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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遭遇恐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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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返京的路程,相对于险境重重的第一次来说,几乎可以用平淡无奇来形容。

骅骄每日都在恬甜的车内陪她消磨时间,观沿途迤逦风光,评古今名闻轶事。每逢谈至兴高采烈之时,恬甜嘴上应着声,脸上露着笑,心里就纳着闷。按理说她与骅骄并无太多共同语言,每次对话一进入内涵话题就是骅骄一人唱独角戏,恬甜进入昏昏欲睡的待机模式,可为何对方的热情还是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息?

相对于恬甜热闹异常的“房车”而言,前面将军所乘那座冷清得像是冬日里被大雪覆盖的荒屋弃院。

将军仿佛从不曾从那车上下来过,每日饭菜都由下人端入车中,无论烈日下雨和风熙日都没其它任何动静。骅骄每晚过去住,也未曾听见兄弟之间的交谈声。

这样的路行了有个把星期,恬甜终于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打听起将军的八卦来。

“大哥?”骅骄一时也有些纳闷,“我以前极少和他一同行如此长的路途。也许他从来就是如此吧,边疆战事频繁,偶有这休闲时光,也想好好修养一下身体吧。”

“怪人。”恬甜下定论,“说不定到了京城,大家伙都下了车,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大哥下来。上去一看,呀,将军大人长在车上,下不来了。”

骅骄强忍住即将喷涌的笑:“恬甜,你为何老是喜欢这样背后奚落大哥?”

“奚落他,没有啊,当着面我也会这样说。”恬甜无辜的摊手,“我这人向来实事求是。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儿童村啊,田妈妈每周布置有周记,我从来都是诚实的报道我的真实生活事迹。”(……真的好诚实)

“儿童村?田妈妈?”骅骄愣,“你以前不是一直在画里吗?”

恬甜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于是——

“哇,外面那鸟长得好像飞碟!小璨帮我捉下来研究。”

骅骄二话不说就奔回前面那车取弓箭。

【注:传闻中鉴定忠犬的又一标准就是,无论目前自身有什么疑问抑或状况,主人的命令永远放在第一位。哪怕这命令相当无厘头,作为一只血统纯正的忠犬,也必须放下一切把其作为生命中的至高点去严格执行。】

恬甜默默画十字中:可怜的鸟儿,往后清明我会记得给你烧纸。

谁知过了没一分钟,骅骄却无功而返,手里没有弓,更没有鸟。

“没打着?”恬甜安慰道,“没打着就算了,小璨过来坐吧。”

骅骄默不作声的上来坐好。

“怎么啦?”恬甜嚷,“不就没打着一只鸟吗?小璨看你那脸色,有必要这么沮丧吗?”

骅骄依然不语,低头。

恬甜真奇怪了:“小璨你说句话啊,出什么事情啦……不会是,你刚才过去,见你大哥真长在车上了吧?”

骅骄这下抬头了。

“恬甜……”

“恩?”

“以后……别在背后私议大哥了。”

“为什么?说一下总不会真灵验吧?”

“…………”

恬甜急了:“小璨你说话啊,你大哥是不是真长车上了?你急死我了。”

骅骄哭丧着个脸:“长车上倒没有……不过我刚才过去拿弓,刚走到车窗边,帘里突发一箭,射中了你指的那鸟……”

恬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骅骄急了,他压低嗓子嚷道:“你我说的话前面大哥听得一清二楚呢,要不怎么我要去拿弓,车里就有箭射出?你不知那利箭不偏不倚,刚好从我鼻前一寸擦过。空中那鸟应声落地而亡,不就是大哥给你我的警告吗?”

恬甜石化。

半响解冻:“你大哥……好阴险!”幸好没有当面说过他什么。

人若不诚实,鼻子长长其实是件好事。当然,那是相对于夸口就会株连九族而言的。

从这天这刻开始,恬甜那辆车盖上,也悄然飘落大雪。

车队低调的回到京城,低调的从城中穿行,低调得行人都议论纷纷,这是哪家的贵人抑或朝廷命官,居然动用百余士兵严甲利刃的护行。

恬甜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久违的京城,心中难免感慨。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近三个月了,可她命中的男主,你还在哪儿凉快着呢?

青府里表面上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将军回来了,气氛竟然变得异常的压抑。全府上下说话行事较之前骅骄代理当家时小心翼翼了百倍,众食客家丁丫鬟皆知,若是做事有半点差错惹了主人不高兴,那可不是什么扣子子孙孙饷银的小事,最有可能的是连子子孙孙都没了存在的可能。

受这种大环境的影响,恬甜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舒坦了。而且,比她更不舒坦上千倍的人——是骅骄。

回府的第一天,骅骄就命人打扫房间,寝具用品皆焕然一新。可是入夜时分,恬甜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有丫鬟打灯笼来。

“小姐,大公子有请……二公子请留步,大公子未请您去。”

…………

将军所住的院落,离骅骄的住所距离不是一般的远。恬甜跟着丫鬟深脚浅脚的摸过去,一路上都想不明白青大将军究竟有何事找她。

走进一座颇为庄严高大的院门,恬甜简直怀疑自己来到了另一家人的府苑。宽敞的大院和方正肃穆的正殿堂屋相彰得益。迈过一道圆形拱门,别致的亭台楼阁下暗花层放、夜池映月,幽然花园树丛后,才是小巧却不失大气的错落院房。

这是恬甜第一次进入将军的私人领地。不知骅骄以前是否有意要她避开这里,恬甜仔细回想竟然记不起过去有发现过这处四外桃源。

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已经不能说是什么“麻雀虽小五脏俱“了。恬甜想到将军常年在外,只是偶尔回来,就想且只想用两个人字概括这种毫无必要的浪费行为:奢侈!

丫鬟领恬甜来到一间房门外,挂上雕木架灯笼,便对着紧闭的房门作揖:“大公子,小姐带到了。”

隔了两秒,里面传出了那个耳熟而冰冷的声音:“带到对面的房里去吧。”

丫鬟又低头作揖说是,便请恬甜到将军房间对面的那屋里去。

恬甜对于将军这种毫无缘由也无预兆的行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到了对面的房间里一看,乖乖,好几个人正在里面打扫整理呢。

陈旧的灰尘与霉味混杂在新点的檀香味里,就像是一个陈放香料却久未开启的旧匣子。

一名清秀的丫鬟正抱着一床崭新的玫红绣花绸被要放床上,见恬甜便屈膝行礼:“小姐,我叫玲儿,从今往后就专伺候您了。”

恬甜迷糊了。

从她来到青府开始,就没有过专门的丫鬟伺候。骅骄下达的指令是,他不在的时候,全府上下所以丫鬟下人都必须围着恬甜转。他在的时候,全体仆人退散避让,恬甜的所有全部都由他一人来转。

而面对此刻的情形,恬甜有十万个为什么堵在喉咙,可又不知打哪儿问起。

叫玲儿的丫鬟见恬甜的疑惑状,便抿嘴笑道:“小姐,大公子先前吩咐了,从今往后,您都在这儿住着了,二公子那边不用回去了。今后有什么事都吩咐我好了。”

恬甜惊呆。

“在这儿住?为什么现在才说?小璨知道吗?为什么要在这儿住?”

玲儿听恬甜问了大堆问题,上前迈了一步:“因大公子才回府里,有许多事宜有处理,晚些时候才忙过来,下令众人把这屋子给收拾出来。约莫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命人将小姐请过来。”

她继而又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您还未婚嫁,住在男子房中,恐是对二公子和小姐的名声都不好啊。”

我住在这儿才叫不好!恬甜差点没大叫起来。虽然说将军的归家,算是给府里安了个中央空调,可好歹她还有个小璨牌暖宝宝。没想到,现在居然要她扔开暖宝宝,挨着空调主机活,那还要不要命了?

恬甜真想躺在地上打滚哭闹说不要,可玲儿却已经吩咐众丫鬟们离去了。

“房间大体整理出来了,”她机灵聪敏的对恬甜笑,“小姐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喜欢的,大公子吩咐了,小姐若是要什么只管说就可以了。”

恬甜哭笑不得:“至少我得回去给小璨打个招呼吧。”

“这个小姐不必担心了吧,大公子自会安排的。”玲儿说,“再说这天色这么晚了,小姐回去也不方便了。”

你们深更半夜把我带到这儿来,怎么就没说不方便了?恬甜很想狂乱嘶吼。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玲儿微微笑着,真诚而贴心的望着恬甜,让人发火也找不到借口。

晚点草草洗漱了,恬甜刚上床躺着,就听见外面有人急急的叫着。

“二公子不可,大公子已经睡下了。”

“恬甜呢?”骅骄生硬而不悦的问道

“小姐也睡下了。二公子请回吧,有事明日再说。”下人为难的恳求道

“我先带走恬甜,有事明日再说吧。”

“二公子,请……”

恬甜听见隔壁房屋被打开的声音,骅骄在那屋叫道:“恬甜!”

“我在这边。”恬甜出声,她急忙起来穿衣,没想到屋里的灯却亮了,只见玲儿已经起身,披着衣服对她皱眉摆手。

恬甜却没管玲儿的暗示,只是对外面的骅骄喊道:“小璨我在这边,正穿衣服呢,等下就出来。”

骅骄就在门外,连声答好。

玲儿却上前按住恬甜的手。

“小姐不可,”她焦急而担心的看着她,“您若是今晚走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这府里,自从老爷走了以后,都是大公子当家作主,说一不二,若有人违抗则不知祸福。小姐您住这边,实在比住二公子房中好啊。”

恬甜叹气:“我一个外人,住哪儿有什么关系吗?你们家大公子要是看不惯我,那把我赶出去好了。要不就别管我住哪儿。”

玲儿听见恬甜说得这么大声,急得直去捂她的嘴。

“小姐快别说了,公子的耳灵着呢。要是被听见了,一刀死了倒好,就怕断手残脚,以后嫁都嫁不出去了。”她连连小声哀求劝阻

恬甜已经大致穿好了衣服,她看着玲儿摇摇头:“没那么恐怖吧?”就想往门口走。

门外的骅骄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于是抬手想要推门。

屋外却突然传来低低的一声:“住手。”

门外的骅骄沉默了,即而转身:“大哥……”

“何事。”这两个字听起来不像疑问更像是责难。

“恬甜我要带走。”骅骄面对类似问题从不嘴软怯弱

“不行。”没有回旋余地的否决。

“为什么?大哥又为何要私扣恬甜?”骅骄反问,听起来像是要抓狂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你问的资格,回去吧。”将军大人的回答专横而冷暴

“大哥必须给骅骄理由!否则……”

“否则什么?”充满不屑与蔑视的打断,其意隐含为:你敢威胁我?

“否则恬甜我必须带走。”虽然没什么底气,可还是不肯让步

“好,试试吧。”

古老而愚昧的决斗上演了……这是恬甜在戳了小洞的窗纸里看到外面景象时对自己解说的,而且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决斗。

有点小小出人意料的是,与上次在军营里骅骄被一击秒杀的情况不同,将军居然抽出兵器接招。两人相对,兵器煎,月光寒,看得恬甜眼花缭乱。

可战斗是短暂的……骅骄就像是愤懑的小狗,屡次吡牙扑上前去,都被猛兽的铁爪给不耐烦的刨开。最后猛兽发怒了,小狗给一脚踩在地上,脖子上比着尖牙,哀怨的呜咽着。

“她是你什么人?”居高临下的将军大人主动发问了

“骅骄之前早给大哥说过。”愤恨的眼神

“她今晚可以跟你回去。”脚移开了,放了小狗翻身

“真的?”骅骄欣喜,“谢大哥。”

“不过今后只能作为偏房小妾,不可明媒正娶。”将军补充了条件

屋外骅骄有上套的感觉……屋里恬甜有闷头的感觉……

“若是要正娶,需等待时机恰当。”

骅骄咬牙:“大哥口中的时机不知猴年马月,难不成等到我与别人成婚后才叫恰当?”

“那就胜我三招。”

骅骄默,转身面对恬甜的房间,坚定无比的:“恬甜,我明晚复来,等我。”

恬甜想推门,被玲儿拉住,伸爪跪地哭求状:“小璨别走啊,搞什么我都还没弄明白呢。”

正嚎着,门咚的一声被掀开。

门外,身影高大的将军大人立如石雕。

“闭嘴睡了。”一声令下,转身回房。

恬甜的满腔怨恨就像被尖针戳破的气球,呜的一下泄得悲凉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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