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二十九（1 / 1）

“殿下！”

萧景琰处理好叛军事务后便向皇上请恩回京，一路上纵马驰骋，直到靖王府门口才勒了缰绳，脚步匆匆往里走去。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个茅草屋，茅草屋；

天上有朵云，

慢慢散成雾，

地上的风在追逐，在追逐。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一家人在屋里住，屋里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低吟婉转的歌声悠扬而温柔，萧景琰以前从未听过柳皙和唱歌，却在第一时间听出了她的声音。循着歌声，拐过长廊，来到他们的居住的院落。

粉山女子背着他坐在石凳上的软垫上，手里摇着一个摇篮，上边是漫天桃花，绚烂夺目，他不由放轻了呼吸。

好似有感应一般，柳皙和停止了歌声，站起来转身，心心念念的男子此刻就在她眼前。“景琰……”柳皙和快走几步扑进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我回来了。”

“嗯。”

萧景琰吻了吻她的额头，用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颇有心疼地说道：“怎么瘦了？”

柳皙和“扑哧”一笑，“你走的时候我还大着肚子，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当然瘦了。”她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过来看看孩子吧。”

萧景琰看着摇篮里小小的人儿，内心慌乱有些不知所措，从前能够感到他在腹中的动作，现在他出来了，这么小，这么嫩，萧景琰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手指下意识要去触碰孩子的脸蛋，却忘却了婴儿皮肤细嫩，而他的手执剑拉弓，皮肤粗糙。孩子不舒服得一下子哭闹起来，弄得萧景琰怔怔地，手缩回来僵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柳皙和弯腰从摇篮里抱起孩子，轻柔地哄着，有节奏地拍打着，看着萧景琰窘迫的样子，莞尔浅笑。

“父皇赐了名，单字为昀，萧昀。”

“昀者，日光也。看来对他寄予厚望，倒也符合他出生的时辰。”柳皙和看着怀着中的孩子，“昀儿，喜不喜欢皇爷爷起的名字啊？”

萧景琰扶着母子两人进屋，待柳皙和坐定，开口道：“这一次九安山之围，艰险万分。可怜了跟随五皇兄的那些战士。”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萧景琰对上萧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道：“我知道誉王谋反的时候，很担心你们会出事，我离你们那么远，是我太自信，居然把你们留在金陵……”

“殿下别这么说。”柳皙和止住他的话头，“谁也想不到誉王会来釜底抽薪这一招。况且，殿下带上我们才是害了我和昀儿，路途颠簸不说，皙和可不愿在九安山行宫里生产。靖王府是我们的家，我想让昀儿出生在自己家里。”

“辛苦你了。”

“不辛苦。”柳皙和摇头，“生下昀儿之后，二婶和嫂嫂们也来看过我，有她们帮衬，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看到襁褓里露出一截红色流苏，便继续说道：“苏先生特意遣飞流送来了一枚玉佩，给昀儿的。”

“飞流来过？”

“是，我生产完的第二天就见到飞流了，不过他送来礼物之后就又走了。早就听说那孩子武功高强，没想到来去都这般迅速。”

柳皙和一直在注意观察着萧景琰的神色，见他又蹙起眉头，眼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殿下，柳氏一族祖上在北方，北方有些习俗，若是谁家喜得麟儿，这孩子的叔伯便要送上玉器，而其他的亲自长辈送上的是金器，普通人家不富裕者都是拿石器和铜器替代。苏先生送来玉佩……”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另一方面，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掠过，她想要抓住，却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可是如今看萧景琰的神色，欣喜、迷茫、激动、挣扎，她突然觉得这位苏先生，定然与景琰渊源颇深。

“皙和……”萧景琰开口，“我觉得，是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