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镜湖中央人好多,多的钧乾不得不紧紧的盯着阿宁,否则必定走散。可是他的心愿,见不得光的。
“阿宁,不要走了,就在这儿吧。”
钧乾找了块相对不拥挤的地方,与阿宁整理着手中的孔明灯,阿宁的心愿很是简单,她只希望父亲多看她一眼,对她笑笑。
钧乾的孔明灯上写着四个大字,“一切如旧”。
阿宁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但却摇了摇头,乾哥哥啊乾哥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钧乾亲手点了阿宁的孔明灯,一是他怕阿宁被烫伤,二是孔明灯升起,阿宁一定盯着孔明灯升上天空,这样他就可以放自己的孔明灯了。
其实“一切如旧”四个大字的背面是八个小字,“誓报家仇,至死不休”。
是啊,他连“至死方休”都做不到,他的恨早已浸入骨髓,就是化为鬼魂也依旧不会放过钧千正。
可是,那是阿宁的父亲。
钧乾眼如寒冰,坚毅决绝的看着自己的心愿升入空中。
身旁,阿宁看着漫天的孔明灯,笑的天真。
放过孔明灯,钧乾陪着阿宁去街上猜灯谜,赏花灯,吃糖人,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没有遇见翊歌,事实上,是翊歌不想遇见。
莫瑶劝过翊歌,说是阿宁贪玩,放过孔明灯后一定会来街上猜灯谜,玩闹一番的,只要在这等,一定等得到,可是她拒绝了。
不甘心吧,不开心吧。
她以为他是孤独的,自己虽不能给他快乐,却可为他分忧,起码可以陪着他,哪怕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
但是今天,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阿宁。
阿宁顽劣,他仍是喜欢;阿宁说他,他仍是笑着;阿宁跑开,他眼神不离,立刻追上。
可……她是妹妹。
翊歌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亦或是麻痹自己。可是她知道,阿宁算哪门子的妹妹,他们二人并无血缘之亲,不过是名义上。但她也知道,阿宁是钧乾仇人的女儿,凭这一点,他不会对阿宁动心,对吧。
那一夜,钧乾与阿宁玩的高兴;那一夜,翊歌独自喝的宿醉。
天将明,钧乾背着阿宁回了家。
本来只是猜灯谜的,可阿宁看到了赌坊,想起了和乾哥哥掷骰子,便非要去玩,钧乾原本不让的,可阿宁面前他何时说了算过,再者,阿宁的要求他何曾拒绝过。
或许是疯玩了一晚上,阿宁有些累了,竟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看阿宁睡的香,倒也不忍叫醒。只是天快亮了,一夜未归,钧乾倒没什么,阿宁怕是要挨骂。
钧乾背起阿宁,让人将自己的斗篷披在阿宁身上,省的清晨寒气重,冻坏了妹妹。
钧乾背着阿宁从正门进入,直接去了阿宁的闺房,看阿宁睡的香香的,便又出了府,这次走的是后门。
街上行人很少,但钧乾依旧小心,小心地走进了洛英堂。
“堂主?”碎儿看到钧乾有些惊讶,他从未在上元节的第二天这么早的来洛英堂。
“翊歌呢?”
“在房里吧。”
“知道了,你忙吧。”
钧乾直接走向了翊歌的房间,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但房内没有动静。
以往有人敲门,翊歌总是很快的回应,即便是深夜有急事,翊歌也是如此,好像她从不睡觉,亦或是她从睡不安稳。但今日,她无声,便是有事。
钧乾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只是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乱倒的酒坛,翊歌正趴在桌子上,睡的很沉。
钧乾走到桌旁,跪在榻上收拾着酒坛,动作很小,声音很轻。
翊歌听到耳旁细微的动静,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没有作声,装作没醒的样子,依旧趴在桌子上。
钧乾收拾好酒坛,起身离开,快要走出门外时,翊歌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你从未这样早来过,以往上元节的第二天,你都是傍晚来看看便又回去的。”
“昨日见了你和莫瑶,便想着来看看,我还是要回去的,阿宁彻夜未归,钧千正一定会训斥她。”
“走吧。”翊歌看似很不在意,语气却很冷,她从未对他这样讲过话的。
“酒,不值得为不值得的人喝,好好睡一觉吧。”
翊歌没有应声,只见钧乾走出了翊歌的闺房,关上了门。
翊歌拿起桌上的酒盏,一口而干。
“流水无情奈何不了落花有意,值得不值得,在我,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