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甜颜蜜遇 > 35 医患之交

35 医患之交(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错体冤家 斗气俏冤家 妒妇的情人戒 断情 恶公子 恶龙劣传 恶魔伯爵 贵公子 荷月美人 黑道夫人

黑色的江水犹如地府中汹涌的暗河,尖利的笑着要把那女子的身体带入万劫之渊。

骇骄跨着青犀,站在那怪石兀立的高处,见状心头一紧,正欲飞跃而下,跳入江中。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大哥。”

骇骄回头。

二弟?

二弟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离开这里!”他对着骅骄大声命令道

骅骄的脸色惨白,却带着坦然的淡笑,他站入江边浅水之处,衣袍已被江水染黑。

“大哥,你我兄弟缘分已尽,我走了。”

“站住!”骇骄心中有些惊慌,可依旧带着往昔不可违抗之语意,“立刻回去!”

可是骅骄摇了摇头,无奈的翘了翘唇:“不,大哥,这次不行。我得走了,你给我的一切,我全都还给你,恬甜,也是……”

骅骄最后的一句话提醒了骇骄,他急忙看向江中,只见恬甜的身子在黑涛中忽隐忽现,就快湮没。

骇骄再也顾不得和骅骄说些什么,便跳入江中,只是在入江的那一瞬间,居然撇到骅骄也一同扑入江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疯了吗?

骇骄想要喝斥二弟,可汹涌的江水淹没着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出声。

他只得一边顺着河水飘流,一边奋力往恬甜的那处游去。可那奔腾的河流根本容不得他恣意反抗,只是驽着他的身子往那些锋利而险恶的暗礁上碰撞,尖锐的岩角犹如刀片割破他的肌肤,斩裂他的骨骼,钻心的痛从他的骨髓一直蔓延到全身。

可是,不能放弃,不能让她被带走,不能!

他可以放弃他自己,他可以让江水把他带走,可是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哪怕是用他自己的性命来做交换!

似乎神明也被他的执着感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骇骄在激流之中总算摸到了一只透凉而软绵绵的手。

是她的手!

他忙用尽全身力量把那只手往自己的身边拉,可那黑色的河水立刻卷起千层浪花,仿佛拧成万股绳索,缠于她的身体,怒吼着要把她裹着拖回去。

骇骄在那一刻,毫无知觉的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双臂拉着恬甜的手腕,臂上青筋崩裂,竟然从江中站立,借着水流之反力,把恬甜拉出了水面。

那湿漉漉的秀发贴在那已经完全僵硬的身体上面,全身都惨白得犹如午夜的银月,骇骄抱过这几乎没有生命力的身子,禁不住激动得犹如秋叶般的战栗。

可就在他以为可以胜利回师之时,不远处竟然飘过骅骄的身体,扁舟一般随波逐流,却安详的闭着眉目。

二弟!

骇骄那时想要唤醒那安然入睡的骅骄,可是张口,竟然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那黑色的河水浸入他的口中,已经犹如一只狞笑的利爪掐住了他的咽喉。

想要同时去抓二弟,可怀中的恬甜立刻又被江水拖开。于是又转身抱紧不可放弃之人。

再回头,骅骄已然在颠簸的江面上越飘越远。

伸手,却又再度转身。

无法左右皆顾,无法两面成全。要保住恬甜,就得牺牲骅骄。要救得骅骄,就得放弃恬甜!矛盾犹如双刃之刀在心中割得血肉模糊。

可是,就算骅骄是死,也绝对不可让他的尸首落入敌国之手。就是死,他也得死在绸朝,也得死在青府!

不能,绝对不能!

骇骄深吸一口气,抱紧恬甜,又再次往骅骄所飘的方向游去。

突然,江中激起一股漩涡,从脚下那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仿有旋风盘转,自下而上缠绕他的身体。骇骄惊得一跳,跃出江面。

正暗自庆幸,可猛然低头一看,怀中早已空空如也。

慌忙转身,左右急看。

那先前奔逝不息的江水已经慢慢平静,映着明月如盘,似不再流动。

可是,没有恬甜,没有骅骄,什么都没有,连脚下那种荡漾的水感也不复存在。再低头一看,何时自己已身处荒原,脚下黄沙之土平如玉面,硬如坚石。

骇骄摸着自己那再也无法发声的咽喉,垂头怔怔地盯着千古不变的黄土,颓然地、惊呆地,慢慢跪倒在地,激起重重尘土飞扬。

枉我自称一世英雄无人能敌,枉我常年狂妄沙场目空一切,枉我攻城无数战功显赫,枉我手中重权翻云覆雨……

最后,什么也抓不住。

恬甜,骅骄,谁也救不了……

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之伤,从未有过如此的锥心痛楚,骇骄反手摸到了自己的华焱,早已心如死灰……

可是黑暗之中突然有明光突显,华焱在他手心,犹如脉博跳动般颤抖了一下。骇骄不由一愣,再握紧兵器,发觉手中已然多了一只手。

回头一望,就如溺水之人获救般的从噩梦中惊醒。

骇骄猛然起身,第一时间看向榻上之人。

微弱的油灯下,那俯身躺在床上的女子,气息依然微弱,眉目依旧紧闭。可是,骇骄看了看那一直被握在他手中无力垂下的手。

没错,不会有错的,那手刚才轻微的动了一动。

骅骄心中立刻涌起说不清的惊喜,多天来压力与梦魇带来的疲累一扫而空。

十四天了,整整十四天,他一直不敢确定她是否会活下来。他几乎未能阖眼的一直守着她,为她疗伤驱毒,撬开她的牙齿灌她米水。十四天,她未皱过一丁点眉头,未重重的呼吸过一次,未动过一下睫毛,甚至连□□也未曾有过,如一具早已陨落的尸首般任他摆布,如果不是每每摸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那冰冷僵硬的身体几乎数次要让骇骄怀疑她早没了生命。

闇墨音对她所用之毒,认识多年来头一次出现。其毒性远远胜过年幼时对舅舅所用之毒,也强于那次焚城交手反噬之毒。

而刀伤纵贯其后背,毒浸心脉,誓要灭杀其意之决绝,也令骇骄惊叹凶手之恶。

可是,就在刚才,她的指尖动了一动,她动了,她终于有希望活下来。

骇骄的内心就如久旱的荒漠侯来了千年的第一滴雨,整个世界都刹时满是欢欣的喜悦。

他掀开恬甜背上轻薄的丝被,把覆盖其上的黄色药纱取下,先用膏药轻轻的洒在那红肿翻裂的伤口上,再重新用新的纱布覆盖,怕淤毒无法退散,不敢用上太大的力,也不能将其包裹,只能就这样轻轻覆盖。还好她没有知觉也无法动弹,不会因疼痛而辗转,那些伤口边缘已经开始结痂,最里的伤也有愈合的迹象。

他铺开插满银针的绒布,从她的后颈开始,双臂,腰侧,双腿以至双足都的重要穴位都扎入银针。每日重复不断的针灸,然后将双手隔着药纱放在她的背脊之上。

从脾俞到圣俞,五脏之重穴,皆无法扎针,只有用内力真气为她打通经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取下她全身上下的针,将她翻身过来,揽住她的后颈以防她的后背压到床面。最后,才是面部头顶之穴的针灸。

在这十四个日夜里,骇骄也曾怀疑过自己的疗伤之法是否正确。就算熟读医术,可是面对未曾见过的毒,他还是不敢贸然下手。

可是,不治,她是死。治,她有活之机遇。

而事到如今,当他把银针扎入她额头的攒足之时,看到她睫毛不自觉的抖了抖,他总算确认,他并没有走错。

从营帐中出来,骇骄抬头望着秋末沉寂的夜空。

萦绕心头的梦魇,它总是会慢慢过去的。

恬甜从第一次手指微动开始,迅速的恢复到了一名正常伤员的状态。

之前她全身冰凉几乎没有体温,这之后又开始不休不止的高烧。她开始不论白天黑夜的□□,有时候还会轻声的哭起来。偶尔迸发出一两个字,除了喊“痛”还是喊“痛”。

骇骄总是一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重复着治疗的同时,几乎从不松开那按着她手腕脉搏的食指。

第十八天,她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胡话。

第二十天的时候,她的脉象奇迹般的恢复了平稳。

第二十一天,她睁开了眼睛。

二十一天的生死挣扎,让恬甜差点彻底推翻了自己以往坚定的无神论观。

恬甜最初也以为人死了就是灰飞烟灭无知无感,但那种认知在她被扔进地狱之前的天真幻想。不过从冰寒的河水到火烧的地狱,其实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转换。

恬甜幻觉自己在无边黑暗中被人架在了一根滚烫的木柱之上,脚下身边全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疯狂的火苗舔舐着她的皮肤,融化着她的骨骼。更可怖的是她并未被绑在柱子上,可是却黏在上面无法脱身。柱子上全是尖利的刺刀,扎透她的胸骨,刀尖刺刺布满心口,那火烧火燎的痛和刀割刀穿的痛让她简直生不如死。

偶尔天也会降下雨露,恬甜仰起头,任雨滴打在自己的额头和脸颊上。

“再多一点,多下点……多下点……”她心急的乞求着,但是雨总是很快就停了,杯水车薪这个成语在再次猛烈燃烧的大火中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可是后来,慢慢的,不知从何时开始,火势渐渐小了下去,雨虽然不再下了,但天渐渐的有了明亮的色彩,大地之上开始有青葱绿草出芽。

“上帝创造世界需要七天,现在他总算完工了……”恬甜就在这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中,睁开了眼睛

这是第二十一天的夜里。

恬甜睁开几乎已经习惯性合拢的眼皮,像是拉开生锈的劣质拉链。努力睁了睁,眼前有灯光朦胧的一圈圈晕过来。

然后有什么影子当住了那光,恬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想挥手刨开那黑影,一动手臂,痛得“哇”的一声尖叫。

“好痛!”刚叫完这句话,就发现因为开口用力过度而导致疼痛加剧,于是立刻咬牙消声。

那黑影沉了下去,恬甜往下看,只看到床面上的丝缎,她感到很累很口渴,整整一片后背里好像有欢快的豆子在噼里啪啦的爆炒,每嘭的跳一下,都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她迅速的没有力气再去关注什么,又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恬甜这一次知道自己是睡着了,但是她睡得很不安稳,老是要惊厥般的醒过来,然后在要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又陷入昏睡。

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那宽大的手心让她在焦躁之中稍稍有些安心,可是恬甜没半点精力动用思维去猜想那是谁的手,她只是微微的动了动唇,用细小的喉音说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你。”

直到又什么温暖的流质被灌入她的口中,她才再度清醒过来。恬甜被这毫无预兆的流液呛了一口,吞不下也吐不出,胸口立刻像被千斤重石压迫般的疼痛起来。一只手立刻摸到她的心口上,暖暖地轻柔地,让这痉挛立刻减轻了下去。

恬甜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将……军……”很想把后面的大人二字吐出来,但心悸和喘息还是让她最终放弃了。

将军和过去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是扶着她的后颈,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恬甜往心口上瞄了瞄,自己盖着丝被呢,将军的手是从旁里伸进来摸着她的心口。

恬甜闭了一下眼,缓了口气,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不由一个全身抽搐,又疼得冷汗直流。

可是她没管这痛到底有多剧烈,而是拧着眉,用全身所有的气息急急的问将军道:“小璨呢!?”

问完这话,她就痛得晕了过去。

恬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之前那种混混沌沌的思维状态里脱离了出来。

“大人,”她匍匐在床面上,尽量轻声的问话,以免气息不稳和疼痛加剧,“小璨在哪里?”

没有回答,没有声响,她背上的丝被被人往上拉了拉。

泪水从恬甜的眼角流下来,浸湿床面。

“大人,告诉我好吗?”她忍着心中压抑的难过和悲伤,再一次问道

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这次,连丝被也没有再动。

恬甜不想整日的流泪,但是除了流泪她找不到任何事情做。因为她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动弹,甚至连吃东西都需要别人伺候。

她只能喝有点微咸的清粥,还有苦得令人作呕的中药。而且,是不停反复的轮流喝。

将军没有骅骄唐僧念经似的耐烦心,他压根就不说话,只会冷视着你;更没有骅骄你一口我一口的柔情蜜意,他只会把药碗递到你的唇边,指尖轻轻的捏捏你的下颌,逼得你想不开口都难。最多在你呛到呕吐之时按摩一下你的肩膀。

更郁闷的是恬甜虽然觉得生无意义,但还是可悲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现在没有任性的本钱,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虚伪的情义……

醒来第三天,被抱起来喝药的时候,恬甜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的。

营帐里只有将军一个人,负责她的治疗与饮食照料,连食物与汤药都是被放在帐外由他取入。

将军扶她后颈的时候,替她针灸的时候,面对她的身体,好像没有感觉似的,目光冷淡。所以恬甜也就像临产的产妇面对接生的男性医生那般,渐渐坦然下来。

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互动,关系恶劣得堪称史上最糟糕的医患之交。

恬甜问过他很多次,单方面的询问,希望从他口里得到关于骅骄的零星半点消息。有时候她也很想告诉将军他们离开京城后所发生的一切,她想过要请将军替骅骄复仇。但是将军不开口,不询问,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慢慢的恬甜也不再花费力气,而是如一尾岸上搁浅的鲸鱼那般,徒然的趴在床上数羊。

趴睡的坏处是会给心脏带来沉重的负荷,恬甜几乎每晚都做噩梦,多半是乱七八糟的逃亡,醒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每次都自己抽泣着哭醒。那时候将军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更多是在用指尖探测她的脉搏,他低头看着她,眼里似乎也有些无奈。

恬甜醒来的时候会很期望一个怀抱,有时比起恐怖的梦魇来说,清醒后孑然一身的孤独更加可怕。但是首先她的伤势无法让人抱她,其次她是□□,再次,即使她愿意,也能厚着脸皮开口,但将军未必会点头。

偶尔,将军也会沉思一阵子,然后在她冷静下来之后,把她翻身过来,拦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恬甜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嗅着那将军身上独有的气息,脑子里却反反复复的重演着那夜在卧房之中被浴桶里的骅骄拥吻的场景。

最后她就那样再次睡着了。

每天将军也会把营帐拉开,让阳光照射进来。

不过天好像越来越寒了,气候好的时候越来越少。

恬甜哭了有好些天,渐渐就哭腻了,每每想到骅骄都伤心欲绝,可是渐渐的也就只有绝望伤心,再没有眼泪可以拿来祭奠了。

最后一点哀恸的激情也被耗尽,余下风干的墓碑在干涸的心原上伫立,茫然而又呆滞的瞭望着永无尽头的荒漠。

吃了个把星期的清粥,一天清晨恬甜突然闻到了诱人的蜜糖味。将军将她翻身过来,勺子里有满满的一勺蜂蜜,里面还有晶莹的小块颗粒。恬甜狼吞虎咽的含了一大口,细细的在嘴里回味着那带着果味的蜜,还有那柚子般幽香的颗粒。可当块粒外面的蜜被她一吮吸干后,再咬那小颗粒,余下的就只有大股的麻味和苦涩。恬甜皱着眉头把颗粒吐出来,问将军那是什么东西,将军却只是用勺子接住颗粒,然后继续塞到她嘴里。

过了不久,食物的品种渐渐的丰富,从最初的清粥到菜粥再到各类鱼粥肉粥,不过每天早上那一勺蜂蜜酿柚子皮是必须吃光的。再后来当恬甜能够勉强下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大啖各类山珍野味。按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从吃人的奴隶社会到新中国小康生活的真实历程。

恬甜胃口好得自己都难过,按理说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应该心情糟糕吃不下任何东西,但她偏偏痨得心慌,一顿不吃好的就睡不踏实。所以,每当她被迫喝药的时候都非常怀疑将军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在恬甜第一次走出营帐的时候,将军给她全身裹上松软如云的皮草。她走了有十几步,然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最后像一个婴儿那样扑在将军的身上,被半抗半抱着带了回去。

可是恬甜强迫自己每天都必须出去走走,她计算着自己走的步子,每天必须比前一天多走一步。将军也由着她的性子陪她,只是依旧不言不语。

整个偌大军营都随着将军而沉默了,恬甜虽然也没什么谈话的兴趣,但是被之前惨绝人寰的遭遇和这种压抑的气氛逼得快得抑郁症。

在她清醒后的一个月,在立冬后不久的一个光天华日之下,面对三十天都未曾发出过一点声音的非人类将军,

恬甜,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系统通万界,我妈的小卖部被抢空 以声吻心 贪恋她 京夜烬爱 从高校学霸到科研大能 逃离渣男后,被禁欲太子爷宠上天 觉醒十倍返利,我手撕极品亲戚! 桃花局 重生95流金岁月 半岛白金时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