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覃浩，你站住。”覃浩在前面大踏步地走，听到我叫他，转过头不耐烦地拧眉看我。
“许依依，你是不是有病？”他等到我走到跟前，伸出手指使劲点点我的脑袋，“我爱苏沐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那么大方地承认对苏沐沐的爱意，让我心里狠狠一痛，因为他不爱我，也因为，“覃浩，你知不知道，苏沐沐享受你的好的同时，还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
覃浩看着我，眼里全是失望，好像面前的人不是那个他认识的许依依，“我知道，可我还是爱她。”
“覃浩，你怎么这么贱？”我为了你失去一贯冷静，为了你容忍苏沐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为了你对苏沐沐大吼大叫，甚至让你成为了我的弱点，哪怕苏沐沐轻轻一刺都能让我痛不欲生，可是到最后你告诉我，就算苏沐沐和别人睡了，就算苏沐沐一直在利用你，你也还是爱她。覃浩，你置我于何地？我开了口，终于带了哽咽，“可为什么覃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比你还贱？”
覃浩轻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将我拥入怀中，“依依，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
我的眼泪迷了眼，泪眼朦胧中覃浩的脸突然与某个人重合。眉眼清隽，面如冠玉，许哲你怎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呢？
那天在覃浩的怀抱里，我却想起了许哲。我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彻底看清，苏沐沐就怒气冲冲地找到了我。
“许依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苏沐沐一出现抬手就想给我巴掌，我捏住她的手，彻底冷了脸色。
苏沐沐挣扎不停，我手中加了力气，她便不敢再动。看着她疼得流汗的模样，我忽然就想笑：“苏沐沐，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傻逼？”
听到我这么说，苏沐沐愣了下，然后笑得几近癫狂，“许依依，难道你不觉得你是傻逼吗？”
“苏沐沐，我从前忍你让你，不是我傻，而是因为你是覃浩喜欢的人。”我长叹了一口气儿，“更何况，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从前你做得那些事，我都可以觉得你只是一时冲动，包括你在课堂上读出那封信。苏沐沐，我可以允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可是，你他妈为什么要去伤害覃浩？”到最后，我的声音不受我控制变得歇斯底里。
苏沐沐，我可以允许你肆意伤害我，大不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践踏覃浩捧上来献给你的那颗真心？我用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你却随便伤害，我有多嫉妒多恨你知道吗？
苏沐沐听着我的话，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到带了刺骨的寒，她像是被什么刺激了，疯狂地大笑：“许依依，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和覃浩之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对，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没你那么冰清玉洁。可许依依我告诉你，别说我只是和墨正文睡了，就算我把这世界上的男人睡了个遍，覃浩他还是一样会爱我这个□□。”
我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凄凉，苏沐沐的话让我根本无法反驳。
她见我没吭声，眼神里带了我非常熟悉的得意：“许依依，你最好好自为之。不然，这辈子你就别想让覃浩和你说一句话。”
我依旧安静地看着她，心里恍惚，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人真的是那个在雨天先送我回家笑得温柔好看的苏沐沐吗？
苏沐沐也没再说下去，她使劲甩开了我的手，轻蔑地甩门离开。
从那天开始，苏沐沐再怎么挑衅我我都没搭理过她。我想在她最得意的时候给予她最狠一击，我开始狂追覃浩。
高中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情窦初开，青春的荷尔蒙散发着清新迷人的味道。那个时候，我们总是羞涩地在宿舍谈论，哪个男生长得最帅，哪个女生长得最漂亮。对不起和我爱你在拥抱与转身之间辗转，泪水和欢笑不停交替。
可是，这样的时光太好，好到像是瞬间就一晃而过。
我和苏沐沐的事情并没有影响我对学习的态度，所以当我褪去一身校服走进考场，在仓促无措的学生中显得格外的淡定与从容。
考完最后一场，放下笔的那一刻，我的手不停地地轻颤。
就这样吧，我用最美好的姿态为自己的青春填好了满意地答卷。苏沐沐，我只希望，你对得起你的三年荒唐，别在大学和我遇见。
我追了三年覃浩，他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态度。我也从开始的热情，渐渐变得麻木。到最后，我觉得更像是一种习惯，对他的爱被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磨灭的几乎所剩无几。
许哲在我填报志愿的时候打来了电话，他说：“许依依，你来S大吗？”
我想了很久，那一刻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喜悦，就好像我这三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
见我答应，许哲很开心。他沉默了很久，而后开口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依依，我毕业典礼你能来吗？”
“肯定得去啊，正好我想提前参观大学。”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信誓旦旦的模样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肯定这种事，除却不可抗力之外，在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比比皆是。
覃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周六，我正在收拾去S大地行李。
我从来没有听过覃浩那么绝望和了无生气的声音，他说：“许依依，苏沐沐和墨天在一起了。为了，为了出国。”
他的话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我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苏沐沐，我以前果然是小瞧你了。也是从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豁出去了之后，可以将自尊和脸皮通通抛弃，原来这个人是真的可以无敌的。
覃浩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说：“依依，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
也许我爱他爱成了一种习惯，犯贱也跟着成了一种习惯。那时的我明明知道他是利用，可是为着他那一刻的需要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到酒吧的时候，覃浩已经趴在吧台睡着了。我付了钱，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了覃浩。
覃浩一米八几的个子，分量很足，背在身上的感觉的确像全世界都在我身上。覃浩的模样没办法回家，而我身上的钱也没带够。我只能颤颤巍巍的背着他来了我们那时候的小学。
小学门卫还是从前那个，见是我也没拦。我将覃浩放在了校园里的长椅上，看着他还算好看的脸，我感觉很茫然。然后，那股儿茫然在他一声又一声的恳求中，化成了心酸。酸气直冲鼻头，眼睛也跟着酸了。
覃浩一觉睡起来已经是半夜了，他刚刚睡醒的眼里卸下了所有，只剩了茫然和脆弱。
“依依！”那是我第一次见覃浩哭，他看着我，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眼泪就那样一颗又一颗地滚落。他说：“依依，我贱够了。”他说：“依依，我不想爱苏沐沐了。”
最后，他说：“许依依，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刻，我并没有终于的感觉，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覃浩，你确定吗？”
他抱住我，浑身颤抖，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坚定：“我确定。”
“那就在一起吧！”我也开始颤抖，回抱住他。闭上眼，我看到了那个笑得好看的人，他的眼里有浓浓的数不尽的悲伤。
和覃浩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他牵了我的手，去见了覃父覃母。
覃妈妈很开心，她那张已经有皱纹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眼泪，嘴里不停地重复：“依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
十三岁的覃夜已经比我高了一头，听到我和覃浩在一起的消息，他依旧像从前那样在我面前撅了嘴，不高兴地开口：“依依，我不喜欢你和我哥哥在一起，我不喜欢他。”
覃浩对覃夜的态度一向很冷淡，小孩子一向很敏感，所以覃夜也不喜欢覃浩。
“覃夜，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哥哥的，所以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开心吗？安慰完覃夜我扪心自问，应该是开心的吧，毕竟我爱了覃浩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我连牵起嘴角笑都觉得勉强呢？
覃妈妈拉着我聊了很多覃夜的事，一直到很晚才让覃浩送我回去。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覃浩突然吻住了我，他的吻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儿，我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身后。
覃浩身后的黑暗里，许哲安静地站着，他的眼里是数不尽的绝望和哀伤，过了会儿，他决绝地转身就走。
“许哲！”我推开面前的覃浩大叫。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无比地慌张，就好像如果我不能让许哲停下，他就会一步一步地走出我的生命。
失去许哲，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许哲。当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浮现时，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攥着撕成了两半，痛得我快要窒息。
许哲听到我的呼喊，转过了身看着我。我告诉覃浩我有事，就匆匆赶了过去。
“许哲，对不起。”我几大步快跑到他身边，微微低头绞着衣角小心翼翼地道歉。
“唉~”许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许依依，别再给我错觉了。”
我抬头诧异地看他，他的眼睛里有泪，可是还是笑得温暖好看，他说，“许依依，恭喜你美梦成真，也祝你幸福。”
然后他拿下了手离开，这次不管我怎样呼喊他都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