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范勇一屁股坐到旁边突起的岩石块上,低眉敛目陷入沉思。
乐殊静静地看着他,他既没催促也没失望地离开,他似乎很确定他的哥哥会答应他的条件。当天空中唯一一片云遮住太阳的时候,范勇说:“好,但爸的钱你一分也不能拿。”
“我不需要,到那儿之后等我指示再行动,绑起来就行了。”乐殊淡漠地吩咐,他转身继续下山的路。范勇起身追上他,莫名的雀跃逼得他想跳起来。
犯罪总让人感到刺激。
范兴正靠在门口抽烟,乐殊和范勇的身影从拐角处浮现。范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捏着烟头注视愈见接近的乐殊。
小孩儿没什么表情,平淡地像个任人亵玩的玩偶。范兴两手激动地直打颤,他扔掉燃尽的烟头,默念着来吧,来吧,老子的乖儿子。
乐殊的身影逐渐近了,范兴跳过去扯住他的胳膊,兴奋地来回揉捏:“好儿子,你想死爸爸了。”他抓住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裤裆里。
乐殊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风轻云淡扫一眼范兴,“动手。”他说。
范勇抽出事先从别人那儿借的麻绳,扑过去用身体的力量压制住范兴。乐殊牢牢扯着他那玩意儿,范兴不敢剧烈挣扎,乐殊加重手里的力气,范兴痛得直嚎叫。
范勇结结实实绕了几大圈,将他爸的双手困在身后,在胸前打了个死结。范兴破口大骂:“你们造反了不成!”
范勇把他栓在承重柱上,乐殊站在旁边看他:“陈凡呢?”
范兴朝他脸上吐口水,乐殊不躲不避,他也没抹掉那腌臜的粘液,重复道:“陈凡呢?”
“他就要死了!哈哈!他哥要杀了他,你也没靠山了!老子迟早要宰了你!”范兴挣扎扭动,他想抬腿踢他,但是够不着,范兴又朝他脸上喷痰液。
乐殊躲开了。
他转身走进厨房,范兴趁机劝范勇:“好儿子,快把爸爸放了!爸爸给你钱!”范勇坐在台阶悠闲地看着绿水上的白毛鸭,想想他爸的斑斑劣迹,没动弹。
范兴急了:“儿子!勇娃,爸爸给你分五万,快把我放了!”
“爸,我想过了,没了你,我才能拿到全部。你不爱存银行,全放在自己床底下的箱子里,没了你,那箱子就是我的了。”范勇的神情平静极了,看上去真如他所说,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异常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忽而咧开嘴,露出一个同他差不多的笑容,满口黄牙,眼底全是贪婪和残忍。
范兴开始哇哇大叫,也许左邻右舍都听见了,但没人下来,只有热辣的阳光几乎晒脱人一层皮。乐殊从厨房里走出来,范兴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切菜的刀。
那刀柄是木头做的,被油污浸透了,刀刃反光,在阳光下异常明亮。
他哆嗦着嘴唇,顷刻面如死灰,范勇皱眉:“你要干嘛?”
乐殊没说话,走到范兴面前,面容冷冽,纵还是少年人的姿态,却令人毛骨悚然。范兴牙齿发酸,脚底升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直冲进大脑。
大热天的,他如坠冰窟。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乐殊平静地说,范兴看对方没动作,反骨上来,高声叫嚣:“去你妈的!你就是个活该被人骑的杂种!”
乐殊捏住他被紧紧捆缚起的右手,以柱面为砧板,反手剁下一根小拇指,他面不改色将拇指扔到地上。范兴连连哀嚎,额头渗出了汗。
“你可以拒绝告诉我,”乐殊将舔过血的菜刀拿到面前,“我不介意和你耗。你有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都没了也还有四肢,哦对,还有那儿。”
乐殊眯起眼睛看他的下身,蓦然笑起来:“你想流血过多而死还是活活疼死呢?要是陈凡出事了,爸爸,我们都为他陪葬吧。”
范兴的恐惧终于压过侥幸,他坚持到第二根手指,满头大汗,鬓发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的般。
“我说,我说!”
乐殊停下正欲挥刀的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是......是陈家大少爷!之前他联系我把你骗回来,他说陈二少一定跟着你过来!然后让我在饭里下药......他们就把带走了!”
“带去哪儿?”
“我不知道......别砍!我真的不知道!”
“谁来带走的?”
“我......我见过......熊......熊子!”
“哥哥,”乐殊头也不回,“去拿块布来。”
范勇赶紧扯了截床单双手递给乐殊。乐殊一手握刀,一手拉开裤子拉链,然后弯腰将那玩意儿含进嘴里。范勇惊恐不已:“你做什么?”
乐殊没说话,也没工夫说话,范兴嘿嘿干笑:“儿子,使劲舔,真他妈舒服。”
然后那儿立起来,乌黑的一坨,直直挺立着,头直对着乐殊的鼻子。乐殊眼里寒光一闪,手起刀落,范兴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惨叫,惊起了后山林中的鸟儿。
乐殊拿床单堵上去,朝范勇使了个眼神,对方心惊胆战上去给范兴包扎了。范兴的身体重量几乎全依凭大拇指粗的绳子承担,剧烈的疼痛盖过耻辱,他眼眶通红,睚眦欲裂。
“爸爸,好好养老吧。”乐殊将菜刀远远扔进溪流中,渐起一圈水花,涟漪从河中央扩散至岸边,几缕浅红彻底没进了清澈见底的河水里。
范兴所有对乐殊的印象,在一夕之间悉数被颠覆。
“走吧,哥哥,送我到A城。”
范勇望了眼一蹶不振的范兴,有些犹豫:“他怎么办?”
“绑着。”乐殊进屋拿走陈凡落下的手机,揣进怀里。范勇骑上摩托车,发动马达,发动机轰轰作响。
乐殊踩着脚踏迈腿坐上,两人绝尘而去。
乐殊联系上周叔,对方这才惊悉变故,忙不迭给陈晋辉打电话,一面着手寻找陈纪的下落。乐殊挂断电话,紧紧捏着范勇的衣摆,眼眶渗出晶莹液体,但很快又被风吹干。
“陈凡......”
发泄过后陈凡便陷入昏厥,但他清醒得也快。恢复意识时他正趴在陈纪身上,对方身上青紫咬痕和掐痕极是显眼,陈凡过了好几秒才猝然惊醒。
陈纪悠悠醒来,他推开陈凡起身关掉摄像机。
“你......你疯了。”陈凡咬牙切齿,陈纪忽而咧开唇角,看上去极尽悠闲:“亲爱的弟弟,你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陈凡站起来,怒不可遏,头发几乎要被怒火燃成灰烬,他三两步走到陈纪面前,狠狠一拳将他揍倒:“你他妈有病啊!”
陈纪久居办公室,根本不是陈凡的对手。他干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胸膛□□在外,轻笑道:“你喜欢自己的同学,然后把亲哥当成了他。”
“多么八点档的故事,”陈纪兴致盎然地仰视他,“你说父亲会不会为此把你赶出陈家。”
“陈纪!”陈凡怒吼,那声音几乎震裂耳膜,陈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他,陈凡一脚踩住他的胸膛,浑身颤抖:“乐殊呢?乐殊呢!”
“送给他爸了。”陈纪浑不在意答。
陈凡三下二除五穿戴好衣服,临走前狠狠踹了陈纪一脚,同手同脚跑出公寓。冷清的公寓里,陈纪仰头大笑,笑得有些狠,眼角便渗出点温热的咸液。
他倏然闭嘴,一声长叹在空悠悠的室内回荡。
陈凡跑出去后才发现手机也丢在乡下了,他跑回杏仁街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那头很快便接了,陈凡连珠带炮似的问:“乐殊吗?乐殊在那儿吗?没事吧,我很快来接你了,乐殊是你吗,你没事对不对?”
“我没事,我没事,我快到杏仁街了”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乐殊恸哭:“你......你怎样?”
“我在家呢,乐殊,我在家呢,别哭。”陈凡心底直泛酸,想他处男了快十六年,第一次给了乐殊,第二次是他哥,全是男的,陈凡作为一名前直男整个人都快懵逼了。
他越想越不是劲,总有种背叛了乐殊的感觉。陈凡在客厅里转圈,转来转去也没转出个所以然。他干脆跌进沙发里,揉乱自己的头发。
心想可别让乐殊知道这事,万一乐殊想歪了气哭了要死要活要离开他那可怎么办。
陈凡耸动鼻尖,忍不住顿足捶胸,他哥找谁跟他打炮不好,非要亲自上。
亲哥啊,专业坑弟。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陈凡跑出去,乐殊站在门外,风吹乱他的栗色短发。乐殊的眸子里便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上去泫然欲泣。
范勇站在他身后,打量杏仁街的房子。
某种激烈的难以压抑的情绪几欲喷薄而出,一如火山爆发遮住,铺天盖地的暖流倾盆而下,淹没了全身的感官,烫得神经末梢不停战栗。
多么八点档的故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凡笑起来,乐殊眉开眼笑,轮廓秀丽。两人紧紧拥抱,恰如相识多年的亲密好友。
范勇忍不住咳嗽一声刷存在感:“你们慢慢腻歪吧,我先回去一趟。”
乐殊点头:“谢谢你。”
范勇摆手:“估摸着老头子也不敢到处祸害未成年了。”
“说实在的,乐殊,”范勇骑上摩托,远处不知谁家的风铃叮铃作响,他舔舔下嘴唇,“我妈就因为他老侵犯小孩才一怒之下离开。我爸欺软怕硬,赌准了孩子怕被大人收拾不敢说出去,他才那么肆无忌惮。”
“他也算......罪有应得吧。”
摩托车屁股喷出一串黑烟,范勇和他三菱摩托车消失在拐角处。
陈凡忍不住问:“你做了什么?”
“砍了他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乐殊抿唇微笑,陈凡背上冒鸡皮疙瘩:“不会是......那儿吧?”
“恩。”
陈凡:“......”
陈少爷默默下定决心,坚决打死也不能让乐殊知道他和他哥上床了这件事。
周叔得到两人通知后也赶到杏仁街,他问陈凡出什么事没,陈凡波浪鼓般地摇头。看到两人都平安着,周叔也松口气,但眉头仍是锁着的:“大少爷到底在想什么。”
陈凡干笑:“我看他可能有病。”
周叔哈哈笑,只当他开玩笑,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要真出了什么事,老爷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
陈凡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