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贝拉和我(1 / 1)
我的确是个白痴!白痴!
用光了毕生的勇气,我拔腿就跑,没有看到三个沃尔图里领导人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
简和亚力克露出奇怪的表情,入口处的德米特里惊讶地看着我,我害羞而又恐慌地飞奔到前台,吉安娜差点被我吓到,我终于跑到卡莱尔身边。
卡莱尔一把扯住我,把我拉进眼前打开的电梯里。
“你感觉如何?”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而我压根不敢看他。
“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我竟然会喜欢上无数次在梦里杀死自己的凶手,一个渴望我血液的吸血鬼,一个囚禁我的劫犯。我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了吗?还仅仅因为我就是个受虐狂或疯子?
更愚蠢的是,我还向阿罗做了最后的告白。
我们走到外面,我看到有些陌生的喷泉,阳光刺得我的眼睛有些张不开。卡莱尔给我带上一顶帽子,他也带上了一顶帽子。
远处开过来一辆车,爱德华从里面钻出来冲我打招呼,我喜极而泣,激动地冲他挥手。
“现在是……到底过了多久。” 我问出这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寒假结束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我没想到时间才过去一个月,我以为会更长。“我希望查理为我请假了。”
这算是一个笑话吧?
“埃斯梅帮我们都请了假。”
“谢谢。谢谢你们来救我。”
爱德华开着车冲我抱怨:“天哪,伊莎贝尔,你真是惹麻烦的高手,闲逛撞见我们狩猎,度假还能被沃尔图里抓走。”更多的是教训,我想。
我羞愧地低下头。
想到什么,我紧张地开口:“你们是怎么对查理解释的?”
“爱丽丝用你的邮箱告诉他,你想要在意大利再玩些时间。”
松了一口气,我安静地坐在后座上。
乘了两班飞机,我们到达天使港,罗莎莉开着红色的车来接我们,她先把我们都带到卡伦家,我虽然很想见到查理,还有也许已经来到福克斯的贝拉,但我知道一场□□会正等着我,所以我没有抗议地下了车,来到卡伦家的客厅。
埃斯梅,爱丽丝,贾斯帕,埃美特正在沙发上等着我们。
我坐在一张沙发上,卡伦们坐在对面。
埃斯梅担心地询问我在那里的情况,我告诉她一切都好,除了晒不到太阳。爱德华在旁边插嘴:“见鬼!你就像一只羊进了狼窟,哪来的一切都好?”
罗莎莉冷冷地骂着我:“你脑袋里都是浆糊吗?你难道不会在去之前看看沃尔泰拉的资料?那里有很多吸血鬼的传说!”
爱丽丝忧虑地看着我:“看到你留的纸条后,我就害怕你会遇到他们。然后我就看见了你被咬的画面。”
埃美特捏了捏拳头:“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贾斯帕叹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幸运。”
卡莱尔拿出一些水果和面包递给我:“你真是我见过最不省心的孩子。”
我的头埋得越来越低。
最后卡伦们一致决定,我必须时刻跟着他们,去哪里要向他们汇报。出于愧疚、感动等等原因,我签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
我换下身上复古的白色丝绸长裙,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选择扔掉它。我换上牛仔裤、衬衫和夹克。爱丽丝送我回家,我和她道别,她给了我一个行李箱,让我能够更像一个刚从意大利回来的人。
走到家里,我看到多了一辆褪色的红色卡车,我走进去,看见查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查理激动地站起来,我走过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他又变得不好意思了,我放开查理,他问我:“我还以为你想再多翘几天课,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想起在沃尔图里的一切,恍若隔世。
“爸爸,我好想你。”
他顿时说不出别的话了。
一个棕发女孩从楼上走下来,那么青涩,那么可爱,那是我的姐姐,贝拉!我们抱在一起,“天哪!你怎么能不提前告诉我!”
查理放我们两个女孩子去说悄悄话。
贝拉带我去房间:“我猜接下来我们将要睡在一起了。”
“不!如果我做恶梦的话……”
贝拉安抚我,“嘿!这没事的,有人陪着你会更好,就像妈妈陪着你一样。”
“好吧,我未来的抱枕。“
“希望你能喜欢。”
我将那件白裙挂进自己的衣柜,它立即把我的其他衣服衬得粗俗不堪,我抚过它丝滑的褶皱裙摆,合上衣柜的木门。
第二天,贝拉开着她的回家礼物载我去学校。
中午的时候,我走进食堂,贝拉冲我招手,希望我坐在旁边,但我找不到她身边的空位,于是只能对她挥手,照旧坐到卡伦那边。
爱德华坐在我旁边,他帮我打了一份食物,我看着满满的一盘,“你是认真的吗?”
相比我的,其他人的餐盘显得特别少。
爱丽丝看着我摇摇头:“你应该多吃点,贝尔。”
罗莎莉挑剔地看了我一样:“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
她旁边的埃美特附和:“你苍白得就像我们。”
我吃下爱德华给我准备的特餐,心中却笼罩着一层沃尔图里的阴影。
终于一天,我忍不住询问卡莱尔,这个曾经沃尔图里的一员。“为什么阿罗没有杀死我呢,我无数次地梦到过。”我告诉卡莱尔关于我恶梦的事情。
“他总是喜欢收集各种能力的卫士,当他触碰你时,就能读到你所有的想法,他看到了你的预知梦……阿罗最渴望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
“可他也没有将我转换成吸血鬼。”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已经从那里逃了出来,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阿罗的歌者,贝尔,你的血液虽然能让他发狂,但也能让他更加强大。”卡莱尔看着我,像是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感到一阵羞耻,压下了自己最后两个疑问。阿罗不需要触碰就能读到我的心,但这更可能是因为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白痴。
“你梦到他杀了你,无数次……他囚禁了你……”黄色地灯光衬得卡莱尔的眼睛有些悲伤,我偏过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怎么还能喜欢上他。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如果他这么需要我,为什么会放任卡莱尔带走我。为什么我知道了这么多吸血鬼的秘密,沃尔图里仍旧选择放过我。
我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见鬼!我是在为此而难过吗?
卡莱尔叫住我:“贝尔,阿罗有一个伴侣,她的名字是苏佩希亚。”
羞愧与悲伤同时填满了我的心脏。
我想起阿罗最后的话语,让卡莱尔照顾好他的苏佩希亚。那是谁?也生活在福克斯吗?在卡伦领地附近吗?
他会来接苏佩希亚……他的伴侣……
阿罗会来福克斯吗
我从自己笨拙而愚昧的爱情中体会到的第一种感觉是,难过。
回到家,我把沃尔图里留给我最后的纪念——那条长裙,塞进了箱子里。
苏佩希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在睡梦中想象着她的样子。
我想起我离开前,阿罗的低语。
红眼的野兽扑倒我,我第一次没有感到恐惧,甚至为他的亲近而欣喜。可是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捕猎者矫健地从我身上跳起来,在离去前他给了我最后一个注视,然后迅速隐于黑暗。
我睁开眼,看到贝拉沉沉地睡在我旁边。躺在双人床上,我竟然开始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真实,我回到福克斯,却开始想念沃尔图里,那个困住我的房间,美丽的钢琴赛琳娜,放在墙角的画架,那些美丽不友善的吸血鬼卫士,还有……阿罗,都是阿罗……
我不知道是爱德华听到了我的心声,还是卡莱尔提起过,再也没有人对我说起意大利的事情。而爱德华却请假不见了。
我很惊讶这和贝拉有关。
“爱德华说那个女孩的血液很吸引他。”爱丽丝这样告诉我,她撑着伞,走在我旁边。
“贝拉是爱德华的歌者?”她好奇地将头偏向我。
我告诉她所有我知道的关于歌者的一切。
爱德华想要逃离这如此引诱他的血液,阿罗却选择囚禁我,但最终我不再有利用价值,他选择放我离开。
每当我发现自己和家人们有相似的地方,我都会感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羁绊,这让我觉得我并不是局外人。但这件事显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唾弃自己心中那些轻微的喜悦。
我想要帮卡伦们向贝拉隐瞒真相,可是贝拉还是产生了更多疑问。
我想起了曾经梦到过关于贝拉的梦,隐约觉有着预感,也许她终究会被牵扯进来,我无法不为此而担忧。
梦里面,我不再梦到捕猎者或杀人犯,他似乎褪去了以往所有的面具和伪装,在这里,他只是阿罗。
他对着我微笑,温柔地如同我的爱人。
我忘记了他曾经也是这样地杀死我,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这梦幻美妙的一刻。
我仿佛回到了沃尔图里。
阿罗执起我的手,他带我走出那个房间,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四周的吸血鬼凶恶地紧盯着我。
可他正如此深情地注视着我,让我抛下恐惧和怯意。
我跟着阿罗。
我看到沃尔图里,这不再是一座华丽的古堡,而是一段历史,我用阿罗的视角注视着这座属于他的王国,它是活着的。
我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情怀,沃尔图里,它是我的孩子,我仿佛能看到它脆弱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它蹒跚地学步,它倔强地生长,最终,它成长为一个伟岸的庞然大物。他人崇拜沃尔图里,敬畏沃尔图里,尊它为王,可是它仍旧是我的孩子。
我心爱的孩子。
阳光照到我身上,我发现这里已经是塔顶的阳台。巨大的时钟在我和阿罗的脚下。我向下看去,俯视到整个沃尔图里。
我看到它,美丽得如同神境。
然后,我看到阿罗,俊美得如同神祗,阳光落在他身上,摔成碎金,将他镀成天神阿波罗。
他鲜红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爱意,他看着我,仿佛看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我感受到一阵灼热,也许会融化在阳光下。直到我听到阿罗优美动人的声音。
“苏佩希亚……”
冰刃刺进我的心脏,我猛地惊醒过来。
这里是福克斯,查理的房子,我和贝拉的房间。
这里不是沃尔图里。
我不知道自己在为此庆幸还是遗憾。
贝拉被我弄醒,她担忧地看着我:“又一个恶梦?”
我无法回答,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
她搂住我,生涩地学着蕾妮的样子安慰我,我们相拥在一起,又陷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