林誓采访的事情，随后便对林誓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不喜欢争抢的人，应该也会喜欢多跟实事求是的人交流吧，多花些时间在社会新闻上。”当时的林誓还不太懂刘致远话里的意思是说远离尹倩，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内心里难过了好一阵。
林誓的手机里弹出周德彪的消息，“今天在路上，看见有中国留学生弹琵琶卖艺，突然间就想到你了。”林誓回复道“恩，你也可以卖艺挣钱。”没想到周德彪竟然秒传来一段语音信息，林誓点开，分别是德彪西的《月光》选段，一边听着一边回复道“你还没睡？”“睡不着，弹得如何？技术没有退步吧。”“没有！”周德彪回复道“你到底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难道真的不是琵琶课吗？”“我不告诉你！”
周德彪只好回复道“好吧。不过我真没想到原来你一直是在周氏旗下的音乐教室学琴，要不是我妈做了手脚，我也不会跟你分到一起组合上课了。”“阿姨这么做，也是希望我们两个能够提前认识，早点接触，免得互相怀有敌意吧。”“你对我和我妈都没有敌意，但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妈呢？我都接受你爸了，其实这些年来，你爸都帮了我妈不少忙。”林誓回复道，“我知道，这些年来周氏影音的法律纠纷我爸都参与了，想必给了不少好点子。”“我其实让杨承聪问过了，当时安安说是你爸依傍我妈，但你应该知道不是的，外人的想法是外人的。”“小西，你那边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周德彪见林誓发了小西二字，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回复道“晚安。”
但周德彪并没有睡意，明天没有课程，更不用逼自己睡觉。想起四个人初次会面的场景，真的是尴尬，周晓和林应诚笑着对儿女解释双方恋爱的关系，周德彪由于对林应诚有了一定的认知度，尚能勉强反应过来，而林誓则是当场呆住了，最后抛出一句，“柳茵下午找我有事就离开了。”周晓示意周德彪去追，周德彪便在路口逮到正在放声大哭的林誓。没有办法，周德彪只好带着林誓去逛街，林誓在娃娃机那里一个个地投币，才开始慢慢缓了过来。
“我知道我外婆要去新加坡的原因了。”林誓望着机器里的娃娃说道，“她说是因为舅舅要照顾她，但事实上是外婆彻底放弃了我。”周德彪叹了口气，“怎么会呢？”“怎么不会呢？”林誓冷冷说道，“毕竟我妈是因为难产去世的。”
周德彪听到这样的话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那一瞬间，仿佛再次体会到父亲车祸去世时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循环，没人能逃出这个厄运的诅咒，所以彼此注定相逢，如同受伤的动物彼此嗜血疗伤，在孤寂里静静等待着救援。
周德彪指尖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她到底还是没能走出这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