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我很抱歉要在这里打断你,关于这篇文原题不叫年岁边城,而是精神病。
关于这篇文,暗黑系,题材是社会新闻,我记得下定决心要写这么一篇文的时候,我自己也很难过,一边难过一边敲字,才开始我是用第一人称写的,但实在——很难受,太难受了,我只能调成第三人称。
我要向自家的儿子道个歉,把他扔进所有这些苦难和悲伤里,逼迫他用理性面对一切,告诉自己活下去比一切都重要,于是我就这么狠心的把那些令人拍案震惊的社会新闻折融成他身边的人,比如北大学生弑母。
我想如果你要继续看下去,那么务必要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人不会出现在你身边,这些事不过报纸和网页上虚无飘渺的引人注意的噱头。
这个国家强大,社会至少依旧安宁,我们的祖辈用数千年的文化积淀和百年的血肉斗争为我们赢下这盛世。纵使还有泥沼荆棘,但我相信90后00后在接受足够的教育后,能够在日新月异里去其糟粕,我们终究会学会爱与善良,变得更加强大。
能将光明照进黑暗。
所以我要在这里打断你,但我也无法把这篇文锁掉,诚然我需要它登上新晋,虚伪也好脑残也罢,我没办法锁掉它,年纪大了泪点还是低,这些文字,很多章节,都是我一边流泪一边敲下的,我没办法残忍地将它丢进小黑屋,告诉他没有人喜欢你,你一身乌黑怎么能站在光明中。
所以在这里打断吧,不要继续了,如果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的不安和愤怒,我也很难过,像写这篇文一样难过。
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无论平凡亦或出众。
世间安宁,除此,再无其他。
另外打个广告,新萌文求支持,就在这文隔壁,那特么才是朕的本性。精神疾病是指在各种生物学、心理学以及社会环境因素影响下,大脑功能失调,导致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不同程度障碍为临床表现的疾病。
乐殊站在篱笆中央低头描摹黑布鞋的轮廓,这双鞋子似乎小了,因为乐殊看到自己脚趾凸起的部分,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
砸在身上的腐烂青菜叶和扬进眼眶的沙土让乐殊很不舒服,为什么他们不扔苹果,乐殊觉得苹果的味道更香一些,至少比叶子好。
“乐殊你个精神病滚出乐殊们村子!”
“滚!精神病!”
“你怎么还没死!”
乐殊不敢看他们,为什么他还没死?乐殊也想知道。有脚步声,是那个人,让乐殊叫他父亲的人。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乐殊害怕他,书上说这种慌乱想要逃离的感情叫做害怕,别过来,乐殊在心里吼叫,微微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乐殊!”他的嗓音很难听,至少乐殊是这么认为的,像村里的公鸭叫,让乐殊很烦躁,也很厌恶。
对,是叫厌恶。
“爸爸……”乐殊不敢抬头看他。
“哎呀,你说你这儿子干了什么!”是邻居大婶,乐殊看到她和父亲裸体纠缠在一起,她肥硕的身体涨红,尖叫声叫乐殊做不下去作业,父亲对她就像对乐殊那样,讨厌,很讨厌。
她是个粗嗓门:“我儿子好心邀这精神病到我们家玩,这小疯子居然拿了老娘藏在鞋柜里的两百块钱!”乐殊觉得她的声音全镇都能听得见。
乐殊没有拿钱,他看到那是她儿子拿的,他让乐殊帮他保守秘密,可是为什么他刚才要砸他呢,他明明说那样我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会这样吗?
那还不如不要,乐殊宁愿他用苹果砸他,这样还能同意再继续和他做朋友。
“哦,我很抱歉,他拿了多少?我赔吧!你今晚到我屋里来,我赔给你。”乐殊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是声音很……暧昧,为什么一句普通的赔钱要这样说?
“好好,”邻居大婶对父亲总是很……尊敬?不过乐殊知道她用这样的语调时,他们就会做那些事,会让乐殊脸红的事……真奇怪,为什么人会对这些事不由自主的脸红。
“那我先把我儿子带回去管教啊!”乐殊偷偷瞥到父亲粗糙的手背着周围的人摸了一把大婶的屁股,为什么要摸呢,不懂。
可乐殊不想跟父亲回去,完全不想,回去会很痛,让乐殊无法忍受的痛,锥心蚀骨。乐殊后退一步想要逃跑,却还是被他抓住:“乐殊!你个小兔崽子回去老子再跟你算账!”
乐殊家就在隔壁,他本还有个妈妈,但是她不让乐殊叫她妈妈,没关系,乐殊也不喜欢她,她现在在外面打工,乐殊心想不用每天受她白眼,真好。
还有她的儿子乐殊的哥哥他也不喜欢,他就像父亲一样让乐殊很难受,幸亏哥哥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回来,否则乐殊真的受不了。
这房间黑魆魆的,父亲喜欢把所有的窗帘,门帘都拉上,门窗关的死死的教训乐殊。
乐殊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不让自己发抖得那么厉害,因为他发现越是害怕,父亲就有越多的手段让人难过。
“乐殊,你个小精神病,你他妈今天又给老子惹事!”
乐殊不能告诉他钱是邻居大婶的儿子拿的,按照他们的做法,乐殊应该当时就说出来,这样可以免于责罚,但乐殊没有;其实乐殊很想和他做朋友,第一次有人给乐殊说这句话,就像吃了一毛钱的糖块一样,很甜的,所以不能说。
乐殊只能垂头一言不发,祈祷父亲今天不想做那些事,虽然这样的祈祷总是不管用。
“躺床上去!”乐殊听见他说,好吧,乐殊缓缓地往上爬,其实这床板底子很硬,乐殊被父亲压在这上面很难受,胸腔快要窒息一样,下面灼伤般的疼痛像是要把乐殊整个人撕裂。
乐殊刚一只脚放到床沿,就被一股蛮力扯到地上,凹凸不平的泥灰地在乐殊背后震颤,那些细琐的石块硌的脊背生疼,父亲扯掉他沾满脏污的裤子,乐殊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
“小混蛋,你他妈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老子把你这种精神病养到这么大,你他妈除了被老子干就没什么用!给老子把眼睛睁开!”他在恶狠狠的咆哮,乐殊感觉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
是的,一个精神病,除了被他干就没什么用。
“爸爸……”乐殊只能张开眼睛看他,“求你别这样……”乐殊说,干涩的眼眶又湿润了。
“给老子看好!”
乐殊只来得及说完最后一个字。老男人那乌黑的玩意儿塞到乐殊嘴里,小孩儿不停地挣扎,他只觉得好恶心,能闻到厕所里的那种尿臭味,让人不喜欢。
叫做父亲的男人抓住乐殊的后脑勺使劲往上面抬,喉咙被堵住,乐殊连呜咽声都无法发出。乐殊抬腿去踢他,他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小孩儿无法呼吸,本能地想咬下去,但是在这之前,乐殊会思考,如果乐殊这么做,就他们的角度来讲,毫无疑问乐殊的结局会更惨,所以他们会说你不要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讨厌的东西,为什么不反抗?
乐殊紧闭双眼,牙关倏地合拢,继而是父亲意料之中的杀猪般的惨叫,他狠狠一脚踢开小孩儿。
乐殊在地上滚了几转,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是被粗糙的地面磨出斑驳的痕迹,十指连心,所以他明白这盖有多痛,就像无数把刀片一起削剥手掌心。
父亲曲着腰直喘气,乐殊猜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老男人呼喝道:“乐殊,你给老子过来!”
不要,乐殊直起身看着他,嘴巴好臭,好恶心。他只能使劲哈气,又弯腰把地面的泥灰砂石聚拢在一起,双手捧起一抔朝嘴里塞。
不能吃下去,乐殊看过有书写吞沙自杀的,沙子吞多了会死人。
乐殊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乐殊想告诉别人那些他看到的东西,如梦魇一般折磨乐殊的前世。
老男人缓了气,抬头瞪着小孩儿。
乐殊拼命后退一边吐嘴里的砂石,“你个小精神病,还会吃沙子了哈,老子让你吃!”乐殊看到他冲出房间,很快又折回来,手上提着塑料桶。
乐殊远远瞥到里面建筑用的河沙,乐殊扶着墙站起来,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他往远远离男人的方向退去,但身上的疼痛阻碍了步伐。
男人把一桶沙扔到乐殊面前,面红耳赤:“吃啊,小贱/货,你他妈吃啊,老子让你吃个饱!”他攥住乐殊的衣领,小孩儿被迫仰头。老男人的手掌宽阔,所以一把抓起的海砂也特别多。
顿时乐殊口里包满这些摩擦口腔内壁的细小颗粒物,男人的动作却未停下来,乐殊只能吞咽它们,胸腔像是火在灼烧,喉咙炽热的痛。
他感觉到呼吸道里都是黏附的沙粒,让人难以正常呼吸。
乐殊拼命摇头抗拒,只换得对方一把抓起他扔到床上。乐殊快速吐掉这些灰色的填塞物,睁大眼睛目睹男人逼近,狰狞的笑像要将他剥皮拆骨般。
乐殊猛地起身,滚到地上,用力将额头砸向地面。
大脑遭受到猛烈的撞击致使乐殊极度晕眩,就像刺耳的铃声抵拢耳畔响起,那些杂乱无章的音节通过耳道拥挤着朝脑仁刺去,一片混乱搅得乐殊的头剧痛。
乐殊仿佛又看到虚渺的前世,看到被玄黑包裹的上位者身居高位,自称寡人,他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的话语却令人入坠冰窟。
断趾之刑。
锋利的斧头在空中划下一道光亮,乐殊眼睁睁看着十个脚趾头被生生砍断,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混沌的场景染上记忆犹新的殷红,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乐殊像绝望的野兽一般嚎叫。
小孩儿明明都声嘶力竭,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在吼叫,可没人能听不到。
乐殊疯狂的挥舞尚且自由的双臂想抓住什么,那感觉如此清晰。有人钳制了双腕,像烙铁在灼烧,皮肉拉扯,小孩儿却只能大汗淋漓来承受这一切。
阖上眼帘,乐殊想着这是前世吗?
“精神病!你再他妈叫大声点啊!”难听的公鸭嗓将幕布撕破。
小孩儿却感到了轻松,微微勾起唇角。相比之下,他更厌恶那些折磨人的前世。
“爸爸……”
乐殊在狂乱的风暴中像只无力自控的小船晃来晃去,摇摆不定,身体在燃烧。
他能够感觉到身上的人正扯掉他衣不蔽体的褴褛,胸前像被电钻刺穿,心脏为之狠狠颤栗。
火热的铁楔贯入躯体,好痛。乐殊闭上眼睛,温热的血液从额角下滑。他的动作很粗暴,至少乐殊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每次结束之后,乐殊都走不了路,会流很多血。
然后他把关在离厕所不远的草料房里,恶心的味道让乐殊难以入眠。
真想有个巨大的胃,小孩儿默默地想,这样就能把它们全部吞下去。然后他就闻不到其中的臭味,然后可以嚼些草叶来缓解滞留在口腔中的臭气。
乐殊靠近草垛中,为什么他没有呢?为什么要像别人一样只有这么弱小的身体?
漆黑的夜里乐殊合眼躺平,双手放在胸前,他看过电视剧里平和的尸体都是这样安详而静谧的睡着。
安详而静谧。
哥哥回来了,他在草料房找到乐殊的时候,小孩儿正在蹲在那儿数地上的蚂蚁。
“……二十五……”乐殊点到队列末那只最小的,眯起眼睛寻找是否有疏漏。
“乐殊!”他推开紧闭两天的门,乐殊饿得饥肠辘辘,抬头看他:“哥哥……”他在城里做电焊,两手上有极粗厚的老茧,每次摸在乐殊身上时都很不舒服,摩擦的质感让乐殊想要呕吐。
但他比父亲要好些,不会把乐殊弄得跑到草丛里去吐血。
他走过来一把拉起乐殊,把小孩儿抱进怀里,他还穿着蓝灰色的工作制服,发霉生锈的金属味散发出难闻的腥臭,乐殊不会反抗他,没有力气了。
他很饿,“哥哥,我饿……”乐殊把脑袋埋进青年怀里小声说。乐殊不希望他这个时候做那些事情,他实在疲于再应付。
但令乐殊差异的,哥哥说:“我带你去吃饭。”
真奇怪,小孩儿心想,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哥哥这次理解错了?
为什么他理解错了乐殊却还是对他的答案感到高兴?
终于喝上了白米粥,冷的,却让他心里隐隐发热,泪珠子顺着侧脸滚落到稀粥里。乐殊大口吞咽起来,这小孩儿不会用筷子。
在他看来,那种几个手指交叉以很纠结的姿势握住并控制两根光滑的细棒是件相当复杂的事情。而他周围的人对于不会用竹筷这件事不少讥诮鄙夷,没关系,不会就是不会,复杂而非必要的东西为什么非要会不可?
“乐殊,你想不想去上高中?”哥哥撑着下巴看他,乐殊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仰头问:“高中?初中毕业不应该是上其中或者再中吗?初次对应其次或再次。”
“笨蛋,”哥哥笑着揉他脑袋,“你们老师没告诉你那叫高中吗?”
“上课不就是端端正正坐那里吗?为什么非得听那些大人说话?他们讨厌他,他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要讨厌精神病呢?”
“你从来不听课吗?”哥哥诧异地看着乐殊。
小孩儿点头:“快要放假前几天偶尔听过几次,否则他们要让他站到那个教室外面,然后有人来打他,乐殊不想挨打。”
乐殊害怕他的哥哥不懂,于是指手画脚在身上挨过打的各处比画着。
哥哥一把抓住乐殊的手腕,巨大的钳制力令他忍不住轻嘶出声,冷汗从头顶冒出来。
老男人用他的皮带捆过的手腕红痕未消,他看着乐殊的眼睛,手越握越紧,凝视半晌,“那你怎么全科及格的?乐殊,”他皱眉,怀疑似的打量小孩儿,“你真的是精神病吗?”
乐殊吃痛,抬脚踢他,“哥哥……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是怀疑?“及格……乐殊想想,好像是个分数,哥哥……哥哥……痛……”
然而高大的青年只是坐在那儿全然不在意小孩儿的攻击。
为什么,这么弱小无力?
“乐殊,”他双手将扯进怀抱里,捏住乐殊的脸,逼小孩儿同他直视。
乐殊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我再问一遍,你是怎么考出那些分数来的?甚至数学单科全班最高,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被质问的人垂首,肩膀因恐惧而剧烈耸动,乐殊拼命摇头:“哥哥……哥哥……我不知道,那个分怎么了?和精神病有什么关系吗?”
“……你……”他猛地甩乐殊一耳光。
乐殊不明所以,四肢不停挣扎违抗,他想要离他远点,“他妈的,你个小怪物!乐殊,老子不跟你追究那些事,你最好不要骗我们,否则你就等着被弄死吧!”
小孩儿好像有些懂了,对于他们而言,他是精神病和考试及格不应该被联系在一起,是这样吗?为什么?
乐殊仍旧茫然地望向他,面前的人突然抓起乐殊的衣领将他砸到地上。要爬起来,小孩儿这么想着,身体却不能动。
哥哥狠狠对着乐殊补上几脚,小孩儿的腹部被他踢中,刚喝下尚未来得及消化的粥顷刻一股脑儿吐出来,肠胃绞在一起,胃液和着酸水从嘴里流出。
恍惚间看到黄绿军装的人叫嚣着,手中的刺刀朝乐殊砍下来。他躺在地上捂着受伤流血的肚子,叫骂着乐殊听不懂的语言。
炮响轰鸣,那场灾难的背景是无尽的尘烟,烽火早已弥散,乐殊在哭着,仍然发不出声音。
合上眼睛是最好的解救方法。
“乐殊,你别给老子装死!你他妈去不去上高中!”是哥哥的声音,高中?我去,别打了,求你。
乐殊瞪大眼仰视他,拼命点头,蜷缩成一团:“我去。”
“……”小孩儿想了想,认真对上他的眼睛又悄声问,“可以离爸爸远点吗?”
哥哥怔愣,随即放声大笑:“会的会的,你会过着很享受的日子!”
乐殊全身痉挛,不敢放松,紧阖双眼:“我去……哥哥……我去。”
那天晚上父亲和哥哥在小孩儿面前吵了一架。老男人指着小孩儿问青年:“这个贱/货迷住你了?”
哥哥冷冷地看着乐殊,哼了一声说:“反正我要带他去上高中,而且乐殊的成绩又不要你拿高额学费!爸,”哥哥的脸色黑的可怕,指着小孩儿。
乐殊抱着双膝缩在角落生怕他们两个一起打他,“你才是迷上这种小孩的□□了吧,你跟旁边那恶心大婶的事,真以为我不晓得吗?”
为什么这些事都可以吵起来呢?讨厌一个人不是该离得远远的吗?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放我走?
为什么?头好痛……
“A中后天就开学了,我已经帮他联系好了,爸,您就好好养老吧!”
迷迷糊糊间小孩儿昏倒过去,他受不了这种嘈杂声,他的身体接受不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