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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请君入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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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以来一直没下过雨,今年的天气尤其炎热,路边的玉兰树有些打蔫,空气里也有些砂纸般干燥的硌人味道,但汴梁融融的夜灯让打蔫的玉兰看上去仿佛生机勃勃,街道所散发出的胭脂与荔枝膏混合的香味也掩去了空气中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持续不断的干旱让南方的饥荒更加严重,不过宽阔的水道仍旧源源不断的将食物和各种精巧的玩意送到汴梁,南方那饿殍遍野的惨景离汴梁实在是太远太远,远的丰衣足食的汴梁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大家顶多感慨几句天太热了,然后去街上买一碗沁凉的冰品。这座风雅和想象汇聚成的天堂似乎和苦难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周围的人却一直在痛苦中挣扎着,汴梁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或是,装着不知道。

天气热了人们在屋里更待不住,天黑以后街上到处是游街的行人,享受着太阳落山后的丝丝凉爽舒适。丁谓的轿子混在街上的游人中慢悠悠的走着,轿帘全部都降了下来,把欢声笑语都挡在了外面。丁谓紧皱眉头,丝毫都没有享受夜晚的心思,他在心里不断思考着耶律奇珍给他的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汴梁黑道。。。。。。

丁谓知道汴梁存在着一伙专干不法勾当的绿林人士,不过丁谓作为高高在上的士大夫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那些人有来往。耶律奇珍这张纸条难道是说要他找那些人帮助?但丁谓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他根本找不到那些人,就是能找到他也绝不会借助那些粗鄙之人,毕竟他是朝廷命官,若是被人发现和黑道人士有来往后果不堪设想,与耶律奇珍联手本就犹如火中取栗,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陷己于不利之地,但另一方面想找出当年的梁如海谈何容易。可是耶律奇珍又怎么会认识汴梁的黑道,他的答复语焉不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丁谓越想心中越焦灼难安。

一丝隐约的琴声划过闷热的空气钻进了丁谓的轿帘,正在胡思乱想的丁谓注意力一下子被琴声吸引住了,他不由侧耳细听。随着轿子慢慢前进,琴声越来越分明,是前面不远处道路右侧传出来的。琴声如一条无形的线一样吸引着同是弹琴高手的丁谓,明明身处闹市,那琴声却仿佛发自深林一样悠远宁静,丁谓不由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琴声不疾不徐却暗藏波澜,和缓的琴声下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逐渐积聚。突然琴声戛然而止,丁谓皱紧眉头心想:来了。果然,一瞬间裂帛般的琴声响起,仿佛山间松涛怒然呼啸——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停轿!”

丁谓掀开帘子大声喊道,轿夫赶紧停下了轿子。丁谓抬头一看,眼前竟赫然是一座青楼。青楼惯有的调笑之声迎面而来,与刚才那出尘的琴声格格不入,他抬眼望去,二楼有一扇窗户敞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窗前,由于背着光丁谓看不清她的脸,但显然她也看见丁谓了,两人对视片刻后,她向丁谓微微颔首后关上了窗子。丁谓仍兀自盯着那扇窗子出神,他仿佛还能从那扇窗子里听到琴声的余韵。也许是出自曲逢知音的默契,他确定那个女子就是刚才的弹琴人,可他难以相信如此遒劲的琴声竟出自一个青楼女子之手。是她,还是不是她?她又是谁?看来不见一面是无法确定了。

丁谓抬头看向大门上挂着的牌匾,系着彩绸的牌匾上写了三个大字:望春楼。他对跟在身边的随从说道:“找个地方把轿子停了,你跟我进去一趟。”

丁谓带着一个随从进了望春楼,正在一楼招呼客人的老鸨莺哥儿一看见丁谓立刻迎了上去:“贵客贵客,这不是丁大人。。。。。。”

丁谓的随从挡住她冷冷的说道:“认不得人就不要瞎叫,我们家老爷姓王,一介商人而已。”

莺哥儿打量了丁谓一眼立马接口道:“是是是,你看我这眼神,竟然认错人了。不知道这位王老爷来我们望春楼是想。。。”

“我家老爷来此是为了与楼上一位弹琴的姑娘见面一叙,至于银子,你开价便是。”

随从一付趾高气昂的样子,但莺哥儿听了他的要求本来还带着几分巴结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这位公子,”莺哥儿摇着团扇慢悠悠的说道,“花想容可不是一般的俗女子,她只见自己想见的男人,若是她不愿见,我也没有办法。”

“花想容?”一直不说话的丁谓突然开口了,“这就是她的名字?”

“不错,”莺哥儿对他嫣然一笑,“花姑娘是我望春楼的头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倒是可以为王老爷引见,但能不能见到花姑娘的芳容,还要看王老爷你自己的本事了。”

丁谓冷冷的哼了一声:“区区青楼女子架子倒是不小,还请带路,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莺哥儿将脸藏在团扇后面一双笑眼如月牙般弯了起来:“王老爷这边请。”

望春楼的二楼都是名声在外的妓口女的房间,越是靠近走廊里面幽静的地方,住的妓口女身价越高,韩烟翠凭着上官子兰的庇护也有这么一间安静的房间,今晚上官子兰没过来,韩烟翠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得慌,便想出门走走,但她刚推开房门就看见老鸨莺哥儿带着两个男人往这边过来了,韩烟翠不想和他们打照面便赶紧退回房内关上房门。合上房门的一刹那莺哥儿和那两个男人恰好从她门前过,其中一个男人的长相一下子引起了韩烟翠的注意。那男人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脖子上还生着个硕大的瘤子,那长相和上官子兰经常提起的丁谓竟是半点不差。韩烟翠的心中不禁好奇起来:听闻丁谓不近女色,而且朝廷命官是不得狎口妓的,望春楼向来不是风雅之地,不过是个做皮口肉生意的地方,若那人真是丁谓,他上这儿来干什么?她从门缝里偷偷望去,只见莺哥儿把那两个男人让进了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随后莺哥儿自己也进去了,从里面关好了房门。韩烟翠心里纳闷起来:他们上那儿去干什么了?

那房间可是从来都没人住的啊。

“丁大人,请坐。”

莺哥儿让丁谓坐的地方是一张蒲团,他们进来的屋子十分宽敞,只摆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几乎没什么装饰,根本不像是妓口女的居所,甚至不像有人住的样子。蒲团前摆了一张案几,上面的青铜香炉里青烟袅袅,案几前挂了一幅竹帘,屋里光线昏暗,隐隐能看到帘子后面有个人影。

莺哥儿陪着笑说道:“花想容天性简朴不好奢华,所以这屋里简陋了些,还请王老爷将就一下。”

丁谓冷冷的看了莺哥儿一眼,抖了抖衣服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他傲慢的说道:“帘子后面的人就是刚才弹琴的女子吗?”

屋子里寂然无声,帘子后的人影动都不动,丁谓有些疑惑的问莺哥儿:“她是哑巴?”

莺哥儿微微一笑说道:“王老爷,花想容虽是风尘女子,但生性高洁从不与粗鄙之人说话,王老爷若是能证明自己同是高雅之人,她自会开口。”

“好大的排场,”丁谓冷笑了一下,“那我要怎么做?”

莺哥儿拿起案几上的笔递给丁谓:“花想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王老爷不妨用这纸笔和她吟诗作对,老爷是不是她的意中人,到时她自有评判。”

丁谓心中有些恼怒,他向来自视甚高,怎么肯屈尊去讨好一个妓口女,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花想容已经彻底吊起了他的胃口,他更是非要见她一面不可了,若是本人不过尔尔,他今天非羞辱她一番不可。丁谓略一沉吟,对方不过是个妓口女,跟她做些文字游戏足以。他带着些轻蔑在纸上写下:“稻梁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些是先生?”

丁谓写好后,莺哥儿捧起纸轻轻吹了吹墨迹拿到了竹帘后面。丁谓有些得意的等着,但不过一会儿工夫莺哥儿就捧着纸从竹帘后出来了,似乎那花想容想都没想就信笔写来。丁谓一看,刚才自己写的那行字旁多了一行蝇头小楷:“诗书易,礼春秋,许多正经,何必问老子!”

字虽娟秀,却暗藏力道,恰如刚才的琴声,字里行间的嘲讽之意扑面而来,丁谓惊讶的同时更加恼怒,今天他非锉锉这个婊口子的锐气不可。他立刻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道:“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这回帘子后面的人对的更快:“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此亦无忌。”

这回花想容的下联更加言辞锋利,那不客气的语气完全不似女子,她的傲慢非但没有激怒丁谓,反而令他兴奋了起来。丁谓自幼过目不忘,过人的天赋让他一直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身居宰执之位,如今却连现在的位置都可能不保。刘娥为了自己的利益打算把他一脚踢开,那个妇人根本不明白,这个天下有些事情只有他丁谓办得到,如果少了他丁谓对于朝廷会是多么大的损失!丁谓自认他是为了自己的抱负,才铤而走险与耶律奇珍联手,这都是刘娥逼他至此!而今天他竟在青楼里遇到这样一位奇女子,她的境遇与自己何其相似,身负才华却屈居青楼之中,刚才那支曲子让丁谓心中涌起一种遇到知音的感动,她写下的文字中那挣扎反抗的味道更是引起了他的共鸣,他突然对这位连声音都没听过的女子有了一种亲切感,他恨不能将他的境遇、他的抱负、他所有的一切立刻向她倾诉。为了确认彼此的心意,他还要试探她最后一次。

丁谓咽了口吐沫,用微微发抖的手提笔在纸上写道:“雨过月明,顷刻呈来新境界。”

片刻功夫,下联便来了,丁谓一看犹如被击中般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

“天昏云暗,须臾不见旧江山!”

没错,他要报复,他要反抗,他要在如今的逆境中拼出自己更辉煌的未来!

丁谓豁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帘后的姑娘,还请撤去帘子一见!”

帘子后面传出一个含糊的声音:“你真愿意一见?”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不像一般妓口女那样粘糯。丁谓没有犹豫用力点了点头:“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意吧!”

竹帘突然从空中掉了下来,这一刻丁谓立马失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竹帘后哪有什么花想容,竟赫然是五个彪形大汉!四个垂手而立,中间坐着的汉子长得尤其狰狞,赤口裸的上身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虎,他就是和天上红莲交易的汴梁黑老大白虎。

丁谓的随从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拔腿就跑,其中一个大汉快他一步一把将他按到了墙上,大汉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刀,其余四个人也纷纷抽出了刀。

丁谓的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

“荒唐!”

他狠狠拂袖便要离去,但在门口老鸨莺哥儿拦住了他,她笑眯眯的说道:“您这是上哪儿去?就算我们的姑娘不合您的意,您也要给了钱再走啊,丁大人。”她最后那三个字说的尤其意味深长。

丁谓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冷着脸愤然说道:“怎么,你们是合谋想敲诈我?”

“不敢,不敢,”莺哥儿脸上依旧是职业性的笑容,“不过是想了这么个法子请丁大人过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白虎大哥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大人最好坐下来仔细听听,我也是做生意的人,不想在自己的地方弄得不愉快,不过丁大人别忘了,朝廷命官可是不得狎妓的呀。”

丁谓听出了莺哥儿话里的威胁之意,知道今天恐怕无法脱身,但身为朝廷命官,他不相信这些鼠辈能将他怎么样。他将双手往身后一背,昂起头来冷冷的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本官还有要紧事,没工夫跟你们浪费时间。”

“好个狗官,到现在还如此嚣张,”白虎舔着刀尖脸上露出了狞笑,“丁大人,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不必。”丁谓冷冷的说道。

白虎对身边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个大汉立刻提着刀过来了,丁谓不由惊恐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大汉抓住丁谓的衣襟狠狠将他扔到了蒲团上,一辈子从没感受过暴力的丁谓一瞬间既恐惧又愤怒,他脖子上的瘤子都涨得通红,可是他却不敢反抗。他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会有人如此对待他,他可是朝廷命官,堂堂士大夫啊!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算什么东西!

尽管脑子里一片混乱,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丁谓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尽力摆出一张愤怒的脸怒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虎用大拇指拨弄着刀刃说:“大家都叫我白虎,我是汴梁黑道的老大。”

“汴梁黑道”这四个字让丁谓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难不成耶律奇珍让他找的就是这帮人?

“是有人让你们来找我的吗?”丁谓试探着问道。

“没错,是一个你也认识的契丹人让我来找你的。”

“好个杂碎,竟然私通契丹人!”

白虎哈哈笑了起来:“难道大人您不是吗?”

丁谓一下子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他狠狠哼了一声努力维持自己的面子。

“丁大人,我们混江湖的不像你们士大夫,讲究的就是个有话直说。那个契丹人跟你有什么交易我都知道,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我们也一清二楚,不过丁大人你放心,我们找你是为了帮你,你有什么要做的我们都会帮你一一做到,只要你乖乖合作,你最后的目的一定会达成,但你若是不乖乖合作,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求死无门。”

“荒唐!”丁谓大声吼道,他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官府通缉的恶人,今日设下圈套将本官诳至此处,对本官言辞无礼举动粗鲁,现在居然还要挟本官!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堂堂朝廷命官怎么会和你们为伍!你们给我听好了,本官不会再和那个契丹人往来,更不会和你们有半点关系,你们若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让我走,不然我立马通知官府把你们统统。。。”

“啪!”

一个耳光一下子扇在丁谓的脸上,毫无防备的丁谓跌倒在了地上。这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响,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当他慢慢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白虎毫不掩饰轻蔑的狰狞的笑脸,一股酸热之感直冲丁谓的鼻腔,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被人打了。他居然被人打了!他堂堂朝廷命官,曾经的状元郎,居然被一群黑道恶人打了!丁谓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巨大的耻辱感淹没了丁谓,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要不是不想让自己彻底沦为这些人嘲笑的对象,他早就放声大哭了。缩成一团的丁谓看上去似乎更加的瘦小了,和那些彪形大汉相比他看上去简直可怜兮兮的。

白虎狞笑着说道:“狗官,现在明白我跟你说的不是笑话了?老子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官府算个屁!但你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朝廷已经想除掉你了吧,要是被人知道你私通契丹,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你好好想想吧,这对你也有好处。”

丁谓嘴唇抖动了几下后,哆哆嗦嗦的答道:“是,我听你们的。”

“这就对了嘛。”

白虎满意的说道,他站起来走到了丁谓面前,丁谓以为他要打他,本能的往后缩了缩,白虎一把捏住他的脸笑嘻嘻的说道:“别怕,我不打你,只要你听话,我还是拿你当大人看的。明天会有我的人住到你府上去,他们对你而言不过是下人,不会让你丢一丁点的面子,你只要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有些你怕脏了自己手的事,派他们去便是,不管威胁还是讹诈,他们都熟悉得很,这些事哪能让您去做,对不对?”

丁谓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白虎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大人你现在想干什么,弄到法华寺的那尊如来像,找到一个叫梁如海的人对不对?事情我们一件件办,那尊佛像必是大人的,梁如海也会被找到的,未来的一切都会如大人的意的,天翻地覆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顷刻呈来新境界,须臾不见旧江山!”

白虎爆发出了一阵发狂的大笑,丁谓如梦游般怔怔看着他的脸,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他总觉得只要自己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白虎止住笑声拍了拍丁谓的脸蛋:“别苦着脸,丁大人,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来,笑一个。”

丁谓怔怔的看着他,他的嘴角突然向上抽动了一下,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虎哈哈笑了起来:“好个狗官,真是听话啊。”

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丁谓恍惚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旋转起来,他仿佛赤身露体掉进了一个漩涡里,过去几十年的世界顷刻间被扭曲了,只剩下了耻辱,愤怒,惶恐,不知所措。

丁谓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离开望春楼的,等他走到望春楼后僻静的小巷时,仍然觉得脚底发虚,似乎还没有从一个噩梦里彻底醒来。和他一起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的随从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大人,您。。。”

“闭嘴!”

丁谓突然回身狠狠扇了随从一个耳光,响亮的耳光声似乎一下子把他从刚才的噩梦里唤醒了,恐惧化为了耻辱,耻辱化为了灭顶的愤怒,他疯了一样左右开弓狠狠的扇着随从的耳光,闷热的夜晚这耳光声竟分外的清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随从经不住他打蹲下了身子,丁谓不依不饶的用脚狠狠踢着他。终于他踢不动了,小巷里只剩下了丁谓粗重的喘息声和随从的呜咽声,这时丁谓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打肿了,手心火辣辣的疼。他红着眼睛对随从恶狠狠的说道:“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

“是。。。是,大人。”随从抽抽噎噎的说道。

丁谓狠狠拂袖昂首离去,一团燥热的烈火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烧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出人头地,他要位极人臣,他要掌控天下!他要把那些黑道都凌迟处死,他要大宋出兵灭掉契丹人,将那个耶律奇珍挫骨扬灰,他们都给他等着,等着!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有这样才能把他刚才被揉碎的自尊心重新粘起来,不然他死不瞑目!

丁谓忆起了当年初为官时,他曾多么敬仰寇准,看到寇准喝汤弄脏了胡须,他立马忙不迭的上前去为寇准擦拭胡须,可是寇准竟说:“堂堂状元郎原来就是为别人溜须的?”为人溜须?他是敬仰他才那么做的啊!丁谓被寇准的话深深的刺伤了,他一天都没忘记对寇准的仇恨,后来他告发寇准计划对太后逼宫,寇准被贬到了西北,他终于报仇了。丁谓一直相信,凡是对不起他的人,迟早会付出代价的,现在这些人也一样,他们要挟他,他也在利用他们,等着吧,终有一天他要把自己尝到的耻辱千百倍的报复到他们身上!

丁谓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随从,嘴角浮上了一丝恶毒的笑容。这个人留不得了,那些黑道的杂种不是说什么都能帮他么,那就让他们先杀了这个人吧,也让他试试那些人到底好不好用。

夜色渐浓,外面刮起了风,但是风里也带着热气,让人心里更加燥热。韩烟翠这一夜到底也没出门,本来想早点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偶遇丁谓的事情让她怎么也放不下,他去那个没人住的屋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韩烟翠披衣起身,她将房门打开个缝隙又开始窥视起那间神秘的屋子。这时那屋子的房门竟然打开了,韩烟翠微张开嘴差点叫出声来。她屏气凝神仔细看着,发现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从里面出来了。她没有束发,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半张脸被遮了去,走廊里光线暗淡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个子很高,韩烟翠从没见过这么高的女人。

那个神秘的女人如幽灵一样穿过走廊,她经过韩烟翠的门前时两个人相距只有一尺多的距离,韩烟翠将她没被遮住的半张脸看的真真切切。如同被击中般韩烟翠的瞳孔陡然放大,她不假思索猛地一把推开了房门。走廊里的神秘女子被她吓了一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那女人像一阵风也似的逃走了。

韩烟翠没有追她,她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昏暗走廊。好一会儿功夫她才回过神来,她关好门重新躺回了床上。韩烟翠闭上眼睛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刚才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要不然就真的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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