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九章:是真是假(1 / 1)
“嘘——”一记响亮的口哨,“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了吧,”骨公子的口气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嘲讽,“他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哪怕是虚情假意。”虚情假意四个字被他说的尤其重,却也字字都像个锥子一般的敲在恒儿心里,那感觉,生疼!
她偏头,便是自己光裸的肩膀,那里是一片刻画的细腻逼真的图腾,树藤一样缠绕着。
“怎么?你不相信?”骨公子饶有趣味的蹲下身来看着恒儿,她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充满了憎恶和倔强,仿佛要瞪出血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里是彻骨的寒意,“说,盘古石在哪里?”
“你已经有了一块难道还不够吗?”
“正因为有了一块所以才要找到其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子凌厉的掌风把他扔出去老远,生生的将对面的墙壁撞裂。一只手悄然的搂住她的腰便飞了出去。
凌厉的眉眼,宽阔的肩膀,有力的手臂,是陵越。恒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心脏在砰砰的剧烈跳动,眼前是飞快掠过的景物,所有的不安和惶恐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喜悦和悸动,她想着,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对她好,她都不在乎,她,不想去在乎。
他们飞奔着,身后是嘈杂的脚步声,这样的情形他们很难逃出生天。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们跑到了路的尽头,一棵高大葱郁的树孤独的屹立在崖边,恒儿猛的一回头,觉得那棵树好像藏着什么,好像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分辨,紧张的望着身边的陵越,他的眉头紧皱,阳光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手心是他温暖的体温,那里渗着细密的汗。
他们站在崖边,身后就是万丈深渊,眼前的骨公子站在不远处,身后是他训练有素的手下,明晃晃的利刃对着他们,散射着寒光。他微微眯眼,“不识好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一扬手,身后的十几个人齐齐出剑,强大的剑气在空中汇聚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陵越,他的身子一歪,就在恒儿眼前被打了出去。
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那些都是陵越的血,恒儿眼睁睁的看着他松开她的手,看着他的身体跌落悬崖,看着鲜红的血沾了一身,她来不及多想,跳下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艰难的攀着悬崖,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
骨公子倾身走到悬崖边上,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恒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想不到这丫头对你还真是痴心一片呀,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啧啧,可惜呀···”
他说着看向身后,一个清冷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怎么?是不是觉得胸口正在隐隐作痛?心疼了?”
恒儿猛然的睁大眼睛,她回头看看身下紧抓的那只手,陵越不是应该快要掉下悬崖了吗?那为什么他的声音会从上面传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陵越?一股骇人的冷意从心底奔流而出,占据了四肢百骸,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血液疯狂的上涌冲乱了她脑袋里的思想,她的全身微微的颤抖。
在庄园里救她的不是陵越,被打下悬崖的也不是陵越,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陵越,而是她!而真正的陵越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里被人耍来耍去,或者他根本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身下的那一双眼闪着诡异的弧度,上面的声音依然响起,她听见陵越说:“你真是越发继承了师伯的遗志,这幻境做出来的效果竟然没有丝毫破绽,比了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样你让我看得上眼。”一声轻笑,打消了所有的疑问也敲定了结局,身下自己紧紧抓住死也不肯放手的人此时已变成了骨公子的模样,然后一个模糊的缩影闪过,与崖上的骨公子飞速重合。
“是呀,和你比了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有一次赢过···”
赌注···原来眼前的一切仅仅是他们的一次赌注,那么她算什么?这场戏里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被欺骗的耻辱感汹涌的袭上心头,他们继续说着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能听见记忆里他的声音,他们一起逃狱、相互斗嘴时候,她曾经想杀了他最后却救了他的时候;然后她的命危在旦夕,他抱着她躲在一户农家,他为她四处寻药、奔波。他在客栈里抱着她,在桃花下答应带自己会麒云山。
原来他们之间竟不知不觉间有了这么多回忆,虽然短暂,但很珍贵。
记忆里明媚的阳光此时却成了灼伤她的利器,她把自己珍贵的一颗心捧上去,不求回应,却从来没问过自己,当无视大于伤害,她要怎么办。血液中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刀片,凌迟着她的身体,她的心脏,闭上眼,她告诉自己说,既然这样,那就···离开吧。
她松开手,任由身体飘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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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芙蕖终于从关押的密室里被接了出来。是一座华丽的楼宇,芙蕖被困在其中,插翅难飞。
鱼贯而入的丫鬟捧着一个个精致的盒子,芙蕖跑过去左翻右翻,发现竟然是各种各样的首饰和衣服,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丫鬟上前,“回夫人,这是您即将大婚的嫁衣。”
“什么??嫁衣??大婚??开什么玩笑??找你们老大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着芙蕖抡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几个小丫鬟赶紧上前拦住,嘴里还期期艾艾的说着不行啊,主人不让你到处跑啊,奴婢该死啊,知错啊,不能违背命令啊云云。
“我不管,什么狗屁主人啊,好几天了连个面也不敢露就瞎嚷嚷着让本小姐嫁给他?放屁!!”
“娘子,做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肉麻至极的声音传来,芙蕖侧头去看,她认识,青楼里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也是客栈那晚要绑架自己的匪徒,更是师叔嘴里所说的大淫贼,叫骨色狼。
“你你你···你叫谁娘子呢?”芙蕖有些结巴,一回想起那晚客栈里的事情,全身就禁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当然是叫我的小妻子你啊。”骨公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拦着芙蕖的丫鬟们纷纷退下,芙蕖顿时有点胆儿缩,无措的看着骨公子,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他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他再上前一步,她再后退一步,他继续上前几步,她撞在了墙上。
有力的手臂把芙蕖困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骨公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你怕我?”
“谁怕你了?”芙蕖的声音有些没底气,眼睛不自在的四处乱转。
“你不怕我你抖什么呀?”
“我抖吗?我没抖呀?”她没办法不抖呀。
“嗯?”他故意拉长鼻音,一只手捏起芙蕖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圆溜溜湿漉漉的,鼻子小巧可爱,嘴巴薄薄的,他想了想说:“接吻有助于培养我和娘子之间的感情。”然后便迅速吻了下去。芙蕖完全傻掉,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舌头伸到她嘴巴里去了,一股空前的怒意油然而生,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这个恶心的暴露男,居然敢占她的便宜,那可是她打算留给师哥的初吻!他简直不可饶恕!!心一横,牙上猛一使劲——咬了个空,对方似有察觉,提前放开她了。
她看着骨公子退后几步,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她眨眨眼,他也眨眨眼,然后她猛地抡起拳头冲了上去,“敢亲我?姑奶奶我跟你拼了!!”
她的两颊因为羞怒而变得潮红,娇小的拳头却带着巨大的力量直冲过去仿佛要把人击碎一般。骨公子仍是没有动,眼里带着笑意,是轻笑还是轻蔑的笑她无从分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亲了她,她要杀死他!
“你这些粗话都是和你那个师叔学的对不对?姑娘家老讲这些委实不好。”骨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轻松脱开了一击。
“你又不是我师哥,凭什么管我?你这个淫党无耻的贼!”
“你师哥吗?哪个?死了的那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只手精准而且轻松的接住了她的拳头。
芙蕖有一瞬间的晃神,“你胡说什么?仔细我师哥扒了你的皮!”
“荆陵越他掉下了往生崖,必死无疑。想必再见面也是百年之后的阴间了。”
“不可能!”芙蕖受不了的大吼,不相信,她一个字都不会信。她拼了命的想抽回自己被抓住的手,抽不回,她就用另一只手打上去,却不料也被擒住,她又开始拼命的用脚踢打,狠命的挣扎,两只手被捏的生疼。
“不要惹怒我。”
一股浓重的杀气袭来,芙蕖能感觉到骨公子强大的气场,咔嚓一声,她的右手臂猝不及防的被生生折断,紧接着是左脚,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她止不住的惨叫。
“嘘——”骨公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疼吗?是身体更疼还是心里更疼?”他紧紧地箍住芙蕖将她的头贴在胸口,芙蕖紧咬着唇,剧烈的痛楚让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她突然像个被打怕了的小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更痛苦的折磨。
一双手轻拍她的背,好似情人间亲昵的抚摸,却是让她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耳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透着寒意,“你说如果荆陵越还在的话,知道我娶了他心爱的小师妹会怎么样呢?杀了我?还是···不过我可不忍心让你守寡,啧啧···”湿滑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芙蕖的耳垂,她一动也不敢动,她听见他轻声说会让她幸福的要死,白天晚上,都会幸福的要死···
下流的话语,充满□□的挑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拉扯着芙蕖脆弱的神经,眼前的黑暗使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的敏感,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骨公子在亲吻她的头发,她的耳垂,她的脖颈,一股莫名的冷意攀上心头。
紧扣她的双手突然松开,芙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摔了出去,然后眼前的场景成为了永世纠缠她的噩梦。
通透的绿色,像长满苔藓的树干,皮肤褶皱,血管凸起,面色青绿,一双散着如狼一般幽绿的眼正恶狠狠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