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遭遇……(1 / 1)
这是田恬甜至穿越以来惊得最掉牙的一次。
前方来人竟然不是最贴心的骅骄,也不是最要好的闲弦。而是,那个总对自己冷眉冰眼,口口声声要把她千刀万剐的青大将军。
正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前方的将军突然退后一步,反手将她提起来拉拢至自己身边。恬甜瞥到,树林中不知何时,已经满是奇装异服之人,皆是手持兵器,却都是神色紧张,莫敢靠近。
将军宽大的袖袍把恬甜往自己身上一裹,恬甜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之感,似乎前方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无甚大碍。
“你们,全都给我留口气……”他徐徐开口,这给凶险之夜凭添了无限寒气,“……等死吧!”
话音刚落,恬甜与之一同如离弦之箭飞跃,将军手中兵器如雁落平秋荡然横扫,只给怀中的恬甜留下红焰飞腾的印象。
林里空气顿时升温,众生躁动。兽刀所挥之向,气浪如涛,草木后仰,鸟惊虫恐。兽刀所过之处,寸草亦折,血飞如雨,万物俱焚。
黑袍之人锋刀旋转自成结界,迎险而上。
短兵相接之时,两刀火花四溅,声震如雷。尖利之声穿透恬甜的耳膜,直刺她的脑心。
疼——这是恬甜此时唯一的感觉,好像有冰锥刺穿她的头盖骨,挖走她的脑髓一般,剧烈的疼痛使得意识模糊。
只听嘭的一声撞响,将军已带恬甜回身后翻,远处落地。他随即将抱恬甜的右手上移,手掌蒙住恬甜的耳朵,顺势把她的头往自己宽阔的胸膛一靠。
一时有股涓涓暖流灌入双耳,恬甜的心神刹那安稳,太阳穴的跳痛也缓解下来。
将军将刀插入地中,手扶刀柄。
“你我交战数回,而我亦曾有机会杀你,为何留你性命至今,你可知晓?”
“呵,”黑袍人阴笑,“英雄相见相怜不需任何借口,只是你我身为边疆将士,各为其主,不得不生死交战。”
“夜路偷袭,欺拐柔弱女子,汝亦算不得英雄!”将军冷言
“呵,多年交手,对青将军的为人秉性也有所知晓。你攻我城池之时,杀我妇孺之时,可曾提过英雄的作为?”对方也反讽道
骇骄不再答话,手心一握刀柄,刀刃转动。霎那间气流变转,刀尖所插之尘土皆碎流而飞,直击黑袍人所立之处。
黑袍人飞身而跃至半空,然那地裂之缝中真气也紧随冲天,其避之不及,竟被击中,继而落身。然未等触地,却又再次跳起,锋刀离手,只见其刀柄上系一细长铁链,径直往将军与恬甜飞来。
将军却只是把恬甜更往怀里一勒,脚下却未挪动半分。其身不移,气自平,手拍刀柄,兽刀至土中翘飞,在空中击中锋刀。一时间,林中方圆数里气溃如决堤,声鸣如蒲牢。
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恬甜只顾把身子往将军怀里埋,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之时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等到感到四周安静一点的时候,她才敢把头往上移了一点,露出一只小心翼翼的眼角,随即传入耳中的是呼啸的风声与铁蹄声。
仰望将军,其神色依旧冷漠,未曾垂看怀中的恬甜一眼。于是恬甜便恬不知耻的把将军这个角度的面容放心大胆看了个够,俊朗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年轻的脸颊,却是那般肃穆的神情,饱含成熟果敢的气势……
转而低头,将军怀中的气息被急速刮至的夜风吹得忽隐忽现,那是与骅骄完全不同的气味——
溢满了兵戎的沧桑,铁甲的硬朗与男子的刚健。似乎,还有一点琢磨不定的柔意。
恬甜回想之前惊心动魄的战斗,猛然悟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真相!
那就是——
将军他,
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左撇子!
刚才他可是一直左手执刀。就是现在,也是用右手抱着恬甜,左手执缰绳策马狂奔。
左撇子男人……恬甜膜拜,久经沙场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是一员武功盖世的猛将。要知道刚才的战斗在恬甜眼里比电影特技还刺激,虽然她半招都没看清楚。
风声依旧紧密,却又混入其它马蹄声,还夹杂着另一个男子紧张的声音
“大哥,恬甜如何?”
将军的手臂纹丝不动,怀里的恬甜只能奋力从衣袖中挤出半边脸,对着那边并驾齐驱的骅骄勉强的笑笑。
骅骄骑马却只看恬甜,见她似乎还好,就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骇骄。
“大哥……恬甜还是我来……”
大哥的头往弟弟那边偏了偏:“你这边如何?”
骅骄便心急答道:“偷袭之人皆被除掉,未留一活口。”
将军头点了点:“我青犀胜于你之所骑马匹,负两人绰绰有余。”
骅骄不甘却又无言。于是直到天明到达军营,这接下的路程恬甜都是在将军一成不变的怀抱里一直呆到下马。
将军刚至军营就招来各营将士首领,部署军事任务。骅骄居然也未能幸免,得令带右营三百骑兵立刻巡视晏山以西。若有任何可疑人等带回审问。
骅骄拖拖拉拉,等众人都火速去执行任务之后,才急忙跑到恬甜身边。
“甜……”还没碰到恬甜的手
“还不出行。”将军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其后
骅骄顽抗的回头:“我只和恬甜说一句话。”
“好,”将军很通情达理,“说完了,走吧。”
骅骄气鼓鼓的,可还是边走边回头小声的对恬甜张着口型:“我很快回来。”
“不必很快,”将军的耳朵很灵,“此女我暂时替你看管,是否完好如整看你任务的完成优劣而定。”
骅骄怨恨而无奈的离开……
于是,恬甜被迫失去行动自由,和冷血将军关在了一个帐篷里。
车队回来了,洪将士把恬甜的行李给送了过来,恬甜立刻去看锦盒内的青瓷碗是否受损。捧着那薄如碧玉的小碗,恬甜总算找到了一点事情干——研究上面的花纹图案。
将军先是观了一会儿边疆地图,然后提笔不知写了什么叫人来送走了。紧接着就悠闲的坐下读起书卷。
恬甜对着碗身,努力想象花云纹之间相连的那图案是个什么东西。像是什么植物,可是又仿佛有眼睛有鼻子的;像是什么动物,可那也太抽象了吧。
想到出神之处,自言自语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是狻貎。“一旁的将军书卷挡脸,冰凉的声音穿透宣纸
“啊?“恬甜茫然,“什么什么酸泥?”
将军放下书,胸中舒口气:“狻貎。龙之九子,其一为狻貎。又名金貎,灵貎,好静好烟火,勇猛,能吞虎象,为佛主之坐骑。”
恬甜咀嚼消化了一下,佛主坐骑……:“那不就是狮子吗?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哪里像狮子,倒好象是厉鬼。”
迟钝的一个好处就是:口直心快,而且得罪了人都浑然不知。
将军重新看书,对恬甜的理解力和感慨充耳不闻。
午饭将之,士兵端来饭菜,恬甜与将军一同用餐。
恬甜有心去瞅将军的手,果然是左手拿筷子呢!得到确切目击,恬甜埋头安心刨饭。
正大嚼特嚼之时,一只手握汤勺伸到她眼前的汤碗里乘汤。恬甜顺着那手看上去一眼,起先没怎么在意,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刚才将军舀汤的那手,似乎不是左手呢。
再看,居然真是换成了右手喝汤。
恬甜差点揉眼睛,不会是我一直看错了吧?不是左撇子,还是左右开弓?
正想着,将军放下汤勺。恬甜等着看他左手拿筷,可是,失望了,将军依然是右手执筷,夹菜自如……
恬甜半张着嘴,不知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将军忽左忽右,恍惚中。
“你看什么?”将军忽然冷不丁问话
恬甜一个激灵:“啊,没,没看什么……”
赶紧刨饭。
【无语……她老关注人家用左手还是右手干什么?这关她什么事?太无聊了点吧?】
这顿饭吃得疑点重重,恬甜一下午都在想将军到底是不是左撇子,连骅骄归来都没有发觉。
“恬甜。”帐篷门口脸都笑烂的某人见对方半天没反应,终于忍不住叫到
“你来得正好,”恬甜一看见骅骄,激动不已,反常的跳起来拖到帐篷外面。
“你大哥到底是不是左撇子?”憋了一下午,总算可以问清楚。
骅骄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这才笑道:“恬甜你少见多怪了,大哥确实喜用左手。从小至今我还从未见过他用右手做事。”
“这个做事的范畴指什么?”恬甜觉得有必要问仔细。
骅骄皱皱眉,没怎么理解恬甜的问话。于是恬甜解释:“比如写字啊,吃饭啊什么的,会不会突然想换换手什么的?”
“不会,”骅骄摇头,“大哥无论用刀写字吃饭皆是左手,从来不用右手,似乎也不惯用右手。你问这个干什么?”
晚饭时分,三人一同用餐。恬甜完全没心思吃饭,只想看看将军到底是左是右。
要拿筷子了要拿筷子了……恬甜无名紧张。
只见将军的双手同时靠上桌子,然后,左右两手一同按住筷子,停顿片刻,站起身来;最后,径直走出了帐篷。
“你大哥怎么不吃饭?“恬甜焦急的问骅骄
骅骄吃得香:“也许是突然有点急事吧,大哥的行为我从来不过问。”
恬甜极度失望……
饭后休息片刻,将军归来,又命骅骄去巡视军营。等二弟一走,便吩咐下人上饭菜。于是,恬甜再次亲眼印证了将军是用右手吃饭这一事实……
骅骄归来之时夜色已沉,而恬甜正要回自己帐篷睡觉。
“大哥,今日夜色颇好,”他手缠马鞭指帐外,“你我兄弟二人外加恬甜可对月赏酒片刻。不知可否。”
“很好啊!”恬甜反应迅猛
骅骄呆,不知恬甜为何如此积极。
清酒摆桌,小菜几碟,对饮成三。
恬甜,不吃菜也不喝酒,直咕噜盯着将军的手看。
第一杯,骅骄先举杯,说了些什么恬甜没在意,只管看将军抬手。该死,居然又是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之前,骅骄问恬甜今日做些什么,恬甜心不在焉的,看小咸给的青瓷碗啊。骅骄急忙在桌下用膝盖碰恬甜。
恬甜立刻反应过来,不能在将军面前提山贼的事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骅骄,回过头来的时候,将军第二杯酒已经下肚,余有空杯独放桌上。
印证的机会又失去了。
第三杯,骅骄先给大哥斟酒,转而给自己倒上。
将军缓缓举杯,恬甜一瞅,是右手!!急忙用手肘拐一旁的骅骄,小璨小璨快看你大哥……骅骄转头:“恬甜有什么事吗?”
恬甜忙往将军哪儿使眼色,骅骄不解:“何事?”
恬甜往将军哪儿使劲一瞪,这一瞪不打紧,瞪后吓一跳,吓!怎么又变成左手端杯了?!恬甜思路打结,风中凌乱:明明,刚刚还是……右手的……
骅骄笑:“恬甜见大哥用左手执杯,起先是有些不惯,大哥莫要见怪。”
恬甜埋头窘迫:死小璨,干嘛说出来啊,本来就已经够囧的了。
接下来,恬甜只管夹菜吃,头也不敢抬离桌面。偏偏将军的右手,老是拿着筷子在她眼前晃,她夹胡豆,那修长的手指也握筷夹胡豆;她夹花生,那悠然的右手也夹花生。好像在故意挑逗她再去印证一般。
恬甜不断自我催眠,那是小璨的手那是小璨的手,绝对不是将军的手不是将军的手……
忽然间,桌下骅骄的膝盖不小心碰了一下恬甜的膝盖。恬甜一乍,抬眼望骅骄,骅骄与她相似一笑,暖意融融。
于是低头喝口水,骅骄的膝盖又碰过来。恬甜心头正烦,没好气的给碰回去,顺带小小白了骅骄一眼。
可那不知趣的膝盖又再次碰过来,力度还加重了点。恬甜立刻不遗余力的给碰回去,同加大力度。
于是有了下一次的还击,还故意磨了一下。于是恬甜赌气似的回碰,同磨。
再碰,再回敬,再碰,再回……
恬甜忍无可忍:“小璨!”
骅骄惊然转头:“什么?”
恬甜把凳子往后一退,看着骅骄的腿:“你别瞎碰行不?一点也不好玩!”
骅骄茫然:“碰?我未曾动过啊。”
恬甜气呼呼盯了骅骄两秒,看他样子却不像是装傻,更像是被冤枉。心中一怔,不会……刚才一直是……惊悚的把眼神转到对面的将军那里去……将军坦然饮酒……又是右手!
恬甜脑残崩塌。
第二日,恬甜打死也不想到将军帐篷里去被“看管”。
“我和小璨一起去巡视行不?”哀求道,再也不要去那里受折磨了。【靠,是你自己瞎折腾好不好?】
“可是……”虽然骅骄非常想带上恬甜,“恬甜你不会骑马,边疆山上危险重重,还是留在大哥帐中比较安全。”
最重要的是大哥绝不会应允女子随兵同巡。
恬甜海带泪飘,挥手:“小璨走好。”回来给我收尸吧
过去的时候,将军正挥笔在案上写着什么,对恬甜的到来不闻不问。
恬甜坐立不安,只有把怀中的青瓷碗揣了又揣稳稳心。
“那日你半路落马,”将军把镇石放下,突然对恬甜说道,“所遇黑袍人之事,切忌不可让骅骄知晓。”
“恩,好。”恬甜答应得很爽快,不过马上好奇:“为什么啊?”
将军眼波如刀扫来,外带寒气逼人:“不该问之话不问,不该说之话不说。”
恬甜郁闷了。
“我连那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爽的小声碎碎念
“卿国焚城少主兼第一暗士。”将军意外的回答
“好长的名字……”
“名为闇墨音。”
恬甜:“……”
又被忽悠了= =b(是你自己笨好不好?)
其实QJ并不可怕,反J也并不困难,最恐怖的是反J变成被人诱J,过后还得自己洗被子……
——摘自《恬甜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