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1 / 1）

“你们都下去，我跟柳小姐说会儿话。”

“是。”

柳皙和望着眼前素雅清淡的女子，岁月似乎格外厚待貌美之人，静嫔娘娘虽然穿得素净了一些，可仍旧难掩其姿色。这就是他的母亲，今后，也会是她的母亲。

“我差人询问过，太皇太后懿旨颁发的前一天，你入宫陪伴。”

“娘娘……”柳皙和的脸颊微微发烫，毕竟，这种事情对于闺阁女子，实在难以开口。

静嫔仿佛没有没有看到她的羞赧一样，继续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太皇太后素来疼景琰，她为景琰选的人自然不会差。我原本还在担心你是否甘愿，毕竟，以你的出身，又是这样一等一的才貌性情，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我和景琰……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柳皙和对上静嫔的眼，那里面满是安慰和暖意，就如太奶奶的眼，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红了眼眶。

“你瞧我，今日是请你进宫说会子体己话，倒是把你弄哭了，这要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我是个恶毒婆婆，新媳妇儿还没进门，就让她受了委屈。”

柳皙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想到了什么，对着静嫔连行了三个大礼，然后一字一句开口道：“母妃，皙和是真心爱慕殿下。皙和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从此之后，风雨与共。还望母妃安心。”

静嫔看着眼前美丽的姑娘，想到很多年前，霓凰也是这般在晋阳姐姐面前保证，“我一定会对小殊很好很好的。”当时，她真心为晋阳姐姐和小殊高兴，有霓凰这样一个孩子，和他们成为一家人。现在，她也用不着羡慕了，因为她也有了一个蒲苇磐石般的家人。

“嗯，我知道。” 她听说了十年前阳北的事情，明白景琰与皙和之间的羁绊。哪里有人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呢，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位天神降临在她面前。

所以，静嫔是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才对这位年轻的姑娘有着足够的信心。

当年赤焰一案，静嫔有过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和景琰躲不过了，当时想着，死了也好，所有人都在天上，他们母子在人间还有什么趣味。可是不知为什么，梁帝放过了他们，因为不忍？景禹都死了，他还有什么不忍的？静嫔猜不出来，只是觉得，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许多事都看开了。

然而接下来的年月日，她过得无比艰辛，那时候她才明白，其实她也死在了当年，没有活下来。死，永远是最简单的；活着的人，总是万般痛苦。她是没什么，当年一入宫门，她就失去了自由的权力，可是景琰不一样，他应该有人好好陪伴，携手一生。

她一直都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就像小殊和霓凰，又或者她自己对于那棵石楠树，她有种感觉，景琰和皙和，会收获美满的幸福。

“皙和，想听听景琰小时候的故事吗？”

“太奶奶已经和皙和讲了许多。”

“所以，你不想听了吗？”

“不，娘娘，我要听。”

“刚才不还喊我‘母妃’吗？”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