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遭遇绑架(1 / 1)
那抱琵琶的女子含羞娇弱,指尖的拔子雨点瞬落般挑动琴弦,瑟瑟悠长时而如舒缓河溪之秀丽,颤颤倾泻时而又如大江滔滔之雄壮。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地主婆恬甜正腐败的躺在花园的一张竹编躺椅,一只脚翘在前面的踏脚小方几上,另一只脚随着音律的节奏踏动着。
一旁的骅骄连忙殷勤的递上一颗酥皮甜心豆花圆:“甜甜好文采!”
“这是一个姓白的老爷爷写的,我照搬而已。”恬甜解释
“甜甜好记性!”一秒空隙不留的蹦出这句话。【注:传闻中鉴定忠犬的原则之一,就是看其是否能永远在任何时间地点事件中找得到主人的优点并不遗余力的称颂。】
“额……”我就记得这么一句,剩下的都还给中学语文老师了。
不过恬甜从一开始心里就相当的不爽。
不爽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文采没记性,安于文盲现状的她对这些鸡毛小事习惯性无耻。
她不爽的是,传闻中穿越女主都是自己抱着琵琶或者笛子或者古筝在男主的面前演奏荡气回肠的古乐以显示自己内在精巧才华横溢。为毛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和男主一起欣赏别的美人演奏?
不过话说回来了,骅骄他是男主吗?
应该不是才对,恩,那么,这演奏会就听得心安理得了。
没心没肺的恬甜小盆友很会找到了平衡心态的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恬甜发觉自己似乎一开始就把小璨童鞋划到了男主亲信朋友的那一列。
哎,她叹口气,小璨不是我不喜欢美男,实在是你太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了。你看你先是容貌超标,然后是家境过肥,最后还和我一样大。哪一样都不如意啊~和你在一起的话就像是和儿童村的花椒哥在一起一样不现实。
为什么上天总给我身边放如此极端的男人呢?没个正常点的吗?
哎,恬甜再叹一口气。
“怎么了甜甜?今天的豆花圆不好吃吗?”骅骄很会“察言观色”
“不是,很好吃,就是……”恬甜忍住饱嗝,“你也吃吃吧,我一个人吃都快撑死了。”
“没关系,你吃完我再吃。”骅骄温和的笑笑
别说得好像我在虐待你一样,恬甜眼一斜,我田恬甜从来没有虐猫虐婴的变态倾向。恬甜仰躺在椅子上望蓝天,乎的有种挫败感腾升。
小璨童鞋每晚都会在屏风外的堂屋里睡,看起来好像是谦谦君子从不做轻薄冒犯之举。不过恬甜曾在几个夜黑风高的凌晨起来小急,下床的时候无意就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啊!什么!”半夜里的惊叫特别刺耳
“嘘嘘,甜甜别叫,是我是我。”那个压低的声音很耳熟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边?”恬甜心有余悸的把身上的衣服捂了捂
“我、我、”骅骄支吾着,“大概我比较恋床,挨着自己的床角也睡得好点。”
“这样啊,”恬甜蹲下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像只小狗样坐在床角的骅骄,语带可怜的,“乖乖,怎么不早说,我们换床吧。”
“不换,我现在已经又不习惯睡床了。”骅骄立马回绝了恬甜的提议。
…………
……
这样几次以后,如果恬甜某天夜里又踩到什么丝被类的东西,或是被某种灵长类动物的肢节绊倒,就已经很淡定了。
这天夜里,恬甜因为白天吃豆花太多撑到,胰腺疼痛,很无辜的失眠了。
“喂,小璨,你在哪儿?”第一次主动找外面那人说话,实在是太无聊了,人又特别的不舒服,这里既没电视看也没网可上。
“在外面啊,为什么这样问?”听声音果然还在外面
“额……因为每次半夜醒来你好像都在床下面,所以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恬甜很坦诚
“哪里……”外面的声音倒听不出来窘迫,这就是黑暗的好处,“我也是偶尔回来恋一下床角而已,不是……每天都来的。”
喔喔,真得说得好可怜哦,姐姐我忍不住就要爱心泛滥了。小璨你真的有二十岁吗?我一直都觉得你只有十岁而已哦。
这话,恬甜努力忍住没说出来。
“甜甜。”一阵沉默之后外面的骅骄忽然先开口了。
“什么?”
“明天想出去逛街吗?”
“好啊,你明天不忙吗?”
“最近都比较忙,不过明天可开小差。”
“啊,可以让你开小差的人是谁啊?这么大牌。”
“呵,看你说的,明日八皇子要微服出宫,今日已经托宫差告知我了。”
“啊?那么那个沙珠公主会出来吗?”
“…………”
屋外的骅骄正尴尬着,忽然庭院外有异样风声刮过。
“什么人!”骅骄忽然翻身大喝,完全没听见任何声响的恬甜也被吓一大跳。
与此同时——
“捉贼啊!有贼啊!”
这样的喊叫声开始在府苑里此起彼伏起来。
骅骄哗的一声打开房门,门口立刻有手下来报。
“二公子,方才在下发觉黑影闪过东边的大院。其身手依在下看不容小窥。”
“尔等四人在此,”恬甜在屋子里听见了骅骄展扇的声音,“务必保证小姐的安全。”
这话说完,估计他就亲自捉贼去了。
房间里的灯被点亮了,恬甜随意穿戴规矩跑了出去。
“小姐请留步。”府内的手下微微挡臂示意恬甜已经走到了国境边缘。
恬甜不肯:“我睡不着,要出去走走。”
“现在府里不太安全,二公子已嘱咐在下几人务必保证小姐安全,还请小姐见谅。”
请小姐见谅我们可怜的饷银——这是隐藏在原话里的深层意思。
可是白痴的手下!对于恬甜这样的主子,不拿着棒子大喝直白说清原因,光是幻想她那猪脑子能够“见谅”是没一点实际效应的。
所以恬甜很没心没肺的反驳道:“只要你们一直守着我不就没事了吗?现在府里的灯不是全都点上了吗?大哥们,你们就让我出去吧?”
众手下不理解的看着恬甜,为嘛这女人一定要出去走走?
恬甜痛苦的捂着酸疼的肠胃区,下午吃那么多甜豆花,晚上除了晚饭还吃那么多宵夜,再不出去散散步运动消化一下,明天就得去请大夫。
这里又没什么健胃消食片,中药好苦才不要喝!
不过这样的理由是不好意思明说的,所以她坚定的看着几名可怜的手下:“我就在这院子里转转,你们紧跟着我就没事了。”
众手下无奈,只得让步。
只是——
“请小姐留步,你已经走到另一个院子里了。”
“啊,是吗?我怎么没发觉?哎,都走到这里了,算了吧,不也没事吗?”
……
“请小姐留步= =,你已经走过两个院子了。”
“啊,真的啊?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你们怎么都不拦着我?不过没发生有什么问题啊。”
……
“请小姐留步>
“哎,为什么啊?不是很安全吗?你们怎么流那么多汗?”
众手下喘气,怎能不流汗?一想到你少一根汗毛我们辛勤汗水换来的饷银就打了水漂,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
“算了吧,”恬甜总算是后知后觉的理解了大家伙儿的幸苦,“小璨要是知道我走那么远,会责怪你们的吧?我们回去吧。”
众手下舒一大口气,回去就好……
可是这口气舒得太早了点,恬甜忽然,
“咦,那边有人影和灯光哦。我们去看看吧。”
众手下提起一口气又被迫强压下去,想喊小姐留步又不敢喊出声来。
因为他们鹰一般的眼睛已经看到了灯光处的人影里,似乎有他们天一样的二公子的身影。
当然这样的敏锐力恬甜是没有的,她走近之后才在前方的众多龙套里发现主角。
众手下悄悄尾随其后,用眼神交换心意:正好有逆风刮过树梢隐藏了这女人的脚步声……万幸万幸。
田恬甜躲在回廊外一座假山旁的矮树下,从树枝里看到前方的树上绑着一名黑衣的蒙面男子。
而周围手下皆提刀拔剑,骅骄背对着她的方位站在前方,气氛紧张而压抑。
“呵,那日就该了结你的性命。”骅骄冷笑道,“没想到斗胆山贼竟敢擅闯青府。”
说着就扇尖一舞,揭去黑衣人脸上的蒙面。
哇!恬甜在心里惊呼道,是我喜欢的相貌啊。
只见对面的男子面露戾气,眉目间自是一股冷而不僵、温而不腻之象,比起小璨童鞋稍带阴柔之相,别有一番男子的英气。
“青骅骄!”黑衣男子怒骂道,“你外舅当年血洗我冼家寨,杀我父母,害我兄弟。你我本世代家仇,如今落在你的手里,废话少说,动手吧!”
额……这么老套烂俗的台词,恬甜心里打一个疙瘩,帅哥在心里的第一印象立刻下了个台阶。
相比之下,平日里总是一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骅骄,此刻却全露截然不同之神色。
只见他嘴角轻勾,眼里抹过一丝狠毒的寒光。
“世仇么?”偏着头玩弄手里的扇子,理着铁骨间绸纸上的故痕,“那么我应该怎么好好款待你这位故友呢?”
说着把扇头挑住黑衣男子的下颚,看似轻巧的抬起了对方的头,相应的昂头用吊梢的余光去俯视那人。“还是换个说法,我应该怎样对得起我们两家的这份情呢?”
两对目光相撞,恬甜的脑子里立刻魔幻效应的闪起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暧昧啊暧昧,小璨我都怀疑你有断袖之癖了。
不过怀疑通常是有误的。
扇头放下之时,恬甜借着通明的火把,明明白白的看见男子那刚才接触扇子的下颌处竟然已经血紫淤青。
幸好不是用扇子去接触脸啊,否则难得一见的帅哥就毁容了。田恬甜暗自拍心口:小璨你表面温柔,其实蛮狠的嘛。
“青刹,”骅骄开扇挡面,侧脸对身边的一名手下问道,“以前好像在弑案府的一本案本上看到过,人面上总共可细分多少快筋肉呢?”
“回公子。”叫青刹的手下回答干净利落,“手下记得总共八十块整。”
“哎呀呀,”骅骄的扇子越发把脸挡得深,完全侧身掩面不忍视之状,“可怜这么一张俊脸……青刹,我最近胃口不太好,这事情就拜托你来。把这位冼公子脸上的肉全都给现剔下来吧。万万不可拖泥带水留一点筋肉在面骨之上,八十片肉明日我要完整的带到案府去给新入门生观看示教。”
“是,公子。”回答得依旧干净利落
恬甜涌泉穴到太阳穴全都发麻了,刚才还说幸好没用扇子去打脸……
只见叫青刹的家丁已然摸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明晃晃小刀出来,恬甜看了一眼,直觉是菜市场那种专剔猪膀肉的锋利大尖刀缩小版。
“二公子请回避吧,手下一定依二公子之意八十片丝毫不差。”青刹握刀作揖
“回避倒不用。”骅骄一挥扇,立刻有人抬凳过来。
悠然一甩裙摆,做上椅凳,扇子不再掩面:“做吧,我就看着。”
轻轻松松习以为常的语气。
恬甜惊恐捂嘴,小璨你不是人!你果真是个变态!【众疑问:为什么用“果真”?你不是才说他可怜已经爱心泛滥了吗?】
刀已经举在了黑衣男子的眼前,看青刹那握刀的手法也是个熟手,恬甜好像站在八十层高楼顶端楼沿一样浑身发软。
这么残忍的事情……哪里还看得下去?不要啊
恬甜纠结的用双手遮眼。
与此同时——
“什么人在那里!”骅骄一挥袖,扇子瞬间脱手,直奔恬甜的藏身之处呼啸而来。
“啊啊啊啊~~~”田恬甜大祸临头般的惨叫
叫完之后,发觉四周死般寂静。稀开捂眼的手指,从缝里才看见,眼前做掩护的矮树已经自她心口上方处被齐齐削断,歪倒在一边的树枝上站着脸色铁青的骅骄。
“甜甜,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和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口气大不相同。
恬甜放下了手,茫然:“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已经看清了骅骄的手里依旧逮着扇子把,可另一只手臂弯曲向前,胳膊肘突向恬甜那方,挡在两人之间。
纸扇的铁骨尖,正插入骅骄的前臂之中,随后涌出的鲜血已经浸湿他眼前的袖袍——
不过这些,恬甜并没看清。
“你做你的事情吧,我散步很愉快,消化很顺畅。回去洗了洗了睡了。”恬甜说完就想溜。
对不起大帅哥,我虽然和你无冤无仇,但是也没什么交集友情,更不幸的是我不是圣母。所以没那么充分的理由为你申辩几句来得罪我的小璨盆友。吃哪家的饭还是得看哪家的脸色混吧,不过以后我要离小璨远点……八十片肉啊~
恶寒!{{{(>_
“等等甜甜。”骅骄急忙追赶
恬甜只顾拼命的跑。
“等等甜甜,等等!”骅骄挡在了她面前,手臂依然向前弯曲,入骨的扇子还不敢贸然取下来。
恬甜立刻用手捂住脸颊,从二指宽的缝隙里惊悚的盯着眼前已然妖魔化的骅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脸上没什么肉!”
骅骄黯然:“你果然是看见了……甜甜对不起。你们!”
他忽然对暗处隐藏的那几个手下勃然大怒:“不是说过保护恬甜小姐在房里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黑暗之处树荫颤动,气场不稳。
“不要怪他们,”恬甜忽然意识到别人会因她而得罚单,“不要扣他们饷银,是我自己今天吃饱了撑得要出来走的。”
骅骄的眼里蓦地沉淀下一缕怜爱之色:“甜甜,不要这样责骂自己……你真善良。”
田恬甜囧在原地:我是真的吃得太饱了,我还没那么高的觉悟自己痛骂自己呢。
不过还没囧完,骅骄忽然向前一步,借着银色月光细细端详起她的面容。
“甜甜……”
松开了扇把,任铁骨扇绞割着跌落。疼痛渐渐隐去,只是用那没受伤的手拂上了恬甜的脸颊,而那一头青丝也披着那片月色缓缓低垂。
此情此景,如此甜腻,如此烂俗……如此鸡皮疙瘩,串了恬甜一身。
我、我还没刷牙呢。
这样古老的台词此刻也抽不出来了。骅骄的脸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表情越来越近,半阖的双眸里透着濯濯溪水般的粼光,轻触着恬甜的手也有如幻觉般的微颤。
田恬甜魔法俯身一般无法动弹,难道、难道就要以这样僵硬的姿态来面对貌似人生的第一个吻?
幸好此时,有手下疾走而来解围:“二公子,大事不妙!”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还有点规矩没有?!”
身体站直了,粼光消失了,颤抖停止了,表情转换了
“二……二公子,”手下的舌头立刻打结,“实在是有大事要禀报。”
“没听清我刚才的话吗?难不成又想扣这个月的饷银!”
这句话让恬甜顿时感觉以骅骄为圆心的半径五米之内地上结了一层冰霜。
手下被冻僵,可惜还是欲言又止。
“不识时务的家伙,都这样了。有什么快言快语说。”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禀报二公子,刚才突然有刺客入府劫走了那名恶贼!属下数人无能,不敌那名刺客……”
“什么!一群草包!我扣你们半年的饷银!”
手下:“……”【泪奔泪流】
恬甜(捏下巴点头):这样说怎么都会被扣的啊银子,有这样的主子真倒霉。
骅骄急急的吩咐暗中的手下们保护好小姐,把长袖在受伤的手臂上一缠包住伤口,就跟随手下往刺客逃离的方向奔去。
恬甜甩甩手,吐口气,帅哥不会被毁容了,我的食物也消化了,吻劫也逃过去了,回房间吧。
“大哥们,怎么谢谢我帮你们说情免遭扣钱之灾啊。”她笑嘻嘻的和后面跟随的手下开玩笑
后面的众人默不作声。
“咦,都哑巴啦?还没缓过劲儿来啊?也是,有这样的老板真够累的。”恬甜继续笑着,无意回头。
扑——
人没转过去,一个大口袋就蒙了下来,把恬甜从头套到脚。
“救……”命字都还没说出来,恬甜就感觉自己突然失重般飞了起来。
…………
……
没头没脑的,像蒙着眼睛做限制级翻滚列车一样,恬甜被极端粗鲁无礼的绑架出了青府。
风穿透过布袋吹得她全身寒毛倒竖,耳边只有啪嗒啪嗒的马蹄声,越来越密集。
“二当家的,你马背上是什么东西?”有声音夹杂着风声和蹄声传来。
“一个女人。”
“女人?青府的?美么?”
“不知道,没看清,也许是那个青骅骄的小妾。打伤那几个保护她的废物,轻易就抓过来了。”
“用过的女人拿来干什么,扔了算了,拖累行程。后面快追上来了。”
“可是大当家的,那姓青的不是羞辱你么?这女的回去你先上,上够了就送给寨里的兄弟们玩。咱们也羞辱羞辱他的女人,给你出口恶气。”
恬甜感到寒风变成了刀子,割得她皮都快裂了……先上够了再玩……现在就咬舌自尽吧!
可是那个大当家接下来的话拯救了视死如归的她,
“羞辱女人算什么本事?别多说了,扔了吧,我也不缺女人。“
“可是大当家的……“
“别说可是了,扔了!要是姓青那小子追上来,你我未必是他的敌手。扔!马上!”
二当家的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包裹着恬甜的麻布袋就从马背上跌落,以那重重的落地声来证明了地心的引力。
“真是的,人都没看清楚就绑了,万一是个丑八怪呢?还嫌我被那些女人缠得不够紧吗?”这声音随着乱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不过麻布袋里的恬甜并没有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她揉着被摔疼的后背和肩膀,咬牙切齿在心里感谢:
传说中的大当家,你的大恩大德我有机会有能力一定会报的,只是——
——只是你为什么不让那个笨蛋二当家把这该死的麻布口袋解开再抛弃我呢!
这不明摆着把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捆好扔在荒郊野外喂狼吗?!
神啊,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