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相守相随(15)(1 / 1)
难怪他会消沉。
他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下一句,于是伸手抬起张正义的脸盯着那双黑眼睛,提醒道:“正义,爸交代收起来的东西,不可能外传,说明不是那件事之后才传出来的。”
张正义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他看着陈皓清的眼睛,示意他继续。
陈皓清酌量着措辞:“我觉得像是一个局,目的在你,弄倒你弄垮你才是目的,打一顿请假只是借口,那个女的…可能也只是借口…”
他说的不清不楚,张正义却听明白了,他顺着陈皓清的思路继续思索下去。他坐直了身体,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开始不停的画动,回忆细节。
收集线索破案什么的,陈皓清不懂,他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认真起来的张正义,等着结果。
张正义咬着笔头,一个人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回头。他拧着眉心,把被他划上了枝丫的纸张推到陈皓清面前,后者拿起纸张仔细看上面画好的线索。
张正义没有停留等待,直接解说:“他不止一次说我像一个人,而且,最后似乎也是被指环刺激到,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你能想到谁?我只能想到爸爸。似乎他是希望得到爸爸一生相许的回应,然而,他并没有得到。”
陈皓清点了点头,感情线很明显,怎么看都是上一代的烂尾账,而张正义只是被迫成了替身。
张正义接着说:“他们提到过一个二爷,那几个称呼他‘爷’,他们还有一个二爷,而他似乎不太高兴,不愿意二爷被提起的样子。”
陈皓清揉了揉自己的脸:“爷,二爷,关系很好?报仇?也不至于,该报仇的是我们,那个二爷躲着我们走才对。”
张正义摇了摇头,冲着陈皓清笑了笑:“以前觉得你狠厉,现在看来,你的那点儿狠厉被磨的差不多了!”这人当了和尚以后,就不伤人了,也不肯想别人坏了。
陈皓清疑惑的看着眼前人的笑脸。他脑子里的单箭头关系让他想不明白二爷的想法。
张正义捏了捏薄唇:“瘦子用手机拍了一段儿发给二爷,二爷恼怒的是他对我动了心思,占有欲应该很强,二爷的思维,应该是我玷污了他的东西,所以他要毁了我。”
说话的人并没有说的很透彻,听的人却听明白了,连同他之前没有想明白的部分也明白了。强烈的占有欲,所以容不得自己的人和别人有任何纠葛,就算有了纠葛,也是那个别人的错,这样的占有欲,与其说是强烈,不如说是扭曲。和时下那些打小三的太太们是一个心思,总是认定自己的老公没有错,或者就算错她也原谅,然后将所有的一切推到小三身上。
想到这儿陈皓清不爽了一下,他的张正义才不是小三!只是被炮灰了!他瞪了瞪眼睛:“所以二爷安排了人马,演这么一出,只是不想被查到他头上去,那四个孩子都是炮灰。”
见他明白了,张正义点了点头:“如果推测正确的话,那个女的也是安排好的,要么是转移地点了,要么就是被停止时间了。”
陈皓清接过话茬:“没找到人,一点儿信息都没有,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一些。”
张正义想了想继续说:“中间还有一个王老五,咱们两个方向都查不到他,说明这个二爷,势力范围很广,在你我之上。”
所以他要更努力,站得更高!陈皓清冷笑了一声:“护王老五护的这么紧,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也说明查到王老五很容易就能揪出这个二爷。”这就是双刃剑,防备的时候,一不留心就会自伤。
“没错。”张正义点头手指敲着纸上爷的名字,在方道利三个字上隔空画了个圈儿。
身边的人看明白了,有了线索,他就不怕逼不出他背后的人。两人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张正义重新放松的身体,软软的靠在陈皓清的怀里:“一个情字而已。祸害一群人!”
陈皓清抱紧怀里的人:“这可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那个情。”
情之一事,究竟是个什么?能叫那个人疯魔,能叫这个二爷疯魔,能让母亲甘心情愿,能让楼上的两个一看到彼此,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张正义把耳朵贴近靠住的胸膛,在陈皓清的心口蹭着自己的鬓角。
他从没有一刻怀疑过自己对陈皓清的感情,就像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陈皓清对自己的感情。然而,就像父亲说的,能有多喜欢,能喜欢多久,会很久吗?很久又是多久?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都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要一辈子。如今面对着种种现实,他才真正觉得,父亲是对的,一辈子,真的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像父亲那样,坐拥红白玫瑰,背靠大山,怀抱家庭,虽然可以平安度日,却…
张正义紧了紧手臂,听着陈皓清的心跳,听着自己的心跳,他舍不得。
舍不得他正依靠着的这个人,舍不得委屈这个正被他依靠着的这个人。
跟陈皓清做兄弟?
张正义嗤笑出声。他笑的抖动着肩膀,他的胃部立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手的主人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顺着。他的耳边是陈皓清的心,他的心上是陈皓清的手,他的手上是陈皓清的背,他的背上是陈皓清的胳膊,而他的胳膊正环绕着陈皓清。
怎么舍得委屈这个人?他的心里手里怀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人。他等着这个人的时候,是努力着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人远远的甩开,就不配站在这个人身边了,他怎么舍得让这个人只是红白玫瑰中的一个?
张正义认真,张正义努力,张正义上进,张正义出类拔萃,张正义做优秀的人,都是因为张正义想要做配得上这个人的人。张正义对着国徽宣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民,就是陈皓清,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记?
情到底是什么?张正义不想去追究,谁管那些?他翻身,跨跪在陈皓清的腿上,他把陈皓清固定在两手间,迫使对方靠在沙发上。他抬起眼睑,目光向上,抿着的唇微微向上,他下巴轻扬,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迎上陈皓清冷着的那张寡淡的脸和逐渐炙热着眸子。
只一瞬间,他看到了陈皓清眼中清明的自己,那个久违的自己。张正义靠近,他用自己的薄唇咬上陈皓清的唇,唇唇相依,齿齿相碰,舌舌纠缠,交换彼此。
情到底是什么,张正义不想知道,情到底为什么让别人那样疯魔了,张正义不想知道。他吮吸着口里的人,去他的情,张正义的情,就是陈皓清。张正义是因为陈皓清,所以才是张正义的,张正义是因为有陈皓清,才是张正义了的,张正义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站在陈皓清身边才努力的。
父亲说,张正义先是国家的机器,然后才是父亲的儿子,最后才是张正义他自己。
他做的很好,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而这很好很好有一个前提,只有一个前提:陈皓清是张正义的,张正义是陈皓清的。和陈皓清在一起的张正义才是张正义,才是父亲的儿子,才是国家机器。
张正义啃咬舔舐,渴求不已。
他太想念这个人了,六年多了。张正义俯下腰,双手抱住陈皓清的头,尽情品尝思念到骨髓里的味道,怎么舍得委屈这个人,他宁可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委屈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就是自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啊!
张正义吻着陈皓清,却把自己吻出了一脸泪水,跨跪被引导成跨坐,腰背上是陈皓清安抚的双手,他松开薄唇里的痴缠着的陈皓清的唇,擦蹭过彼此湿润的脸颊,他们交颈相拥,耳鬓厮磨,胸膛贴着胸膛,他紧紧的抱住陈皓清。
张正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