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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大结局(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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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道上静悄悄的。

仿佛万籁俱寂一般,山林中不见半只飞禽走兽的影子。周围安静地不像话,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反复作响。

与这种静谧恰恰相反的是,此时下山的路上正有两个人漫步前行。他们的脚步不紧不慢,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赶路,正是相携离开星辰宫的莫雨和淼。

两人并肩前行,一个目不斜视,一个微垂着头,彼此间并没有言语交流。

淼侧头看了莫雨一眼。为了迁就她,他的步子并不快,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哪怕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不肯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想了想,淼轻轻拽住莫雨的袖子:“小雨,你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莫雨脚步一顿,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抚道:“我没有不开心。倒是你,走了这么久,累不累,我们休息一下?”

淼发挥出一直以来媲美野兽的直觉,拽着莫雨的袖子不肯松手:“骗人的吧,你脸上都写着呢,还说没有不开心。不能与我说吗?”

莫雨干脆停下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淼被盯得有点心虚,还有些不明所以:“怎……怎么啦,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莫雨充耳不闻,只是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揽了过来,困在他与一棵树之间,眼神有点危险。

“本想等你修养一番再秋后算账,可现在看来,有些事还是说开比较好。”

看着淼一愣一愣的样子,莫雨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铃铛,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许是莫雨的神色过于危险,淼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明白了过来,却装傻道:“这是阴阳铃,据说可以辟邪……哎哟……疼!”

她的话尚未说完,双颊便突然被莫雨捏住,只听他声音十分低沉:“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瞒着我,再敢装傻,信不信……”

“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淼眼疾手快的抢救出自己的脸,一边揉,一边忏悔:“当初那件事,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肯帮我,所以才瞒着你……不过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了,如果再有下次,就罚我……天诛地灭?”

“用不着你天诛地灭。”莫雨冷哼一声道:“你若要起誓,就罚你鼻子变长,嘴巴变宽,耳朵变大,舌头变弯,容貌变丑……”

眼见莫雨还有说下去的趋势,淼听不下去了,赶忙阻止了他,一脸郁闷道:“照你这么说,还不如天诛地灭呢,也太狠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联系起莫雨那番话,身上又是一个激灵。

莫雨却不为所动:“不狠点,怎么让你长记性……”

就在数天前,淼偷偷地将阴阳铃塞进了他的外袍口袋里,不想被他抓个正着,便解释说这铃铛能抵御一分部阴阳术的攻击,是给他防身用的。

虽然事后想想,淼那时的神情颇有些猫腻,可当时的他并未怀疑。直至进入了秦陵,他才知道那时候淼的反常是怎么回事。

对于铃铛的作用,她确实没有骗他,却隐瞒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装着她精血的阴阳铃,一旦靠近“沉灵之地”,将会引发棺中人魂魄的共鸣,促使其自发的从沉睡中苏醒,到时根本不需要解开封印,姜妘便可以直接离开玉棺。

想到此,莫雨又忍不住揪揪淼的脸,面上颇有些恼怒:“不管不顾,以身犯险,任性妄为……阿淼,再敢唬弄我帮着你胡闹,要你好看!”

许是被莫雨的脸色唬住,淼讪讪的低下头去,一声不吭,愣是半天没敢抬起头来。直到弄得莫雨开始反省自己口气是不是太重的时候,却见她突然跳起来,伸出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雨:“……”

淼的脸距离莫雨很近,脸上写满了诚恳:“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利用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

莫雨下意识托住她的身子,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但为了避免对方摔下去,也为了保全自己的脖子,只得稳稳地把人抱住,任由对方贴在自己颈窝处卖萌。

他摆出一张冷脸,本是想好好治治怀里这个家伙,却不曾想看着对方赔笑的样子,心中的火气竟再也发作不出来,只得暗自叹气,果然还是没长大,孩子气略重……

莫雨心思百转,此刻被他评价孩子气略重的那个人,却在瞅着他的脸色,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小雨,我想你了,你倒是看我一眼啊,咱们可是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莫雨转过头去,本不欲理会,不料一侧头,颈间被对方呼出的热气弄得有些痒,下意识转回来,却正好迎上对方近在咫尺的眸子,一时间脸色有些不自然。只得恨恨的移开视线,掩饰般的来了一句:“巧言令色!”

察觉出对方态度的松动,淼再接再厉,愈加诚恳:“我真的知道错了,小雨你别气啦。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莫雨眸光微动,突然转过头来,声音里带着些玩味:“做什么都行……不反悔?”

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莫雨的脸色,直觉他要使坏。想了想,一脸深沉道:“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淼一副摆明了反悔的样子,不由令莫雨失笑,却在笑声刚及溢出喉咙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一道明显的松气声:“终于笑了,可真不容易……”

莫雨一愣,只见淼一改之前装傻充愣的样子,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脸上恢复了正经。

她在他面前站稳,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轻颤的睫毛。她抿了抿唇,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眼底却流露出惭愧之色:“小雨,对不起……”

听淼这样一说,莫雨反而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只听她闷声道:“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利用你解开封印,也不该一味瞒着你,甚至差点害你受伤……”之前的情况,姜妘敌友不明,淼现在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万一当时莫雨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淼不敢想,不由暗恨自己的鲁莽。

想起之前的事,淼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愧疚的情绪里,正自我反省,额头却冷不丁的挨了对方一记轻弹。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句似是叹息的低语:“阿淼,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吧……”

淼一愣,赶忙摇头道:“我没那么认为……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才会生气。我心里明白的,但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真的抱歉。”

“所以你还是不明白……”莫雨轻轻一叹,伸手直接按上了对方的头顶:“我之所以恼你瞒我,一是因为你孤身犯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另一个原因,却是你不顾我的感受,没有把可能引发的后果告诉我。”

迎上淼略显困惑的眸子,莫雨轻轻抚上她的脸:“令姜妘挣脱封印的人是我,你若因此出了意外,要令我如何自处?害死你的这笔账,我又如何逃脱得了干系……”

淼一愣,顿时急道:“可是,拜托你这么做的人是我,瞒着你的人也是我,即便我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与你……”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不然能怎么说呢,虽然莫雨确实被蒙在鼓里,即便放出了姜妘,始作俑者也是她自己,按理说不该把过错推给他。

可淼毕竟还没有混账到以为,她若因此出了事,莫雨会一点想法也没有。恰恰相反,她若真的出了意外,莫雨肯定会自责——某种意义上解开封印的人是他,心里怎么可能好过。

直到此时,淼才完全回过味来,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真是混账,只一心琢磨着见到姜妘寻找答案,却根本没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这么一想,莫雨只是生气,而不是把她抓起来打一顿,怎么看都是好涵养吧……

淼兀自愣神,正进行着新一轮的反省,却又听身边的人开口道:“阿淼,我们不是说好了,彼此之间要坦诚相对。可真的遇上了事,你却选择对我隐瞒……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吗?”

莫雨的嗓音有些低沉,声音里还夹杂着一抹阴郁,整个人十分不对劲。

淼感觉到了,也慌了:“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会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再也不瞒你了。”

淼本来因自己做下的事而懊悔,此时见莫雨心灰意冷的样子,哪里还绷得住,当下与对方再三保证,整个人急得都快哭了,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偷偷勾起的唇角,还有眸底闪过的暗光,哪里是情绪低沉的样子。

莫雨见好就收,拍拍淼的头,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看你一身狼狈的模样,这些时日定然累得不轻。”

淼并没有发现莫雨使坏,还以为她真的伤了对方的心,仍旧心有戚戚。此时见莫雨神色有所缓和的模样,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当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许是看出了淼的疲惫,莫雨道:“累不累,我背你走?”虽是询问之语,他却根本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一撩头发,轻轻蹲下示意道:“上来吧,记得抓紧点,别掉下去。”

淼愣了一下,脸上显得有些犹豫,但在莫雨再三催促下,还是乖乖地爬了上去。

她轻轻搂着他的脖子,不安地动了动:“小雨,你累不累?”

莫雨此时已经起身,头也不回道:“你能有多重,再多来两个,我也背得动。”淼便没有再出声,只是脑袋往莫雨颈边凑了凑。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彼此谁都没有再说话。

莫雨脚程很快,即便背着人,也是健步如飞,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离开了骊山的范围,待找到山脚下的驿站,便能换马前行,估计在天黑前能赶回城中。

淼伏在莫雨背上,捏起他一缕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看似闲适,眉头却一直紧皱,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烦闷不安。

莫雨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当下却没有说什么。直到远远地看见了驿站的影子,这才开口道:“阿淼,你有心事。”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嗯……”淼的声音从莫雨背后传来,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我始终想不明白,姜妘为何会放过我。明明封印解开之前,她的魂魄一直对我进行着压制,可封印解除后,有了对付我的大好机会,她却白白放过……真是奇怪。”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如今尘埃落定,即便明白了又能如何。”莫雨说的随意,可在淼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心里更是反复回想着姜妘走前留下的话,越琢磨,脸色就越难看。

这边,淼尚无所觉,仍旧在意着姜妘之事:“之前我的身体日渐虚弱,还十分嗜睡,正是姜妘在暗地里影响着我。她若一心想要我死,其实根本不必解开封印,只要慢慢耗着,我就会虚弱而死,可这样一来,她就无法复生。所以当她暗示我解开封印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想借着我的身体还阳,可没想到,最后我还是猜错了。”

“阿淼……”

“嗯?”

“若姜妘真的想取你而代之,与她对上,你心中可有成算?”

淼顿时语塞,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莫雨没有等到回音,也不恼,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哎,你不生我气?”淼扒着莫雨的肩膀,脑袋微微前倾,眼中还带着些紧张之色。她以为莫雨哪怕不生气,也定会怪她行事鲁莽,谁知对方什么也没说,反倒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莫雨一侧头,正好看见淼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失笑:“怎么,体谅你还不行,非要数落几句才可以?”

“当然不是……”淼见对方情绪正常,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其实吧,我若做得不对,你数落我几句也没什么,这至少证明,你心里有我呀。要是你对我不闻不问,那才真是有问题呢,这就叫那个……爱之深,责之切。”

“哦?没想到你觉悟这么高,那再让我多说几句?”

“不要。”

淼一口回绝,还顺手捏起莫雨的发梢去挠他的耳朵:“不带你这么刻意的……哎哟……”挠到一半,她自己也被受害者顺手报复了,“哈哈哈别……别挠了……放手……”

淼被莫雨反手挠在腰间,整个人跌在莫雨背上,身子抖得不行,晃来晃去的想跳下去,可惜即便只是单手,她也敌不过莫雨的力气。

眼见背上的人动作越来越大,莫雨怕她掉下去,终于高抬贵手:“早知你和毛毛一样怕痒,我就该用这法子对付你,省得这般令人操心,还不服管教。”

“我什么时候不服管教啦,之前答应你的事,我可都做到了……”淼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不再像之前一样苍白。

只是她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话头,莫雨也开始翻旧账了:“你曾经答应过,有什么心事都要与我说,就在不久之前,还答应我不会前往秦陵。这些,你做到了?”

淼一脸心虚,不说话了。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扒着莫雨的肩膀,小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我再也不瞒你啦,这一点我保证。哪怕你嫌烦不想听了,我都要压着你听……”

她犹豫片刻,又补充道:“而且,答应你不去秦陵的那件事,一开始我是真的没想去的。不然也不会把阴阳铃塞给你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晚我睡着了,等着一觉醒来,人就在秦陵里了……”

似乎怕莫雨不信一样,淼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我当时睡得很熟,一点知觉也没有,一定是有人趁机使坏,偷偷把我弄去了秦陵。所以小雨,我真的没……”

“我信你。”

“哎?”

莫雨淡淡的重复道:“只要是你的解释,我都信。”

本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淼听在耳中,只觉心里暖烘烘的,十分熨帖。她默念着这句话,忍不住侧头去看莫雨,竟不知不觉的盯着他发起呆来,仿佛时光回到了几年前表白心迹的时候。那种久违的心跳感,似乎又回来了……

莫雨发觉背上的人有点不对劲,一侧头,却见对方正愣愣的盯着他瞧,水眸亮晶晶的,闪着惑人的光彩。

莫雨眉毛一挑,当场展现了他无比灵活的身手,在背着人的情况下,愣是空出一只手弹上了对方的额头,一触即离,又稳稳地把人背好。

“我信你,是因为迄今为止,这方面你还没有出格,哪怕有所隐瞒,也从未试图以谎言欺我。所以你乖乖地,以后也不许动这个心眼。”

莫雨的语气并不严厉,只是随口一句,却也足够破坏气氛。

若是换了其他人,此时定会埋怨他不解风情,不过鉴于他背上的人比他还不解风情,所以他的这番话,不仅没有被埋怨,反而得到了对方的点头保证。

经过这么一打岔,淼原本泛红的脸颊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先是趴在莫雨背上装了一会儿乌龟,又揪揪他的毛领,没话找话道:“小雨,你要我不能对你撒谎,那若是有一天,我对你撒谎了怎么办?”

“怎么,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等对方炸毛,莫雨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道:“不过,等你知道的时候,估计会后悔。所以你乖乖的,不要作怪。”于是,淼当场又回了他一个鬼脸。

莫雨:“……”

日头渐升,正值晌午。

淼趴在莫雨肩头昏昏欲睡,但因前方驿站近在眼前,她还是努力支撑着,不想睡过去给莫雨添麻烦。

岂料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早已令对方察觉。

莫雨伸出一只手,偷偷摸上了背后人的脉搏,见她脉象平稳,不像有事的样子,便猜测对方可能只是累了,皱起的眉头这才慢慢松开。

“阿淼,若是累了,你便睡一会儿,不要硬撑了。”

“唔……”淼刚刚打了个盹,此时一听莫雨说话,意识稍稍清醒了些:“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只怕到不了城里。”

莫雨:“无妨,又不是一定要赶回去。放心睡吧,一切有我。”

“好……”淼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入睡。她静静地趴在莫雨肩头,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眉宇间满是疲惫之色,心情似乎有些阴郁。

她揪了揪莫雨衣襟上的毛绒绒,低声道:“小雨,等回头,我想去一趟唐门……”

“怎么?”

“唐无绝……哥哥,不在了。他掉下了水银池,没见着尸体,估计凶多吉少。”

“……”

“当时,他是为了救我……现如今,我有必要回一趟唐门,至少亲口跟清灵姐姐他们,把事情交代清楚……”

莫雨没什么异议,只是道:“此事我会安排,眼下却急不得,你先养好身体再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

淼轻轻点头,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半天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莫雨尝试着唤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轻柔而温热,一下一下的扑在他颈间,弄得人有些痒。

莫雨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又打量了一番前方的路。明明驿站近在眼前,他却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动作间很是温柔。

日光之下,惠风和畅。

莫雨的身影渐渐走远,一旁的参天古树下,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也许他们早已在此,只是有情人不知。

只见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一袭白衣,矮个青色短衫,而细细看去,身形矮小的那个人,其实是个年纪不大的幼童。

他的模样还很稚嫩,脸上却没有一丝稚气。此时望着莫雨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还真是令人始料不及。没想到最终走出来的人,竟然是这个小姑娘。吾万万没有想到,以姜妘之心性,竟也有败于他人之手的一天。”

青衣幼童一脸的感慨,他身旁的白衣人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出神,对于同伴的话,仿佛置若未闻。

而那幼童得不到回应,也颇感奇怪:“老友,这是怎么了?千年夙愿得偿,却不曾见汝开怀。”

白衣人轻轻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近日的变故太多,有些倦了。”他的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疲惫,如他所言一般,似是真的累了。

“唉,还是老样子……”青衣幼童心中明白了什么,却不点破,而是转移话题道:“这次那小丫头醒来,却没能与她说上话,真是一大憾事。以及,吾尚有一事不明。在神木幻境中,她向莫雨提及,淼时日无多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白衣人道:“是真。”

“什么?这到底……”

不等青衣幼童追问,白衣人便继续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于她而言,千年尚且一瞬,惜乎百年光阴。淼乃凡人之躯,寿数不过百年,如今已过十之一二,难道不是时日无多?而一世过后,尘缘尽断,一入轮回,前缘难以再续,岂不是没有下辈子?”

青衣幼童咂舌道:“咬文嚼字,无赖至极。既如此,事后汝当与莫雨明说,免得他白白担心。”

“不可说,不必说。”

“这是为何?”

白衣人道:“时光匆匆,奈何年少轻狂,百年虽短,足令初心断肠。少年时有所顾忌,正好时时反省,怜取眼前人,有何不好。”

青衣幼童嗤笑道:“偏汝道理最多。依吾看来,该当是莫雨见到了汝求而不得之人,汝这才嫉妒于他罢。”

白衣人淡笑不语,目光又望向了远方。他静静地看着逐渐下移的日光,眸底有一抹说不出的怅然。

他突然想起了千年前的一个午后。那时候故人仍在,他沉浸在又一次相逢的喜悦之中,全然忘记了相逢之后,等待着他的是永别。

‘老师,我又做噩梦了。’

‘这一次,我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睡了好久才醒,仿佛有一千年那么久,久到身体都僵硬了。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棺材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看我的目光很奇怪,可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不怕,那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没事了。’

‘老师,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吗?’

‘会。我一定会去找你。’

‘如果你找不到我呢?’

‘那你要记住回来的路,我会留在原地等你。’

‘等不到怎么办?’

‘那就一直等下去。’

‘嗯,一言为定。’

过往的记忆犹如昨天,记忆里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任凭轮回往返,也无法挽回一丝一毫,一经离散,便代表着永无相见之日。

……你的诅咒,终究再一次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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