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六（1 / 1）

主母入府，需要整理的事务实在太多。

柳皙和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靖王府从前的日子，远远比她想象的艰难。

翻着一本本旧账，听着管家仆人的说辞，饶是柳皙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时间心头也涌上一阵心酸，难以自持。

原来，从前的靖王府并不像现在这般人口简单。

王爷尚武，府邸比着亲王府的规模建设，楼台轩榭、花草树木，样样都是按照殿下的喜好来选择。

“东侧的演武场是殿下和……他朋友一起设计的，那个时候，战鼓喧天，兵士操练的声音一直响到西边。”

“咱们王府的梅花开得比穆王府还要好，原本是植满了梧桐和银杏，后来霓凰郡主见着单调，殿下就吩咐换了一批梅树栽在后边院落。倒是北墙角那一块儿地，都是静嫔娘娘用的中药材，多年来，也一直有人打理。”

“后边的高阁长廊是个好去处，殿下说那里的夕阳哪里都比不上……”

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去到了靖王府每一个角落。

那个时候的萧景琰，还是可以有他自己的选择。

柳皙和能够想象得到，那时候，祁王尚在，赤焰未灭，人们透过他们几人，仿佛就能够看到将来大梁海晏清河的模样。

若是一切没有发生，大梁盛世是否能够得延百年？

“……可惜……哎……这么些年，王府人口倒是没变过多少，都是当初，府内百来号人，一下子走了八成。殿下心慈，接了一些战士亲属来府内帮忙。”

树倒猢狲散，人心向来如此。

不过，留下的人，赤诚之心似她心，靖王府，还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不是吗？

“我初来乍到，王府的很多事还需要所有人一齐协同合作。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王府建立之初就在的，世事多磨，你们能够留下来，是对殿下的忠诚。当然，还有不少人是军属，殿下待他的士兵为兄为弟，那么他们的亲人，自然也是殿下与我的亲人。我年纪轻，有什么地方办得不妥的，希望各位时时提点，当然，各位有什么麻烦困难，也都可以来找我。我柳皙和，必不会苛待各位。”

“多谢王妃。”

“王妃，张侧妃和刘侧妃到了。”

“大家都散了吧。”

“是。”

还未出阁时，婶婶就与她说起侧妃的事情，她也听说了那两个女人的来历，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如今见了面，倒与她想象的一般无二。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冰肌雪骨，十足的曼妙，只是眼睛里满满都是算计，柳皙和倒不是什么善妒的人，但，这样的人放在王府里，怎么都不是长远之计。

“……殿下奶娘去世多久了？”

“回王妃，快六年了。”

柳皙和嘴角一弯，柔声道：“殿下最重孝道，虽说只是乳娘，可好歹也是养育过殿下的人。我记着奶娘的忌日快到了吧，好像就是半月之后，我不曾见过奶娘，倒是两位姐姐，皙和听说与奶娘感情甚笃。南郊庵堂素来是皇家祈福的地方，又有士兵把守，姐姐们到了那儿，自然不必忧虑其他事，一心为奶娘抄写佛经，便是了。”

“王妃这话什么意思？”

“两位姐姐都不是愚钝之人，应该明白皙和的意思，这也是殿下的意思。”柳皙和看着她们美丽的容颜，继续道：“棋子长期无用，便是弃子，弃子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